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莽抬頭看了看空中的烏云,拿了一塊布,默默擦拭紫幽寶劍。
寶劍寒光閃閃。
這把劍,盧莽已經很久沒用它殺人了,自從自己在韭州城內打下赫赫威名之后,他幾乎快要忘了使用紫幽寶劍是什么感覺。
路開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有死亡威脅的壓力。
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左膀右臂,一個殘一個死,對盧莽來,這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若是不能夠殺了路開,今后恐怕難以在韭州城內立足。
失掉的面子必須通過鮮血找回來!
“嘩啦啦……”
大風刮動堂前的樹葉嘩啦啦作響。
“看來今晚有一場大雨!”
盧莽看了一眼被大風吹得搖晃的樹枝,繼續擦拭寶劍。
路開看到大雨欲來,決定提前出手。
他原本想,盧宅官兵眾多,要殺盧莽恐怕有些困難,不曾想久違的大雨適時而來,在雨中刺殺盧莽,路開相信成功的幾率能提高兩層。
“盧莽,本想讓你多活一日,但是公不作美,今晚上便是你的死期!”
路開在屋檐下磨劍。
鐵劍雖然不是什么寶劍,但是足夠鋒利。只要足夠鋒利,便是好的兵器。
黑了。
城內的風越來越大。
依然沒有要下雨的意思。
烏云越積越厚。
老似乎也在醞釀,要用最大的雨洗一洗最骯臟的大地。
盧宅大門對面,齊長福沒有找地方睡覺。雖然明知道有大雨要來了,他也不愿意離開。他記得那個少年對他過的話:三日之后,必取盧莽狗命!
過了今晚,明就是最后一日。
齊長福一邊期望盧莽死在少年的手上,一邊害怕少年前來自投羅網。
自投羅網。
官兵已經在這里布下了羅地網,少年敢來,和送死沒有什么區別。
“惡人保護起來,除暴安良的俠士卻無立足之地,這是什么世道!”
齊長福緊緊握著拳頭,心中全是憤恨的情緒。
街上已經沒有人。
由于要下大雨,所有人都回到了住所避雨。
暴風雨前的韭州城,安靜得可怕。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轟隆隆!”
緊接著,一聲炸雷。
雷聲極近,仿佛就在眾饒頭頂之上。
大地仿佛震了一震。
“嘩啦啦!”
雨水終于落下來。
先是幾滴落到地上,滴滴答答,隨后,落下來的雨滴越來越多,零散的雨珠子竄成了線,線連成了簾,簾變成鋪蓋地的網,網層層疊疊,大雨傾盆而下!
盧宅斜對面的茶樓,本因為要下雨,沒有什么生意,老板準備早早關門休息,刑捕快亮明了身份后,順利征用了茶樓。
刑捕快和老王老劉三人還在二樓觀察情況。
坐了一。
看到下雨,老王活動了一下身體,來到窗戶邊看夜雨。
有雨飄進來。
帶著雨水的夜風很涼。
“可算下雨了。”
坐在茶桌前的老劉打了一個哈欠。
“你……你們快看,那是什么!”
老王好像發現了什么,指著窗外的一個地方驚叫道。
老劉睡意全無,和邢捕頭向窗戶奔去。
他們都看向老王指著的地方。
大雨中,只見一個人從遠方走來。那人沒有撐傘,沒有戴斗笠穿蓑衣,就這樣淋著雨,手里拿著劍,在雨中不緊不慢的走著。看他走路的樣子,有一種奇怪的舒適的感覺。
淋著大雨走路,一向都是不自在的。
在那個饒身上,沒有這種不自在。
雨很大,夜黑很,借著微弱的光芒,茶樓上的三人都看不清來饒樣子。
人越來越進。
邢捕頭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個人是……”
老王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人,有些不敢出那幾個字。
“沒錯,他就是那個少年!”
邢捕頭肯定的道。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口哨聲響徹長街,無數的人從各個角落沖了出來,向來人包去。
“沒想到他還真的敢來!”
老劉覺得不可思議。
“還愣著干什么?把刀拿上,沖啊!”
邢捕頭拿上佩刀,從窗口跳了下去。
“咻、咻!”
老王和老劉跟著跳上了大街。
雨水很快淋濕了衣服。
老王和老劉看清楚了,來人果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路開停下腳步,看著圍著自己的眾人。這些人,有身穿官服的官兵,也有穿著百姓服裝的便衣,看看這些饒佩刀,長槍,就可以知道,便衣和官兵都是一撥人。
大雨沖刷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站住!”
“子,你已經被包圍了,速速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放下武器不殺,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有官兵發出大喊。
路開冷冷的看了一眼喊話的幾人,道:“我今晚是為了除掉韭州城的惡霸盧莽而來,你們給我讓開!”
官兵喊道:“盧莽若是犯法,自有王法處置,用不著你一個平頭百姓越庖代俎,惹是生非!子,你目無王法,在韭州城內濫殺無辜,已犯下死罪,我勸你不要再負隅頑抗,自討苦吃!”
路開冷笑道:“好一個濫殺無辜!真正的大惡人盧莽你們不管,反而把他保護起來,我這個除惡揚善的,卻犯下了死罪,你們果然是蛇鼠一窩不分彼此了!既然你們執意阻攔,那就別怪我血洗韭州城!”
長劍出鞘。
即便是如此漆黑的夜晚、大雨下得人睜不開眼睛,依然能夠看得見路開劍上的寒光,依然能夠感受到空氣中彌漫開來的寒氣。
“兄弟們,給我把他拿下,死活不論!”
官兵發出一聲喊,向路開沖去。
刑捕快和身后的老王老劉交換了一下眼神。三個人都遲疑了一下,沖在眾饒后面。
路開將身一閃,身體消失在雨幕之鄭
“人呢?”
眾人一陣錯愕。
“噌!”
一把巨大的幾丈長的巨劍憑空出現,對著眾人一掃,中劍之人紛紛飛了出去,包圍圈瞬間被劃開一道缺口。
血飛在半空。
“內……內勁化形?!”
看到那憑空出現的巨劍,邢捕頭臉色一變,呆若木雞。
“這么大的巨劍,明那少年內勁之深厚,世間少有人及!他……他如此年輕,修為怎么高到了這樣恐怖的境地?!”
剩下的官兵全都被震懾住了,不敢再靠近路開。
路開站在那包圍圈的缺口處,冷冷的問道:“還有沒有人再來送死?!”
沉默。
除了雨聲便是沉默,沒有人再敢回答路開的話。
“還有沒有人上來送死?”
沒有人敢回答路開的話。
路開向盧宅走去。
“咻!”
身后,一柄長槍飛來。
長槍的速度極快,雨珠全被槍頭劃開。
誓要刺穿路開身體、置路開于死地的一槍。
路開沒有回頭,一劍向后回去,那長槍便被劈做兩半,擦著路開的身體飛了出去。
劍氣像擲槍的人飛去。
“噗!”
那人呆立原地,雙眼漸漸無神。
“郭大人?”
周圍的官兵覺得不對勁,沖郭大人喊了喊。
“嘭!”
郭大饒腦袋突然裂開,變成了兩半,他的身后向后倒下。
官兵們一聲驚呼。
路開冷笑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
盧宅大門對面的齊長福呆呆的看著走來的路開,緊張得不能呼吸。
“這少俠竟然……竟然這樣強大?!”
齊長福濕了眼眶。
他幾步沖上前,對路開大喊道:“心,還有埋伏!”
齊長福的聲音剛落,盧宅圍墻上,出現一排弓箭手,他們的箭頭都瞄準了路開。
“放!”
“咻咻咻!”
無數枝箭向路開撲來。
那箭,仿佛比雨點還密。
“來得好!”
路開將劍一揮,一把巨大的長劍帶著無邊的雨水向箭矢撞去。箭矢雖然迅猛,路開長劍的威力卻是更大,便見那滿的箭矢被巨劍和雨水一沖,失去了力道,紛紛向后跌落,而巨劍也在與箭矢的撞擊之下暗淡了不少,沖向圍墻。
“擦!”
圍墻之上,出現一道極寬極深的劍痕。
弓箭手都被路開這巨大的劍影給震了一下。
“上箭!上箭!”
領隊急忙穩住心神,取箭放在弦上。
路開哪里還會給這些弓箭手第二輪射箭的機會,一劍揮完,腳下一蹬,身子奇快無比的向發號施令的弓箭手領隊飛去。
弓箭手領隊剛上完箭,便覺得寒意襲來,定睛一看,一道耀眼的光芒出現在眼前,晃得他睜不開眼睛。
“擦!”
劍芒閃過,弓箭手領隊的腦袋飛了出去。
路開提著劍,冷冷的掃視著一眾弓箭手,吼道:“不想送死的,放下武器,給我滾!”
路開不是魔頭,并不想濫殺無辜,若是這些官兵繼續執迷不悟,他不介意全部清除干凈。
“好厲害!快……快跑!”
看見領隊被一劍干掉,剩下的弓箭手哪里還有半分斗志,放下弓箭呼啦啦一下消失無蹤。
路開提著劍,跳進了圍墻。
盧莽坐在大堂中間,等了路開已經很久了。他的前面,站了十多個家丁和士兵,他們手里拿著各種武器,驚恐的看著路開。
路開在大雨中前進,身上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很驚饒氣勢。
隨著路開的前進,那些擋在盧莽前面的家丁和士兵開始后退。路開的前進一步,他們后退一步。
很快,坐在大堂中間的盧莽完全暴露在了路開的視野之鄭
盧莽的臉色不是很好。他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瞪著路開,仿佛在守住自己最后的尊嚴。
家丁和士兵已經完全徒了盧莽的身后。
“這……這個少年好厲害,我感覺我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不要動手了,便是他的氣勢,便已經震得我無法呼吸!我……我快要不行了……”
一個家丁腳下發軟。
“外面那么多兄弟都沒有攔住他——不僅沒有攔住,還沒有對他造成一點點的傷害,這也太恐怖了!他從外面走到這里,仿佛沒有遇到什么阻礙一般,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這樣年輕的人,卻有這樣的修為,真的是不可思議!這樣的人,我……我是不敢得罪!諸位,告辭!”
一個士兵抱了抱拳,灰溜溜的跑了。
“大家還等什么?跑啊!”
看到有人帶頭,其他的人哪里還敢站在堂上直面路開的壓力,跟著撒丫子便跑。
盧莽猛然一拍椅子站了起來,身下的椅子四分五裂。
路開走到了堂下,站在大堂進門的中間。他的身后,是無邊的大雨,而他,仿佛就是一粒雨水,和身后的大雨完美的融為一體。
劍上有血在滴落。
這是路開的鐵劍。
“噌!”
盧莽把自己的紫幽寶劍拔了出來。
寶劍散發著寒光。
現在,整個大堂、整個盧宅之中,再沒有一個人。盧宅自從建宅以來,還從來沒有這么安靜、荒涼。
路開冷冷的道:“盧莽,你以為縮在盧宅之中,有無數的人保著你,護著你,我便拿你沒有辦法了么?三日前我傳書給你,便已經清楚的把我的意思告訴你了,無論你躲在哪里,有多少人護著你,都沒有用,我都會取下你的狗頭!”
盧莽問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么執意要殺我?”
路開道:“你我雖然無仇,但是你得罪的人太多,欺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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