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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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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1-07-26  作者:桐華
正文Chapter14(上)

正文Chapter14(上)

七月的草原美得驚人,一片碧色海洋,微風過處,一浪接一浪。朵朵盛開著的小花,點綴在青碧底色上,靜時如華美織錦,動時如山水齊舞。

夕陽余輝下,我和八阿哥經常手挽著手,徜徉在藍天綠草間,有時候半日也無一句話,只是靜靜走著,累了時,隨意坐下休息,并肩看夕陽西下,夜色轉黑,月兔東升;有時候,我會唧唧呱呱地向他細說我的喜好厭惡,會細細碎碎地向他抱怨過大的太陽,頭發好干,他在一旁笑聽著。我會指著太陽問他真的有夸父追過太陽嗎?然后非要他說個清楚有是沒有,他說有,我就說沒有,他說沒有,我又說有,拉著他洋洋灑灑長篇大論,把我當年參加辯論比賽的那點本事全拿了出來;又或者看著月亮,央求他背所有關于月亮的詩詞來聽,他一首首在我耳邊輕輕吟誦,有時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他會溫柔地抱我上馬,我窩在他懷里,慢慢策馬而回;看到星星時,兩人找牛郎織女星,他說自己找到的是,我卻覺得我找到的是,總要等我噘著嘴不理他時,他才大笑著,攬著我說你生氣時最好看,再想板著臉也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

敏敏纏著我教她唱戲,我無奈何,只好教了她一出以前宿舍姐妹在班級聯歡時的嬉戲之戲。可真到教會她時,心中又突生想法,遂和她認真排練了好幾次。

一日晚上,笑對敏敏說:“今兒晚上,我請了個人來看我們唱戲。”

敏敏好奇地問:“誰呀?”我抿嘴而笑,沒有回話,只是自顧換了衣衫。頭發梳攏,打了長辮子,身穿月白長袍,腰系黃金帶,頭戴小帽。

敏敏看后笑道:“你穿男裝,倒是別有一股俊俏韻致。”

我上下打量完她,也笑說:“你穿這江南女兒的裙衫,也是別樣的嫵媚動人。”

兩人正互相打趣,敏敏的貼身丫頭進來說:“八貝勒爺來了。”

敏敏笑道:“你請的看戲人就是他嗎?”

我點點頭,敏敏吩咐丫頭:“請八貝勒爺進來坐。”

我和敏敏藏在屏風后,看八阿哥進來落座后,顯然對主人還不露面微感詫異,不過眼光掃過屏風后,大概猜到我們躲在屏風后,笑了笑,神情怡然地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我搡了搡敏敏,低聲說:“你先出去。”

她不動,低聲道:“我有些緊張。”

我笑說:“怕什么?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都唱歌跳舞來著。”

她嘴里嘀咕:“可這是人家第一次唱戲。”說著,整了整衣裳,拿起籃子挽在胳膊上,出了屏風。

我透過縫隙看著八阿哥的神情。他見到敏敏的打扮,表情一愣,看向屏風,似在猜測我會作何樣打扮,微微一笑后,轉回目光看著敏敏。我躲在屏風后,明知道他看不到我,可看到他一笑,還是心中一跳。

敏敏挽著籃子,做出一副采桑葉的樣子,我輕搖折扇,緩步而上,唱道:“秋胡打馬奔家鄉,行人路上馬蹄忙。坐立雕鞍用目望:見一位大嫂她手攀桑。前影好像羅氏女,后影好像我妻房。我本當向前將妻認……”

我和敏敏一問一答地唱著,她演獨守空房二十多年的羅敷女,我演回家探妻的秋胡。路遇妻子,卻為了試探她的貞潔,而裝做陌生人調戲她。

我拿折扇挑起敏敏的下顎,嘴角似笑非笑,眼睛斜斜,地看著敏敏,一副輕薄公子哥的樣子,唱道:“撇下了大嫂守空房,你好比皓月空明亮,又好比黃金土內埋藏,你好比鮮花無人賞,卑人好比采花郎。桑園之內無人往,學一個神女配襄王。”唱完,還順手在她臉上輕摸一把。

敏敏臉一紅,打開了我的折扇。含羞唱道:“客官說話不思量,奴家有言聽端詳,既與兒夫同來往,為何心下起不良……”

我平時和她唱時,從未如此認真賣力地調戲她。大概從未有人膽敢這樣對她,這個小姑娘被另一個女子調戲也臉紅了,現在哪里象是因被調戲而生氣呵斥對方的婦人呀?倒好象嬌羞無限、欲拒還迎。

兩人唱完,我神色如常,敏敏卻臉頰緋紅,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正在鼓掌笑著的八阿哥匆匆出了帳篷。

八阿哥笑看著我嘆道:“若被蘇完瓜而佳王爺知道你教人家女兒唱這些曲子,你可怎么辦?”

我側頭笑看著他,說道:“怎么辦?這好象該是你考慮的問題,而不是我吧?”

他笑睨著我說道:“我以后看來麻煩多了,不過……”他走近我身邊,攬著我腰,在我耳邊低聲說:“望娘子心疼一下為夫,莫要招惹太多麻煩,為夫還想多些時間陪娘子呢。”說完也輕撫了一把我的臉。我臉皮雖厚,可也一下子有些禁不住,臉變得滾燙。他仔細端詳著我的神態,低笑著退了回去。

敏敏再出來時,已經換好衣服,看我臉紅紅地站著,不禁低頭一笑,問道:“你去換衣服嗎?”

我還未出聲,八阿哥就笑說:“別換了,這樣穿有股別樣的……”他瞟了敏敏一眼,還是說道:“風流韻味。”

我嗔了他一眼,敏敏卻沒什么異常反應,看著我笑說:“我也這么想呢。”

我這么打扮本就是為了八阿哥,現在目的已經到達,朝他抿嘴一笑,折扇啪的一聲打開,一甩長辮,輕搖紙扇出了帳篷去換衣服。

一日白天,剛當完值,人還未走到帳篷,就嗅見隱隱約約的香氣,心中納悶,玉檀打翻了茉莉粉盒子嗎?

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桌上、地上、椅子上、榻上,觸目所及,全是,累累串串,帳篷內充斥著它溫馨悠逸的氣息。片片綠葉晶瑩典雅,如剔透的碧玉,朵朵凝雪般初放的小花溫潤潔白。

我當即怔在那里,絲絲喜悅流淌在心中,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弄來這許多花,這樣的手段對我而言雖然老套,但被討好的人卻總是會被感動。忍不住把臉埋在花間,長嘆了口氣。

正在發呆,忽聽到一聲:“姐姐。”我一慌,忙轉過了身子。看著身后的玉檀,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滿屋子的。玉檀微笑著說:“這是剛才張公公派人送來的,姐姐有什么用處嗎?”

我忙順著說:“用處多了,泡茶,泡澡,插在鬢邊,不是比干花強很多”

“也是。”玉檀笑笑,拿了自己的東西,轉身走了。

我用泡了個澡,挽好發髻,拿了香囊,往里面塞了幾朵花,掛在腰間。一路快步而行,到約定地點時,看見他已經坐在山坡上等著。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迅速捂住他的眼睛,啞聲問:“我是誰?”

他手搭在我手上,笑問:“草原仙子?”

我哼道:“不是,是吃人的妖怪。”

他大笑著,一扯我的胳膊,反身把我壓在了草地上,頭埋在我脖子上嗅著,喃喃說道:“原來是仙。”他抬頭溫柔地凝視著我,我倆臉挨得那么近,我能看清他深黑眼瞳中的自己。我的心開始大力大力地一下一下子跳。他緩緩俯下頭,溫暖柔軟的唇印在了我的唇上,我腦里忽然閃過四阿哥冰冷的唇撫過我唇的畫面,心中一抽,頭一偏,躲過了他的吻。

他倒未介意,以為我是因害羞而躲開,輕笑著偏頭低吻上我的臉頰,然后輕輕淺淺地一路順著印在了我雙唇上。我閉上雙眼,溫順地回應著他的吻。他的溫柔、憐惜、愛戀都通過唇齒間的纏綿傳遞給了我。我剛開始的緊張失措慢慢消散,只覺如同身置云端,暈暈糊糊,身心俱軟。

他摟我在懷里,輕聲說道:“若曦,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我頭抵著他的肩膀脫口而出:“會比初見姐姐更開心嗎?”問完立即想打自己的嘴巴,我瘋了,居然在和姐姐拈酸吃醋。

他靜默了一小會,扶端我的身子,凝視著我雙眼說:“那是不一樣的。初見若蘭,我的確驚喜無限,皇阿瑪賜婚后,我覺得自己很快樂,可當我挑開若蘭的蓋頭時,我就知道自己錯了,我一廂情愿地喜歡著自己想象中的若蘭。根本沒有思量過我的一面印象是否正確?只想著擁有那清亮的笑聲,卻不知道……”他停了會子,輕撫著我的臉頰說:“若曦,我已經犯了一個錯,怎么可能一錯再錯呢?你和若蘭是長得有五六分相象,我初見你時的確為此心中一驚。可自從你大鬧了十弟的生辰宴時,我就明白你和若蘭是不同的,若蘭就象是清淺溪水,不可能那么潑辣厲害、占盡上風的。漫天落葉中你質問我們‘為什么自己的命運要由別人決定’,你的冷厲表情,我直到現在仍然清晰無比。婚宴上,十三弟帶了你走,讓你全身凍僵著回來,可你半絲怨怪也無,我居然心中很是不快,這才知道不知不覺中,你已經在我心中有了影子。”

他一面用指頭輕輕描摹著我的眉毛,一面說:“這些年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可我想讓你心甘情愿、高高興興地嫁給我。我不想若蘭的事情再重復。可你的心卻總是那么難測,我感覺你心中似乎是有我的,可我不明白你為何拒絕我。我不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才能讓你愿意?”他猛地用手把我的眼睛捂住:“不要這樣看我你為何總用這樣的目光看我?四年前你還是個小姑娘時,就這種充滿悲傷哀憫的目光,你在傷心什么?”

我搖頭再搖頭,猛地伸手緊緊地抱住他,“我不想失去你,我想你一直都好好的。”

他一怔后,又喜悅地笑起來,擁著我,溫柔地說:“你不會失去我,我會永遠都守在你身邊。”

我頭枕在他肩上,不吭聲。當年的一幕幕在腦中掠過,想著他的好、想著他的壞。想起他讓我在書房一站就是半日,想起他冷冷地掐著我下顎逼我回話,我猛地一口咬在他肩上。他輕輕哼了一聲,抱著我沒有動,我慢慢松了口,他疑惑地看向我,我帶著五分笑意,五分得意,挑眉看著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思量了一瞬,忽而大笑起來,摟著我就勢一轉,兩人在草地上滴溜溜地轉了幾個圈子,我正頭暈目眩,他的唇又壓了下來,不同于剛才的溫柔細致,這個吻是火熱的、霸道的。那樣激烈,好似一生的相思都爆發在這個吻中。他瞬間把我的理智燒得一干二凈,我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只知道本能地回應著他的吻。

九月秋風起,天地更顯遼闊,我在八阿哥和敏敏的雙重調教下,馬已經騎得不錯了,可以一個人策馬疾馳在藍天碧草間,享受在陽光下,迎風飛翔的感覺。

我和敏敏都極其喜愛策馬到極速的感覺,那種暢快淋漓非筆墨所能描繪,似乎天地間可以任你遨游,再無任何束縛,天下無處不可去。八阿哥卻幷不如我們般刻意追求速度帶來的快感,常常落在后面笑看我和敏敏兩人策馬狂奔。兩人經常比賽,雖然我輸的次數居多,可偶爾贏敏敏一次的感覺才越發得好。

我和敏敏總是笑了再笑,她興起時,就唱起蒙語歌謠,我雖然聽不懂,卻知道她在歌頌這藍天、這綠地、這白云、這微風,因為我也是多么愛這片天地呀自打來了古代,我的笑聲從未象現在這么多,這么亮。只有在這片天地間,只有在疾馳的馬背上,我才能暫時真正忘了一切的一切,我才是我,而不是馬爾泰.若曦。

敏敏在時,我總是與八阿哥保持距離,心里雖知道謊言總有被戳破的一天,可現在卻不想面對。八阿哥嘴邊帶著笑,戲弄地看我幾眼,就不再勉強,可他的視線卻從未離開我。我大笑時,他寵溺地看著我;我得意時,他贊賞地看著我;我夸敏敏歌唱得好時,他卻不以為然地向我笑著搖頭。有時候我真怕敏敏會看出來,嗔他一眼,他會笑著轉開眼光,可當我無意中視線掃過他時,還是會正對上他帶著笑意的眼睛。

我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八阿哥,往常,他總是時時刻刻都唇角帶笑,可眼神卻是沒有溫度的,如今,他唇邊常忘記了掛上笑意,可眼睛卻一直在笑。

晚間當完值,往帳篷行去,想著洗個澡后,就去和八阿哥一起用晚膳。太子爺迎面而來。我忙讓到路側給他請安。他讓我起來后,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笑說:“姑娘這幾日好似很忙碌?”

我笑笑,沒有回話,他既開了頭,自然還有下文。

他盯著我道:“我聽人說姑娘這段時間和八弟過從甚密,兩人經常在外結伴騎馬。”

我笑笑地回道:“太子爺不知道是聽哪個糊涂人回的話,我和八爺本就一直往來,何來現在甚密之說?再說了,我學騎馬是皇上準了的,八阿哥不過看著我急于學好,不辜負皇上的恩典,才教教我而已。畢竟那些軍士顧及我的身份,唯恐出什么岔子,都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想法,不敢放開膽子教我。”

我說完后,低下頭靜靜站著。太子爺笑盯了我會,轉身離去。我俯身恭送他走后,快步回了自己營帳。

收拾停當后,去了八阿哥處,晚膳已經備好。

八阿哥吃穿用度極其精細,一切都是精益求精。這段時間出門在外,他倒是沒有在府中時那么挑剔,可碰到稍有不合口味,都是一筷不動,我也是個挑食的人,不吃皮、不吃內臟。

估計這段時間為八阿哥做飯的廚子,應該很是郁悶,要顧及八阿哥往日的口味,還要應付八阿哥新增的諸多忌口。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還要味道鮮美可口,真是難為他們了。

但凡做過一次,我不吃的,就絕不會有第二次上桌的機會。我感動于他的細心,讓他不必如此,我不愛吃的,他不見得不愛吃,可以后的菜式再無我忌口的東西,連魚都是去好皮后,才端上來。

用過飯后,兩人靜靜喝了一盅茶。我說道:“剛才我碰到太子爺了。”他放了茶盅,仔細聽著。我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盯著茶盅,說道:“他對你我有些疑心。”

他聽后,笑說:“我當什么事情呢?疑心就疑心吧,我根本沒打算瞞他,反正馬上就要回京了,回去后也就該辦我們的事情了。他不過是忌諱你如今在皇阿瑪跟前服侍而已,畢竟有時候你若肯說一句話,可以讓我們省下不少心思去揣測皇阿瑪的意思。”

我凝視著手中的茶盅,微蹙著眉頭,沒有說話。他站起身,也拉了我起來,牽著我走到書桌旁。

我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研著墨,他靜靜地寫字。康熙一直嫌他字跡柔媚有余,剛健不足,常說他應該好好練練字,不過我看他也不是很上心,更多的時候不過是一種靜心的方式而已。

他寫完一張,卻沒有再繼續,只是沉思地盯著紙面,好半晌都一動不動,我不禁好奇地探過頭去看:

殷泰四川陜西總督,

噶禮江南江西總督,

江琦甘肅提督,

師懿德江南提督。

潘育龍鎮綏將軍。

年羹堯四川巡撫。

看到別人的名字倒也罷了,反正我搞不清楚這些人之間彼此的關系,可看到最后一行,卻不禁低低念道:“年羹堯。”

八阿哥側頭看了一眼正盯著紙面出神的我,伸手用力一攬,摟著我坐在他腿上,頭搭在我肩上沉默了好一會,低聲問道:“你為何對老四的事情一直那么上心?”

我心猛跳,一面腦子里飛快地想著,一面嘴里回道:“大概是因為十三阿哥吧,你也知道我和他一向要好,所以就對四阿哥的事情也上了點心。”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可我再沒有更好的借口了。

他不說話,我忙岔開話題,問道:“這就是皇上新近的官員調派嗎?”

他捏著我的手,說道:“正是,不過年羹堯的調令還沒頒,怕是要等回京才下了。”

我問:“現在這番調動對你有利還是無利?”

他輕笑了兩聲,說:“不好不壞吧,幸虧十四弟來得及時,否則現在就不是這個名單了。”

我忍了一會,可還是沒有忍住,覺得我心中又沒有愧疚,干嘛要躲躲藏藏呢?于是問:“年羹堯的任命對你是好是壞?”

他聽后,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摟著我的胳膊緊了一緊,過了好一會,他才笑道:“你若不問,我今兒晚上恐怕是睡不好了,你這么一問,我倒是安心了。”

我嗔了他一眼,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他笑道:“不過一個包衣奴才而已,現在談好壞還太看得起他了,總得讓老四得些甜頭,一則順了皇阿瑪的意思,二則我們也好相處,畢竟這次他在京中也幫了我們不少。”

我微蹙著眉頭,盯著年羹堯的名字沒有說話,心里想著,四阿哥幫你們?

八阿哥笑道:“你琢磨什么呢?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一向不留心這些事情,怎么會知道年羹堯呢?”

我心嘆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人生大起大落的這位大將軍呢?可是現在倒是的確沒有知道他的道理。出身微賤,官階又低,在紫禁城中他現在還排不上號呢只得繼續借用十三阿哥了。笑回道:“聽十三阿哥提起過他幾次,夸他‘為人聰敏豁達,嫻辭令,善墨翰,辦事能力亦極強’。”八阿哥點點頭嘆道:“以他的出身,不到十年即升為四川巡撫,固然有老四的襄助,可他自己也的確給老四爭了臉面。”說完又笑道:“你阿瑪把你弟弟都留在了身邊,真是可惜,若不然只要有你幾分的聰慧心思,再肯用點心,皇阿瑪只怕更是看重,也不用我在這里羨慕老四了。”

我一聽,心中幾絲不快,他這是把我比作四阿哥的小老婆年氏了。我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依偎進他懷里,頭埋在他胸前,腦子里卻不能抑止地在想,他別的女人也會這樣坐在他懷里嗎?心中各種念頭不絕,嘴里卻柔聲吟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一面吟著,一面伸手與他五指交錯,緊握在一起,念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靜了好一會,重重長嘆了口氣,低頭在我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定不負相思意”

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可那時是“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并肩坐在桃樹下,風在樹梢鳥在叫。不知怎么睡著了,夢里花落知多少。”簡簡單單,相對嬉戲,待品味到苦澀時,已經是曲終人散。可現在,我的甜蜜中總是夾雜著絲絲苦澀,歡笑過后還有悵惘,以及無限的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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