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綠笛

陳標、陸子亭等四人來到獅子樓，坐落在東大街的獅子樓共有三層，極為豪華典雅的木樓，其中三樓檔次最高，陳標就是定的三樓。幾人坐下后，店小二上了茶水瓜果，幾人坐下吃了盞茶水，順便報上了菜肴，陳標三人隨意閑聊，完全是把陸子亭晾在了一邊，根本不予理睬。

“大爺，行行好，聽首曲子吧！”正在這時，一個穿著一身破舊綠衣裙、約莫十六歲左右的小女孩牽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盲人老頭的手走上了三樓，對每個席位的客人祈求道。三樓的席位之間都是用矮小的屏風隔開，相互之間隱約是能看到的。

“這個小姑娘長的還真是水靈，若換上一身好衣裙，略施粉黛，絕對是紅顏禍水。”高尚盯著小姑娘咽下一口吐沫接著看向陳標道：“叫過來吹奏一曲如何？”

“這里不是郭北縣，吹奏一曲可以，但不要動歪心思，失了我們讀書人的禮儀。”陳標故意瞄了一眼陸子亭對著高尚嚴肅道。

“大哥放心，我有分寸。”高尚說完朝著小姑娘一擺手道：“這邊來。”

“大爺！”小姑娘拉著盲人老頭來到桌子前，放開牽著老頭的手，深深的施個萬福道。

“真惡心！”張林玉低聲嘟囔，主要是哪個老頭眼睛完全泛白了，而且往外翻著，極為丑陋，和小姑娘對照起來，真是天上地下，癩蛤蟆和小天鵝之比，這讓張林玉極為不爽。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這個老頭是你什么人？”高尚眼中完全沒有老頭，心思全在這個小姑娘身上了，眼睛盯著小姑娘扯起話題道。

“回大爺的話，這是我爺爺，我們是越國人，家鄉遭了災，父母都不在了，我從小跟著爺爺學會了吹奏笛子，如今流落到金華府討生活。”小姑娘道。

“越國人，可是渡過青江而來？”高尚繼續道。

“高兄，你要么聽曲，要么讓人離開，莫要耽誤人家賺錢。”陸子亭不耐煩的出言道。

高尚本想繼續調侃，和這個小姑娘拉拉話，聽到陸子亭如此說，頓時不悅的以眼神威脅他，但陸子亭絲毫不懼，似乎將欠高尚家藥鋪十兩銀子的事情忘干凈了，高尚知道自己觸碰了陸子亭的底線，他的“犟勁”又上來了，頓時嘆口氣不再調侃小姑娘找樂子了。

“一首曲子多少錢？”高尚道。

“回大爺的話，若是我們爺孫倆吹奏的好，賞奴婢一文錢，或者給我們一口吃的也行。”小姑娘盯著桌面上的瓜子、水果咽下一口唾液道。

“好！那就奏一曲吧。”高尚點頭道。

小姑娘掀起自己的綠衣裙，從腰間掏出了一個翠綠竹笛，竹笛不長，用紅繩子系掛在腰間。而老者也從腰間取下了一雙竹板。

“這是我們家鄉的小調，請諸位大爺欣賞。”小姑娘說著輕啟朱唇開始了吹奏。

笛聲婉轉悠揚，竹板清脆響亮，音色不同，但配合的恰到好處，正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叮叮咚咚神合拍，引人入勝至極。一時間，整個樓層的人都被吸引了，都閉目傾聽，真是如癡如醉，美不勝收。一曲吹了半個時辰，眾人方才回過神來，禁不住掌聲一片。

“小姑娘，到爺這里來。”樂聲剛停止，就有一道如同破鑼一樣的不和諧聲音高聲喊喝叫道，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一個粗壯黝黑的年輕人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在了高尚等人對面的卡座桌子上，此人長的真是如同一個狗熊一樣，但讓人感到極為難受的是，此人如此黑，竟然穿著一身大紅袍子，腰間掛著美玉吊墜，頭上戴著帽子，上面插著一朵鑲金邊的繡球紅花，腰纏著金絲帶，一看這打扮就是富家子弟。但這身裝扮真是不倫不類，惡心至極。

陳標等三人朝四周觀望，發現剛才一個個拍手叫好的食客頓時一個個扭頭的扭頭、埋頭的埋頭，更是有兩桌距離哪個奇裝異服青年近的趕緊偷偷的挪到較遠的桌子上了，還生怕被其發現。

“姑娘，真的是極好。”陸子亭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了十文錢遞了上去，本來有所失望，以為這桌又不給賞金的小姑娘歡天喜地的接了過去。

“三位仁兄不會是比陸某還小氣吧！”陸子亭看向陳標三人道。三人也是各自拿出了十文錢給了小姑娘，小姑娘千恩萬謝，看向陸子亭那是很感恩戴德。

“沒聽見我家少爺在叫你們么，趕緊過來，找抽是吧！”哪個奇裝異服青年身邊兩個彪悍的保鏢見小姑娘邊收錢邊感謝，磨磨唧唧，頓時有點不耐道。

“來了、來了，大爺稍等！”小姑娘想不到今天生意會這么好，小臉如花一樣綻開，興奮的泛起了紅暈，如同小蘋果一樣迷人，讓那個奇裝異服青年頓時興奮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陸兄，一會少說話，多吃菜，知道么！”高尚低聲提醒陸子亭道。他以前在郭北縣也沒少干欺男霸女的勾當，自然對這樣的場景熟稔，一看見哪個奇裝異服青年的神色已經是了然于胸了。

“這里是金華府城，不是我們郭北縣，這個人身份可是不簡單，我們得罪不起。”陳標自然也看出這個奇裝異服的青年不懷好意，他生怕陸子亭犯犟，頓時低聲提醒把話說的更明白道。

張林玉倒是沒心沒肺的毫不在意，他不如陳標和高尚老練，沒有看出這個青年是個不好惹的人，只顧埋頭飲茶。

“大爺，若是我們爺孫倆吹奏的好，賞奴婢一文錢，或者給我們一口吃的也行。”綠衣少女興奮的走到這個青年身邊深深的道了個萬福道。

“吹奏的事不急，以后日子還長，可以慢慢來。來，到爺腿上坐著，這么水靈的小姑娘，真是少見，爺喜歡。”哪個青年肥壯的大粗腿敞開，拍了拍道。

“爺爺！”小姑娘此時才明白遇到流氓了，嚇得一下子躲到了哪個盲人老頭背后。

“這位爺，我們爺孫都是落難的可憐人，別為難我們，你的大恩我們會銘記在心的。”盲人老頭循著聲音連忙拱手作揖道。

“遇到我，你們就不再是可憐人了，你這個孫女我喜歡，給你十兩銀子將你孫女留下，省得跟著你遭罪，你趕緊給我滾蛋。爺看到你丑陋的臉吃不下飯。”青年說著從衣袖中掏出十兩銀子摔在了老頭面前道。

“爺，饒了我們吧，小老兒眼睛看不到，全靠孫女綠笛才能活下來，你將我孫女留下，這是要要了我的命呀。”盲人老頭自然是不敢拿錢，一下子跪倒在地哀求道。綠衣少女嚇得臉色慘白手足無措。

“給爺滾！”青年坐在凳子上并沒有起身，而是瞬間暴起，一腳將盲人老頭踹飛了出去，同時手一伸抓住了綠衣少女，一下子就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陳標等人眼睛一縮，想不到這個粗胖的青年竟然是有一手，是武道中人，動作比普通人迅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