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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順利走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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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1-07-02  作者:藍惜月
仙姑進得門來,拂塵這里甩甩,那里掃掃,嘴里念念有詞,鬧了好一會才說:“三姑娘,別怪貧道多口,你這屋子陰氣重得很,是不是以前死過人?”

容悅滿臉驚恐:“您是怎么看出來的?”

仙姑搖頭不答,表示天機不可泄露。

容悅請仙姑坐下,自己拉過引枕歪倒在美人榻上,病懨懨地說:“難怪自從搬來這里,夜夜多夢,早上起來總是頭昏腦漲,竟沒一天松泛過。”

仙姑走近榻前,盯著她的臉左看右看,末了搖頭嘆息:“姑娘邪氣入體,長此下去……”

“會怎樣?”

“只怕性命堪憂。”

容悅嚇得滾到地上,跪在仙姑腳下哭道:“求仙長救我!”

仙姑摸著她的頭發說:“莫怕,你我既能在此相遇,便是因緣,合該我救你。我云游到此,原本昨日就要離去,是夏夫人聽說我在城中,專程上門拜訪,說她有個侄女曾昏睡七日不醒,醒來后神情舉止大異往日,恐有邪靈作祟,央我過府一探,伺機為姑娘譴除。姑娘若信得過,貧道這就為姑娘做法,只不過……”

容悅搶過話頭道:“要布施供養諸位天尊及護法,求他們慈悲護佑,是不是?我有,我有,您等著。”

說完跌跌撞撞地跑到妝臺前,先打開面上的匣子,仙姑偷眼望去,只見滿匣華燦;再用脖子上的小鑰匙打開下面的抽屜,拿出另一個鑲滿珍珠的寶盒,里面各種寶石、貓眼,晃得仙姑睜不開眼睛。

容悅把兩個首飾盒一起擺到仙姑面前,神情急切地說:“只要您能救我,我愿意把這些全部供養給仙長。錢財乃身外物,若命都沒有了,還要首飾做什么?求仙長不要嫌這些俗物鄙陋,都是容悅的一片心,只求仙長慈悲,救我則個。”

眼見仙姑猛咽口水,恨不得從她手里一把奪過去揣在自己懷里,貪婪之心顯露無遺,容悅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因為此地特殊的人文環境,再加上苗礪和周泰顯示的神奇武功,讓容悅不敢對任何自稱“貧道”的人掉以輕心,也許人家真是得道高人呢?她就算有點本事,也不過是凡夫俗子的雕蟲小技,跟真正的神通沒法比。

所以她拿出珠寶試探,對錢財的態度從來都是凡與圣的試金石。

此位仙姑雖貪財,但她似乎另有目的,所以得了錢還不夠,跟她說:“姑娘如此虔心供養,諸位天尊和護法都會保佑你的,但還有一點貧道不得不提醒。”

“仙長請說。”

“施法之前,最好是脫去身上衣物,露出清凈赤誠之體,如此邪靈方無處藏身。”

容悅搖頭暗嘆,為什么這些人總把別人當白癡?便是容悅原身在此,想必也不會同意如此荒誕的要求吧。

在這之前,她一直揣度仙姑的來意,到此時方徹底了悟。

容徽夫妻為了斬草除根,到處散播她的謠言,讓她名譽受損的同時,身價也大打折扣。想必那些“恩客”不肯出高價,怕她已非完璧之身,容徽就想出這招,找個女人來給她驗身。

由此推斷,這個所謂的仙姑,多半是穩婆之類的角色。

容悅看過的古代小說中,那些經驗豐富的的穩婆,驗身有很多種方法,有些根本不需要脫衣服。那么,除了驗處之外,應該還想了解別的,就像清宮選秀一樣,要看發育情況,看肌理勻凈與否,甚至體毛、體味。

弄清了來意,容悅不想再跟她多耗,忸怩了一會兒,乖乖躺回榻上。

仙姑用安撫的語氣說:“姑娘若覺得難為情,不妨閉上眼。”

其實是她自己難為情,驗過那么多女孩,哪個不是眼睛閉得死死的,臉兒紅得像豬血?只有眼前這位,面不改色地瞅著她笑,笑得她心里發毛。

容悅點點頭,很聽話地閉上眼,仙姑松了一口氣,手剛伸到腰間,容悅猛地抓住她的胳膊說:“等等。”

仙姑覺得這才是正常反應,雙手繼續解衣,嘴里說:“別怕,很快就”,話未完,忽覺渾身一麻,差點軟倒在地。

容悅按住她的軟麻穴,聲音變成了一個暗啞陰森的中年婦女:“我在此等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等來一個替身,再過些日子就可以投胎轉世。哪里來的假仙姑,竟敢管我花二娘的事,你既舍不得她,不如你替了她!”手上越發用力,身體反應加心理反應,仙姑抖得跟篩糠一樣。

“中年婦女”嘎嘎而笑:“看到那些珠寶沒,都是我變出來哄她的,你也不想想,她們孤兒寡母,怎會有這些東西。”

仙姑不敢回話,“中年婦女”又道:“你也喜歡呀,那我送你一些吧,來,把那只手伸過來。”

不由分說拽過那只手,同樣按住臂上的軟麻穴。其實力道并不大,卻成了壓垮仙姑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她兩眼一翻白,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再恢復意識,是被半盞冷茶潑醒的,發現容悅蹲在身邊,仙姑嚇得一哆嗦。

容悅納悶地問:“仙長,您這是怎么啦?我一覺睡醒,就見您躺在地上。”

仙姑將信將疑:“你說你睡著了?那你剛對我說了什么還記不記得?”

容悅搖頭,見仙姑狐疑地看著自己,摸著頭問:“那我跟你說了什么?”

“沒,沒說什么。”

仙姑出去打聽到銀杏院里確實吊死過一個叫花二娘的女人,頓時大驚失色,屁滾尿流而去,當天下午,容府客人也紛紛告辭。

容徽送完客回來,氣得在房里砸了一只茶杯,砸完才看清,原來是他最喜歡的龍紋玉茭杯,平時舍不得用,貴客臨門才擺出來撐撐門面。

這下,氣惱中又添了懊悔,晚上飯食懶怠,漸漸肢體沉重,容悅假裝的一切癥候,全都跑到他身上了。

到第二天,病得昏沉沉的容徽聽說“蕭府”派車來接人,在床上拼命擺手:“讓她們走,快點走!“

馬車啟動后,慶幸不已的蕭夫人不解的問女兒:“你在房里跟那仙姑說了什么?弄得你大伯像送瘟神一樣把我們送走,恨不得倒貼一筆銀子讓蕭府多養我們一些日子。”

容悅只是笑:“太太舍不得走?”

蕭夫人斜了她一眼:“我就是想不通,前一刻還想賣了你,后一刻又開恩放我們走。”

“太太想那些做什么,能走就行了。”

望著容府綴滿銅釘的紅漆大門在視野里漸漸遠去,容悅在心里說:伯父大人,我會再回來的,請您務必保重身體,要是我回來,您卻不在了,那該多沒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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