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沖突

有人倒水有人準備早膳，有人為她準備衣服，還有人給她挑首飾......皺了皺眉，韻瑤又翻了個身，緊閉著眼睛想在睡會兒，卻被凝翠叫醒了，“娘娘醒了？娘娘，今日要給皇后殿下請安，娘娘可不能遲了。”

想要罵幾句又知道不行，韻瑤以前從不知道原來富貴至極的人過的日子有時候還不如普通老百姓，她和妹妹原先在家的時候雖是沒有這么多人伺候，可至少想睡到幾時就能睡到幾時，也沒有這么多的規矩要守，自在可是比什么都珍貴。

可惜她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她為了活著，出賣了自己的自在。

起來由人推著梳洗著裝，凝翠為她挑了件淺顏色的衣裳，而胭脂則遞了件粉紅色的過來。

“初次去晏昵殿不宜穿得太過出挑，還是穩重些好。”凝翠搖了搖頭，胭脂便訕訕收回了手。

“我只是看皇后殿下總喜歡穿這種嬌俏的顏色，陛下也喜歡......”知道自己不是淑妃娘娘從西涼帶來的貼身侍婢，胭脂不敢爭什么，只是解釋下自己選衣服的理由。

“那也不......”

“就這件吧。”打斷了二人，韻瑤接過那件粉紅色的衣裳，“既是陛下喜歡，就穿它好了。”

胭脂喜笑顏開，連忙點頭，“好，奴婢這就去給您熨一熨。”

待人走了，凝翠皺眉，不無擔心地問到，“娘娘怎么.....”

“陸大人說了要我投其所好，我就要聽話不是，何況現在宮里不都在傳我是個冷美人么，他們越是這樣說我就越要反著做，總要叫他門摸不著我是什么路數就對了。”挑了一支顯眼的發簪，哪怕她一點兒都不喜歡這么浮夸的東西，可還是要戴。

依著韻瑤的性子，張揚也好，低調也罷，她都不排斥，不過是一切隨心罷了，喜慶的日子就穿紅著綠，平日里想要安靜些就穿得素一點，但入了宮，她就不能有心。

她要活著，也不能有心。

一行人穿梭在宮中，來往的宮娥內侍見了她都紛紛行禮問安，每個人面上都是喜色，想來是宮里久沒有新人了，大家都跟看熱鬧似的，一個賽一個的興奮。

一直到了晏昵殿外，康映珠和葉晚喬早就已經到了，康氏敷衍得行了個禮，對韻瑤并不算恭敬，“淑妃娘娘還真是早呢。”

“沒你早。”回了一句，韻瑤連看她都懶得看，別人倚老賣老是靠年齡，她倒好，是靠長相。

還以為自己入宮久就能作威作福了，入宮那么久也不過是個剛從冷宮叫人撈出來的美人，陸正給她講過北國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康家恃寵而驕，但北國因為攝政王的事情，荀域對兵權一點兒不放松，手下無人可用，所以才讓罪臣將功補過。

而自己嫁過來這件事更是給他吃了個寬心丸，徹底不叫韓國公府的幾位爺去那兒吃苦了。

又或許是他有什么別的謀劃，這個韻瑤可以慢慢琢磨，反正左右不過就是帝王權術，陸正也她講過。

她彼時聽這些聽得頭昏腦脹，還跟陸正說若他是個女人多好，直接嫁過來，無往不利。

想到這兒忽然就笑了出來，為了掩飾自己這喜怒無常的樣子，韻瑤用手扶了扶頭上的發簪，繼續道，“康美人在這兒站了好一會兒了吧，我頭次來請安，不懂規矩，一會兒還請康美人多多指點，別做錯了什么惹怒了皇后殿下。”

沒等康映珠說話，一旁的葉晚喬插嘴道，“我們也是第一次。”

淡淡“哦”了一聲，這倆都是剛放出來的。

似是知道她想什么，康映珠回應著，“拖娘娘的福，咱們才有機會從冷宮出來，想來也是陛下給西涼面子，不愿厚此薄彼，娘娘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到時候還要娘娘照顧，談什么指點呢。”

方才還用話噎她來的晚，現在又開始拉幫結派，這個女人滿腦子都想著借別人的手來成全自己，嘴臉令人作嘔，韻瑤實在是討厭她。

幾個人正說著，蕓姑從殿中出來道，“幾位娘娘請進，我們殿下梳洗好了。”

房間里有淡淡道花香，幾個香爐都燃著一樣的香料，瓶子里還插了新鮮的花朵，難怪荀域每次到漪蘭殿身上都沾染了香氣，原來是皇后這里的。

韻瑤覺得這位南國的公主恐怕不只是會撒潑吃醋那么簡單，能叫一個帝王身上沾滿了自己香氣再出入各宮，酸的是別人，甜的是自己。

安寧穿了一襲海棠色的宮裝，襯得她膚色極白，和康映珠兩廂比照，大概要小她十歲不止，根本看不出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皇后殿下萬安。”眾人齊齊給她行了禮，安寧笑著叫她們平身賜座，第一次覺得見后宮的女人比見前朝的男人還累心。

原來從前康映珠在這位置上坐的也不舒服，那么多人都對著她一個，眾矢之的，哪那么好。

“淑妃在宮里住的還習慣么？”

“多謝殿下關心，妾身適應的不錯。”淡淡回了句，只是態度算不上謙恭，倒十足一副寵妃的范兒。

安寧忍著沒笑出來，事兒沒做到，款兒倒拿捏的很好，端足了公主的架子。

“適應就好。康美人和葉選侍呢，都適應？”

“當然，人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淑妃從西涼遠道而來都適應，我們這更能適應了。”葉選侍在鏡春齋讀了幾天書，等不及要賣弄，且她憋的太久了，所以話有點多。

“你的意思是西涼比北國奢靡，淑妃來此是由奢入儉？”

“不不不，妾身沒有這個意思。”葉晚喬臉都綠了，后悔自己廢話多。

“殿下別多心，葉選侍不過就是想告訴殿下她很好......”韻瑤替她說了一句，果見葉晚喬點頭如搗蒜。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本宮理解有誤，不及淑妃反應快。”安寧皮笑肉不笑，她叫她們來可不是賠笑臉的，下馬威不至于，就是找找茬兒。

沒有沖突，怎么能看出笑臉底下都藏著什么花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