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河澤殺紅了眼,他猛地回頭,看向蜷縮在角落里渾身發顫的君拂,勾唇冷笑,“知道害怕了?”
“國師,你不要亂來。我乃云秦太子妃,你要是敢對我動手,云秦太子絕不會放過你。”
“失了無憂,本座已同行尸走肉無異,又豈會懼怕云非白?”
君拂淚流滿面,規規矩矩地跪在百里河澤跟前,接連磕了數個響頭,“國師,只要你放過我,什么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你沒資格同本座討價還價。”
百里河澤聲色驟冷,并不打算放過君拂。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終究還是被君墨染擺了一道,竹籃打水一場空。
“國師,只要你放過我,我就將王兄的軟肋告訴你!”
“說。”
百里河澤單手執著飛花玉笛,輕挑起君拂的下巴,尤為急切地冷喝著她。
“當年,王兄雖在絕命追殺中撿回了一條命,卻不幸落下了病根。不僅如此,王兄還罹患上了心疾。發病之際,六親不認,記憶缺失。”
屋外,君墨染沉著一張臉,淡漠地看向在百里河澤身側搖尾乞憐的君拂。
鳳無憂忿忿不平地說道,“爺還以為她是真心實意待你,想不到她竟這般無情!”
“本性使然。當年,若不是因為她,君家二老絕不至于死得那般凄慘。”
“既是如此,你為何百般袒護著她?”
鳳無憂不解地詢問著君墨染。
“當年,正是有心人利用了君拂殘忍自私的本性,擺了君家一道。這些年,本王只是為了揪出幕后真兇,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視了她的所作所為。”
“原是如此。”
君墨染雖未明說,鳳無憂已從他的話里行間知悉,他并非君家親生骨肉。
不然,他又豈會疏離地稱呼自己逝去的雙親為“君家二老”?
只不過,君墨染既不愿多提自己的身世,她也不打算多問。
如果回憶很痛,她更希望他能忘卻過去。
少頃,百里河澤從君拂口中探知了君墨染鮮為人知的“心疾”之后,殺心再起。
然,正當他準備一刀了結君拂性命之際,熏爐中的迷藥發揮了功效。
他剛站起身,眼前一黑,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君拂亦于同一時刻翻著白眼,后腦勺磕地,陷入昏睡狀態。
鳳無憂見狀,狡黠一笑。
她躡手躡腳地溜入內室之中,輕拍著君拂腫如豬頭的臉,“懷著云非白的骨肉,卻躺在百里河澤懷中,你可知,你已是東臨萬千女子艷羨的對象?”
之前種種,鳳無憂懶得同君拂計較。
只是,君拂為了自己,竟不惜出賣君墨染,這讓她尤為惱火。
思及此,她尤為麻利地扒光了君拂身上的嫁衣,旋即將她往百里河澤身上一扔,勾唇淺笑,“蛇蝎美男盡數送你,望你消受得起。”
正當鳳無憂打算揭去百里河澤腰間的沐巾之際,君墨染眼疾手快,忙不迭地將她撈入懷中。
“鳳無憂!你在做什么?”
“自然是替他寬衣,嚇他一跳!”鳳無憂理直氣壯地答著。
“不準!要是讓本王發現你膽敢窺伺其他男人的身體,本王不介意將你綁在榻上,罰得你下不了榻。”
“你能不能行還未可知,狠話倒是撂了一堆。”
鳳無憂不動聲色地朝著他的襠部掃了一眼,郁悶萬分。
真不知是君墨染定力太好,還是她自身魅力不夠。
她特意不穿中衣,他卻依舊不為所動!
“小東西,竟敢質疑本王的能力?今夜,你便知本王究竟行不行。”
君墨染倒也不急著展示自己的強壯,他廣袖輕飏,兩道凌厲的掌風不偏不倚地揭去百里河澤腰間沐巾,旋即緊摟著鳳無憂纖細的腰肢,揚長而去。
六年前山賊土匪的凌辱,使得百里河澤尤為抗拒床笫之事。
正因為如此,他曾有無數次機會強取豪奪,卻依舊沒對鳳無憂動真格。
想來,等百里河澤神志清醒之際,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地同君拂摟作一團,心里必定萬分膈應。
對付他這般無懼生死,無懼刑罰的人來說,讓他重溫六年前的夢魘才是最為殘酷的刑罰。
君墨染本無意傷他,但他屢屢暗算鳳無憂,已然觸及君墨染逆鱗。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東臨驛館,云非白特特服下隨行太醫為他配制的壯陽丹藥,猴急地掀開了紅蓋頭。
北堂璃音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她原以為挑喜帕之人是君墨染,正打算編造出一套得以自圓其說的說辭之際,意外對上了云非白略顯驚愕的深邃紫眸。
“北堂璃音?怎么是你!”
“云...云秦太子!”
北堂璃音亦驚愕地看向云非白,她怎么也沒想到,她竟被陰差陽錯地帶回了驛館。
云非白臉色驟沉,腦子里忽然閃現過那一抹身著玄纁嫁衣的倩影!
一開始,他的推斷并未出錯。
怪只怪中途殺出了一個青鸞,全然擾亂了他的思路。
“該死!”
云非白重拳砸在床幃之上,邪氣森森的紫眸卻貪婪地打量著身段窈窕的北堂璃音。
再怎么說,北堂璃音也是遠赴盛名的北璃第一美人,玩弄一番再扔出驛館,倒也不虧。
如是想著,云非白猛地伸手,緊攫住北堂璃音的下顎,一字一頓,“既然,你趕著爬上本宮的臥榻,本宮定不負所托,好好疼愛你。”
“不,不要!”
北堂璃音厭惡至極地看向了云非白。
云非白正打算霸王硬上弓之際,無意間瞥見她被鬢邊碎發遮擋著的半張臉,面上現出一絲嘲諷,“原來,被毀了容貌!也罷,就你現在這般姿容,誰要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