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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西風壓倒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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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1-07-30  作者:藍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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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禽相悅》藍惜月(連載至第63章)

別太快洗白,就沒意思了

zhong玉n2002

看來渣男是男豬!

南山看書

第七十九章開誠布公

午飯后,趙順送上兩盞飲品。給穆遠的,是清淡的花茶;給容悅的,是色澤淡紅的果露。

穆遠看她端著不動,含笑問道:“玫瑰清露,你不喜歡嗎?那讓他們換別的,你喜歡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告訴他們,這里的小廚房有個江廚,擅長調制各種酒水果露。”

容悅把飲品往鼻子邊上湊了湊,果然聞到了一股子玫瑰花的清香,想到來此之后,飯都用過兩頓了,茶水喝了若干,穆遠若想在飲食上做手腳早做了,故而連飲幾口,才點頭贊道:“真不錯,這個就很好,不用換了。”

見容悅態度溫和,和自己宛如家人般對坐閑聊,穆遠心里極為受用,一雙眼睛都能放出光來,話語之間,越發溫柔:“聽說你愛吃桂花糕,我讓江廚給你做了,晚上就可以吃到。木樨清露還得等幾天才釀成,這山里原沒種桂花,我已經讓人去山外運樹種了。”

容悅隨口支應了兩聲,腦海里再次回響起那句話:愛之加諸膝,恨之推諸淵。穆三皇子的脾性實在太極端了些,讓人無所適從。如今這般寵愛,當初叫人用冷水潑她,再用麻袋扎著扔進河里的,難道不是眼前這位?莫非穆遠和穆乾穆坤一般,也有個孿生兄弟叫穆近,而且又熱情又善良,像霧像雨又像風?明明就是一個人啊,為何一會兒兇殘如魔,一會兒體貼如斯。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容悅已不再像昨兒初來時那般惶惑了,別人怎么對她是別人的事,她只要管好自己就行。無論如何,穆遠不折辱她,不苛待她,甚至拿出孤本秘笈討好她,終究不是壞事。至于侍婢之論,不過是一時的推脫之詞,她從前世到今生,都沒干過侍候人的活兒。以前做臥底時,憑著那張艷冠群芳的容顏,便身陷黑道毒窟,也照樣被混混們奉為公主。

“那本書你喜不喜歡?”穆遠突然轉了個話題。

“喜歡,多謝王爺”,尋常對話,沒必要扭捏撒謊。

“你喜歡就好,這本看完了,玄機閣里還有不少好書,到時候我讓趙貴領你去,你自個兒挑。”

“玄機閣?”一聽就是很神奇的地方,“我能去嗎?”

“當然能,你是我的……”穆遠臉上又出現了可疑的紅暈,停頓了好一會,才收攝心神,正色道:“我要是對你有防備之心,根本不會把你接到這里來,你也不要辜負了我的信任。”

“容悅和王爺,本就無怨無仇,所以我一度想不通,王爺為何要屢次對我下毒手,是我伯父要求的嗎?”容悅抬起頭,既然穆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就索性跟他開誠布公,把心里的疑惑全部擺在桌面上。

穆遠不屑地輕嗤:“就憑他,也配要求本王做事?”

“那你為何非殺我不可?”

穆遠在她逼視的目光中低下頭去,因為他根本就說不清楚。他也許心狠手辣,行事不擇手段,可那都是在雙方處于敵對立場時才會如此,一個跟自己沒什么相干的女人,他為什么要數次加害呢?

要說他有多討厭容悅,真不是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這女孩有意思,明明一付弱不禁風的小模樣,說出的話能嗆死人,讓他忍不住想欺負,想看她失去那份冷靜從容,讓她哭喊著向他求饒。

甚至,他對她有著毫無根據的信心,覺得不管自己怎么做,這女孩都不會死。而當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不僅毫發無傷,還氣勢凌人將他罵得狗血淋頭時,他又驚又喜,因為,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覷著穆遠臉上難得出現的愧色,容悅趁機追問:“我祖父和父親的死,你有份嗎?”

穆遠馬上搖頭:“沒有,我只不過剛好掌握了一些證據而已。”

“所以,容徽篡位,不是你煽動的,你只是螳螂捕蟬時,停在后面的那只黃雀?”

穆遠笑了笑:“可以這么說。”

“我伯父后來推出假容悅,與你有關嗎?”

穆遠爽快承認:“有,連人都是我找來的。”

“為什么?”

“逼你現身啊。結果,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沉得住氣,都被人冒充了,居然還跟沒事人一樣,窩在山莊里優哉游哉。”

容悅哂笑:“明知道伯父只是想釣我出來賣掉,傻子才會露面。”

穆遠低低地笑起,容悅卻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猶豫片刻后,還是決定問出口:“王爺不曾向我伯父下聘吧?”

穆遠得意地反問:“你說呢?婚禮都準備好了,會不下聘?”

容悅紅著臉分辨:“你那婚禮,是為娶正妃準備的。”

“是為你正妃是父皇賜予的,暫時推脫不了,你放心,我……”

容悅慌忙打斷:“有正妃好啊,你長期在外,府里總得有人打理。”

穆遠的臉頓時比鍋底還黑:“你不在意?”

容悅不敢搭腔,她會問起這些,是希望解開自己心中的一些疑惑,可談到聘禮、婚禮……

就偏離她的初衷了。

她很想回嘴:既然伯父家有個“容悅”,你下聘,是聘下她,娶親也該娶她,關我什么事?你們商談這些的時候,我啥都不知道,而且,我母親也給我訂了一門親,我自有未婚夫,你們之間的爛賬,你們自己去算。

當然她不敢真的挑明,怕徹底惹怒穆遠,因而嘆了一口氣道:“都近晌了,王爺抓緊時間歇一會兒吧。”

穆遠盯著她看了好久,最后氣鼓鼓地說:“那你來給我念書,就念那本《天師秘術》。”

“好”,容悅趕緊應著,穆遠肯給她這個臺階下,她哪敢拂他的意。念書就念書唄,她這個侍婢,總該做點事。

這回穆遠沒拿她的聲音當催眠曲,而是依照書中的方法打坐,容悅不敢隨便走開,念了許久,見穆遠始終閉目靜坐,索性擱下書,自己也在地毯上盤腿坐下來。

屋內一片靜謐,只有竹林的沙沙聲和偶爾一兩聲鳥啼。

再睜開眼時,穆遠已經走了,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容悅不禁失笑,誰能想得到,曾經如生死仇敵般的兩人,竟然能在同一間房里練功。要知道,人在運功入定時,最易被人偷襲,原本是需要護法的,可她竟然在穆遠的房間里輕易入定了。

仔細想想,倒不是她有多相信穆遠,而是覺得,穆遠要對付她,多的是辦法,她根本避不可避。

既然如此,索性什么都不想,既來之,則安之。。.。

看名字都知道男主是渣男了,又是一個對感情后知后覺的人,目前以女主對男主性格的分析應該不會讓他這么快得逞,不過渣男真是另類啊,像他這樣的鐵樹還真嘚女主這樣的毒藥才能澆開!

看名字都知道男主是渣男了,又是一個對感情后知后覺的人,目前以女主對男主性格的分析應該不會讓他這么快得逞,不過渣男真是另類啊,像他這樣的鐵樹還真嘚女主這樣的毒藥才能澆開!……同感,同感,要不怎叫兩禽相悅呢

等更的日子,度日如年

怎么沒更?

可愛豬豬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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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過招

容悅在無名谷成了特殊的存在。

最初知道此地叫“無名谷”時,容悅很是怔楞了一會,無他,死對頭般的穆遠,在某些方面的思路竟然跟自己不謀而合,實在叫人無語。

谷中人的態度更叫她倍感困擾,趙貴趙順等人抬起來巴結,廚房的幾位大廚更是誠惶誠恐地打聽新貴人的口味,唯恐沒侍候好,讓王爺一怒之下貶去葫蘆谷打鐵。

葫蘆谷的可怕,不在于那兒是兵器場,而是除幾位骨干外,工匠之流只準進不準出,誰若不幸染病,不但不會接你出山醫治,甚至可能被當成練劍的血祀。江湖上向有傳言,真正的絕世名劍,都是有靈氣的,這個靈氣,實際上是血祀之人附著在劍上的精魂。雖說無名谷的奴仆照樣難出山,總比葫蘆谷好,這里的活兒相對輕松,谷中還有常駐神醫,他們入谷幾年,一直活得好好的,只盼著殿下早登大寶,他們就自由了。

日月如梭,一轉眼,容悅已在無名谷住了一個月。

她的床鋪仍在穆遠臥室外的小書房里,只是不再侍候穆遠著衣梳發。除第一天比穆遠起得晚被他抓了“壯丁”,后來容悅都跑得飛快。她不惜使用自虐似的睡眠法,在枕下放一只洗衣錘,因為總硌著后腦,很不舒服,一夜醒來數次,里間稍有動靜,立刻驚醒。就這樣,她幾乎每天都能趕在穆遠起床之前逃出門,然后在竹林里打坐練功,兼補眠。

讓她詫異的是,穆遠并未表現出不滿,甚至都沒提及此事。如果穆遠又像上次那樣,讓趙貴出來尋她,“勒令”她回去侍候的話,名義上還是侍婢的她,是無法拒絕的。

穆遠沒有強求,她自然樂得逍遙。

一去二來,他們形成了獨特的相處模式:晚上于前后套間就寢,白天一起進膳,然后各忙各的,穆遠出去辦事,她躲在竹林練功。一個月下來,竟然功力大進,當她終于順從自己的意愿,縱身躍上竹子頂端時,她驚喜地發現,自己可以毫不費力地在細細的竹枝或竹梢上站立,那情景,讓她想到了凌波微步,和《臥虎藏龍》中的章子怡。

某天早上,容悅照例偷溜,卻被趙貴攔住了出路,躬身道:“姑娘,王爺讓您過去侍候更衣。”

逃了一個多月,容悅不認為穆遠真能放過自己,總有一天會崩盤,果然……

慢吞吞蹭進里間,一眼望去,床上除了衣服,還有金冠,衣服的樣式比以前正式多了,紫色錦袍上有飛龍盤旋,頗有王者氣派。

穆遠和顏悅色地招呼:“快過來,幫我換上,等下我們要出門。”

“我們?”

“是啊,你的衣服也送來了,就在那兒,等下讓……你自己換上。”

容悅順著穆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皮立刻亂跳起來,她的衣服,居然在穆遠的衣服下面壓著需不需要這么猥瑣?

尷尬歸尷尬,若為了這點小事爭吵,只會顯得刻意,容悅沉著臉,默默抽走上面的袍服。

有過一次經驗,這次就熟練多了,沒想到系腰帶時,又出了問題。

看容悅拿著玉帶比劃,穆遠笑道:“你過來,我教你。”

容悅只得再次屏住呼吸,依照穆遠的指令,虛環著他的腰身動作,心想:只要扣住按鈕,就萬事大吉了。

可扣腰帶比以前系腰帶還難,因為必須在本人吸氣收腰的同時用力按下,容悅哪好意思提醒穆遠吸氣?就為這,折騰得容悅一頭汗,穆遠的臉也紅得快要滴血。

終于,容悅忍不住出聲抱怨:“你不收腰,今兒就別想出門了。”

穆遠笑得胸腔震動,容悅懷疑,他根本就是故意為難,好讓自己開口。

腰帶扣上后,容悅正要退開,卻被穆遠出其不意地握住手腕帶進懷里,滾燙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容悅本能地使出前世所學的擒拿手,沒想到穆遠的手上功夫亦十分了得,容悅一連用出了“擒拿十八式”,每一次都被破解。

發現光用手不行,容悅急得連掃堂腿都用上了,穆遠見招拆招,兩人從窗前打到門口,趙貴和趙順在門外剛探頭,門就被穆遠砰地一聲踢上了。

容悅見勢不對,忙后退幾步,蹲身提醒:“您今天要出門,這身衣服是剛換上的,可別弄皺了。”

穆遠站在原地看著她直笑,眼里似乎歡喜無限,容悅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退到無路可退,穆遠才無奈發話:“好啦,瞧你那樣,我又不會吃人,快出去梳發換衣,我們辰時出發。”

趙貴給容悅梳發時,發現她情緒低落,關切地問:“姑娘怎么啦?”

他實在是好奇死了,王爺和容三姑娘在屋里鬧出那么大的動靜,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和趙順卯起狗膽摸過去,還沒看到啥呢,小氣王爺就把門關上了。

容悅沒回話,她仍處在無比沮喪中,雖說這具身體底子是差了點,跟前世沒得比,可她勤勤懇懇練了一年多,再加上幾個師傅都非凡俗之輩,便坐井觀天地以為,自己也勉強可以躋身“少年高手”的行列了。今天跟穆遠一比,才發現差了不只一點半點,穆遠若有心將她“就地正法”,她根本抗拒不了。

在趙貴的妙手侍弄下,容悅綰上最時興的驚鴻髻,換上紫色宮裝,和穆遠那件同色系,顏色略淺,要放到現在,準會被人說成“情侶裝”。

“姑娘真美”趙貴忍不住贊嘆,這位容三姑娘平時十分素凈,給人的印象,優雅靈慧,卻并非傾城艷色。今兒盛裝打扮起來,他才佩服自家王爺的眼光,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啊。

容悅看到鏡中的自己,也有些吃驚。記得剛穿來時,她曾抱怨穿越大神不公,別人都是大媽穿蘿莉,母豬穿貂蟬,怎么輪到她,大美女穿成了平常姿色的蘆柴棒?此刻才發現,女大十八變,發育后的容悅,姿色絕對是上等,只是跟她前世不同類型而已。

穆遠出來時,她從他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飾的驚艷。

容悅沒空關心他的觀感,她此刻只想知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你家。”

“我家?”

“就是容家大宅,我要帶你去拜訪你的伯父。”

“你想干什么?”容悅滿腹狐疑地站住了。

穆遠笑著拉住她:“別磨蹭了,只管跟我走,難道我會害你?”

容悅冷冷地說:“那可不一定,你又不是沒害過。”

“你放心,以后都不會了。”

穆遠如是承諾,容悅姑妄信之。

—————————致歉的分隔線————————

昨天的2更補7月20號,今天的補7月21號。

以后的一段時間,可能都只有1更,要等我8月下旬從外地回來后才能恢復2更。。.。

還不錯!

可愛豬豬

好文文啊。

還不錯,起碼有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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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伯父,我回來了

如果穆遠事先告訴她,今天要去碧水城容宅,容悅決不會換上這么漂亮的宮裝。他們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一遭,任誰都會以為他們已經在一起了,穆遠很可能順勢讓她變成“側妃”,或侍妾。

鑒于穆遠唯我獨尊的個性,容悅在人前盡量表現得低眉順眼,等上了馬車,只剩下兩個人相對的時候,才出聲抗議:“我不能這樣跟你回容家去”

“怕什么,你是本王的側妃,父皇的婚旨都下了,你的名字已登記在皇家玉牒上。”

穆遠說得理直氣壯,眼中隱隱透著得意。

容悅暗暗吃驚,勉強穩住心跳分辯:“可我明明沒有……”

“你是缺席了婚禮,可請婚旨和上玉牒,本就是婚前該辦好的,我對外只說你身體不好,暫時留在娘家休養,隨時可以進王府的。你的住處早就安排好了,表面上看起來,是府中最偏僻的所在,離我的曉園最遠,實際上,兩個院子之間有暗道相通。”怕容悅多想,又耐著性子給她解釋:“你跟她們不同,她們娘家有勢力,有靠山,如果我明著獨寵你一個,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

聽到這番話,容悅應該感動的,可她只覺得怪異,自認識穆遠以來,一件件一樁樁,全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正如她不明白當初穆遠為何要對她那樣狠,她同樣不明白現在穆遠為何要對她這樣好。

當事情的發展完全不符合邏輯規律,她只能保持高度警覺,看到底會如何進展。因此,在無名谷的這段日子,她每日以練功為務,除了含清齋和竹林,不出現在其他任何地方,不打聽任何事,避免一切瓜田李下之嫌,只求能平安度荒年,在適當的時機,全身而退。若能習得一身本事,則是意外收獲。

佛家那段著名的公案,風動還是幡動,最后得出的結論是,“仁者心動”,心不動,世間萬物,倒映在止水般的心鏡中,終會清晰地顯示出它的本質。她且修心養性,等待柳暗花明,抑或是,圖窮匕現。

但有些原則是必須堅持的,如果她就這樣大剌剌地跟在穆遠身后走進容宅,置嚴謹于何地?置他們的婚約于何地?她出山的肇始因,是為了安撫穆遠的戾氣,讓他不要遷怒于嚴謹及其家人,她還抱著幻想,等一切塵埃落定,能和嚴謹重續鴛盟。

在穆遠身邊待得越久,她越是確定,她需要的伴侶,是秉性純良、性格溫厚的摯誠之人,似穆遠這般,一會兒喊打喊殺,一會兒和風細雨,她實在消受不起,誰知道上一秒扮完天使,下一秒會不會露出惡魔的真面目?她真的怕了她可以不奢求愛情,但仍希望過上幸福的生活,相濡以沫、平淡相守,嚴謹,也許可以讓她寄予這種期許,因為平凡,所以安心。有著強大野心和高遠抱負的人,是不可能給任何女人帶來幸福的,哪怕他真的動了情,也不過如此,他的眼光,永遠關注在追名逐利上。

無視穆遠警告的眼神,容悅毫不含糊地表明自己的觀點:“要么,我易容為小廝;要么,我們分開走,裝作互不認識。”

穆遠狠狠地瞪過來:“為什么要裝不認識?”

容悅不妨說得更明了些:“這樣人家才不會懷疑我們是一路的。”

穆遠嗤之以鼻:“欲蓋彌彰”

容悅表情冷漠:“總比被人說成‘不知廉恥’要好。”

穆遠怒喝:“誰敢說這話?孤王會要他的命。”

容悅輕哂:“王爺的劍再快,也難堵天下悠悠眾口。”

爭執間,他們的馬車已經駛出谷口,容悅忽然出聲:“停車”

“你干什么?”穆遠是真的火了,覺得身邊的丫頭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他的坐駕,要停車,也輪不到容悅發號施令吧。

“叫人送一套男裝進來”,容悅已經摸索出了跟穆遠打交道的要訣,這人是個賤的,你越唯唯諾諾,他越欺凌到底,你索性潑辣起來,他反而事事依順。

穆遠忖度一會,終于服軟,開口道:“不要易容了。”身邊帶個小廝去容宅晃一圈有什么用?他此行的目的,是挑明兩人的關系,最好能補辦婚禮。

容悅趁機提出:“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帶上幾房家人,晚兩天再趕過去,好不好?”

穆遠勉強同意了,鑒于容悅有逃婚的前科,穆遠派了十幾名手下跟隨,其中更有自己的心腹小廝趙貴。趙貴是個太監,因而有著一般人不具備的優勢,可以穿房入戶,隨時監督。

容悅出來一個多月,中途只給蕭夫人傳了一封平安信。并非她不想家,是怕頻繁聯系,一旦啟人疑竇,走漏消息,會給自己的聲譽帶來影響,給嚴謹帶來傷害。她對外的借口,是去云門山學藝,那么遠的路,那樣的高山峻嶺,怎么可能時常通信。

蕭夫人抱著女兒哭得死去活來,容悅寬慰了半宿,同時堅決打消了母親隨行的要求。她帶著春痕、夏荷和苗、周等親隨,一旦情況不對,這些人都有武功,脫身比較容易,若加上蕭夫人和她的一干仆從,就困難多了。

就這樣,穆遠到達容宅后的第三天,容悅也帶著幾個人出現在容家大門口。

讓她驚訝的是,陌生的守門人居然阻止他們進入,言之鑿鑿地說,三姑娘好好地在別院養病,哪里又跑來一個活蹦亂跳的三姑娘?分明是騙子。

“瞎了你的狗眼”夏荷從車上跳下來,二話不說,左右開弓,打得守門人滿地找牙。待容悅掀開帽帷,冷冷地掃過全場,再沒人敢攔阻。真就是真,他們有的是幾代家生子,對府里的正經主子,有種天生的畏懼。

這便是容悅答應以真身回來的原因所在,穆遠心里只想著早點成婚,又自信容徽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搗鬼,但他忽略了,容徽當面不敢,背地里肯定會出盡妖蛾子阻止這段婚事。容悅可以想象得出,當初接到聘禮時,容徽是何等的驚怒,他瞧不上的侄女兒,離家出走一年多,居然背著他搭上了穆三皇子而且頗受寵愛,要明媒正娶為側妃。

聽聞容悅回來的消息,容徽確實滿心嫉憤。他的嫡長女容恬,許給一個小公爵的嫡孫當側妻,對方還愛娶不娶,一拖再拖。如果容悅嫁了郡王爺,他的女兒卻干晾在家中,這不是現打他夫婦的臉嗎?

就算沒有這一層,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容悅嫁給穆遠。這個侄女自從病好后,整個人就跟脫胎換骨一樣,原來懦弱無能的小姑娘,變得特有心機。上回夏夫人派個仙姑去嚇她,不想最后反被她一番做作,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幾個本來有意求娶容悅的人也一散而空。他勞神費力布置了那么久,最后只落得一場大病。容徽甚至懷疑,連他自己的病,都是容悅搞出來的。

想到這些,坐在槐陰院正廳中的容徽臉色鐵青。

如果穆遠不在,他有的是辦法折騰那小賤人,比如,讓人把她當妖怪拿了,再一把火燒死。可穆遠親自坐鎮,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的一套說辭,糊弄別人可以,唯獨在穆遠面前說不得半句謊話,因為,那個假容悅,正是穆遠找來的。

他一度以為,穆遠弄來這個假貨,是為了幫他引來真容悅,然后不聲不響地殺掉,穆遠曾派人給他傳消息,說已經幫他清除了隱患。可沒過一年,事情就急轉直下,穆遠居然派人前來下聘,求娶容悅為妃。起初,他以為那假貨是穆遠的心頭好,所以才讓她替代容悅的身份,然后再迎娶她。沒想到,來人直接道明,他家主子要娶的是真容悅,容徽頓時陷入慌亂無措中,生怕穆遠會轉而扶持容家二房,轉過頭來對付他。因為這件事,他年都沒過好,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日日煩躁不安,就怕穆遠真的娶了那小賤人,然后打著她的旗號,侵吞景侯府的一切。

等了幾個月,穆遠那邊沒一點動靜,容悅也依舊不見蹤影,容徽才稍稍安了一點心。

這次穆遠忽然登門,容徽的心又提起來,不知穆遠所為何來。數番打探,穆遠只是避實就虛,不肯說一句真話,每日或在客院閑居,或到他的正房聊聊天,下兩盤棋,竟似出外游玩散心的。

直到容悅出現,容徽才恍然大悟,敢情,這兩人早就約好了,穆遠住在他家,是為了等容悅,也許,很快就會要求自己為容悅備辦嫁妝,把她嫁進雍郡王府。

容徽心里那個恨那,早知如此,他該派人在碧水城幾個城門處設卡,只要容悅出現,立刻殺無赦只要做得隱秘點,不讓穆遠察覺就行了。

可那小賤人突然出現,倉促之間,他什么手段也使不出來,只得讓她進門。

“老爺,三姑娘往這邊來了。”小廝冉兒出聲提醒。

容徽咬牙切齒地說:“我這就出去迎接,走失了一年多的寶貝侄女兒平安歸家,實在是可喜可賀,你去廚房吩咐一聲,今晚大擺洗塵宴。”

冉兒應聲退下后,墻角出現一位黑衣人,容徽輕問:“客院那邊可有動靜?”

黑衣人回道:“沒有,貴客正在專心研究一盤殘局。”

容徽眼底閃過詫異,難道他的判斷有誤,這兩人一同現身,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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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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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西風壓倒東風

“親人”久別重逢,場面是感人的。

容徽紅著眼眶說:“悅兒,你總算回來了一年多不見,伯父都快急死了,派了多少人去找?這一年來,景侯府的侍衛們沒干別的,光找人了。”

聽著這暗含責備的話,容悅不停地謝罪:“都怪侄女,出門就生病,纏綿床榻將近一年,最近剛好點,母親又病了,她怕伯父擔心,打發侄女兒先回來報個平安。”

容徽的親信江佑見侯爺嘴角抽搐,語氣不善地挺身代言:“便是養病,也該早點傳信回來,一年多無消息,讓侯爺日夜懸望,頭發都急白了,三姑娘就不覺得虧心?依屬下看來,三姑娘氣色紅潤,人也比以前長高了不少,實不像久病之人。”

若貿然插嘴的是個年輕人,容悅可以斥責他不懂規矩,可此人年近四旬,勉強算是個長輩,故而壓下那份不快,直接挑他的語病:“什么日夜懸望?景侯府不是早就找回‘容悅’了嗎?剛我進門時,那守門的還直著脖子喊,三姑娘好好地在別院養病,我是假貨,是騙子,要拿掃帚趕呢。”

一面說,一面在心里冷笑,這回看你們怎么辯。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容徽臉色數變,半晌才想好應對之辭:“是伯父思侄女心切,被人蒙騙了,來人,去把那冒名頂替的女人送到府衙去,好大的狗膽,竟敢騙到本侯頭上”

若非早知那假貨是穆遠找來的,容悅定不會輕易讓容徽把嫌犯放走,有了這個假容悅,可以做個活證人。可人是穆遠找來的,容悅就不想插手了,對于失去作用的棋子,穆遠會怎么處置是不言而愈的,落到她手上,只怕結局還好些。

這時,幾道女聲從院外傳來,最響亮的,居然是姜夫人:“喲,真的是三姑娘我還當有人說笑呢。”

容悅一一見禮,同時暗暗打量夏夫人母女的神色,原本明艷不可方物的夏夫人,居然一臉憔悴,像猝然老了十歲,魚尾紋、抬頭紋、法令紋全都跑出來了。至于囂張不可一世的容恬,雖然瘦了許多,卻不再暴烈如火,而是陰沉無比,看人的眼光像鉤子,活像守了十年八年寒窯的怨婦。

容悅以為與此形象相對的,應該是沉默寡言的容恬,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是她先發難:“你母親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容悅還是那句話:“母親病了,怕伯父擔憂,讓我先回來報個平安。”

容恬冷嗤:“這不是笑話嗎?出去一年多,到今日才想起來報平安,以前竟都病得要死不成?”

“恬兒”,容徽低喝,穆遠還在府里,若容悅果真攀上了這顆大樹,暫時不宜鬧僵,得先把人穩住,再見機行事。

夏夫人也幫著訓女兒:“少說兩句,不管真實情況如何,你妹妹肯回來,就是大喜事。沒看你父親的頭發都快白光了,就是太憂心侄女的緣故,如今一家團聚,闔府安心,其他的細枝末節,計較作甚。”

容悅聽這母女一唱一和,句句都在指責她,且不搭腔,坐了幾天馬車,人正乏著,懶得跟這對母女打嘴皮官司,尤其容恬那樣子,似處在崩潰邊緣,誰挨上誰倒霉。

姜夫人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真是長高了許多,以前比我矮的,這次回來,都比我高了。”

容恬在一旁冷嘲:“是個女人都比你高吧。”

姜夫人是個身量嬌小的女子,聽到這話,眼里浮起明顯的難堪,容徽朝容恬厲喝:“越大越沒規矩了,還不快給我回房去”

容恬氣得面皮紫脹,嘴唇蠕動著,終究只是嗚嗚哭泣著跑掉了,夏夫人擺出一付傷心欲絕的樣子,淚汪汪地對容徽說:“我知道老爺如今多嫌著我們母女,可恬兒怎么說也是您的親骨肉,老爺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的心氣,這樣在人前落她的面子,萬一她想不開……不行,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本來,姜夫人站的位置跟夏夫人隔了兩步遠,可夏夫人這一轉身,兩個人竟然撞到一塊,姜夫人哎喲一聲,軟軟地往地下倒,幸虧身后的婆子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饒是這樣,還倚在婆子懷里捂著肚子叫痛。容悅這才看出,姜夫人的肚子微微凸出,至少有三四個月的身孕。

一時人仰馬翻,容徽一疊聲地叫人請大夫,雖沒斥責夏氏,可那種眼里只有姜氏,把夏氏當透明人的架勢,還是給了她巨大的打擊,臉色慘白如紙,眼淚撲簌簌直掉,嘴里不停地辯訴:“我又沒長后眼睛,哪知道她會突然撞過來,明明隔那么遠的。”

言下之意,是姜氏故意沖過來讓她撞,故意陷害她的。

容徽眼皮子都沒夾她一下,親手攙著姜夫人進了次間寢房,留下她和丫頭呆呆站在門外,

進退無措。

容悅再沒想到一進門就能欣賞到這出好戲,她想辦法把姜夫人弄回來,本就是為了跟夏夫人打擂臺,姜夫人也真不負所望,取得了這樣驕人的成績。可見再懦弱的人,一旦逼到絕境,同樣能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容徽無暇顧及她,容悅也不用人請,自己帶著隨從回銀杏院安置。這里本就是她的家,她可沒當自己是客人。

過沁風橋時,望著不遠處樹蔭里那道頎長身影,容悅只當沒看見,頭一低,匆匆而過。

在谷口分手時,她就再三強調,自己進府時,穆遠不能出來相迎,平時在府中,兩人也不能走動。

她的理由很站得住腳:容徽早就把她的名聲敗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冷了這一年,容悅之名漸漸淡出了八卦榜,若剛一回府,就傳出這么大的桃色新聞,豈不是前功盡棄?連著兩場緋聞,男主角還不是同一個人,對一個女孩的聲譽而言,是毀滅性的,穆遠既想娶她,就不得不顧及這一點。

自聽聞容悅回府,穆遠就在她必經的路上轉悠,假裝欣賞風景,等了老半天,才看見她施施然而來,他激動得心跳加速,體溫激增,那女人倒好,竟對他視而不見

很好臭女人,下次落到我手里,有你好瞧的。

穆遠在那邊恨得咬牙時,容悅無限感慨地回到了闊別一年多的銀杏院。。.。

虐虐男豬!

玉dan

穆遠,有的受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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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容府諸神

晚上的洗塵宴頗為豐盛,只是席間諸人的言談和眼光讓人厭煩。

容恬一直冷嘲熱諷,時不時把話頭引到容悅和穆三皇子的離奇婚約上——在她看來,那個婚約有夠突兀的,若說容悅沒有使出卑鄙手段勾引穆遠,她決不相信。

如果她帶動話題成功,不僅可以再次把容悅釘在恥辱柱上,還可以轉移眾人視線,讓大家不要再過度關注她那樁已成雞肋的婚事。

其間,姜夫人多次出面打圓場,顯得很貼心,可散席回房途中,話里話外,不停地旁敲側擊,打探容悅和穆遠的關系。容悅便知道,風水輪流轉,姜夫人母女如今成了容徽的心腹,在替他做暗探呢。

只可惜,她們面對的乃是積年臥底,經驗豐富的老前輩,打太極耍花槍的本事無人能及,同路走了一程,不但沒探出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反而說出了不少府中秘聞。比如,容徽與蕭晟最近來往密切,但前些天不知為何,兩人大吵一架,蕭晟拂袖而去;再比如,容徽有意把莊夫人和容恒接回家,容徽據說請到了一位名醫,容恒的傷腿有望治愈……

容悅再三申明旅途勞頓,想早點兒歇息,又答應明天去沁蘭院做客,話嘮般的姜夫人母女才“依依不舍”地道別。

望著她們的背影,夏荷皺眉道:“這娘兒兩個以前老老實實不吭不哈的,看得還順眼些,現在怎么變成這樣。”

容悅索性點明:“她們是奉命來套話的。”

春痕感嘆:“再過不久,只怕又是一個夏夫人。”

容悅亦有同感:“姜夫人以前沒兒子,撐不起腰桿子,才不得不退讓,現在她懷了容徽的老來子,肯定要蹦達幾下的,若能一舉拿下夏夫人,她的兒子可就有盼頭了。”

春痕便問:“她剛剛不是說,莊夫人母子要回來嗎?如果三少爺的腿真的好了,那可是名正言順的嫡子,連四少爺都要靠邊站,她肚子里那個算好幾。”

容悅思忖道:“這件事恐怕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就想看看我的反應。她們母女能回來,是我出的力,她也心知肚明,我跟她并無交情,會幫她,不過是為了豎個靶子對付夏夫人,免得她有事沒事總找我的麻煩。姜夫人怕我壓一個抬一個,看她得勢,轉頭再幫莊氏,讓她多一個對頭,存心不讓她坐大。”

曾被踩到腳底下,好不容易才爬起來的人是很敏感的,姜夫人連這點都能猜到,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因為,容悅確實是這樣想的,要不然,也不會刻意抓住帳房主管錢至的把柄,讓他去為莊夫人翻案。

只有當容徽的后院不太平,各方勢力此起彼伏的時候,她們才無暇顧及自己,而容徽,陷入妻妾內斗中,想必也要消耗去不少精力。

夏荷不解地問:“莊夫人都出家修道了,還能回來么?”

容悅斜了她一眼:“笨呢,出家就不能還俗啊,莊夫人并非誠心向道,只因形勢所迫,才不得不遁入道觀,如果容恒的傷腿能好,她即便只為了兒子,也會回來的。”

“那府里可就熱鬧了”,春痕和夏荷咧嘴直笑。

容悅也笑:“是啊,不過這話,我們在一起悄悄講幾句沒什么,到了外面,可千萬給我閉緊嘴。容徽早把二房的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暫時對付不了我和母親,我怕他會從我身邊的人入手。”說到這里補充道:“下手不見得是打殺,也許會收買也說不定,總之這些天,如果府里有人對你們特別好,就要額外小心些。”

夏荷搶著表態:“我們倆只跟緊姑娘,不單獨走動,他們再有想法,也拿我們沒轍。”

容悅點點頭:“不出頭露面,自然最安全,尤其是夏荷你,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那么沖動,便是別人辱你罵你,也別當面爭吵,省得言多必失。你心里有氣,大可背地里發作,你如今的武功,再加上我給你的那些藥,要半夜做弄一個人還不簡單?”

“是,多謝姑娘指點。”夏荷得了這話,喜上眉梢,姑娘這是準備和大房算總帳了,所以放任她們背地里動手腳。

容悅其實也想過,要不要在容徽的飲食里下點東西,讓他到那邊去向父親和弟弟請罪,可又覺得就這樣死了太便宜他,尤其,便宜了容慎。

在容氏族人眼中,無子的二房早就退出了繼承人角逐,一旦容徽不在,他的兒子們便成了想當然的繼承人。容慎是平妻所誕之子,到目前為止,仍是他最有資格,再加上夏夫人歷年掌家積下的人脈和財勢,容慎勝出幾乎毫無懸念。如果弄死容徽,只是給容慎掃清障礙,讓那對母子出頭,那又何必?

然則,繼續殺死容慎?

容慎死了,靳夫人還有兩個年歲小些的兒子,現在姜夫人肚子里又有一個,如果是男的,同樣有繼承權,難道把容徽的兒子全部殺光光?容悅自問做不到這樣殘忍,她是想把景侯府奪過來,卻不能以滅門或血洗的方式,作為國安局的特派員,她曾經的信念是,除暴安良,維護公理正義,容徽有罪當誅,他的妻室兒女,頂多判個流放,沒有必死之由。

即使撇開這些大道理不談,如果她當真滅了容徽一門,再踩著他們的的尸骨爬上景侯之位——她自己退居幕后,立一個傀儡嗣孫,是一回事——外面的風評也會讓人沒頂。容徽再看她不順眼,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動手,人前還要裝慈祥伯父,正是這個緣故。

罵名難背,眾怒難犯。

所以她情愿先隱居起來,在保全自己的同時,慢慢建立自己的勢力,等找到了萬全之策再行動。茲事體大,出手就必須讓對方一敗涂地,再沒還手余地,否則后患無窮。

“姑娘,那人又在呢。”春痕悄悄扯她的衣袖。

“嗯,看見了。”容悅淡淡回復。

“他在等您。”夏荷膽子大些,也不回避,反而偷偷打量。

今天席間眾人的話她們可都聽見了,原來這位,也跟姑娘有婚約,一女怎能二嫁?自然得從中挑一個,她們心里都向著嚴少堡主,可侯爺訂下的婚約也不容忽視,王爺權高勢大,萬一姑娘最后不得不屈服,這位可就是她們的姑爺。

“我知道。”容悅的語氣中仍聽不出情緒。

其實她心里早就亂了,依穆遠的脾性,絕忍不了多久,在他發飆之前,自己要不要哄哄?那句話是怎么說的,小不忍則亂大謀?

————————說明的分隔線——————————

8月1日要出門,來回半個多月,今天家里還停電,這會兒是用筆記本里面的電池在修文。我一向是龜速,存了不過2-3萬的稿,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回來的時候。

(汗,才來電,家里的貓差點熱死,可憐他們穿那么厚的毛皮大衣_)。.。

zhong玉n2002

tx艷9295

小不忍,呵呵

可愛豬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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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姜夫人示好

銀杏院中留守的不過兩房家人。

看門的旺才一家三口,兒子白天在蕭夫人的嫁妝鋪子里做事,晚上回銀杏院睡覺兼看門。旺才夫婦畢竟有年紀了,需要一個年輕力壯的幫著守夜。

再就是方槐一家人,兒子媳婦都在莊子上,方槐家的偶爾進院子看看,平時負責打掃的,只有旺才夫婦。

聽說姑娘到了,方槐和方槐家的連夜趕來拜見。

雖然蕭夫人很相信方槐兩口子,可容悅跟這兩人打交道實在少,心理上沒有親近感,說話也不會全部交底,只大略告訴他們,蕭夫人現在住在一處很安全的地方,自己這次回來,只是露個面,不讓容徽借著假容悅的名頭生事。

當初假容悅的消息傳出時,容悅首先便讓盧駿知會了方槐,讓他對此事保持觀望態度,不要輕舉妄動。據盧駿傳回的片言只語,方槐對此是不以為然的,認為此種行為不制止,會大大損傷自家小姐的名聲。萬一容徽以假充真,把這個女人當容悅嫁出去,然后宣布蕭夫人跟人yin奔,繼而侵吞二房的財產,他們會變得很被動。

方槐不支持容悅置身事外的處理法,但也沒有違背容悅的意愿,繼續留在碧水城中當個隱形總管。

這次見面,方槐再次表明了自己的觀點,容悅笑著安撫:“總管放心,真到那個地步,我肯定會出面阻止的,只因伯父意圖不明,這才暫時按兵不動。”照說,容徽推出假容悅后,接下來肯定會有一系列舉措,可他什么也沒做,容悅便靜觀其變。后來才從穆遠口里打聽到,原來那個假貨是穆遠找來的,容徽不敢越俎代庖,輕易處置。

方槐點點頭:“一年多不見,姑娘比以前穩重了許多。”

方槐家的則笑瞇著眼夸贊:“人更是出落得水蔥兒似的,以前外面的人總說,容家二姑娘最美,如今依奴婢看來,二姑娘哪及得上三姑娘?二姑娘被臨風公子晾著,鎮日打人摔東西,那臉上都長出橫肉來了,眼睛看人時,直冒兇光,府里的下人都躲著走。”

方槐轉頭用責備的口吻說:“姑娘才回來,忍著疲累見我們,你盡扯這些做什么。”

容悅笑著接過話頭:“沒事,方叔和方嬸還是坐著說話吧,容悅只是晚輩,你們這樣站著,我也不自在。”

方槐躬腰長揖:“不敢當,姑娘是主子,我們年紀再大,也是奴。”

“姑娘讓你們坐,你們就坐吧。大總管肯定也聽說了,姑娘認了三位長老為師傅,大總管跟他們年齡相仿,受姑娘一聲‘叔叔’也使得。”

容悅贊許地看了春痕一眼,這丫頭,越來越會揣摩主子的心意了,她稱方槐一聲“叔叔”,的確是因為想到了盧駿等人。

在容征留下的這些舊仆中,就數方槐和三位長老資歷最老,方槐因為打理著二房名下的所有產業,其重要性還在三老之上。如果自己拜三老為師,尊他們為長輩,卻把方槐繼續當奴仆使喚,難免寒了他的心。方槐手里掌握的,可是二房的經濟命脈,蕭夫人是傳統的女流之輩,對自己名下的產業從未真正經營過,頂多每月看看賬本,對一下賬。賬本這東西,如果想搞鬼,以外行查內行,根本查不出來。

考慮到這些利害關系,縱使對方槐其人并無多少了解,容悅還是決定先籠絡了再說。以古代等級制度之森嚴,被小主人喊一聲“叔叔”,是極大的尊重,極大的榮耀,果然,方槐再說話時,尾音都帶點哽咽了。

容悅又放心了一層,會因為一個稱呼而感動,說明方槐能謹守主仆之分,不是那種貪婪狂妄之人,主人走了一年,留下自己掌管諾大家私,就把自己當成了主人,如嚴府的嚴祿一樣。

方槐夫婦沒有多留,略說了一會子話,留下當月的賬本就走了。臨走時,容悅告訴他們,近期內會把所有的田莊店鋪視察一遍。

其實她最想去的地方,是祖母留下的那所宅子,容家二房的許多寶貝都收在那里,一年多沒人過問,不知情況如何了?

旺才正打算鎖上大門,姜夫人又打發人過來,給容悅送來了幾樣精致小點,送東西的婆子道:“銀杏院荒廢了許久,三太太怕這里的小廚房不曾備得宵夜,特命小的送些過來。四姑娘本要親自送來的,三太太見天黑了,怕四姑娘摔到磕到,就攔下了。三太太說,姑娘得空就去沁蘭院走走,太太不在,姑娘無人看顧,三太太會好好照拂的。”

容悅笑道:“有勞這位嬤嬤了,回去替我謝過你家太太和姑娘。”

春痕早準備了一串銅錢,婆子千恩萬謝地去了。

夏荷打開食盒,里面不僅品色豐富,而且樣樣精致,不像是府里廚房做的,倒像是特意從外面買回的,容悅不禁失笑:“這么費心巴結我,卻是為何?”

“奴婢也覺得奇怪”,春痕一面給她卷上袖子一面說:“今兒回來一看那陣勢就覺得不對頭,要是以前,有夏夫人在的場合,哪有姜夫人先說話的道理。”

夏荷道:“姜夫人還懷著身孕呢。”

“是啊是啊,夏夫人那臉憔悴得,她比姜夫人大不了幾歲,看起來老了一大截。”

“二姑娘還譏諷姜夫人個子矮,殊不知,姜夫人那種長相,才是最不顯老的。”

“二姑娘好意思笑別人?方槐家的有句話說對了,二姑娘現在一臉橫肉,看起來又丑又兇。”

“好啦,你們兩個”,容悅出聲打斷:“都把我說的話忘在腦后了是不是?夏夫人和容恬再落魄,要處置一個奴婢還是綽綽有余的。眼看姜夫人得勢,她們心里憋得慌,正巴不得多找幾個替死鬼出出晦氣呢,我又歷來是她們的眼中釘,能發落我的丫環,只會更暢意。我疑惑的,不是姜夫人如何,而是她為什么要討好我?原先我以為只為了套話,如今看來,似乎另有緣由。”

夏荷是直性子,壓低嗓音嚷著:“管她有什么目的,她還敢下毒害姑娘不成?穆三皇子人就在府里,姑娘可是他的準王妃。”

春痕附和道:“恐怕就是這個緣故,她才巴結姑娘。”

“是這樣的嗎?”,容悅心里直犯嘀咕,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她們走后,容悅上床躺下,沒多久,窗外就傳來叩擊聲,容悅反而拉起毯子,從頭到尾裹上。

這回苗礪和周泰也跟著來了,怕半夜起沖突驚動府里的人,容悅事先叮囑他們,如果晚上窗外出現什么人,只要他不破窗而入,可以不予理會。

苗、周二人的叩擊聲是有規律的,那是他們之間的暗號,總是連續三聲再停頓一會。一敲十幾下不歇氣的,只能是別人。

管他是誰,容悅都不想搭理。

窗外的穆遠再次恨得咬牙,很好,回來這半天,連句話都不跟他說,走在路上裝不認識,睡在屋上裝死,臭女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的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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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穆遠傻眼了吧

可愛豬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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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蹊蹺對手

為避免騷擾,容悅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天剛蒙蒙亮就出了門。

春痕有些擔心:“姑娘這樣刻意避著,穆三皇子會不會……”

容悅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以前沒得罪他,他要殺便殺;此時再怎么得罪他,也不過如此了。”

夏荷握緊小拳頭:“就是,對付那種人,怕是沒用的,不如活得自在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春痕瞪了夏荷一眼:“你自己是個潑皮,就別慫恿姑娘。看著吧,今晚回去,窗子會敲破,到時大老爺都會出面的。”

夏荷輕嗤:“你不傻吧?你以為大老爺真愿意把我們姑娘嫁給穆三皇子?有三皇子撐腰,他就動不了姑娘,這次回來我可算是看明白了,大老爺對姑娘,已經動了殺機”

容悅搖搖頭:“你才知道啊,早就動了好不好?我不肯讓太太跟著回來,也是顧慮到這點。以后不管家里家外,你們都要萬分小心,連我都是鏟除對象,你們就更不用說了,我給你們的香囊都隨身帶著吧?”

“帶著呢”,春痕和夏荷從各自的袖袋里拿出兩個荷包,那里面裝著四兒師兄給的藥丸,扔出去后會釋放出紅色粉霧,讓人眼睛流淚,咽喉腫痛,嗆咳不止,至少在一刻鐘內失去戰斗力。

容悅又摸出兩小包藥粉,叮囑道:“這個要慎用,不到生死關頭,不要輕易灑出。”

兩人馬上悟到:“這個更厲害?”

“是的,一旦灑到眼睛里,可導致失明。”

容悅堅持要回一趟家,除看望母親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從四兒師兄那里多要些藥物備用,再取回交給四堂主澹臺岷制作的幾樣暗器。

上次去無名谷,因怕穆遠那邊的人搜身,她只帶了幾樣蔭蔽性很高的飾物,荷包里略備了幾樣解藥,毒藥之類一概沒帶。這次回容宅,她是以容三小姐的身份回去,沒人敢當面搜查,那還有什么好怕的呢?四兒師兄的存貨被她搜羅了一半,現在,她們主仆幾個皆是從頭武裝到腳,連鞋底都能彈出刀片來。這個時代的仕女,室內多半穿軟段繡鞋,出門見客則穿翹頭鞋,機關就在翹頭里。

容悅的馬車在碧水城一家掛著福祥軒的珠寶行前停下,那是老侯爺以太夫人嫁妝的名義送給二房的。

方槐領著幾個管事迎出來,容悅把昨日方槐交給她的賬本又還回去,跟他說:“這些既然都是太太在看,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按月送給太太過目吧。”

對賬之類,她并不內行,就這么隨便插手進來,就算母親不會介意,她自己也心里沒底。她是行伍出身,原做不來這些精細的案頭工作,蕭夫人才三十余歲,能幫她做“后宅總管”很多年,她何必操這份心?人各有所長,對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她不想貿然深入,免得誤事。因此,最近一年來,都是蕭夫人對完賬后,她再象征性地簽個名,不過是走個形式,以此表明容家二房的小主人是她。

不管賬,不代表她對自家生意完全放任自流,既然到了鋪子里,她便在后堂坐鎮,讓其他人自行其事。

容悅在這家珠寶行足足坐了一個上午,店里竟然沒做成一筆買賣,連白看的都不多。

等方槐進來詢問午飯如何安排時,容悅皺眉問:“平時的生意也是這樣嗎?”

方槐面有愧色:“去年以前都挺好的,今年過完春節后,生意就差了,這月更差。”

“什么原因呢?”

“城里年后開了一家寶積樓,貨品多是從海疆搜羅來的新鮮式樣,里面不乏珍品,價格又公道,一下子拉去了許多客人。”

“這寶積樓的東家是誰?”

“外地來的,東家一直沒露過面,尋常只有管事們在。”

容悅沉吟起來,雖說容家歷代不限制外地人在碧水城做生意,也不像地頭蛇一樣向他們敲詐,只要他們向當地官府交齊賦稅就行。可暗地里,新來的大客商,一般都會主動登門,送上一筆豐厚的禮金,甚至承諾將半成或一成的收益送給容家,以尋求保護。畢竟,這里是容氏的地盤,城里的許多生意,容家都有介入,若新店鋪搶了容家的生意,容家多的是辦法整治。

所以容悅不相信寶積樓真是外來的客商,她懷疑,那神秘的東家,根本就是容徽本人。

可方槐卻告訴她:“恐怕真的另有其人,盧長老早就派人調查過,寶積樓的珠寶首飾都來歷非凡,其中有一些,連我們店里的老管事都沒見過,屬下猜測,那些東西來自海外,而且來路不大正,因為他們的價格……也不是說很低,但要是給本店估價的話,肯定會定得更高些,因為有不少是別家沒有的稀罕之物。”

容悅驚問:“你的意思是,這寶積樓,有海商,甚至海盜背景?”

方槐點點頭:“盧長老也有此懷疑。”

“你們都認為,這家店鋪與我伯父無關?”

“這個不好說,但……”

“但我伯父從未出過海,手底下也沒有那樣的能人,是吧?”

“姑娘明鑒。”

容悅也覺得容徽沒那能耐,碧水城在內陸,離最近的海疆少說也有兩千里。容徽或許心狠手辣,可以毫不猶豫地弒父殺弟,搶奪本不屬于自己的景侯之位,但這人只是庶子出身,目光偏狹,能力有限,能把景國這個彈丸之地管理好就不錯了。若說他有本事在海上興風作浪,一面做景侯,一面做海盜,搶劫或販運回大量罕見珠寶,那是天方夜譚。

方槐垂首道:“屬下本來以為,城里新開一家珠寶行,太太小姐們圖新鮮,老店的生意受些影響也正常,等新鮮勁過去了,還是會回轉,做這行的,畢竟是老店可靠。可沒想到,這都幾個月了,生意不僅沒回暖,反而越來越不如……”

容悅安慰道:“這不怪你們,如果那邊真是海盜的班底,新品源源不斷,我們根本比不過,這事太太知道嗎?”

“上次送賬本時說起過,太太也以為,對方新鮮勁兒過去了會好轉,后來姑娘出門,太太心憂姑娘,就顧不上別的了。”

“其他店鋪生意可好?”

“其他的都行,布店、茶葉店、米店、飯店,生意都不錯。”

“珠寶店如果一直虧損,就收了吧。”容悅是務實派,既然有那樣強大的對手,反敗為勝的幾率約等于零,何必硬賴在一棵樹上吊死?多的是生意可以做。

方槐捂臉長嘆:“幾十年的老字號啊,本是老侯爺的私產,本錢是姑娘的曾祖母拿出來的,已經傳了三代,若在我手里敗掉,將來拿什么面目去見老侯爺?”

容悅看方槐如此不舍,琢磨了一會道:“那就再開三個月,你們自己多想點辦法,我派人重新調查一下積寶樓的背景來歷,看到底有什么貓膩。”

她總覺得,這件事并非偶然,對方多半是有備而來,目的就是為了擠垮福祥軒,至于幕后老板是不是容徽,倒另當別論。

如果三個月后福祥軒只能關門,換做什么生意好呢?

想起一路看過來的招牌,容悅福至心靈,問方槐道:“怎么從街頭走到街尾,都沒看到一個家具店?”

“家具店?”方槐表情驚訝:“沒有那樣的店,家具都是請木匠回家做的。”

“都沒有賣成品的嗎?”

方槐想了想道:“有的木匠家里可能有,但多是用邊角余料打成的小件,若要整套的,必須自己備好木材,請木匠到家,跟他商量好款式,再動。像府里的二姑娘,自許親以來,前后請了四五個木匠在家,用了半年多才備齊陪嫁的物件。”

容悅慢慢喝著茶,似不經意地問:“方總管你說,要是我們開個家具店,會不會有生意?”

“這……我們手里又沒木匠。”

容悅差點說出:哪沒有?四堂的澹臺岷,就是能工巧匠,精于制作各種機巧器具,可讓這樣的人才去當木匠,未免太暴殄天物,因而只是應和:“也是,我就說說。”

當天下午,容悅易容去了寶積樓。等她從里面出來時,她基本可以肯定,這家珠寶店,完全是針對她的店鋪來的。她不愛珠寶,即使穿成千金小姐,有幾匣子首飾,也不曾問過任何一件珠寶的價格。可即便是外行,她也看得出,寶積樓在打價格戰,就像方槐說的,里面有些罕見珍品,完全可以喊出更高的價格,寶積樓卻按普通首飾對待,顧客自然趨之若鶩,她只在里面轉了一會兒,就賣出了好幾件。

寶積樓的聰明之處就在于,凡是跟福祥軒同類的物品,價格都跟福祥軒持平,沒有任何惡意競爭的痕跡。

如此狡猾的對手,倒讓容悅來了一些興致,再見到方槐時,就改口道:“你說得對,老侯爺傳下來的店鋪,不能在我們手里斷送掉。福祥軒你只管開下去,從下月起,所有貨品八折優惠,必要時,6-7折都可以,先甩掉一些存貨再說。”

不就是價格戰嗎?她倒要看看,這寶積樓的資本到底雄厚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虧本生意也能毫不猶豫地跟進。。.。

生意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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