第52章 交給運氣

戰斗僅僅只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結束，從表面上看起來，申屠和阿達瑞斯也并沒有付出什么代價。

至少，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勢。

然而，也僅僅只是表面上。

申屠確實沒有受傷，但卻并不意味著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為了盡可能快的解決掉戰斗，申屠原本就沒有完全恢復的體力，再次下降了一大截。

這意味著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申屠的持久戰能力會有一個明顯的下降，視戰斗的頻率和激烈程度，在未來最多半天的時間里，申屠必須再次找到休息的機會。

阿達瑞斯倒是要好一些，畢竟是能量生命，根本不存在“體力”這一概念。

但在剛才的戰斗中，阿達瑞斯至少用掉了3個能量燃燒，才做到以最短的時間殺死那名術士，迅速趕來支援申屠。

兩人匯合之后，阿達瑞斯又用了足足7個小規模的離子風暴，原本就所剩不多的法力值，此時已經快要見底。

接連幾天的追殺與反襲，申屠和阿達瑞斯的狀態都是極差。

從戰果上來看，兩人倒是絕對稱得上“收獲不菲”，死在申屠和阿達瑞斯手中的黑暗生物，至少也有數百之多。

但問題在于，申屠和阿達瑞斯的狀態在持續不斷的消耗之中，補給品也同樣如此。

哪怕兩人的戰力遠超這些黑暗生物，但卻也無法保證永遠不會受傷。

而受傷，就意味著申屠儲物空間里的補給品會被迅速消耗，但卻得不到補充。

雖然說申屠準備的補給品數量不算少，但消耗卻也很大。

而且隨著狀態的下降，消耗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誰也說不上，還能堅持多久。

最要命的是，申屠的體力和阿達瑞斯的法力都是有限的，至少恢復和補充的速度遠遠跟不上消耗。

但看上去，這些來自李小刀手下的黑暗生物，卻仿佛怎么都殺不完一樣。

而且，不知道它們是以何種手段進行追蹤，每隔最多不超過半個小時，總會有一小股黑暗生物追上來。

或是狼人，或是喪尸，也有一些別的奇奇怪怪的生物。

以輪回者的標準，這些黑暗生物的戰斗力都不算太強，但卻也沒有弱到毫無威脅的程度。

至少從這幾天的情況看來，李小刀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用這些黑暗生物的命，來換申屠的傷，甚至只是消耗一些申屠的狀態，也認為是值得的。

以此來推斷，對方所能夠調遣的黑暗生物，數量絕對不會小。

至少互相拼消耗，申屠是根本看不到半點贏的希望。

“能量結晶用完了，只有這個了，湊合一下吧。”

申屠一邊喝著營養合劑，一邊提著一個手提箱大小的電池遞給阿達瑞斯。

作為已經走到進化終點的星靈，阿達瑞斯可以直接利用一切已知的能量類型，將其轉化為自身的法力，甚至包含了核能和暗能量。

當然，考慮到轉化過程的損耗以及耗費的時間，如核能這種極端不穩定的能量，并非是一個很好的能量來源。

在阿達瑞斯的“食譜”中，電能的序列也是偏靠后的。

如果綜合考慮成本和效率兩個方面的因素，最適合阿達瑞斯的，還是一種名為能量結晶的消耗品。

不過，申屠為阿達瑞斯準備的能量結晶已經在半天之前耗盡，眼下只能用更低等級的電池來湊合一下了。

申屠手中的這塊電池，還是從某個廢棄的工廠里找來的。

工廠離核爆中心足夠的遠，電池工作的那臺機器外面的金屬外殼結構也非常的特殊，正好形成了一個不算標準的法拉第籠，隔絕了核爆產生的電磁脈沖的影響，將里邊的電子元件保存了下來。

阿達瑞斯接過電池，伸手一拍，就摸清了里邊剩余的電量，隨口道：“大概夠4個能量燃燒的法力，需要二十五分鐘。”

話音未落，阿達瑞斯已經是將被吸干了電量的電池丟到一旁。

就剛剛在電池上拍了那么一下，阿達瑞斯已經是將剩余的電量全部吸收到了體內。

剩下的，只是一個將電能轉化為法力的過程。

申屠也吃完了營養合劑，打開導航大師的地圖掃了一眼，開口道：“我們現在距離Nerv的基地已經有三百多公里了，你覺得接下來該怎么做？繼續打消耗戰？還是逃到更遠的地方，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干脆殺回去？”

說話的同時，申屠打開了任務面板。

面板上依然是那個孤零零的主線任務，但在任務狀態一欄，卻變成了灰色，上邊還寫著一個“鎖定”的字樣。

從三天前，黑暗生物從Nerv的基地內涌出的時候，主線任務就被暫時鎖定，任務期限停止了計時，完成度也不再有任何的變化。

由于已知的信息太少，申屠無從判斷這種現象出現的原因。

但從時間點上的“巧合”來看，這并非是什么好事。

——任務鎖定的時間，正是黑暗生物大規模出現的時間。

而后者是服從李小刀指揮的，至少也是同一陣營。

也就意味著，主線任務鎖定，或多或少地和李小刀存在著某種微妙的聯系。

正是因為如此，申屠才選擇了在摸不清對方底細的情況下，暫時先選擇退避。

一路與疑似被李小刀派來的黑暗生物糾纏戰斗，邊打邊逃，如今都已經跑出了數百公里的距離。

“信息太少，無法判斷。”

阿達瑞斯搖了搖頭，依然是和半天之前一樣的答復。

申屠同樣非常的憋屈。

這種眼看著局勢在一點點朝著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但卻根本找不到任何破局點的情況，是最為讓人難受的。

雖然看上去還能掙扎很久，但卻又好像是毫無意義的掙扎，注定只是慢性死亡而已。

不過申屠只是消沉了一瞬間，很快就打起精神，開口道：“既然我們不知道該怎么做判斷，干脆就不要判斷了，你覺得怎么樣？”

“不做判斷？”

阿達瑞斯楞了楞，疑惑道：“但是我記得在您的文明中有一句話，不做判斷比錯誤的判斷更致命，我對這句話表示非常認同。”

申屠不知道阿達瑞斯是從哪學來的這句話，《星際爭霸》世界里的人族，在阿達瑞斯的年代，估計還在青銅器時代呢。

說不定還要更久遠一些。

不過想想阿達瑞斯在號稱“什么都有”的永恒壁壘生活過足足一個月，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沒有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上多費心思，申屠隨口糾正道：“應該是‘不做決定比錯誤的決定更致命’，在我們的語言里，決定和判斷是兩個不同的詞匯，代表的意思也完全不一樣。”

沒有等阿達瑞斯開口，申屠繼續說道：“而且，我們面對的那個家伙……我不覺得自己在算計上能斗得過她，尤其是在這個被她經營過至少一次任務的世界里。按照常理去推斷的話，可能我們的每一步，都在她的計算之中。”

這一點，申屠早就隱隱有所感覺。

但一開始，申屠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東西，但卻沒有發現究竟是什么。

一直到不久之前，申屠才意識到這一點。

從自己前去南美大陸，到核爆洗地、帶著一波精銳手下去“突襲”Nerv的基地，再到如今的黑暗生物降臨，似乎每一步，都在李小刀的算計之中。

或者說，至少預料到了這種可能，并提前準備好了應對的手段。

天知道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按照常理來說，即便是智商真就高到了逆天的程度，應該也不至于什么都能算計得到，什么都能算計得準。

但事實已經發生了，申屠只能是盡量找出應對的辦法。

比算計能力？比布局能力？

這不是申屠所擅長的領域，而且局面落后的有點慘不忍睹，根本看不到翻盤的機會。

所以，申屠干脆選擇另辟蹊徑，換一個思路。

你不是能算準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嗎？

那我就不按“正常的思路”來做判斷，再直接一點，干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如果這你還能一直算對，那我干脆早早認輸得了。

只不過，雖然想到了這個辦法，但對于是否真的要這么做，申屠還是有些猶豫。

遇事不決丟硬幣，這種行為看上去確實很“酷”，但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大了。

看到申屠拿出一枚硬幣出來，阿達瑞斯似乎也明白了申屠的打算。

想了想，阿達瑞斯保持著謹慎的態度，開口道：“對于這是否是一個好辦法，我持保留意見，但我認為，至少不會太壞。”

阿達瑞斯的話有點繞口，申屠想了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的局面已經是差勁到了極點。

就算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去？

慢性自殺和自殺，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當然，阿達瑞斯同樣認為這個辦法很不靠譜，因而用了“保留意見”的說法。

申屠猶豫了片刻，咬咬牙，說道：“就這么干了！一切都交給運氣！”

這倒也不完全是在賭。

憑借著神秘學的核心能力幸運，申屠的幸運屬性，要比一般的輪回者高出了足足3點。

這意味著在面對一系列隨機事件時，申屠有更大的概率得到對自己更加有利的結果。

如果是在某坑爹卡牌手游里，大概就是一次十連抽出5，6個SSR這樣的運氣。

拋卻一切的權衡、思考和選擇，而是將一切都交給運氣來決定。

這看上去有些胡鬧，但從玄學的角度來講，反而是對申屠最為有利的一個。

既然算計不過你，那我就不跟你比算計！

將一切都交給“不可控”的運氣，或許你依然能夠憑借著布局和算計上的優勢占得先機，但我卻也有了破局的可能！

當然，也有可能死的更快就是了……

不過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申屠也只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雖然表面上看，離“走投無路”的境地還差著不知道多遠的距離。

但當申屠意識到，自己的每一個選擇都在李小刀的意料之中，甚至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的時候，申屠就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若是再繼續這么下去，唯一的結局，就是被李小刀利用布局的優勢，不斷蠶食，這里多損失一點，那里再虧一點，就這么慢慢被拖死。

當看清了這一點之后，事實上，擺在申屠面前的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就像是硬幣的正反面。

要么繼續保持現狀，賭李小刀不會永遠正確下去，并且會出現無法及時彌補，被自己抓住的漏洞。

要么，就干脆放棄在這盤棋局上和對方分個生死，而是直接掀桌子不玩，將戰斗拉進自己“更擅長”的運氣領域。

這同樣也是在賭，而且賭得更大。

如果李小刀的運氣屬性也超出“正常輪回者”的范疇，誰的運氣屬性更高，還是未知之數。

除此之外，雙方在硬實力方面的差距，也足以讓運氣發揮作用的空間被極大程度的減少。

——資源，同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在這一點上，至少花費了一次任務世界進度，仔細經營《EVA》任務世界，并且成功建立起自己的私人武裝的李小刀，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甚至于申屠有一種懷疑，李小刀在這個任務世界內經營的時間，恐怕遠遠不止是一次任務世界的進度，而是更多。

沉默了好一會，申屠開口道：“如果你沒有異議的話，那就這么決定吧，將一切都交給運氣。”

“我不會質疑您的任何決定。”阿達瑞斯先是表明了態度，才提醒道：“但是我必須提醒您，上一次戰斗結束已經過去了十九分鐘，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從三天前開始，每一次戰斗之間的間隔都非常的穩定，在二十分鐘到三十分鐘之間，最短也沒有少于過二十分鐘，但最長也沒有超過過半個小時。

如果不想在這里就和可能出現的追兵交戰，兩人所剩下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申屠點了點頭，從地上撿起一小截樹枝，開口道：“那就讓運氣來決定，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話音未落，申屠用力一拋，將樹枝扔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