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說了這么多,一定是在圖謀你什么?”
望著陳長銘,青年笑了笑,如此說道。
“是有一點。”
陳長銘點了點頭,坦然承認。
“我懂,我都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嘛。”
青年臉上露出自嘲:“其實沒那么多,單純找個人說說話罷了。”
“你可能不太明白,在這地方待久了,想找個正常人聊聊天都難,那種感覺.......”
他笑了笑:“你的日子多半比我長,以后慢慢會懂的。”
佇立原地,陳長銘望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其實不用他說,陳長銘也懂的。
此前的時候,身處那片營地之中,周圍的其他人都已經離開,唯一還留下的那些黑甲侍衛也都是一個個沉默的傀儡。
那種感覺,其實也極其難受與壓抑,與如今的感受類似。
佇立原地,陳長銘突然想到了李善水。
現在想想,當日李善水之所以來找他,其實也可能是出于這種感覺吧。
“你叫什么?”
陳長銘主動開口,望著一旁青年問道。
“溫流和。”
青年笑了笑,隨口道。
“溫流和。”
陳長銘皺了皺眉,看著一旁青年:“你和溫流霞什么關系?”
身處于這靈宗之內,都姓溫,而且名字中都帶一個流字,若是單純的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
溫流和一愣,隨后道:“她是我大姐。”
“怎么,你和她也有關系?”
他突然來了興致,望著陳長銘,不由開口問道。
陳長銘輕輕瞥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我該說,就是你姐姐把我弄進來的么?
他心中暗暗吐槽,暗自搖了搖頭。
陳長銘倒也沒想到會這么巧,剛進入這所謂的決死地,就碰上了溫流霞的弟弟。
不過這也引起了他一些好奇。
“你既然是溫流霞的弟弟,又怎么會進來?”
陳長銘看了溫流和一眼,隨后開口問道。
雖然不知道溫流霞的真正底細,但毫無疑問,在這靈宗之內,溫流霞的地位應該不低,不然也不可能請動夏起,讓陳長銘待了那么久才進來。
那么作為溫流霞的弟弟,溫流和為什么會進來?
“別說了。”
溫流和臉上露出些苦笑,開始講起了自己的經歷。
在他的講述中,陳長銘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溫流和的確是溫流霞的弟弟,雙方同父異母,都為上一代棄決脈主的孩子。
只是相對于溫流霞的天資橫溢,溫流和的天賦卻糟糕透頂,幾乎堪稱廢材。
靈宗之人首重強者,溫流和如此資質,所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
于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境遇,他便偷偷進入了傳承殿,修習了靈王秘典這一門傳承。
修行了靈王秘典,隨后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
靈宗自有法理,但凡修行靈王秘典之人皆無法逃離,縱使溫流和身為棄決脈主之子也一樣。
于是很快,他便進入了這個地方,在這里開始與其他靈王傳承者廝殺,最后把自己變成了這幅模樣。
若非溫流霞庇護,將他安置在了這里,又派人把他從亂墳崗里拉了回來,他早該變成一副枯骨了。
“這經歷.....倒有點像廢材逆襲的失敗版.......”
陳長銘望了望一旁的溫流和,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好好的一個富二代當的不爽么?吃軟飯不香么?非要靠自己?
結果可好。
望了望溫流和那虛弱的臉色,陳長銘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只是安慰了幾句,隨后說出了自己的經歷。
“因為天賦出眾,被我姐抓了進來?”
聽著陳長銘的經歷,溫流和一臉驚愕,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最終緩緩浮現出一抹同情之色。
“我因為天資不好進來,你卻因為天資太好而進來。”
他臉上浮現出一點古怪之色,自嘲道:“這世事造化,也真是奇了怪。”
陳長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不過,自從說出自己的經歷之后,這人的聯系度倒是一直在漲,估計很快就可以到進行投影的地步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陳長銘的日子還算平靜。
若是排除周圍那不斷響起的嘶吼聲的話,的確是如此。
可惜,這種平靜的日子沒能維持多久。
在七天后,一個黑甲侍衛默默走到陳長銘的房門之前。
陳長銘緩緩睜開了眼。
伴隨著自己的房間大門被打開,淡淡的金色陽光涌入房間。
在對面,另一處房間之中,房間的大門同樣被打開了,一個人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男子,大概二十出頭,穿著一身破碎的黑色皮甲,臉色倒是并不蒼白,反而紅潤的有些過分,像是發燒了一樣。
他從自己的房間中走出,神色看上去有些恍惚,就這么抬頭望向前方,隨后眼神緊緊望著陳長銘。
“我不想.....不想......”
他臉色迷離,一邊行走著,口中還喃喃自語,狀態顯得十分糟糕。
陳長銘深深吸了口氣,默默從原地起身。
軟甲已經穿在了身上,長刀也拿在了手上。
“我拿著刀上,沒什么問題吧?”
手持烏黑長刀,陳長銘臉色平靜,望著一旁的黑甲侍衛開口道。
黑甲侍衛望了一眼陳長銘,沒有正面回到這個問題,只是有些呆滯的開口道:“該你了。”
沒有得到正面回答,陳長銘就當他默認可以,直接握著手中的烏黑長刀,慢慢從自己的房間里走出。
“小子,你沒問題吧。”
一旁的房間中,溫流和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
“你看著就好。”
陳長銘平靜開口,緩緩走向前方。
兩人的距離慢慢走近,隨后在體內,一個莫名的悸動感開始升起。
體內的血液開始沸騰,一陣陣浩瀚的力量在涌起,幾乎給人一種浩瀚無窮,足以碾碎一切的錯覺。
陳長銘知道,這只是一種錯覺,若是深陷于其中,那距離最終淪落也就不遠了。
不過在此刻,體內邪力的沸騰的確帶來了一些力量,讓整個身軀的狀態變得強大。
陣陣邪意用來腦海,試圖勾起人最深處的邪念,干擾人的思緒。
只是對陳長銘而言,這點程度的邪意已經不算什么了。
倒是在對面,男子臉色潮紅,此刻腦海中邪意上涌,已經忍不住上前沖來。
下一次,兩者正面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