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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幸福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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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1-10-01  作者:諾諾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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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惹桃花_17

作者:諾諾飛飛大小:1338K類型:言情時間:2011102810:24:08

上、手臂上……幸好你身子輕,骨頭沒有事,也算是萬幸了。”

“可是很疼,真的很疼……”蘇珊委屈地看著安立德,像個孩子一樣撒著嬌。

“哦,我勇敢的姑娘。”安立德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又小聲說,“我會好好伺候你的——需要我做什么,盡管吩咐。”

蘇珊滿意地笑了。她想到上次他崴到腳,他讓她鞍前馬后地伺候著;這回風水轉到她這邊了,她是不會客氣滴。

這天,安立德從外面買了水果回來,就看到在蘇珊的病房外,站個一個女人。她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但是穿著干凈利落,身材也沒有隨年齡的增長而臃腫變形。她在病房門外猶豫著,似乎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進去。

安立德楞了一下,忽然認出那女人是誰——正是蘇珊的母親甄秋蓮。

安立德見是自己未來的岳母到了,不敢怠慢,忙緊走幾步過來,招呼道:“蘇阿姨,您來了?”

甄秋蓮聽到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安立德……她顯得有些驚慌,忙沖安立德擺手,說:“別、別驚動她……”甄秋蓮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蘇珊。

安立德不解,他小聲說:“蘇阿姨,您還是到屋里坐吧?蘇珊很想您啊。”

甄秋蓮猶豫了一下,忽然說:“安總,我能先和您談談嗎?”

“當然可以。”安立德爽快地答應。又說,“您還是叫我彼得吧。”

甄秋蓮尷尬地笑了笑,沒說什么。

安立德帶著甄秋蓮,來到醫院旁邊的一個小咖啡館,找了一間雅座坐下。安立德叫了兩杯咖啡,隨后吩咐侍者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安立德把咖啡輕輕放到甄秋蓮面前。甄秋蓮看著咖啡,卻沒有想喝的意思。她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講起自己的過去。

她說:“沒有什么借口,當時就是覺得,這是一條捷徑。當時,還以為自己很聰明……我當時想,女人總歸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也同樣也是要伺候男人、依靠男人養活。明媒正娶的又能怎么樣,如果所托非人,還不如趁著年青,多給自己掙下點兒錢——錢比人可靠。

可是,有了小乖之后,一切都變了。

父母知道我在給人家做外室,跟我斷絕了關系。我一個人帶著小乖,在Y市生活,身邊沒有親人,唯一認識的人就是文素霞——她是我大學的同學。

那時候,那個人已經厭倦了我——原來,他每個月會親自送生活費過來;后來,他干脆通過郵局把款子寄來,根本不和我見面。

其實,我對他也沒什么留戀,因為我早就知道他不會離婚,他舍不得他名門出身的太太。我看上的,就是他的錢。

可我想讓他承認小乖——小乖越長越聰明、越長越漂亮……

我常常想,如果小乖托生在正室太太的肚子里,就是一位人人羨慕的貴公子啊!可是小乖跟著我,卻像個不能見光的小老鼠,只能躲在角落里生活。

有一天,我煩了,我不想再過這種見不得人的生活,我不想耽誤小乖一輩子……我給那個人打電話,讓他把小乖接走,而且跟他要了分手費。

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其實,他早就想把小乖接走了,因為他太太身體不好,他們過了半輩子,只生了一個兒子。

他的動作很快,沒過兩天,他就給我打電話,約我出去拿錢。他給了我十萬塊——你可能不明白,十萬塊錢在三十年前,是多么巨大的一筆款項……

我剛拿到那筆錢的時候,很高興。我想,我有了這筆錢,我也可以做生意,當大老板。當我想到自己也是有錢人的時候,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要給小乖買好多好多玩具……

可是很快我就意識到,我犯了個極愚蠢的錯誤——那個人給了我這些錢,小乖就會被他接走了,我手里的這些錢,是我把小乖賣給他之后換來的。

我想反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把錢給我之后就走了。

當我瘋了似的跑回家,想阻止他把小乖帶走時,太遲了——我回家一看,家已經空了,我的小乖,已經被他帶走了……”

說到這里,甄秋蓮已經淚流滿面。

安立德沒有打斷她的講述,只是適時地把紙巾盒遞給她。

甄秋蓮一邊擦著淚,一邊說:“我是個愚蠢的女人,賣了自己的青春之后,又賣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安立德把咖啡向她面前推了一下,說:“阿姨,您先喝口咖啡,歇歇再講吧。”

甄秋蓮沒喝咖啡,她看了安立德一眼,又說:“你千萬不要因為我,看不起蘇珊……”

安立德忙搖頭,說:“當然不會!我對蘇珊的愛,沒那么容易動搖。”

甄秋蓮說:“不,我的意思是——蘇珊不是我親生的女兒,她沒有我虛榮可恥的血統;她的親生母親,是個純潔善良的女人……”

“蘇珊不是您親生的女兒?”安立德感到很驚詫。因為安立德知道,蘇珊這幾天唯一的煩心事,就是在糾結自己該怎么對待沅冰河。

蘇珊說:“沅冰河的出現,牽扯到我們家的一些家事,按說我不應該認他。可他真的又很可憐。”她又說,“彼得,你說如果當時媽媽沒有把他送人多好,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其實我挺想有個哥哥的……”

此時,安立德沉吟了一下,問甄秋蓮:“蘇珊還不知道這些事吧?換言之,蘇珊并不知道,您根本不是她的親母!”

“不,她知道。”甄秋蓮說。

“知道?!她知道嗎?”安立德開始意識到,事情有不對的地方。

甄秋蓮肯定地點點頭。她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繼續講述后來發生的事情。

發現兒子已經被沅錦煌帶走,甄秋蓮傷心痛苦得幾乎瘋掉。但她尚存的一絲理智告訴她,把兒子交給沅錦煌是正確的選擇。沅錦煌會給他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和受教育的機會,他跟著沅錦煌,才會有一個錦繡前程……

但她自己,卻沒有了活下去的目標和動力。這天早晨,她揣著十萬塊錢的支票,來到了Y市的護城河邊,想在這里結束自己可悲、可笑的一生。

當時正是初冬,護城河邊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河面上結著薄薄的一層冰。

就在她要跳下去之前,她思量了一下——要不要給小乖留住句話,給孩子一個交待呢?她想告訴兒子:“媽媽不是不愛你……”可又一想,自己把兒子賣了十萬塊錢,就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哪還有臉跟兒子說母愛呢?

正在她糾結不安的時候,忽然發現,河邊其實并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就在不遠處,有一個年青的男人,他已經在河邊坐了好久了。

甄秋蓮注意到,他懷里還抱著一件大衣。她正奇怪,天這么冷,這人竟然不穿上大衣,卻把大衣抱在懷里?后來她又注意到,大衣下面有東西在動。等她再走近幾步,她看明白了,大衣里面裹著一個孩子!

只見那男人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揪著自己的頭發,小聲地抽泣著。可能正是因為他太傷心了,所以他根本沒有發現,后面正有人觀察著他。

他哭了一會兒,抱著孩子站起來,就要向河里走去。

甄秋蓮嚇了一跳,她看出來了,那個男人要抱著孩子投河!她忙緊跑兩步,沖到那男人前面,攔住了他,說:“你想干什么?想跳河自己跳,別帶累孩子!”

男人看到旁邊突然躥出來一個人,嚇了一跳。可是,也許因為他本來就不想活了,卻也沒有怎么害怕。他對甄秋蓮說:“大姐,這孩子活不了了,我是想陪著她一起走……”說著,他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孩子,說,“妞兒,別怕,爸爸陪著你,咱們去找你媽。”

男人說完,又向河邊走去。也許是因為自己剛剛失去了兒子,甄秋蓮對眼前的孩子特別關心。她拉著男人的胳膊,問:“孩子怎么了?”

男人說:“先天性心臟病。她媽也是這個病。她媽生她的時候突然犯了病,生下她沒過多久,就扔下我們爺倆兒就走了……”男人提起孩子的生母、自己的愛妻,又哭了起來。

甄秋蓮說:“這病不是沒治啊,可以做手術……你怎么不給孩子治呢?”

男人慚愧地說:“我沒能耐,當年為了孩子她媽治病,已經把親戚朋友都求遍了,房子也賣了……而且醫生說,就算做手術,孩子治愈的希望也不大。”

“那也要試一下!”甄秋蓮果斷地說。又說,“我有錢,我替你出錢給孩子治病。”

男人楞了,看著甄秋蓮,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就這樣,機緣巧合,甄秋蓮遇到了蘇懷仁和蘇珊。那年,蘇珊才一歲大…… 第二四三章母子重逢

當年,甄秋蓮遇到蘇懷仁以后,把自己的經歷坦誠地告訴了蘇懷仁。她說,她愿意出錢給蘇懷仁的女兒治病。

她還對蘇懷仁說,自己并不求他給她什么回報。她的錢,是賣了自己親生兒子換來的,她只想用這筆錢,帶給另一個孩子生的希望,也算是為自己從前的種種行為贖罪了。

蘇懷仁當時也是走投無路,便同意了甄秋蓮的提議。

蘇珊的病確實不太好治。甄秋蓮和蘇懷仁帶著蘇珊,去了全國最好的心臟外科醫院,經過幾年的時間,數次的大手術,最終才算治愈。

蘇珊那時還太小,她的記憶中沒有親生媽媽的樣子。而甄秋蓮又像慈母一樣,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她,她便把甄秋蓮當成了自己的親母。

同時,甄秋蓮和蘇懷仁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互相了解了對方,也慢慢產生了感情。他們干脆結成了正式的夫妻。后來,他們又有了兒子蘇洋。

講到這里,甄秋蓮對安立德感嘆道:“世上果真有因果報應——我把沅錦煌給我的錢花光了,給小珊治好了病,給她爸還清了帳,隨后我有了一個真正的家,還生下了小洋……”

安立德附和地點著頭。這時他才知道,原來蘇珊的家庭,比自己家的情況還要復雜。

而對甄秋蓮來說,也許是因為那些心事,在她心里埋藏得太久了,今天有個機會對別人講出來,她反而覺得坦然。只是想到沅冰河得知自己的下落后,不來找自己,卻跑到懸崖別墅去自殺,讓甄秋蓮既痛苦又悔恨。

安立德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能陪著甄秋蓮感嘆一番。忽然他想到一個問題,他問:“阿姨,既然蘇珊一直當您是親生母親,她后來是怎么知道真相的?”

甄秋蓮說:“這事說來話長,本來她母親去世時,她年紀小、根本不記得,大家說好了不告訴她。可是后來,又出了一些事情……

小珊的天賦很好,會彈鋼琴,還有一把好嗓子。她小的時候,這些都當是業余愛好,她爸也樂意指導她彈琴、唱歌。

有一次,省歌劇院招小演員,我們聽說了,就帶她去參加選拔。可巧,遇到了我的老朋友文素霞。雖然我知道小珊資質不錯,有入選的希望;但是為了保險,我還是帶小珊去找了文素霞。果然,在文素霞的幫助下,小珊順利入選了。

從那之后,小珊迷上了做演員這一行,只要一登上舞臺,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散發著特別的光彩。可是她爸知道我曾經走過的彎路,覺得文藝圈里誘惑太多,不愿讓孩子從事這個行業。

父女倆一直為這事有矛盾。那年小珊上高三了,卻突然背著我們,去省城考了一個什么藝術團。她爸惱了,把她找回來之后,氣憤之下,就把當年那些事都說了出來。

孩子當時很受打擊——也許是因為理想不能實現,也許是不能接受我不是她的親母——有段時間,她的情緒很抑郁,也不大跟家里人溝通。我們一直很擔心她,她爸也很后悔把那些事直白地告訴了她。

直到考上大學之后,她才變得好些。尤其是跟陳實美戀愛之后,人變得開朗了許多……”

說到這兒,甄秋蓮謹慎看了安立德一眼,怕安立德介意蘇珊跟陳實美的那段舊情……她打岔說:“其實女人就是這樣,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娘家那些事,就不太重要了。”

安立德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蘇珊的過去。

甄秋蓮便繼續講道:“小珊雖然知道我不是她的親娘,但是對我,還是挺親。她結婚以后,也一直很照顧娘家,尤其很照顧她的弟弟。不過,我有種感覺,小珊好像是覺得自己虧欠我的,尤其是虧欠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哥哥……”

安立德點點頭,贊同甄秋蓮的猜測。他了解蘇珊的性格,別人給她一點點好處,她就會把對方當成大好人,還會惦記著要百倍的回報。就像去年在鳳凰山,他不過是順便開解了她幾句,又礙于面子上山找過她一回,她就把他當成了最可信任的人……可也正是她這種純真和真誠,牢牢地拴住了他的心,讓他成為她的“俘虜”。

甄秋蓮又說:“她似乎要把一切都彌補在她弟弟的身上——她非常疼弟弟,陳實美剛辦了個化工廠,她就讓弟弟開了個經營化工原料的門市。她爸也慣著小洋,小洋便越來越不成器。小洋其實不是壞孩子,只是越大越沒有擔當,不像個男孩子……”

甄秋蓮想到不成器的蘇洋,又想到聰明可愛的小乖——都是她生的,可兩個人的反差太大了。

安立德這才明白,為什么從前的蘇珊,總是從陳實美那里往娘家搬東西,還縱容蘇洋拖欠陳實美的貨款,原來她總是覺得自己對人有虧欠啊!

甄秋蓮懇切地看著安立德,說:“彼得,小珊有過一次不幸的婚姻。我和她爸一直希望,她再嫁的時候,能找個穩當可靠的人。她爸說,你和他談過話,他覺得你行。可是現在,又突然把以前那些舊事揭了出來。我怕的是,因為我的緣故,讓你看不起小珊,讓你的家人看不起小珊。”

安立德忙安慰她,說:“阿姨您放心,我和蘇珊的感情不會改變,我的家人也不會看不起她的……”他又說,“阿姨,生恩不如養恩大,我相信在蘇珊心里,您就是她的親母。”

安立德和甄秋蓮說完話,想讓甄秋蓮去見見蘇珊。

但是甄秋蓮卻搖頭——她現在不惦記蘇珊,因為她知道蘇珊身邊有安立德保護。她只惦記自己的另一個孩子,小乖。

說起來,沅冰河是商界的明星式人物,“星煌集團”也是省內、甚至國內知名的大企業。只要稍稍留點心,就能知道沅冰河的消息。

甄秋蓮曾在電視上看到過沅冰河,她知道他從國外回來了,而且過得很風光。所以她認為,當初把沅冰河交給沅錦煌,是個正確的選擇。至于自己,只要能偶爾知道他的一些消息,就足夠了。她不會去打擾他的生活,讓他蒙上私生子恥辱……

如果不是那天素霞給她打電話,說沅冰河拿著照片去找她打聽情況,她恐怕還會躲著不見他。

安立德理解甄秋蓮的心理,同意帶甄秋蓮去找沅冰河。

安立德領甄秋蓮,來到沅冰河的病房外。他先進去,把沅少東叫了出來。

沅少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是他看到甄秋蓮時,還是有些驚訝。他曾去過蘇珊家,可當時萬沒想過,兩家人還會有這種淵源——蘇珊的母親,竟然是奶奶一直痛恨的“狐貍精”!

朦朧中,沅少東還明白了,為什么那次自己陪蘇珊回家后,蘇家人非要讓蘇珊回A鎮,不許她再呆在省城……恐怕,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蘇家人看到了沅家的影子,不想讓蘇珊跟沅家扯上關系。

還有那次,婷婷忽然讓沅錦煌做了監護人……這更是觸動了蘇家人的神經,所以蘇爸爸寧可把蘇珊鎖起來,差點兒逼死蘇珊,也不讓她回省城。

少東看到甄秋蓮,張了張嘴,想叫聲“蘇阿姨”;后來一想,輩份不對,便又忍住了。

甄秋蓮沒有計較,她對少東點點頭,問:“他怎么樣了?”

少東說:“他的身體已經沒事了,就是精神顯得不太好,跟誰都不說話……”

甄秋蓮的眼里泛起淚光,她低頭猶豫了一下,沒說話,推門進了病房。

少東想跟進去,卻被安立德一把拉住了。安立德示意他,不要跟進去打擾甄秋蓮和沅冰河母子相聚。于是,二人站在病房門外等。

病房內,沅冰河正半坐半躺在病床上。他呆呆地看著窗外。窗外是冬季清冷的天空,天空中除了陰云,什么都沒有,連只飛鳥都看不到。

他感覺到有人進來了,以為是少東,并沒有在意。后來聽到那人慢慢走近,他意識到不是少東,便轉身回頭看過來。

忽然看到眼前的人,沅冰河呆住了——竟然是媽媽,是他曾無數次地恨過、也想過的媽媽……

她的變化很大,臉上多了很多條皺紋,頭上的黑發也有了銀絲。雖然她的穿著還算得體,但是遠不如年青時那么講究。

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算起來,她應該是五十多歲,快六十歲的人了吧?

沅冰河楞楞看著甄秋蓮,甄秋蓮也楞楞地看著他。忽然,甄秋蓮“撲通”一聲,跪在了沅冰河的床前。

沅冰河嚇了一跳,他趕緊從床上跳下來,想把媽媽拉起來。但是他割腕后失血過多,元氣大傷,根本拉不動。他只好陪著媽媽跪在地上。他說:“媽,你這是做什么?你從小就教我給爸爸下跪,你就這么喜歡‘下跪’這種事啊!”

聽到沅冰河喊“媽”,聽沅冰河講起當年母子倆卑微的生活,甄秋蓮的心像被人撕裂一般的疼,她的淚像雨水一樣落下,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小乖,我是你的罪人……” 第二四四章“哥哥”

沅冰河抱著母親,當年母子倆相依為命的感覺又涌了他的心頭。

忽然,他像個小孩子似的,用撒嬌的口吻嗔道:“媽,我一直以為是我淘氣、不乖,你才不要我了……”其實這句話,他曾在夢里跟母親說過許多遍;沒想到今天,終于有機會親口對母親講出來。

“小乖,我對不起你……”甄秋蓮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哭著反復說“對不起”。

沅冰河說:“媽,我那時的理想是——以后要掙好多錢,讓你過好日子,再不要讓我每個月去給那雙大皮鞋下跪。”在沅冰河的記憶中,最卑微的印象就是,父親那一雙锃亮的大皮鞋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的。

“嗯嗯……”甄秋蓮拼命地點著頭——她記得,這是小乖小時候常說的一句話。

“媽——”沅冰河深情地呼喚著母親。他又故意撒嬌,說,“媽,我在叫你,你要答應我啊。”

“哎——”甄秋蓮流著淚答應著,又說,“可是我不配……”

“可我只有你這一個媽啊。”沅冰河把頭靠在母親的肩膀上,故意讓母親抱著自己,似乎想彌補這三十年來,自己所欠缺的母愛。

他是冰冷無情的“冰河世紀”,別人總是被他擋在心門之外。但這世上卻還是有一個人,可以輕易打開他心扉——那個人就是他的母親。因為他整個的童年,是在只有他和母親兩個人的世界里長大的,母親是他與外界的唯一聯系。

甄秋蓮和沅冰河相攜著,從地上站起來,一起坐到病床上。三十年的分離,并沒能阻隔母子的心靈相通,他們仿佛又回到當年——孤獨的高樓上,漫長的寒夜里,母親給兒子講故事,教他數數、認字、學兒歌……

甄秋蓮托起沅冰河割傷的手腕,眼淚又落了下來——她趕緊用手絹給自己擦了一把,生怕眼淚沾濕了沅冰河手腕上的繃帶。

她又撫上沅冰河的面頰,深情地、憐惜地撫摸著——當年的小乖,如今已經是快四十歲的中年人了……可是不管多大,在母親眼里,他都是個孩子。

母子倆開始知心的交談。甄秋蓮給沅冰河講了自己后來的經歷。

沅冰河這才知道,原來蘇珊和自己并沒有血緣關系……奇怪的是,他知道事情真相后,心頭不僅再沒有牽掛不舍,反而覺得是一陣輕松。

甄秋蓮留在了醫院里,她接替了沅少東,晝夜不離身地照顧沅冰河。她是想彌補一下,這三十年來對兒子的虧欠。

蘇珊已經聽安立德說了——媽媽來了,是特地來照顧沅冰河的。

她的心情有些復雜。她自己做為一個母親,能理解自己媽媽對兒子的那份純潔的母愛;但是沅冰河的出現,徹底粉碎了媽 第二四五章男人和男人的對話

這天他們出了醫院,先是住進了一家賓館。

甄秋蓮要上街給沅冰河買東西,蘇珊也要跟著去。于是賓館里只剩下安立德和沅冰河兩個大男人。

安立德趁這個機會,來找沅冰河。他一門,便笑著對沅冰河說:“沅總,也許我們早就該找機會聊聊了——你是人中龍鳳,其實我已經仰慕已久。”

沅冰河笑笑,說:“我早不是什么沅總,你就叫我西蒙吧。我也知道你喜歡別人叫你彼得,我就叫你彼得吧。將來,也許我還要叫你一聲妹夫呢。”

安立德笑著答應了,又問:“西蒙,你打算去哪兒旅游?”

沅冰河聳了下肩,表示去哪其實無所謂。他說:“我還沒想好。也許去婆羅洲探尋秘境,也許去攀登雪山……但是不管去哪兒,總要先開始走,才能找到目的地——這一向是我做事的風格。”

安立德知道,沅冰河深愛過蘇珊,這次沅冰河要出國旅行,與蘇珊多少也有些關系。他理解沅冰河的心情。換成他,如果發現蘇珊不愛自己了,也只能選擇遠遠地離開,到距離她最遠的地方去……

安立德想了想,說:“西蒙,你有沒有發現,蘇珊一直當你是她同母異父的哥哥?”

沅冰河點點頭,幽幽說道:“我發現了。此外我還知道,她失憶了。”

“你知道她失憶了?”安立德驚詫地問。

“她曾親口對我講過,但是當時我沒有在意。”沅冰河想起在懸崖別墅,蘇珊昏倒之前,曾對他說過她失憶了……但是當時他確實沒有當真。

安立德嘆了口氣,說:“是啊,其實她也暗示過我,我也沒有在意。”他又說,“但是她并沒有失去整個人生的記憶,她還記得自己的家,還記得余尊熙……所以我推測,她只是部分失憶,似乎是從她高中三年級那年開始的,那時她應該是十八歲——換言之,她丟掉了整整十四年的記憶。”

沅冰河也嘆了口氣,說:“她可真幸福,忘掉了所有不愉快的經歷。”

安立德點頭,表示贊同。蘇珊確實是把那些不快樂的經歷都忘掉了——婚姻的不幸,理想受挫,還有親母早逝的事情……

忽然,沅冰河對安立德笑了一下,調侃道:“她幸福,你也挺幸福——你得到是一個十八歲女生,純真的愛情啊!”

安立德面上一紅,不好意思地說:“我以前,還真沒意識到這點兒……”他有些懊悔自己當初竟然那么直白,直接就邀請她上床!真是傻了,如果她現在的心理只有十八歲,那么這場戀愛應該很浪漫、很純情地進行。說起來,蘇珊竟然容忍了自己的魯莽,也算是幸運了。

沅冰河看透了他的心思,說:“反過來講,你不得不降低自己的智力水平,扮成年青的小伙子,去哄一個十八歲的純真小女生——那也不容易啊,你要容忍她的傲嬌和任性,因為她可是把你當大叔的。”

安立德聽這話大窘。自己已經三十二歲,還是個思想復雜、成熟圓滑的老油條,現在要對陣一個十八歲的女中學生談戀愛,確實有些難度。

沅冰河不說話了,他眼神飄忽地看向窗外——他現在也想明白了,為什么蘇珊從前把“小叔叔”叫得那么嬌柔動聽,因為她確實是把自己當大叔的,并不是她故意扮嫩……如果自己當初知道她心理年齡這么年輕,應該可以使手段把她哄到手吧?

安立德看著沅冰河的表情,知道他在嘆惋什么。安立德有些同情沅冰河,他結結巴巴地說:“其實我在想——你是這么一個精彩的男人,可能正是因為蘇珊年紀小,所以她才不懂你……”

這話說得沅冰河,心里一酸,眼淚差點兒掉下來。他確實曾經真摯地愛過她啊,當他以為自己和她是同母的兄妹時,都絕望得不想活了……

不過,他還是很快調整好了自己——能給“小狐貍”當便宜哥哥,也是很有意思的事。現在看安立德那個樣子,說不定安立德這會兒心里正充滿了“羨慕妒嫉恨”——因為他沅冰河在蘇珊心目中,將永遠占據一個重要而且不可動搖的位置。

沅冰河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說:“彼得,你說實話吧,你現在是不是不想讓她恢復記憶?如果她恢復了記憶,想起曾經和‘金大叔’擁有的甜蜜往事,你的地位就動搖了。”

這話說中了安立德的心事,他嘆道:“是啊!我很矛盾——我希望她健康、正常;可我也怕,如果她恢復了記憶,會不會發現最愛的人還是‘金大叔’?”

沅冰河聽到這話,心里頓時平衡了許多。因為他的地位比安立德超脫——即使蘇珊知道他和她并沒有血緣關系,他還是可以用“哥哥”的身份自居。于是他故意問:“那你的打算呢,是帶她去找醫生治療,還是順其自然?”

安立德說:“按我的意思,蘇珊既然不想讓我們知道她失憶,我們就都假裝不知道。”又說,“這樣也可以幫我拖延一些時間——等我和她的感情深了,她就算恢復了記憶,也舍不得離開我了。”

安立德最后這句話,說得可憐兮兮的,連沅冰河都有些同情他了。于是,沅冰河以“大舅哥”的身份說:“好吧,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可要照顧好我‘妹妹’。”

安立德爭取到了沅冰河做同盟,心下大喜,他連連點頭答應。又急忙拉住沅冰河說:“西蒙,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跟蘇珊的家里人解釋,蘇珊失憶的事情……”

沅冰河走后,甄秋蓮帶著對兒子不盡的牽掛,悄悄返回了A鎮。

蘇珊和安立德則回到了S市。幸好之前的幾天,小美從學校回到花店幫了幾天忙,所以花店里一切正常,婷婷的生活也沒受到影響。

蘇珊沒跟小美他們說實話,只說沅冰河帶她出去兜風,遇到了一個小事故,不得不在外地的醫院里住了幾天,萬幸的是大家都沒事。

至于沅冰河,蘇珊說他傷好之后就出國旅游去了,所以沒跟她回來。

小美雖有所懷疑,但是聰明內秀的她,沒有深究原因。小玲則相信了這個理由,因為她對沅冰河瘋狂飚車的情景印象深刻,早就認為這個人不太穩當。

婷婷還小,更不會起疑。她只是有些奇怪,蘇珊非讓她改口管沅冰河叫“舅舅”。幾天之后,蘇珊給沅冰河打電話的時候,婷婷也順便跟“舅舅”聊了幾句。電話里,“冰河舅舅”答應給她,自己到了瑞士以后,會給她寄新年禮物過來。

現在,沅氏叔侄都搬走了,安立德則住進了蛋糕店樓上的“男生宿舍”。

雖然他幾次提醒蘇珊,“星河公寓”那邊交著昂貴的物業費,閑著很是浪費;但蘇珊就是不肯搬到那邊去住。沒辦法,他只好主動搬了過來。

于是,安立德成了花店里的新雇員。他每天穿著牛仔服,跟小玲出去送花,雖然人們好奇花店里的雇員是位外國人,卻沒人認出來,這人就是某跨國公司的前總裁。

安立德時常會替蘇珊下廚。他的廚藝比蘇珊不知高出多少倍。每次吃到安立德做出的美食,小玲和婷婷都會用近乎感激涕零的語氣說:“好吃的東西會給人幸福的滋味——真幸福,真幸福!”

就在這些平淡的小幸福中,寒假很快到來了。小美和“馬帥”的婚期也到了。

婚禮定在A鎮舉行。

婚禮前一天,送嫁的隊伍從S市城郊的小美家出發。他們到達A鎮后,先是來到蘇珊的娘家——蘇珊的娘家現在是小美臨時的娘家。

為了騰出地方招待小美和送嫁的親朋,蘇媽媽把蘇爸爸和蘇洋都趕到了蘇洋的門市上去住。即使這樣,蘇家也不能住下所有的人,少東等人都被安排到濱海酒店里去住。

濱海酒店是小鎮里最高級的酒店。在婚禮前一天的晚上,郭局長在濱海酒店包下了兩個大廳來舉辦宴席,一個大廳用來款待小美娘家來送嫁的親朋,另一個大廳用來款待明天要在婚禮上幫忙的人。

少東被指定在送嫁的隊伍中,和小玲等人坐在一起。但他中途卻離了席,跑到另一個大廳去找“馬帥”。

在大廳外面,他正巧看到“馬帥”。

只見“馬帥”被幾個年青人包圍著,被他們開著玩笑。看來,這些好玩的年青人,不等明天鬧洞房時逗新娘,今天就開始逗新郎了。

就聽幾個人在跟“馬帥”起哄,說:“你不會還是‘處’吧,要不要找個人來幫你實戰演習一下?別等明天在洞房里,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說著,那幾人個動手就要扒“馬帥”的衣裳。

可憐的“馬帥”,挺高的一個大個子,還是籃球隊的主力,現在被他們捉弄得,恨不能縮成一個小矮人跑掉。

少東笑著走過去,說有事要找“馬帥”,這才把“馬帥”從人群中解救了出來。

“馬帥”跟少東走到一旁,長吁了一口氣,說:“少東哥,多虧你救駕。”又問少東,“人們不是說結婚的時候要逗新娘,怎么新郎也要逗啊?”

少東壞笑著問:“你想明天讓人逗小美嗎?” 第二四六章“關中大俠”的秘密

“不想不想……”可憐的“馬帥”,被沅少東嚇得連連擺手。他看到少東的一臉的壞笑,不由警惕地問:“少東哥,你沒打什么壞主意吧?”

少東說:“哪能啊!你知道我一向怕‘男人婆’,哪敢打她的主意?”

聽少東這么說,“馬帥”松了一口氣

可他剛一松氣,少東卻又忽然說:“我在打你的主意!”

“別介,少東哥!”“馬帥”幾乎跳起來。隨后他有些狐疑地看向少東,怎么看怎么覺得少東今晚有些莫測高深。他試探著對少東說,“少東哥,你可別跟剛才那群人學,跟我瞎起哄……”他知道年小濤是怎么“折戟沉沙”的,與沅少東有莫大的關系——他可不想重蹈年小濤的覆轍。

少東看“馬帥”一臉的謹慎,不由哈哈大笑,說:“當然不會!我相信你的實力——男人嘛,這種事都是無師自通,誰也不用別人教。”

“馬帥”果然還很純潔,他聽到少東這話,一張俊臉霎時又變紅布了。他結結巴巴地抱怨道:“少東哥,你是小美的同學,你是娘家人哪,不應該開這種玩笑!”

少東則笑著摟住“馬帥”的脖子,說:“不提那個、不提那個——我跟小美同學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哥倆交情更深,對不對?”

“馬帥”被少東弄得毛毛的,問:“ 第二四七章蘇珊的戀愛生活

辛奇對穿著打扮是個內行人。她一看就知道,蘇珊這身行頭都大有來歷。尤其是那款項鏈——如果說那樣的衣服和手包,她辛奇咬咬牙還能買得起——可那款項鏈,就很難說了,有錢也未必買得到,那可是名家設計的精品。

辛奇看著項鏈吊墜上的幾十顆鉆石,在蘇珊胸前熠熠生輝,心中竟然覺到一陣辛酸——蘇珊明明是讓自己打敗的黃臉婆,可誰能想得到,原來的黃臉婆,現在卻成了生活優裕、舉止優雅的貴婦人。反觀自己,原本是大都市里的摩登女郎,現在反倒成了農村里的黃臉婆!

辛奇不由瞥了陳實美一眼——自己竟然押錯了賭注,當初費盡心機,卻嫁了這么一個無情又無恥的男人!

辛奇也許不知道,在她旁邊的陳實美,心中滋味也不好受。他看到安立德已經從美國回來了,而且現在就大大方方地坐在蘇珊的身邊。可想而知,兩人的關系已經公開了。

說實在的,那兩人坐在一起的樣子,有些可笑——蘇珊在東方女性中,屬于中等身材,本來不算太矮,但和身材高大的安立德一比,卻顯得嬌小玲瓏。安立德就像個巨人一樣,忠誠地護衛在她身邊。

雖然宴會廳里人聲喧嘩,但安立德的注意力卻完全被蘇珊吸引,他總是帶著寵愛和贊賞的笑容看著她,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還不時湊到她耳邊,跟她低聲笑語幾句。

陳實美明白這笑容的意思,因為從前自己跟蘇珊戀愛的時候,也總是這樣看著心愛的人。

陳實美遠遠地看著笑容甜美、神態自然的蘇珊,再回頭看看旁邊衣著光鮮、妝容艷麗的辛奇——就像是珍珠和塑料珠子的差別……他真不明白,自己當時怎么昏了頭,扔了珍珠,把個塑料美人娶回家?

他唯一的安慰就是,自己總算有了個兒子——辛奇到底是給自己生了個兒子,而蘇珊自從生了婷婷之后,十年來不管他們再怎么努力,她就是沒有懷過孕。

想到這兒,他不由看向安立德——蘇珊已經不能生了,安立德的萬貫家財,將來能留給誰?難道說,要由自己和蘇珊的女兒婷婷來繼承?

想到這點,陳實美心中忽然竊喜——雖然這有些不道德,但他還是忍不住這么想——自己的女兒可是安立德唯一的繼承人啊!

于是,他再看向安立德的目光,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安立德雖然奪走了他的蘇珊,可到最后只能替他陳實美養著孩子,而且安立德所有的財產,只能留給他陳實美的孩子……

小美的婚禮結束后,大家自然聯想到蘇珊和安立德的婚事。

蘇爸爸已經和大洋彼岸的安鴻遠,通過電話交換了意見。兩位老人都同意了這門婚事。而且兩家一致認為,這兩個孩子都已經老大不小了,應該趕快成親才對。

可是蘇珊卻不同意,她一定要等婷婷上了中學之后再談婚事。安立德沒話說,他自然是什么都聽蘇珊的。

蘇洋可替姐姐著急了。他說:“姐,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一年老過一年。趁著你還不算老,趕緊嫁了吧。安總是在西方待久了,沒遇到過東方女人,才一時之間被你迷惑了。萬一他在中國待得時間長了,再遇到個更年輕漂亮的,移情別戀了呢?”

“呸——”蘇珊啐了弟弟一口,說,“他要是那么容易變心,正好不嫁他!”說完,她特意瞟了安立德一眼。

安立德忙給她一個微笑,示意自己永遠不會變心。

蘇珊覺得安立德這個微笑很貼心。可看在別人眼里,卻怎么看怎么覺得,安立德的笑容近乎諂媚。

大家都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安立德讓蘇珊下了什么咒,對蘇珊就這么死心踏地的,就算是無理要求,他也會聽從。

蘇爸爸和蘇媽媽更是著急,都已經是二婚了,還這么拖著有什么意思啊?可怎么才能讓二人早日成親呢?他們偷偷交換了一下眼色,暗暗有了主意。

等到眾人打算返回省城時,蘇爸爸和蘇媽媽說,既然到了寒假,花店里又正是最忙的時候,就把婷婷留在A鎮吧。

蘇珊不知是計,只得覺得爹媽說得有道理,痛快地答應了。她高高興興地跟安立德和小玲返回了省城花店。

她甚至都沒發覺,當婷婷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和安立德“方便”了許多。除了平常互相擠眉弄眼、眉目傳情之外,每天勞碌之后,安立德會邀請她到自己房里,給她揉肩敲背,幫她“舒解疲乏”。

不知不覺中,每天這種“舒解疲乏”的時間越來越長,兩人大有“干柴遇烈火”之勢。

尤其是安立德,曾經通曉其中趣味,又幾年不做這事想了,忽然眼前有了正確的目標,早就有“躍躍欲試”之意。只是他不敢再魯莽,他要尋覓一個最佳的機會。

臨近新年,安立德給父親打了個電話,說今年不回家過年了,要陪著蘇珊看店。

安鴻遠一口答應了。他雖然沒跟親家商量過,想法卻出奇地相似——這是兩個小輩溝通感情的最佳時機,別人就不要當電燈泡了。

安鴻遠還說,等明年天氣暖和了,他還想再來中國,再去鳳凰山看看。

多虧蘇珊的努力,金村長對安家的看法已經大大改觀,甚至有了和解的意愿。

蘇珊幫安鴻遠了卻了多年的一件心事,讓安鴻遠對蘇珊這個兒媳更加中意。

至于蘇珊的不育癥,安鴻遠從來沒放在心上。他認為現代科技這么發達,總能找到辦法。現在最難得的,是兒子喜歡啊。

再有幾天就要過年了。這天,蘇珊給店里的員工發了節禮,放了年假。而小玲的“準男友”徐飛,就像去年一樣,來省城把小玲接回了家。至于小美,今年當然要去A鎮的婆家過年了。

于是,花店里只剩下安立德和蘇珊兩個人看家。

兩個人把三間店鋪收拾好后,蘇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忽然撅起了嘴。她對安立德抱怨說:“我想婷婷了……”按A鎮的習俗,嫁出去的女兒年前這兩天不能回娘家,她要等大年初二才能回去。

“寶貝,你還有我呢。我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安立德邊親吻著她,邊安慰她。他又提議,“反正店里也沒多少東西,我們干脆鎖了店面,去星河公寓住上幾天吧。”

蘇珊答應了。安立德暗喜,終于等到了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刻,終于把小白兔叼到狼窩里來了啦!

兩人先去了超市采購年貨。現在正值年節期間,超市里人山人海,人們的消費熱情空前高漲,貨架快被搶空了,收銀臺處也排起了長龍。

這種過年的氣氛,深深感染了蘇珊和安立德兩人,他倆嘻嘻哈哈地融入到了歡樂的人群中。

就像上次一樣,安立德用購物車推著蘇珊,在超市里邊閑逛、邊“掃蕩”。這對中西合璧的戀人,引起了許多人的側目。

隨后他們拎著大包小包,來到“星河公寓”十六層的住處。

這里不愧是頂級公寓,供暖條件比花店里好多了。一進門便覺得室內溫暖如春。前幾天,安立德特意從花店搬過來幾大盆水仙花,放在了客廳里,此刻開得正好,陣陣暖香撲面而來。

蘇珊進門便把厚重的羽絨服和長靴子脫掉了,安立德則嚷著要先去洗個澡。

“那我去做飯了……”蘇珊說著,把菜拎進了廚房。

等蘇珊把飯都做熟了,安立德才洗完澡出來。他此時換上了睡袍,正是去年他們一起買的那件,這次終于有機會穿上了。

蘇珊有些奇怪,問:“你怎么洗了這半天才出來?”

安立德吱唔道:“按摩浴缸真舒服,我多泡了一會兒。”

蘇珊信以為真,說:“我和婷婷在這住的時候,也發現這個浴缸挺舒服的……等會兒我也去洗個澡。”

果然,吃完飯歇了一會兒之后,蘇珊真去洗澡了。等她洗完澡換上睡袍出來的時候,發現安立德正躺在臥室的大床上看電視。

蘇珊并不避諱,她裹著睡袍,笑著跳上了床,調皮地甩著濕漉漉的頭發,弄了安立德一身水。

“淘氣……”安立德忙向一旁躲避。又對她招手,喚她坐過來,說,“你過來,我幫你把頭發擦干。”

于是蘇珊坐在床上,安立德拿過干毛巾,從后面幫她把頭發一點點擦干。擦得差不多了,安立德忽然毛巾往旁邊的腳凳上一扔,從后面輕輕抱住蘇珊。

安立德擁著蘇珊,從她的耳廓一直吻到香頸。

蘇珊只覺全身熱力煥發,滿頭的濕發很快就干了。她臉上紅紅的,心里癢癢的,身體里暗暗流淌著一種陌生的欲望,卻不知如何表達。

她回過身來,反手抱住安立德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安立德睡袍的領口半敞著,蘇珊的小臉蹭了蹭,使他的衣襟敞得更開。蘇珊閉上眼,感受著那片“大平原”帶給她的舒適感和安全感…… 第二四八章安立德春風得意

忽然,蘇珊覺得有些不對。她伸出小手在安立德胸前摸了摸,竟然沒摸到往日經常摸到的那片“豐美草地”!

蘇珊睜開眼,拉開安立德的衣襟看了看——果然,他胸前的那些毛毛都不見了,胸前的肌膚變得好光滑。

蘇珊有些奇怪,傻乎乎地問:“彼得,你以前不長成這樣啊……難道說,你跟豆豆一樣,還會掉毛?”

“額……”安立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啊哈,是這樣的……”說著話,安立德慵懶地半躺下身子,靠在床頭上,對著蘇珊擺出個“風情萬種”POSE,說,“你不是不喜歡我身上有太多西方人的特征嗎?所以我把胸毛脫掉了——這樣沒有很多的體毛,也不會有太重的體味。”

“脫毛?”蘇珊驚奇地瞪著圓圓的眼睛,問:“怎么脫的,會不會痛?”

安立德撇撇嘴,聳聳肩,說:“當然會啦,不過只要你喜歡就好。”

蘇珊頓時覺得心疼了——原來,安立德為了取悅自己,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雖然胸膛上光溜溜的,摸著也別有情趣,可她卻舍不得讓他受罪。

她撲到他的胸膛上,摸著他光滑的胸肌,嘴里卻嘀咕道:“可是我喜歡你毛毛的,像玩具熊一樣……我也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嗯?”安立德用鼻子哼出一個音。他信以為真,心想,他可真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他曾經自卑地以為,是自己太過西方化的體征,讓蘇珊不愿意親近自己呢。話說,剛才在浴室為了脫毛,確實費了不少事,滋味也不好受。

“沒有毛毛不好玩兒!”蘇珊故意撅著嘴抱怨說。

安立德頓時大窘,他忙說:“很快就會長出來的……”又說,“我只把胸前這塊脫了一下,下面的沒有動。”

“真的?”蘇珊似乎想驗證一下,便伸出她的小手,向他的柔軟腹部摸去。果然,在他的肚臍周圍,還有許多郁郁蔥蔥的“青草”。此外還有一條由“青草”鋪成的“小路”,一直向下延伸而去,似乎指向某個神秘的地方。

蘇珊的手指,好奇地沿著“小路”一路向下,忽然,她找到一處灌木更加茂盛的地方。她正覺得驚喜好奇時,卻發現灌木中似乎隱藏著一只奇怪的動物……

蘇珊一開始根本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還好奇地用手指摸了摸、捏了捏那個“怪東西”——心想,難道那是一條“蟒蛇”?!

忽然,她反應過來,那“動物”應該是什么!她驚惶失措地把手縮了回來,臉嚇得煞白。她舉著手,看向安立德,不知如何是好。

安立德被她摸索了半天,沒有反應才奇怪。不過他還努力抑制著自己,溫柔地把她拉向自己的懷里,輕輕地吻她、安慰她。

蘇珊真是尷尬極了,剛才摸到“怪東西”的那只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她舉著手,小聲對安立德說:“我去洗下手……”

這話說得安立德大窘,好像蘇珊討厭他一樣!于是他帶著幾分報復的意味,猛地把她撲倒在床上,隨后用自己的長腿把她“鎖”緊緊鎖住了。

緊接著,他把整個身子欺過來,慢慢地俯下身,一點一點地吻她,讓她明白自己的渴求。

蘇珊在他的撩撥下,也終于明白了自己心中在渴求什么。她身體當中的感覺,就像一顆冬眠的種子,正慢慢蘇醒過來。她發現,此刻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慌亂,心中是一片坦然。于是她沒有逃避,只羞澀地把臉扭向一邊,閉上了眼睛。

安立德得到了蘇珊的默許,心中欣喜若狂。他回手找到遙控器,關掉了燈和電視,在靜謐的黑暗中,迅速“就位”。

忽然,蘇珊在黑暗中小聲地說了句:“他們都說,第一次很難……”話沒說完,她忽然記起自己應該不是“第一次”啊,連忙住嘴,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安立德并沒在意她說什么,他伏在她耳邊低語道:“放心,交給我吧。”

蘇珊的身心同時一松,似乎卸下了什么包袱,又似乎把一樣很麻煩的事情全推給了安立德。

安立德借這個時機,一步到位。

當安立德突然撐滿她的身體的時候,蘇珊覺得自己就像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而大馬突然奔跑了起來,令她的身體跟著一晃。驚慌之余,她伸手抱住了安立德的腰。

安立德卻把她的擁抱當成了熱情的邀請,強烈地感官刺激讓他脫口逸出了一聲呻吟。

“啊……”蘇珊也不由自由地叫了一聲。

聽到蘇珊情不自禁地叫聲,安立德的心靈和感官同時得到極大的滿足。他無法形容蘇珊給他帶來的這種驚喜。他的神智有些昏亂,但他還是努力控制自己,體會著蘇珊的感覺。

安立德一向認為,顧及伴侶的感受,是一個好男人應有品質。更何況他的蘇珊,現在沒有了關于婚姻的記憶,說不定對“那種事”的經驗也成了一片空白。所以就更需要他耐心地幫助她,從新找回那種感覺。

還好,蘇珊很有靈性,她在安立德的引導下,慢慢明白了其中的技巧。她開始學著放松自己,從精神直到身體的每一部分……。

這是個意亂情迷的夜晚,兩人沒有多少語言的交流,卻從心靈到身體,達到了最極致的融合。他們對這個夜晚的記憶,只有不盡的歡愉,和僅供兩個人分享的小秘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帶著滿足后的疲乏,相擁睡去。

他們一直睡到太陽高照,才醒了過來。他們醒來后,擁著被子,看向對方,臉上盡是羞澀和幸福的笑容。

安立德眨著灰綠色的雙眸,笑瞇瞇地看向蘇珊。而他的手,卻不安分從被子下面游移了過來。

蘇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嗔道:“快去做早飯,我餓了。”

“我也‘餓’了——先讓我‘吃飽’,我再去給你做早飯。”安立德帶壞壞的笑,欺身過來。

蘇珊嚇得忙向旁邊一躲,躲出了被子。卻忽然發現自己身上根本不著片縷,她驚慌失措地用雙臂抱住胸部。

安立德大笑。隨后他向蘇珊那邊挪了一下身體,想繼續捉弄她,卻在蘇珊剛剛坐過的床單上,看到一片殷紅,似是一片血跡。

安立德嚇了一跳。隨后,他指著那片血跡,慌張地問:“蘇珊,我昨晚傷到你了嗎?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啊……”

蘇珊也傻了,她記得昨晚只有“舒適”,沒有“不適”……再說了,她連婷婷都生出來了,怎么會“受傷”呢?

忽然,蘇珊醒悟過來什么。她顧不上走光,跳到了地板上,拾起昨晚被扔到地板上的睡袍,裹在身上,向洗手間跑去。

過了會兒,她在洗手間里整理好自己,換了一套家居服走了出來。就見安立德竟然還坐在床上,對著那片血跡發呆——他似乎在回想,昨晚的過程中,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蘇珊面紅發窘,忍不住咳了一聲,小聲說:“不是你的事,是我——我‘那個’來了……”

“什么?”安立德沒有聽懂。

“‘大姨媽’……我不知道英語怎么說。”蘇珊臉都羞紅了。隨后她干脆攆他下床,自己則趕緊把床單收拾起來,抱到水房的洗衣機里去洗。

安立德這才恍然大悟。他開心地笑了,說:“不是你受傷就好……”又討好地說,“我去給你做早餐,熬點溫補的粥,好不好?”

蘇珊窘得說不話來,揮揮手,讓他快去。

安立德歡快地下樓,想去廚房做飯。但他剛走到樓梯口,又明白過什么事情來——她身體突然“不適”,那么,昨晚剛剛開始的娛樂活動,是不是要暫停幾日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止住腳步,回頭哀怨地看了蘇珊一眼——話說,他可是好多年沒嘗過這口兒了,昨晚剛開了禁,卻又要暫停了。

蘇珊猶不知情,還在房間里忙碌,看都沒看他一眼。安立德只得嘆了口氣,認命地下樓去廚房做飯。

吃飯的時候,安立德隔著餐桌,不停地打量蘇珊。

蘇珊有些奇怪,停下手中的湯匙,問:“怎么了,我的臉沒洗干凈嗎?”

“不是不是……”安立德拿過她手中的湯匙,喂了她一口湯,說,“是這樣的,珊珊,你看我們是不是商量該一下婚事了?”

安立德以前管她叫“蘇珊”,因為“蘇珊”在英文中正好是個常用的名字。后來他聽蘇媽媽管蘇珊叫小珊,這才領悟到,“蘇珊”在中國語里是連著姓叫的,不是昵稱。所以他現在管蘇珊叫“珊珊”,以示親密。

蘇珊聽他提婚事,楞了一下,有些泄氣地說:“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婷婷講——我曾經信誓旦旦地說,再不嫁人了,只守著她過……這話說了還不到一年,我就要食言。”

“婷婷是個有思想的小孩子,她會理解你的。”安立德說。

“她就是太有思想、有主意了。她有什么想法,肯定不會告訴我。我就怕她忽然惱了,不跟著我了。要知道,上次為了拿到她的撫養權,我們可是大費周折啊。”蘇珊說。忽然,她又說,“彼得,要不我們就這樣先過兩年吧?” 第二四九章意外之喜

蘇珊還是想推遲婚期,安立德不同意。

可他不敢直接反駁她,便戲謔地說道:“昨晚人家已經以身相許了,你還要讓人家‘妾身不明’嗎?”

蘇珊被他逗笑了,說:“誰教的你中文,怎么什么都懂呢?”說著話,她繞過餐桌走了過來,直接坐到安立德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討好地說,“彼得,其實我們現在這樣,跟結婚也沒什么差別啊?”

“有差別——婚姻給人安全感、穩定感。還有,我享受別人管你叫安太太時的感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嗯……”蘇珊貼近安立德的臉,用鼻子在他臉上蹭來蹭去,像小狗一樣撒嬌。她說,“等兩年,再等兩年嘛。你說過,為了一瓶好酒值得付出等待的時間……”

安立德被她媚惑了。他一邊享受著她的溫存,一邊無奈地答應:“唔,好吧,我們再等等。”

這個冬天很快就過去了。春天來臨的時候,一切都有一種欣欣向榮的跡象。蘇珊、小美和小玲的生意越來越紅火。

這天,蘇珊忽然接到沅冰河的電話。他告訴她,自己接到消息,金夫人的馬場果然拿不住了,要尋買家。他說:“‘妹妹’,我們一起買下來吧?”

蘇珊對馬場也很感興趣,但是還有幾分猶豫。她說:“‘金大叔’本來就懷疑是我們聯手算計他,如果后來真是讓我們買了下來,他會不會生氣啊?”

沅冰河說:“不會。你所有的財產,將來肯定要留給婷婷的——婷婷是他的女兒,他才不會生氣呢。”

蘇珊被沅冰河說動了。她放下電話,跟安立德商量,打算用鳳凰山的投資做抵押,貸了一部分款來投資馬場。

安立德什么都無所謂,只要蘇珊高興就好。他說:“想買就買吧,即使賠錢也不怕,還有我養著你呢。”

蘇珊到這時才覺得有些奇怪——安立德這次回到中國,沒有去安氏公司工作,也沒有做別的工作。他整天在花店時幫她的忙,卻好像仍舊有花不完的錢。

于是她試探地問:“彼得,要不我把鳳凰山投資公司和馬場都交給你,你來經營吧?你以前做過大老板,這些工作也挺適合你的。”

安立德開心地笑了。因為他想到,蘇珊給沅冰河安排工作的時候,不過是安排了個董事長秘書的職位;可蘇珊給他呢,她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可見內外有別,哥哥和老公的待遇到底是不一樣。

但安立德卻不接受蘇珊的好意,他搖搖頭說:“我不打算工作,我已經退休了。以后在咱們家,你主外,我主內。你在外面做事業,我在家里做好后勤,我會輔助你成為一個優秀的女企業家。”

蘇珊笑著說:“我可沒想做什么事業,就想混口飯吃……”忽然,她想起什么,問,“彼得,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倆將來可能沒有孩子,所以也就不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了?”

安立德知道,蘇珊一直介意她自己的不育癥。忙說:“不是那意思……”他又解釋說,“在我看來,錢是永遠都掙不完的。我覺得,人在年青的時候要奮斗、要打拼,但是如果財富已經積累到一定程度,該享受人生的時候,就要開始享受人生。”

“享受人生是好事,可需要高昂的花費來支撐……”蘇珊嘀咕道。她記得,自己剛從鳳凰縣醫院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坐擁一百萬的財產,可以吃喝玩樂地過一生……可是經過這一年多生活的擠壓,讓她都什么不敢奢想。

安立德暗暗歉疚。他知道,是自己借她的那一千萬,給她的眼里添加了人生的第一抹憂郁。從那之后,她開始體會到謀生的艱難,便開始了為生活奔波忙碌的日子。所以他更加明確了自己今后的奮斗目標——將來要還給她一個純凈快樂的生活。

安立德拉著蘇珊的手,慢慢跟她解釋,說:“這方面你放心——我在早年積累下了一定的資本,現在的收入來源于那些資本的收益。所以我即使不去朝九晚五的工作,每天照樣有收入進帳。你過來——我跟你匯報一下,我名下究竟有多少財產……”

安立德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財產情況跟蘇珊做了匯報。蘇珊聽了,卻是半信半疑。

蘇珊表面上老老實實地聽安立德講,但是一轉身,她就給沅冰河做了匯報——

她說:“哥啊,彼得真是挺神秘的——他每天不工作,也有錢入帳……”于是她安立德的話跟沅冰河大致復述了一遍——當然,她還不至于太傻,把安立德的財產明細也都講給沅冰河聽。

沅冰河聽著蘇珊嬌滴滴地說,她覺得安立德有些不正常……他就想樂——其實他現在很同情安立德,竟然愛上了這么個膚淺、天真的傻女人!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個女人雖然傻,卻能取悅安立德;可她帶給自己的,則是一個大麻煩。

這天,他突然給蘇珊打來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他就沖蘇珊嚷道:“小狐貍,你怎么回事?竟然把我現在的落腳處,告訴了丁露西!”

蘇珊卻很高興地問:“她真去找你了嗎?哦,那天她說要去找你,所以我就告訴她了……”她又忙補充道,“她不會又是拎著補品過去的吧?我猜瑞士這么遠,她不可能拎著補品過去啊?”

“你個笨蛋!你應該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我現在只想出來放松下心情,又沒那意思,你讓我怎么應付?”沅冰河真是火大了。

“你不喜歡她嗎?我以為你喜歡她呢。”蘇珊嘟囔道。忽然,她又說,“你是不是還在惦記,你當年在美國東海岸遇到的那個女人?我告訴你,我想起她是誰了!”

沅冰河一楞,猜疑——難道蘇珊恢復記憶了?

只聽蘇珊繼續說道:“她的名字叫喬西——就是因為你,她當時才特別想留在美國。所以我們那次假期回國后,她才設計我,讓‘金大叔’設法留住了我。隨后,她頂替了我的名額,去美國進修研究生。啊,真是陰差陽錯,原來當時你已經回國來了……我聽說,她現在還沒結婚,說不定就是在等著你呢,你要不要去紐約找她?要不,我告訴她你在哪兒,讓她去找你吧?”

沅冰河聽她一通胡侃海吹,真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捉弄自己!他忙說:“打住!一個露西我就吃不消了,又弄了個喬西出來……”隨后他匆忙掛斷了電話。

蘇珊嘻嘻地笑了。她當然沒有恢復記憶,她只是根據自己知道的情況,做了個合理的推理。至于喬西是不是跟沅冰河有過一夜情的那個人,外人誰知道啊!

蘇珊的日子過得幸福而充實。但是忽然有一天,也許是累到了,傍晚的時候,她身上有些發冷,量了量體溫卻不燒。安立德做的烤牛排,小玲和婷婷吃得津津有味,蘇珊聞到卻覺得惡心。別的菜也懶得吃,她最后只喝了一碗清粥。

安立德想帶她去看醫生,她卻說休息一晚應該就好了。哪知第二天早晨起來,她剛坐到飯桌旁,一口飯還沒吃,又是一陣惡心,跑到洗手間里就吐了起來。

安立德忙跟了進來,不怕骯臟地伺候她。好不容易等她吐完了,扶著她從洗手間里出來,坐回到餐桌上,卻發現,她還是吃不下東西。

安立德皺著眉頭,說:“這樣可不行,等會兒一定要去醫院給你看看。”

小玲納悶地說:“蘇珊姐,你以往感冒沒這么厲害啊?”

婷婷卻突然說了一句:“媽,你是不是有小寶寶了?”

這話把大家說得一楞,都一齊看向蘇珊。蘇珊心下慌張,不知所措,她求助似地看向安立德——

安立德推測著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灰綠色的雙眸里跳躍著驚喜的光芒。

因為人人都知道蘇珊有不育癥,所以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盡情地享受著其中的快樂,從來沒想過避孕的問題……意外懷孕的可能太大了!

但他和蘇珊又想到同一個問題,既然有不育癥,可能懷孕嗎?即使懷孕,能順利把孩子生下來嗎?二人的心頭,又有幾分驚慌。

還是安立德做慣了領導者,頭腦比較冷靜,他馬上有了決策。他說:“等會兒我們去醫院……”他會讓醫生徹底給蘇珊檢查一遍,看看蘇珊是否懷孕,如果真是懷孕,能否正常生產。

等到他們從醫院回來后,蘇珊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因為檢查斷定,她真的懷孕了!

“這怎么可能,每個人都說我不能生了,‘金大叔’也是因為這個才不要我的……”這一路上,蘇珊嘮嘮叨叨地就沒停過。

安立德開始的時候沒理她,因為他的心靈也倍受沖擊。他跟瑞貝卡結婚的時候,周圍的人們普遍晚育,瑞貝卡也說想晚要兩年,他也不反對。所以蘇珊肚子里的這個,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第二五零章婷婷的“要挾”

安立德有幾分激動,還有幾分慌張。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照顧蘇珊和她肚里的孩子。

不過,最幸運的是,蘇珊因為在那次在懸崖別墅,被沅冰河酒中下藥,讓她對喝酒有了排斥,聞到酒味也不舒服。以至于向來喜歡飲酒的他,也跟著戒了酒。所以,雖然不是計劃內的懷孕,卻完全符合優生的原則。

“會不會是假孕?妮娜當初還假孕過呢!”蘇珊繼續嘮叨。

“醫院里查的不會假。”安立德隨口應著,腦袋里卻在計劃下一步行動——結婚勢在必行。

“我怎么面對婷婷啊,我當初口口聲聲地對她說,自己只有她一個……”

“婷婷思想成熟,她會理解你的。而且她不是第一次當姐姐了——‘金大叔’家里還有個‘小老鼠’呢。”

蘇珊猶豫了半天,忽然吞吞吐吐地說:“彼得,我們可不可以,先不要這個,等結婚之后再要?”她并不是不想給安立德生個孩子,她最介意的是自己竟然未婚先孕——真是太丟人了!

安立德聽了這句話,不由扭過頭來掃了她一眼——眼神中的那種凌厲霸氣,是蘇珊從未見過的。蘇珊嚇了一哆嗦,趕緊住了嘴。

安立德果斷地說:“你有心臟病的病史,如果醫生說你不適合生育,我們就不要了;如果醫生說你沒問題,我們就生下他。”

安立德的話,說得很理智,但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的不舍。孩子雖然還在蘇珊的肚子里,但他在這小半天的時間里,已經對孩子產生了很深的感情,父愛已經在他的心里萌發了。

蘇珊聽出來了,忙說:“沒問題,肯定沒問題!”她明白安立德心里想說的意思——他愛這個孩子!

蘇珊感悟到,孩子可以加重女人在男人心目中的份量。所以她決定,自己的面子不重要,心臟病的威脅也不重要,她要生下這個孩子,因為她愛孩子的父親。

回到花店,小玲和婷婷齊聲詢問蘇珊,是不是真有寶寶了?

蘇珊假意笑著,揮著手說:“沒有——我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寶寶?”

聽到這話,小玲和婷婷不由一齊沖她翻了個白眼。尤其是婷婷,以非常不屑的語氣說道:“你比別人本事大,不用結婚就能生寶寶——我就是最好的證明!”

蘇珊大窘,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安立德忙過來解圍,他說醫生囑咐蘇珊多休息,扶著蘇珊回臥室休息。

小玲對真相了然于胸。她借口去樓下花店忙碌,實際上是給小美打電話,通風報信去了。

安立德安置好了蘇珊,回到客廳來,看到婷婷正在看電視。他覺得有必要跟婷婷好好溝通一下,于是他坐到婷婷身邊,開始跟婷婷聊天。

安立德此時還不太了解,婷婷根本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她一看安立德坐過來,便猜到安立德要跟她說什么。于是她假裝看電視,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因為她知道,只有這個樣子,才能誘使大人們把底牌都說出來。

果然,安立德從關心婷婷“中午午飯吃什么”開始,聊到了蘇珊多么疼愛婷婷、多么在乎婷婷的感受。他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的底牌都告訴了婷婷。

婷婷暗樂——原來,安立德以為,他的幸福婚姻和未來孩子的順利出世,都取決于婷婷是否原諒蘇珊沒有兌現當時的承諾。

其實,婷婷根本就沒把蘇珊說過的那些話當過真,她也很想讓自己那笨蛋媽媽得到自己的幸福。不過,既然兩個大人求到了她,如果她不好好利用一下,那就太對不起自己高人一等的天賦了。

于是她故作可憐,問:“叔叔,我不知道,如果你們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會愛我嗎?”

“哦,當然。你是小公主啊,而且我答應過你,要做你的騎士的。”安立德連忙允諾。

婷婷又偷著樂了——自己已經長了一歲,但在安立德眼里,自己還是去年的智力水平。就連他對自己說話的語氣,都像在哄一個娃娃。

婷婷假意思索了一下,說:“那么,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我就不跟著你們了,我要去找爸爸!”

安立德最怕的,就是婷婷要離開蘇珊,去找“金大叔”!他忙問:“你快說,要答應你什么條件?”

婷婷說:“當然是保證我自己利益的條件。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跟你們談,還要簽成合約。”

“啊?”安立德一楞,還要簽合約?他看著婷婷狡黠的目光,忽然有所醒悟——自己從前那小半輩子,一直都在算計別人;這次,是不是讓這娃娃給算計了?

安立德把自己跟婷婷談判的結果告訴了蘇珊。蘇珊則納悶了,猜測婷婷會提什么條件。她親自去問婷婷,婷婷卻總是推脫自己還沒想好。

而另一邊,安立德已經把蘇珊懷孕的消息告訴了父親安鴻遠和蘇珊的媽媽甄秋蓮。

兩邊的老人自然都是喜出望外。這次他們也不問蘇珊的意見了,他們自己就商定好了舉辦婚禮的日期——反正蘇珊不可能再推了,再推就要大著肚子,或者抱著孩子去拜堂了。

婚期定在下個月舉行。

不知是安立德早有準備,還是他的本事大,雖然是涉外婚姻,但他還是很快就把他們的結婚證拿了回來。

至于婚紗、鉆戒、宴席、請柬諸事,也都不用蘇珊操心,安立德一個人都安排清楚了。

安鴻遠心疼未出世的孫子,寧可自己勞碌些,讓安立德把婚禮定了在S市,自己則要帶著夫人梅清影從美國趕來參加。

安立德的弟弟安立功,現在任職安氏集團中國區的總裁,就在S市,他也會帶著自己的妻兒參加。

另外,安立德的生母安吉拉,也會帶著自己的長子安立言、兒媳翠西,以及小兒子卡爾來參加婚禮。

蘇媽媽則在得知蘇珊懷孕后,立即就趕到了省城。一來幫蘇珊安胎,二來幫蘇珊照顧婷婷,同時還要幫蘇珊備嫁。

雖然是再嫁,甄秋蓮務必要給蘇珊辦得風風光光的,好一吐當初蘇珊被陳家拋棄的惡氣。

于是安立德在蘇媽媽的指導下,準備了一個熱熱鬧鬧的中式婚禮。

蘇珊大概是這世界上最省心的待嫁新娘。她什么都不用管,而且準備成什么樣她也不挑。因為她只想讓自己愛的人們都快樂、都滿意。所以,她現在只惦記一個事,婷婷會給她和安立德提什么要求呢?

安立德也惦記著這件事,所以他和蘇珊每天看到婷婷進出,都會特別注意一下,看她是否要提條件了?

這可苦了婷婷。原本,她想借這個機會,好好要挾一下那二人——因為孩子可以要挾大人的時候并不多啊。可是,她已經想了好些天了,卻也什么條件都沒想出來。

“跟他們要很多錢嗎?”婷婷這么想著,但很快又搖頭。她自己有陳實美給的一百萬,也是小小的百萬富翁了,再要錢有什么意思?

“去洛杉磯的迪士尼樂園?”婷婷喜歡這些熱鬧的地方。可她又迅速地搖了搖頭,安立德本來就答應今年暑假帶她去迪士尼的……這個條件太容易了,不能這么便宜了他們。

婷婷沒了主意。每每看到安立德和蘇珊,用殷切的目光追隨著自己,她反倒成了想要逃避的那個。

這天,她放學回來,就看到安立德和蘇珊正坐在沙發上。他們一見自己回來了,又馬上一起看向自己,意思是問:“想好要什么了嗎?”

婷婷忙說:“你們先結婚、生孩子吧……我要做功課了。”說著就往自己的臥室里逃——現在蘇珊已經被蘇媽媽逼著,搬到了安立德那邊,和安立德同住,婷婷和姥姥住在蘇珊原來住的臥室。

蘇珊在婷婷后面哀鳴一聲,說:“可你不說出來,我們心里沒底啊。”

婷婷卻根本不管她,把蘇珊和她的哀鳴關在了門外。

蘇珊雖然孕吐比較嚴重,卻還是想讓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盡量低調些。

可惜的是,她這么倉促地舉辦婚禮,再加上小玲的大嘴巴,親近的這幾個人,就沒有不知道的了。

小玲媽更是大張旗鼓地讓徐飛送了安胎的禮物來——有林間散養的柴雞下的蛋,還有鳳凰山上特產的山核桃,還有大豆、小米之類的雜糧。

這天少東過來了。他是第一個來笑話蘇珊的人。他說:“蘇珊姐,你總能制造奇跡,是不是?”意思是說,人們都說蘇珊有不育癥,蘇珊自己也動不動就說自己有不育癥,可誰能想到,她竟然來了個未婚先孕!

蘇珊又羞又惱,順手抽出身后沙發上的靠枕,就要沖少東扔過去。

安立德在旁邊看了,生怕她動到胎氣,忙在一旁抱住她,又拍拍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沅少東看蘇珊的“傲嬌”,看安立德的“賤樣”——真是太可笑了,他“嘿嘿”地笑個不停。

第二五一章婷婷的“可怕之處”

第二五二章婚禮上的熱鬧

第二五三章“金大叔”悔之無益

第二五四章安立德言多語失

第二五五章雙胞胎

第二五六章跟蹤

第二五七章偵探

第二五八章已成迷蹤(加更)

第二五九章藏寶之迷

第二六零章幸福結局

第二二八章蘇珊的“男秘書”

第二天,蘇珊去菜市場買菜,沅冰河閑得無聊,決定跟著蘇珊去閑逛。

蘇珊像哄孩子一樣問他,是否幫她拎東西?如果他肯幫她拎東西,她就帶他去;否則她就不帶他去。沅冰河答應幫她拎東西。

他們在菜市場看到一家煙具店,沅冰河非要進去看看。他說:“你說過,讓我改吸旱煙的。”

蘇珊也很好奇煙具店里賣什么樣的煙具,便跟他一起進店看著玩兒。

店主很熱情地迎了上來。他對沅冰河說:“我一看就知道,您原來是吸煙卷的,現在想吸煙斗了,對吧?現在實興這個,因為煙斗吸的是‘空煙’,也就是說,煙香經過口腔就全吐出來了,根本不會進到肺里,既能享受吸煙的樂趣,又不會損壞健康。”

“真的?”聽店主這么一說,不僅沅冰河有興趣,連蘇珊都有興趣了。

蘇珊說:“掌柜的,您給我們介紹幾款吧,讓我們挑挑。”

“好咧。”店主答應著,從柜臺里拿出兩只樣品,介紹道,“我給您拿的這兩款,是賣得最好的,也最適合初學者入門使用——”

蘇珊聽著直想樂,因為聽他這意思,抽煙斗還跟彈鋼琴似的,有初學者,還有專業的大師。

店主沒注意蘇珊樂什么,他先介紹其中一只,說道:“這只是手工黑檀木的,帶一道金圈,造型時尚,還很便宜。”隨后又給沅冰河看另一只,說,“這只是石楠木的,價格稍高一些,但是質地不錯。”

沅冰河問蘇珊:“你覺得哪款好?”

蘇珊比較了一下,笑道:“我覺得這款石楠木的煙斗,很像福爾摩斯用的。”

店主笑了,說:“還真是差不多,您沒嗎,福爾摩斯用的就是石楠木的煙斗。”

沅冰河說:“那就是說,這只石楠木的,有點兒歐洲復古風,對吧?好,就要這只。”

店主贊道:“您算買著了,這只石楠木的,是從歐洲進口的——保證是進口的,因為咱們中國根本不產石楠木……”隨后他又介紹煙絲。他問沅冰河,“您平常吸什么牌子的卷煙?”

沅冰河說了個牌子。

店主笑道:“您這檔次可真高,一盒煙要四五百塊錢呢。不過,您既然是初學抽煙斗,我不建議您一上來就抽最貴的煙絲。我給您介紹這款丹麥進口的,價格適中,口味跟您抽的那牌子卷煙接近。你可以選這款紅色的,味道很清淡,櫻桃口味;還可以選這款黑色的,首調是植物香氣,中調有奶油的甜味,尾調有朗姆酒的醇香……”

蘇珊這回忍不住要插話了,她在一旁笑道:“掌柜的,您是賣煙草呢,還是賣香水呢,抽煙還有這么多復雜的調子?”

店主很驕傲地說:“當然啦!”又說,“大姐您不知道吧,男人的煙,等同于女人的香水,有許多復雜的香味。那些老資格的煙斗客,還喜歡用各種煙絲加上香料、白酒等配料,調制自己喜歡的味道呢。”

“真是事事皆學問,煙斗也有這么多文化。”蘇珊贊嘆道。沅冰河也聽得興致盎然。

隨后,在店主那三寸不爛之舌的鼓動下,沅冰河不僅買了煙斗和煙絲,還買了咬嘴、通條、過濾芯等東西。

蘇珊看到一款不銹鋼煙絲盒很漂亮,才十多塊錢,又幫他加上了一只煙絲盒。她還跟老板討價還價,讓人家贈送了一只漂亮的煙斗袋。

最后交錢的時候,沅冰河沖蘇珊一努嘴,意思是讓她付帳。

蘇珊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沅冰河拍拍口袋、聳聳肩膀,示意說他可沒有錢。

蘇珊沒辦法,她只好打開錢包,搜羅光了所有的大鈔小票,才幫沅冰河付了帳。

二人出了煙具店。沅冰河走在蘇珊前面,時不時地把新買的煙斗放到嘴里叼一下,樣子很是得意,就像是一個剛買到新玩具的小男孩。他還不時回過頭來,沖蘇珊擺個POSE,問她:“很酷吧?”

蘇珊咧嘴苦笑,她心下感嘆:“咳,我們的菜錢……”幸好附近有銀行,蘇珊用銀行卡又支了些錢出來,才把菜買齊了。

沅冰河知道她心疼錢,便說:“從我的工資里扣吧——我是個單身漢,有飯吃就行了。我的工資都放你那兒攢著,什么時候我用錢再管你支。”

“切……”蘇珊無語——他還沒工作呢,就先跟她預支上工資了。而且還說得那么大度,反倒像自己占了他的便宜一樣。

這一天還沒過完,沅冰河又“預支”了一次工資——他讓蘇珊給他買了一套喝功夫茶的茶具。有了這套茶具,他可以一邊叼著煙斗,一邊喝著紅茶,同時還用刷子養著茶寵。他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老派紳士的派頭,自我感覺真是超級良好。

于是蘇珊決定,不能再放縱沅冰河這么過下去。這天,她又找沅冰河談話。

她看著沅冰河,猶豫了一會兒,說:“小叔叔,以前少東在我們這兒的時候,他會出去跟人推銷生意,也會幫小玲出去送盆景什么的……可我覺得那些工作,好像都不太適合你。”

“沒關系,我什么都能做——出去搞推銷,或是送花搬盆景,都能做。”沅冰河自己到是能屈能伸。

“不不不,你做那些可惜了。”蘇珊說,“我給你找到一份新工作,能發揮你的特長,我覺得特別適合你。”

“我不想去外面工作,如果我愿意給別人干,找個經理什么的職位不成問題。”沅冰河舉著他的新煙斗,對著蘇珊點了點,一字一頓地說,“我、只、給、你、打工。”

蘇珊看著沅冰河的新煙斗,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給他買了這只煙斗,就像是給一個剛斷奶的孩子,買了個安慰奶嘴一樣!她算是把他哄高興了,不過他總拿著煙斗沖她比劃,就讓她不高興了。

蘇珊下意識地向后躲了一下,又干咳了兩聲,繼續說正題:“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請你幫我做事,但是我要給你個合適的位置。”

“哦,什么位置,店長還是財務總監?”沅冰河哂道。

“不是花店里,是我在鳳凰山的投資公司……”蘇珊慢吞吞地說道。

“什么?!”沅冰河吃了一驚,事先他還真沒想到這點——蘇珊還有個投資公司,可以安排他到投資公司去做事。

蘇珊認真地點點頭,說:“是啊,你看這職業多適合你啊——你是高級白領,不,你是金領——比什么花店和蛋糕店,體面多了!”

“嗬,了不起,你真了不起!”沅冰河很快明白了蘇珊的打算,他說,“小狐貍,我低估了你的智商,你太會抓機會了,你分明是想利用我來對付‘星煌集團’,對吧?老天,還真是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因為‘星煌集團’關于鳳凰山的投資計劃,是我制定的,我最了解情況!可是,這是違背職業道德、行業規范的,我不能把上家公司的機密,泄露給下家公司,否則他們可以告我泄露商業機密。”

蘇珊忙揮揮手,說:“不是的、不是的!現在少東在‘星煌集團’里,他不會重啟投資鳳凰山的計劃,我們公司和星煌集團,不再是對立的了。我請你來我的公司做事,只是因為我對投資的事情根本不太懂,而你又是行家,當然要請你了。”

“可那個投資公司,不是洋鬼子在暗中操縱嗎?他也是投資業的行家啊!”

“不是,那是我的……”說著,蘇珊把借款合同和安立德的聲明書給沅冰河看,她說,“我借了他一千萬,要做回大事業。可如果沒有像樣的幫手,是做不成的。”

沅冰河看看兩份文件,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蘇珊:“我聽說,洋鬼子最近遇到了點兒麻煩,回美國了,安氏公司派來了一位新總裁……那么,洋鬼子還回中國嗎?”

蘇珊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沅冰河打量著蘇珊,說:“你不是愛他、想嫁給他嗎,怎么會不知道?”

蘇珊臉紅了,拍著桌子爭辯道:“別胡說,我為了婷婷,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嫁了!”

“哦——”沅冰河故意拉長聲音,怪叫了一聲,說,“我就知道,洋鬼子根本靠不住。”

蘇珊大窘,她斥道:“去,別說沒用的,先說正事——我給你安排了工作崗位,快些上崗吧。”

“什么工作崗位,是董事長還是總經理?”沅冰河調侃道。

蘇珊說:“抱歉,我們公司目前只有兩個人,我是董事長,秦威廉是總經理。所以,你只能當我的助手。”

“助手,什么意思?”沅冰河問。

“就是說,‘秘書’什么的……”蘇珊含糊說道。

“小狐貍!”沅冰河高喝一聲,用煙斗敲著桌子,說,“你還說你不是狐貍,你看你多會整人,你竟然讓我給你當秘書?!”

“那你給自己起個其他的稱呼,反正咱們公司就咱們三個人!”蘇珊耍起無賴來,不比沅少東差。

沅冰河停了一下,說:“好好好,我就讓你過過癮,我給你當秘書,我還是你的男秘書!”

“秘書是種職業,不分男女。”蘇珊小聲爭辯道。

沅冰河冷“哼”了一聲,說:“我可是聽說,你們這里風氣不正,實興‘潛規則’的……”

“胡說,沒那種事!”蘇珊斥道。

“沒有嗎,小美不是把馬帥‘潛’到手了?”沅冰河開著玩笑說道。

“咱們公司不實興那個!”蘇珊叫道。不過,說起小美和馬帥的事,她又忍不住笑了。因為據可靠消息,那二人的好事近了…… 本文833740,每頁顯示50000字17/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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