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塵封往事

他一個提縱，人已鬼魅一般越過一處院墻、兩棟樓房，瞬時出現在最右邊的紅樓跟前。沒錯，這就是蕭雨在無始無明魔神關卡里，陷入心魔幻境內的那座樓，他絕不會認錯，就連外墻上模糊的標語口號字體都是一樣的。

他強忍著心頭的驚詫，一步步走入樓門，順著陰暗老舊的樓道里一級級臺階而上，仔細看著樓道里的每一個角落，斑駁的墻體，破損的欄桿，低矮陰暗的樓層……一切都與蕭雨心魔幻境中的一致。

陳羲走到從一樓走到四樓，邊走邊對照著每一處細節，他越來越肯定，這里就是蕭雨心魔幻境中出現過的那條樓道。正暗暗驚愕之時，忽然四樓一扇保險柵欄門“吱紐”一聲打開，一個彎腰駝背的銀發老婆婆拄著拐杖走了出來，用疑惑的目光著陳羲，問道：“小伙子，你找哪個？”

“阿婆，我……我來找以前一個女同學。她家好像就住這棟樓，她姓蕭，你知道她家住哪里嗎？”陳羲一時語塞，但他也是靈機一動，不知怎么就編出這么一個瞎話來。

“哎呦，你說的是小澄和小雨吧，唉，那苦命的姐妹倆哦！”老太太一聽就拍起了大腿，唉聲嘆氣地打開了話匣子。

“小澄和小雨是她們媽媽改嫁帶過來的，聽說是他們的爸爸走得早，留下孤兒寡母無依無靠，經人介紹才嫁給了機械廠里有名的亢家老二，那小子真不是人啊！整體不是喝酒就是耍錢，還經常打他媳婦，哎呦，打得那就一個狠啊……”

老人一邊說一邊抹起了眼淚：“小澄和小雨媽媽，可真是個好媳婦啊，雖然是改嫁的寡婦，但是模樣又俊，待人又好，家家誰有難處她都愿意幫手的啊，就這么一個百里挑一的好女人，最后說是病死了，還不是生生讓亢家老二給折磨死了啊！這個畜生啊……”

陳羲越聽越是心驚，趕緊問道：“阿婆，那之后呢？”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老淚，喘了口氣道：“小澄和小雨媽媽死了之后，亢老二老實了一段時間，可這人面獸心的畜生，竟然對人家兩個女娃動了歪心啊，好歹也算是他的女兒啊，這個王八蛋，豬狗不如的東西啊！”

老太太越說越氣，陡然一陣劇烈的咳嗽，陳羲趕忙上去輕拍老人的后背，同時暗中傳了一絲青龍真氣進去。青龍主生，其真氣最是滋養生命，老太太的不適感立時一掃而光，繼續破口大罵著。

“阿婆，后來呢？后來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喲，那一天晚上，亢家老二又多喝多了黃湯，終于對兩姐妹起了歹意，可憐小澄才上高一，她妹妹小雨才小學四五年級啊！小澄護著她妹妹，在樓道里拼命逃，那畜生給入了魔一樣拿著刀追啊！最后……”說到這里，老太太心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陳羲已經猜到了答案，但他還是強忍著胸中的怒火，問道：“最后怎么樣？”

“最后……小澄為了保護她妹子，拼死和那畜生搏斗起來，被生生捅了十一刀啊……”老人說到這里，已經是老淚縱橫。

“等街坊們聞聲趕出來，一切都已經晚了，大家伙一起制住亢老二，許是這畜生畏罪，竟然瘋了一般掙開四五個漢子的手，搶過地上的刀子，照著自己脖子就是一刀。這一刀狠得啊，幾乎將他整個頸子都割斷了，臨死前，他還朝著所有街坊詭異的一笑。那笑容那叫一個瘆人啊，好像那不是人，是一個活脫脫的惡鬼啊！”

說到這里，老太太還模仿地笑了一下，那張橘皮一樣的老臉上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當真讓陳羲看得一陣不寒而栗。

“那小雨呢，小雨后來怎么樣了？”陳羲急忙追問道。

“哎呀，小雨這丫頭可憐啊，遇上如此慘不堪言的事情，那個孩子受得了哦！后來，她家外地的一個遠房親戚過來收養了小雨丫頭，帶她去了省城了，這件事才算過去……”

陳羲聽到此處，心中已經雪亮，基本上將蕭雨的身世猜得八九不離十，當下心中痛楚之極，想不到蕭雨竟然背負著如此深重的痛苦經歷，與蕭雨比起來，自己的童年可以說是幸福之極了。

對面那阿婆絮絮叨叨半天，忽然反應過來，問道：“哎，你到底是小澄的同學還是小雨的同學，跑到這里問東問西的，到底是干什么來的？”

陳羲心中暗叫不好，趕緊打了個哈哈，一掉頭便跑下樓去，瞬時便消失在了一樓樓道門口。那老太太望著陳羲的背影驚奇了一下，便也無奈地搖了搖頭，關上門回屋去了。

陳羲剛跑下樓不久，兜里的傳音蠱忽然顫動起來，他急忙將傳音蠱拿出來放在耳邊，立即聽到了蕭雨的聲音。

“陳羲，你去哪里啦，我們差不多該走了。”

“雨，我馬上到，等我兩分鐘！”陳羲趕緊回復道，他瞬間釋放出神念一掃，發現附近沒有人注意，隨即身形一閃，避到樓側陰影處，亮出手腕上會員卡變化而成的手環，下一刻一道彩光泛起，一身乾坤寶甲陡然出現他的身上。

“五行遁甲術！”

陳羲登時祭起五行遁甲術技能，瞬間便沒入地下，極速向蕭雨的位置移動而去。

不到一分鐘，陳羲就來到陵園墻外，他探測到四周無人，立時鉆出地面，與此同時身上的乾坤寶甲瞬間回復到神梧劍匣狀態，進而又收入他手環當中。

而后陳羲縱身越過圍墻，幾步便來到蕭雨身前。

“你去哪里啦？這么急沖沖跑回來！”蕭雨瞟了他一眼，嬌笑著道。

“雨，我……”陳羲望著眼前伊人宜嗔宜喜的玉顏，驟然聯想起樓道中那位阿婆的話想到那個瘋狂的染血之夜，想到蕭雨那堪稱地獄一樣的童年，不禁心疼欲裂，忽然上前一步，緊緊將蕭雨擁入懷中。

“雨，我發誓今后豁出命去也要好好保護你，絕不讓你再受半點傷害，半點委屈！進入源宇宙后，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爭取盡早取得成就，能換得源宇宙頂層人物穿越時空尋找來你姐姐的魂魄，好讓她早日重生，相信我，好嗎？”

話語雖平凡，但其中蘊含的斬釘截鐵之意甚堅，猶如一道暖流一般直接溫暖了蕭雨的芳心。蕭雨愣愣地凝視著陳羲，猛地摟住他的脖子，螓首揚起，與陳羲深深吻在一起。

恰在此時，天空上陰云霍然破開一個口子，一蓬金色的陽光射了下來，照在深情擁吻的二人身上，宛如一座金色的雕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