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公正的待遇

未來一時間有些意識混亂：“姬...姬小璐同學，你是不是被威脅了？別怕，有什么難處大可說出來，老師會幫你的！”

路人不耐煩地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登入學校官網，說：“你要不信，用你的教師賬號登進去查。”

未來小跑過來，嘀咕道：“查就查。”

未來反復檢查了好幾次，確認這真的是學校官網，而不是什么釣魚網站，這才用教師賬號登進后臺，調出了姬小璐的資料。

雖然這種資料都不太詳細，但性別這一欄還是有的，未來看著性別后面的那個“男”字，眼睛頓時瞪得比銅鈴還大。

路人拍了拍未來的肩膀，說：“你要還不信，我給你支個招，你去把姬小璐褲子脫了，檢查一下，這不就行了？”

“神經病。”未來往路人腦瓜子上扇了一掌，滿臉復雜地看向姬小璐，又看了看他床上的女裝，憋了許久，這才干巴巴地問：“姬小璐，這...那什么...這是你的個人癖好嗎？”

路人搶答：“虧你還是我們班主任，學生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姬小璐不是自己想當偽娘，他是從小就被父母當女孩養大，上高中住校以后才知道，原來男生平時是不穿女裝的。”

“這...”未來一臉糾結地看著臉紅的姬小璐，強笑道，“你的父母...很有...恩...很有個性。”

“老師...那...我去洗澡了...”姬小璐紅著臉站了起來，他先是在纖細的腰間圍了浴巾遮羞，隨后小心翼翼地脫掉了裙子和**，這少女般的嬌軀和青澀動作，看得未來人都傻了。

雖說都是男孩子，照理說沒什么害羞的，但姬小璐這種多多少少不太一樣。作為班主任，未來不免開始擔憂同寢的其它男生。

姬小璐進入浴室后，未來湊到路人身旁，試探性地問：“路人，姬小璐這模樣，會不會讓你...恩...哎怎么說呢，就是...你會不會有什么反應？”

路人冷靜地將化學書翻過一頁，如同機器般認真地說：“人類不過是化學組成的有機體，用微觀層面觀察姬小璐，他也不過是相鄰原子或離子在相互作用力下形成的基本物質。在我眼中，他只是一堆化學方程式而已。”

（你路家等著斷子絕孫吧，再見。）未來頭也不回走出312寢室。

離開男生宿舍樓，未來越想越有點不對勁，如果要用專業名詞描述姬小璐的話，那就是偽娘。

可除了偽娘這一點，姬小璐看上去也沒有其它缺點，那他為什么會被分到14班？是有什么自己還沒發現的秘密嗎？

與其在這空想，未來決定還是往政教樓跑一趟，他跟樓下的前臺秘書打過招呼后，乘坐電梯來到頂樓，敲開了校長辦公室的大門。

邢康仍在校長辦公室，兩人正在商討學校的日常管理事宜。

一看未來來了，校長取下眼鏡，問道：“未來老師，有什么事嗎？”

邢康陰陽怪氣地諷刺說：“是不是覺得指標定得太倉促，現在反悔了？”

未來沒有例會邢康的嘲諷，而是徑直發問：“校長先生，我想請教一件事。”

“恩，你說。”

未來神情凝重地問：“我想知道，為什么姬小璐會被分到高一（14）班？”

校長聽到姬小璐的名字后直接沉默了，反倒是邢康露出了一臉厭惡的表情：“姬小璐？你說那個成天穿女裝的男生？還能為什么？這種人心理不正常，丟到哪個班都污染環境，干脆就丟到你們14班。反正你們班已經夠亂了，不在乎再亂一點。”

未來捏緊拳頭，不滿地說：“姬小璐入學測評成績全年段第四，品學兼優，就因為穿女裝，你們就歧視他？”

“你說得輕巧！你知道這叫什么嗎？這叫怪癖！叫心理變態！這種人學習再好有什么用？不男不女，長大了出去還不是禍害社會！”邢康扯著嗓子說道，一副說教的樣子。

眼看未來頭上滿是黑線，校長打了個圓場：“未來老師，關于姬小璐的一些事，我個人不發表什么看法。關于他分班的問題，這也是校董會的決策。校董會成員里有家長代表，他們一致認為，姬小璐同學的行為會嚴重影響其它學生的身心發展。而且我們專門問過姬小璐，他表示不愿意換上正常的衣服，所以無奈之下，只有將他分到了14班。”

未來冷冷地說：“說了這么多，還是因為他穿女裝，所以你們歧視他。”

校長沉默著沒有說話，也許是思索如何回答，又也許是一種默認。

邢康瞥了未來一眼，小聲嘀咕著：“這種心理變態，誰知道是不是同性戀？真該送去什么醫院電一電，好好治治！”

未來的拳頭捏得發白發青，沉聲說道：“2001年，同性戀就已經被移出精神衛生疾病名單。不管姬小璐有沒有同性戀傾向，國家都不禁止，輪不到你來罵吧？再說了，女裝又怎么了？礙著你了？還是你嫉妒人家男生長得比你家黃臉婆好看？就因為他穿的衣服和別人不一樣，你就把他說成是心理變態？”

“你...”

眼看邢康和未來快吵起來了，校長用指節敲了敲桌子，皺眉道：“好了，這里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未來老師，我已經說了，這是校董會的決策，我個人不發表任何意見，不支持也不反對，所以我不會去找校董會說辭。而且，14班有這么一個成績優異的學生，我覺得這對你來說并不是壞事。”

未來冷聲說：“對我來說不是壞事，可是對姬小璐呢？你們的做法對他公平嗎？身為教育者，你們給他上的第一堂課就是歧視，我覺得你們應該以此為恥！”

未來說完，也不再聽任何回答，直接大步離開了校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