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后的陳銘,照常吃飯,照常鍛煉。
該笑也會笑,看上去一切都好。但克里斯卻堅決不允許他再出勤了,陳銘也沒有再推脫什么。自己還有五天派遣期就結束了,確實沒必要再堅持了。
第二天,等克里斯出勤后。陳銘離開心理咨詢室準備去找錢斯,在戰區三個月,除了克里斯外,陳銘發現自己居然沒什么熟悉的人。可惜錢斯的連隊昨天晚上就離開了基地。
百無聊賴之下只能亂逛,或者去軍營外的自制靶場打打槍。等到晚上克里斯回來后,兩人再一起吃飯聊天。
五天時間很快過去,錢斯的連隊依舊沒有回來。陳銘收拾好行李,將TAC-338狙擊步槍拆解后放進槍箱里。自動步槍陳銘已經上交了。
“一路順風,陳。”
克里斯今天特意調休開車將陳銘送到巴士拉基地。雖然陳銘大部分時間都在費盧杰前線,但他的真正所屬的基地在巴士拉。
克里斯和陳銘一起找到了這個場站的負責人,之前那名大胡子中校。克里斯將海豹突擊隊和費盧杰基地開具的證明還有任務記錄交給對方,用來填充陳銘的實訓記錄。
中校接過文件隨便看了看,就在實訓記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將幾份文件一起塞進一個文件袋中交給陳銘。
陳銘和克里斯這個狙擊二人組現在在整個依拉科戰場都出名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兩個人一共擊殺超過160名敵人,這可不是隨便哪個小組都能做到的事情。
從中校的辦公室出來,陳銘和克里斯中午就在巴士拉場站吃的飯。等到下午,運送陳銘回國的一架運輸機準點降落在巴士拉機場。
告別克里斯,陳銘背著背包,提著槍箱走上飛機。
陳銘的行李并不多。和來時相比,陳銘多帶回去的只有一個裝著狙擊步槍的箱子,一份輕度的PTSD心理評估,還有一個戰區司令部頒發的銅星勛章。
經過兩次分撥中轉,陳銘又一次踏在了彭薩科拉航空站的土地上。和上一次外派實訓不同,這次陳銘回來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先回宿舍將行李放好。宿舍內空蕩蕩的,懷特和約翰應該都還沒有回來。陳銘也不以為意,換上一身常服后,又收拾了幾件衣服再帶上一些文件報告推開大門。
陳銘先去訓練管理處找到康恩中校,將實訓記錄等文件遞交上去。經過康恩中校的核驗,陳銘這次實訓就算是圓滿的完成了。接下來,陳銘就可以開始享受為期一個月的休假了。
“中校,我想申請一個護衛隊任務。”
正準備離開康恩中校辦公室的陳銘,突然想到了費盧杰基地的心理醫官給的建議,又回過頭來詢問道。
“護衛隊?白頭鷹還沒有軍官擔任士兵護衛隊的先例。”
康恩中校滿臉狐疑地問道,臉色有點難看。
從陳銘剛來,他就看陳銘不舒服,雖然從來不說,但康恩自己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定的種族歧視。
如果是其他人,他會對軍官主動護送士兵回家的行為表示贊賞。但如果是陳銘,他現在感覺陳銘就是再給自己找麻煩。
“沒有前例,不代表規則不允許。中校。”
從軍服自購那件事開始,陳銘就已經感覺到了面前這位中校那隱晦的惡意。只是平時自己從來不會給他抓到把柄,兩人沒有撕破臉皮罷了。陳銘對他說話,也談不上客氣。
“那你自己去國防部網站上領取任務吧。”
康恩中校并沒有發怒,直接打發陳銘離開。這一年多來兩人有限的對話幾乎都是這般,他從未發怒,只是將這些都暗暗記在心里。等陳銘離開后,康恩中校的目光投向了陳銘的心理評估報告。
離開康恩中校辦公室的陳銘去到停車場,找到張少將給自己的小皮卡。是時候還給張少將了,自己現在的腰包完全可以自己買一輛。加上上了戰場,回來必然要跟大使館報備的。
將背包丟在后座,現在陳銘兜里有錢了完全可以選擇住汽車旅館或者酒店。之前的睡袋就此光榮退休。
孑然一身加上經濟寬裕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時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哪怕天色將晚,陳銘也可以愜意得開著車,踏上旅途。
和來時不一樣,現在時間經濟寬裕,陳銘一路品嘗著不同的美食,一邊前進。在一些比較冷清的公路上,陳銘還可以打開一瓶啤酒。聽著音樂吹著風,喝著小酒開著車。
十分舒爽,心情好似也變得不像在依拉科時那般壓抑。偶爾等國內天亮,陳銘還可以給黃淮打個電話。雖然感覺黃淮的態度冷淡了許多,但陳銘也沒當回事。
反正這些路段平時也不可能有警察來管,出國快兩年的陳銘現在很清楚白頭鷹的地方警察是多么有限。
“什么?你現在患上了戰后綜合征?”
大使館武官處的辦公室內,張少將看著手中關于陳銘的心理評估報告,驚呼出聲。
“評估報告上是這么寫的,輕度,我在依拉科的時候感覺也有一點不對勁。但是這十來天,一路輕松地玩過來,感覺已經好很多了。”
陳銘坐在辦公桌對面,無奈地聳聳肩。
“需要什么幫助嗎?比如我們幫你聯系一個心理醫生。或者安排你回國見見親人朋友,讓他們多陪陪你?”
“謝謝,但是不用了。從戰區回來的時候,他們給了我一個和白頭鷹軍隊合作的心理醫生的聯系方式。去他那里,費用都會由白頭鷹軍隊承擔。”
“我這次過來,一是將戰區的事情給國家匯報一下。這第二嘛,就是把車還給您。謝謝您的幫助,這輛車這一年多,幫了我不少。”
陳銘感激得說完后,雙手捧著車鑰匙還給張少將。
“好吧,知道你小子現在賺錢了,我們就放心了。本來每個月國家只能給你擠出一千刀,我們大使館就很愧疚,現在看到你能在白頭鷹混得不錯,我們也就放心了。”
張少將沒有客套,坦率地接過鑰匙。
在一年多前,陳銘匯報搞樂隊的時候就開始關注著陳銘的沙灘公園樂隊。這一年來的發展,自然也看在眼中。毫不客氣的說,陳銘現在在白頭鷹的收入比他這個少將都要高。
“既然你有把握能夠在白頭鷹自己治療好心理問題,那我就不再多言了。你今年也21歲了,虛歲講22了,在國內也算是大學畢業步入社會了。如果有困難,有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哪怕這次學習失敗,也比因為這個心理問題毀了你一輩子強。”
“我們不會因為這個怪你,國家也不會。你去依拉科,我們大使館投了贊成票。那么出了問題,我們和國家一定會負責到底。你也不要有什么壓力,我就不留你了,趁著休假,好好玩去吧!”
見過依拉科那個被電鉆打進腦袋的孩子后,再聽到張少將的話。內心的感動無法言表,沒有什么比一個國家給你做后盾還要讓人感到幸福。自己還有什么理由不為這個國家的富強去努力呢?
陳銘鄭重地抬起手臂,對著張少將身后的國旗敬了一個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