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上師,我家主人已經答應把所有家財全部奉上了,為什么還要苦苦相逼呢,三位上師便饒過我家女主人吧,求求上師了。”三人走到近前便聽到那跪在地上的粗壯漢子在苦苦哀求著。爛陀寺為首的僧人巴桑道:“放屁,我們師兄弟是為了錢財嗎?前幾日所要的錢財也是為了給幾位被奴隸軍殺死的師叔師兄們作法而已。”
“那幾位上師又為何要抓我家的女主人啊?上師若是有氣,就把我打死出氣吧,只求上師放過我家女主人。”
巴桑聽后冷哼道:“哼,那降央人面獸心,枉我父親把他當成至交好友,他卻害的我父親受盡折磨而死,他的兒子也定會和他父親一般長有一顆獸心,讓我把這小子帶走,我也不打不罵,只是讓他在我寺佛前修佛,懺悔三年,我便送他下山。”
麥朵聽此連忙把已經嚇傻的孩子緊緊抱在懷里道:“不要,不要,朵赤不能離開我的。”
聽到這里多吉再也忍不住怒喝道:“讓這孩子在家修行不就得了,為什么還要把他帶走,在說他一個小孩子懂什么,怎么就能像他父親一樣了。”
巴桑冷笑道:“幾位師兄是哪個寺的啊?管起我們爛陀寺的事了?”
陸景秀剛要阻止多吉回話,多吉就已昂首回道:“我和兩位師叔是金剛宗的。”
巴桑三人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本來他們還心有忌憚,怕陸景秀三人是薩迦派的僧人,既然知道了陸景秀三人是金剛宗的那還有什么好怕的。當下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寧瑪派僧人戴紅色僧帽,故而巴桑三人知道陸景秀一行絕不是寧瑪派的,只要不是寧瑪派和薩迦派、其余的寺廟他們是都不放在眼里。
多吉見三人如此不把金剛宗放在眼里,心頭大怒剛要說些什么卻被陸景秀狠狠的拽了下衣服,憋了回去。
向巴這時開口道:“幾位師弟,中土有句話是說得饒人去且饒人,幾位師弟何不”話還沒說完就被巴桑右首的一個僧人打斷,道:“你們三個滾遠點,看在佛祖的面上今天不收拾你們,滾吧!”
多吉再也忍耐不住,一聲怒吼:“死禿驢,你個沒教養的死禿驢!!”
林子里一片寂靜,所有人目瞪口呆,陸景秀更是錯愕的望著多吉。禿驢是對僧人最無禮的稱呼了,巴桑三人是光頭,向巴多吉雖然有頭發,可也是只有不到兩寸的短發而已,也屬于禿驢的范疇啊!
巴桑三人終于回過神來,被罵的那位僧人對著多吉也吼了一句:“你不也是禿驢!”話音剛落便自覺不妥,惱怒之下一巴掌向多吉打來,多吉沒有防備躲避不及,被一巴掌抽在臉上倒在了地上。
多吉倒地后瞬間就爬了起來,甩了甩有些發暈的腦袋,怒吼一聲,便向那僧人沖去,多吉雖然龍象般若功第一層還沒練成,可那也是因為多吉剛剛開始練、練得晚而已,基礎功夫在達娃的調教下還是很扎實的。當下一黃一白兩個身影便廝打在一起。
向巴連忙道:“住手,快住手,出家人怎能如此啊!”
陸景秀則偷偷繞向那僧人的背后,打算偷襲那個僧人。
而此時,麥朵的農奴即跪在地上的粗壯漢子對跌坐一旁的兩個同伴使了個眼神,三人立即躍起大喝一聲,沖向了巴桑二僧,五人頓時打成一團。
麥朵的這三個農奴不似剛才死去的二人,這三人看樣子不僅身材威猛且粗通拳腳,尤其是那兩個長的頗為相似,一臉絡腮長胡子的漢子,竟然偶地打出幾招金剛掌法,金剛掌是密教習武僧人的入門功夫,習武的僧人都會使。
打斗時其中一個絡腮大漢仗著身高力猛竟忽地一把抓住了巴桑揮舞成虎虎生風的短小金剛杵,二人竟較起力來。這絡腮大漢沒修過內功,竟能和練習多年內功的巴桑較勁,且一時之間不落下風,端的威猛。另一僧人見此要來幫巴桑搶回金剛杵,粗壯的漢子和另一個絡腮大漢立即阻止。三個藏人漢子雖打不過二僧,可也能纏斗一會。
這七人打成了兩團,多吉從剛開始時的勇猛發瘋、打的那爛陀寺僧人有些措手不及后,便隱隱的落在了下風,很快就只剩下招架之功卻沒了還手之力了。多吉畢竟才十五六歲也沒和人真正的動過手、沒有經驗,在金剛宗和陸景秀雖然經常切磋,可哪里這么兇狠的打過?
慢慢的身子變得無力,漸漸抵擋不住,身子被打中兩掌,嘴角已經溢出鮮血。這時陸景秀已經繞到了和多吉交手的僧人背后,突地用盡全力一記“龍象般若掌”使出,一掌打在了毫無防備的僧人后背,那僧人一個釀蹌撞到了多吉身上噴出一口血液,噴了多吉一臉。
轉過身子對陸景秀咆哮一聲,便要撲向陸景秀。
這僧人怒火中燒,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打了半天還未將其拿下,竟還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打吐了血,奇恥大辱啊!不過這小孩的掌力好大啊,比那少年還要強。
多吉見那僧人轉過身,一掌向那僧人后背打去,僧人回身一掃,便把身體無力的多吉掃倒在一旁。
陸景秀抓住機會、趁著那僧人回身之際,又一記“龍象般若掌”向那僧人的的胸膛狠狠打去,僧人連忙橫臂抵擋,卻不料陸景秀變招甚快,變掌為拳,從那僧人胳膊底下穿過,一拳向僧人的喉嚨打去。
那僧人來不及躲避,被陸景秀一拳打在喉結上。“咔嚓”一聲,那僧人頓時倒地,喉嚨上的骨頭全被陸景秀打碎。躺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脖子,兩腿用力的蹬踹著、苦苦掙命,睜大的雙眼毫無神采,腦海里的記憶僅剩下陸景秀打來的一拳,那是一只掛滿厚厚一層繭子、拳骨已經被磨平的拳頭!
隨著那僧人的倒地,場上呼喝的打斗聲頓時變小,巴桑見自己的師兄竟被兩個少年打死,不可置信的同時也喝叫一聲,棄了與那絡腮大漢較力搶奪的金剛杵,直奔陸景秀撲來。
陸景秀還在發愣,沒有料到自己竟能變招這么快,幾乎是本能一樣化掌為拳,羚羊掛角。
巴桑不知使了什么步法,竟瞬間便到了陸景秀面前,一掌向陸景秀頭頂拍來,這一掌力道十足,若是打中必然能把人的頭蓋骨打碎。
陸景秀發愣之際便聽頭頂生風,下意識低身一轉,險險的躲開了這一掌。
巴桑毫不停留繼續一掌向陸景秀后背打去,陸景秀則是抬腿就跑,又避開這一掌。避開后依舊不停留直接向遠處跑去,巴桑愣了一下瞬間就追了上去,又用了剛才施展過的步法,三步并兩步就到了陸景秀身后。正要出掌打向陸景秀的后背,忽地陸景秀竟停了下來,不僅停了下更是用肩膀向巴桑撞去。巴桑獰笑一聲“找死”后,一掌向陸景秀肩膀打來,“砰”的一聲正中陸景秀肩膀,也正在此時陸景秀竟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劍,一劍就刺到了巴桑肚子里。
陸景秀被一掌打飛,只覺五臟六腑翻騰喉嚨發甜、眼睛發黑,左膀更是軟軟提不上力。可現在他沒時間難受,立刻起身又沖向了巴桑,巴桑還站在那里捂著肚子堅持。
巴桑見陸景秀手拿短劍又沖了上來轉身便釀釀蹌蹌想要逃跑,陸景秀怎會給他機會?沖到近前二話不說對著巴桑后腰又是連捅五六下,巴桑口中、鼻子中溢出黑血倒地身亡。
不理會已經死了的巴桑,轉身向場中剩下的唯一僧人望去,那僧人與那三個農奴此時則全在發愣,見陸景秀一個瘦弱的小小少年竟然連殺兩人,全都有些不可置信。
僧人看見了陸景秀那充滿殺意的眼神,頓時醒來,心無斗志想要逃跑,可卻被那身短粗壯的漢子看出了意圖緊緊抓住了腰身。
狠狠一掌向那藏人的后背拍去打的那漢子口吐鮮血,卻還是不撒手,一旁的兩個絡腮大漢見此也反應過來,一人拿著金剛杵向那僧人的頭頂咂去,一人上前緊緊抱住了僧人的身體、讓他避無可避。
“咚”的一聲夾雜著頭骨碎裂的聲音,一杵咂個正著,那僧人立即殞命。
見此陸景秀身子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大口穿著粗氣,多吉和向巴撲上來。“小師叔,你,你沒事吧,你怎么樣了。”“小師弟,你沒事吧,你竟然殺了兩個人。”
不遠處那粗壯的漢子坐躺在地上吐了幾口帶血的唾液接道:“他們不是人,殺的好,這位小上師殺的好!”
一陣涼風吹來,讓陸景秀躁動悶熱的身體一陣涼爽,精神則是一陣恍惚,剛剛自己竟然連殺兩人?如同做夢一般!風中帶有絲絲的血腥氣息仿佛在提醒他,這不是夢!
“桑吉加,你們沒事吧?”這時麥朵牽著孩子撲到了桑吉加身旁哭著道。這就身材矮小卻異常粗壯叫做桑吉加的藏人立刻起來端正坐姿回道:“麥朵主人,我沒有事,可惜羅布他倆,上師,你們剛剛過來時我的那兩個朋友怎么樣了?他們是不是”向巴看著望向自己的桑吉加麥朵等人,艱難的回道:“他們,他們唉!”
桑吉加臉色暗淡下來,麥朵更是哭出了聲。向巴不知怎么安慰便不再做聲,眾人一陣沉默,林子里只剩下麥朵的低泣和颯颯風吹樹葉的聲音。
沉默半響,麥朵止住哭聲道:“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三位法師!”說著話同時站起身來向陸景秀向巴多吉三人逐個施禮。
向巴連忙還禮,多吉看著麥朵秀麗的臉色掛滿了淚水則是手足無措,陸景秀不動聲色,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麥朵。
眾人休息片刻,互相通報了姓名及身份。
麥朵介紹自己的孩子名字為朵赤,粗壯矮小的漢子叫桑吉加,兩個長相相似都是一臉絡腮長胡子的大漢則是一對孿生兄弟,哥哥叫斯朗擁忠弟弟叫斯朗降措,細看之下兩人并沒有陸景秀想象中三四十歲那么大,兩人只有十九歲,只是一臉胡子,加上臉色黝黑、并且和四十多歲的桑吉加待在一起,誤導了沒有往二人臉上細看的陸景秀而已。
通過了解陸景秀三人知道桑吉加是麥朵的農奴,由于他的主人降央常年很少在家,都是麥朵打理牧場。麥朵對牧場的農奴并不像別人家那樣,毆打虐待不把農奴當人看,不僅如此反而對自己家中的農奴從不苛刻,很是善良。
所以桑吉加知道了女主人受欺負后立即挺身而出,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聯系好了幾個對麥朵忠心并且膽大的農奴,還設計了一套逃跑計劃,可消息走漏,本來應該吃了桑吉加迷藥昏迷的巴桑三人并沒有昏迷,這才出現了剛剛的一場廝殺。
桑吉加忠心耿耿為主舍命,和他交好這對孿生兄弟當然也不一般。兄弟二人并不是麥朵的奴隸或農奴,他倆是村落另一戶人家的農奴,倆人與桑吉加是好朋友。桑吉加在農奴當中對他二人很照顧,所以知道了桑吉加要幫助麥朵逃跑的計劃后立即仗義出頭,幫助桑吉加,是義氣過人的好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