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郡戰場上,華郡兵馬節節敗退,完全抵擋不住潼郡兵馬的圍攻。
楊染見勝券在握,下令加強攻勢,務必盡快剿滅敵軍。
轉頭看到帶著鬼面頭盔的華郡將領力戰己方三員大將不落下風,甚至越戰越勇,很是驚訝。想要派人助戰,卻發現其他將領都追趕寧澤去了。
不過擊潰華郡軍隊,這名將領肯定獨力難支。
旁邊楊映不斷觀察戰場,突然臉色一變,迅速來到楊染面前:“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楊染問道。
“華郡兵馬能夠如此迅速攻破丹郡,奔襲此城,怎會如此不堪一擊?”楊映皺著眉頭不解說道。
“我軍兩倍于敵,何況前后包夾。敵方只有一員大將,寧澤又臨陣脫逃,自然軍心大亂!”楊染說道。
楊映點點頭又搖搖頭:“雖然有些道理,但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在我看來,這些華郡士兵打仗毫無章法,似乎并未受過任何訓練。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這支軍隊很奇怪......”
“二叔想多了吧?”楊染倒是沒有覺得哪里奇怪。
楊映在己方軍陣后面,仔細觀察前方戰場,目光四下打量,突然臉色一變,轉頭對楊染喊道:“糟糕!中計了!”
“二叔此言何意?”楊染被他嚇一跳。
楊映急忙說道:“這支軍隊混亂不堪,號令不明,各自為戰,整支軍隊毫無戰力,絕非華郡主力兵馬!仔細看,這些士兵面相較為奇特,跟比那丘國商人相似,絕非我大成人士!若是所料沒錯,他們就是誘餌,華郡主力不在此處!”
“不可能!寧澤豈會以身犯險?”楊染不信,“何況他一人一騎,絕對逃不了。只需攻破這只軍隊,拿下寧澤,即使有任何陷阱都不足為懼!”
話音剛落,耳邊突然聽到鑼鼓齊鳴,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潮水般的華郡士兵,朝著戰場包抄過來,同時有另外一支華郡騎兵隊伍飛快沖向城門。
楊映臉色大變,急忙喊道:“不能讓華郡兵馬奪取城門!速速撤軍!”
楊染也沒料到打臉這么快:“諸位將軍若能追上寧澤......”
還沒等他說完,遠處山林方向寧澤騎著爪黃飛電飛奔回來,身邊哪有己方將領的影子?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也知道問題大了。楊染趕緊鳴金,召喚兵馬想要撤回城內。
然而周圍數萬華郡兵馬出現時王衛突然發威,連斬兩員敵將,嚇得剛才一起圍攻他的潼郡將領掉頭就跑。
還沒等楊染兵馬轉向,王衛便帶兵沖殺過去。
周圍梁楷、梁靖、梁云、梁舜各自帶領軍隊,氣勢洶洶殺過來。
楊染帶著楊映,慌亂之下顧不得整頓兵馬,兩人飛快朝著潼郡逃竄,想要搶先進入城內。
只是側面沖出來的華郡騎兵速度更快,搶先一步沖到城門,直接砍斷城門吊索。
一瞬間,楊染發現四面皆敵,慌亂間不知所措。
“快快隨我突圍!”楊映倒是果斷,大聲對楊染喊道,“只能暫且棄城,趕緊與馮將軍匯合。”
“好!”楊染當即跟著楊映,帶領軍隊轉向,往梁云所率部隊方向沖殺。
梁云部隊很快被殺散,楊染、楊映帶兵成功突圍,一路朝著馮習部隊方向逃去。
這邊楊染主力一跑,城內頓時不知所措,加上城門吊索被砍斷,華郡士兵不斷涌入,于是紛紛投降。
另外三門守將收到消息,知道大勢已去,也都主動開門投降。
“軍師!”在王衛帶兵沖入城內時,梁楷帶著三個弟弟來到寧澤面前,“按照你的吩咐,放楊染逃出去了!我們明明可以將其擒獲,為何放他離開?”
梁靖、梁云、梁舜也是同樣疑惑。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寧澤說道,“趕緊帶兵過去支援梁太守,若是楊染軍隊與馮習前后合擊,梁太守可頂不住!”
梁家四兄弟馬上反應過來,趕緊帶著大軍追趕楊染。
梁騰與馮習纏斗許久,兩支軍隊你來我往打得熱鬧,雙方各有傷亡。
楊染、楊映帶兵一路奔逃,趕到這邊時,梁騰果斷下令后撤,避開楊染軍主力部隊。
馮習見狀想要領兵追趕,被楊映攔住:“馮將軍,我軍中計、潼郡已失!后方追兵即至,需火速離開!”
馮習不明白發生什么,但是看楊染、楊映都是灰頭土臉,后面軍隊也是亂成一團,當即放棄追趕梁騰的想法:“潼郡被奪,我等該往何處?”
“奪取武多郡!”楊映毫不猶豫回答,“眼下只能奪下武多郡,重整兵馬重奪潼郡。”
“可是前方有韓庭、馮蘊兩路兵馬!”馮習擔心說道。
“無妨!韓庭、馮蘊并非敵手,”楊映說道,“而且此刻別無選擇!”
于是楊染帶上楊映、馮習,軍隊向著武多郡而去。
梁家四兄弟趕過來接應梁騰,并未追趕楊染,而是迅速折返,到潼郡配合殲滅不愿投降的部分敵軍兵將。
華郡大軍進城后,迅速撲滅反抗的火苗,控制整座城池。
潼郡郡丞楊綺、主簿楊二,武將常林、王綽、許章等奮力抵抗,死于亂軍之中。
城門衛吳晗、楊童、蔣培投降。
這一戰潼郡損失31員戰將、944士兵,投降6693人。
華郡兵馬損失10人,比那丘雜役死傷1200人,比那丘士兵損失26人。
之所以華郡士兵損失只有十人,是因為寧澤讓比那丘雜役換上軍隊鎧甲,拿上武器作為誘餌,引楊染主力部隊以及城內軍隊出來。
并無多大戰斗力的比那丘雜役,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戰后論功行賞,投降的吳晗、楊童、蔣培也被重用,全都授予校尉之職。
梁騰有些不解,詢問寧澤為何放過楊染,明明可以將其包圍一舉殲滅。
這個事情,他們父子五人都想知道。
寧澤便解釋道:“拿下楊染不是問題,但是對方還有上萬大軍,必定經過苦戰,到時候雙方都會損失慘重。若只要拿下丹潼兩郡,倒是無妨。此行還要順便收下武多、吐魯禾、鉅、巴四郡,若在此折損過多,后續無力再戰。”
“可是放過楊染,肯定會成為大麻煩!”梁騰說道,“此人可不是泛泛之輩!”
“梁太守無須擔心!”寧澤笑道,“楊染丟了丹潼二郡,只能設法奪取武多郡。要奪武多,就得跟巴郡、吐魯禾郡兩路兵馬苦戰。不管他們誰輸誰贏,都會將兵力消磨掉。等道他們打得差不多了,咱們便可以輕松接收剩下四郡,使得金州全境到手!”
梁家父子恍然大悟。
“軍師,那我們現在要做什么?”梁靖問道。
“當然是鞏固丹潼兩郡防御,修繕城墻、安撫民心。”寧澤說道,“丹郡那邊雖然有魏景、魏翼兄弟,都是外人終歸不好。誰愿意去丹郡為主公看管城池?”
現場文武官員面面相覷,沒有人說話。
見無人應答,寧澤轉向梁騰:“梁太守,您覺得應該讓人過去?”
梁騰仔細思索,轉向自己四個兒子:“讓楷兒、舜兒到丹郡,靖兒、云兒留在潼郡,軍師覺得如何?”
他這么說當然有私心,將四個兒子分別安排在丹郡、潼郡,然后自己做華郡太守,梁家勢力就擴大到三郡,比之前更大。劉元香手下人少,值得信任的更沒幾個,也沒有比他們父子更好的選擇了。
再者就是梁騰希望幾個兒子盡量避開戰場,他們的武藝都很稀松,萬一有個閃失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寧澤點點頭:“確實沒有比四位公子更合適的人選了!既然這樣,就請大公子暫任丹郡郡丞,輔佐太守魏景,四公子暫任丹郡主簿。二公子任潼郡郡丞,三公子為潼郡主簿。”
四兄弟很是欣喜,他們這個年紀就做郡丞和主簿,等于城內二三把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主要還是劉元香手下找不到人才,才有這樣的機會。
當然,也是因為父親梁騰這個靠山。
寧澤轉向吳晗:“吳將軍!”
“末將在!”吳晗趕緊起身行禮,忐忑不安。
他跟蔣佩、韓童都是降將,不知道對方會如何處置,心里自然害怕。
寧澤擺擺手:“方才聽說,吳將軍家中三代為官?”
“是!”吳晗點頭,“祖父曾為潼郡郡丞,家父曾是潼郡功曹。”
“吳將軍出身官宦之家,想必有些本事。我欲請吳將軍暫代潼郡太守之職,不知意下如何?”
吳晗驚愕抬頭:“敗軍之將,何德何能?”
“將軍既然投靠我軍,當然是人盡其用!”寧澤說道,“還有蔣、韓兩位將軍!”
“在!!”兩名降將趕緊出列。
“請蔣將軍暫任都尉之職,韓將軍暫任兵曹!”
兩人對視一眼,也都露出震驚表情。
如此重用剛剛投降的敵軍將領,這番氣度實在驚人。
三名降將心中都熱乎乎的,齊刷刷跪倒在地:“軍師知遇之恩,必竭誠以報!”
其他武將各有封賞,今天出力最多的數萬比那丘雜役,寧澤給予雙倍軍糧。
梁騰勸他下次不要用雜役當誘餌,這樣做傳出去名聲不好。寧澤當場同意,畢竟用過一次,再用就容易被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