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千米之內,已被一個巨大的法陣所籠罩。
法陣泛紅,充斥著不祥之氣。
絲絲縷縷的殺意煞氣,在法陣內彌漫著,很快就在這片區域內彌漫起了猩紅的光暈霧氣。但與此同時,卻也在不斷的驅逐和消耗法陣范圍內的靈氣和五行元力,似乎是想要制造出一個方圓千米以內的真空區域。
唐信安的臉色顯得格外的難看。
他已經和蘇安然嘗試了幾輪交鋒,但結果均很不理想。
現在的他,還能憑借真氣充沛,劍技高超和經驗豐富而不落下風,可隨著范圍內的靈氣被徹底驅逐一空,那么他的真氣就會陷入無法獲得補充的境地,屆時他的實力便只會被不斷的削弱,最終不敵蘇安然。
他不是沒有想過嗑藥。
這種嗑藥流的技巧,還是蘇安然教的。
可正因為這種技巧是蘇安然教的,所以唐信安更清楚,蘇安然是絕不會給自己嗑藥恢復真氣的機會,必然會第一時間阻止自己。而且,因為自身實力的問題,唐信安其實也沒有隨身攜帶那么多的靈丹,就算真的能夠偷機會吞服靈丹恢復真氣,但長久下去也同樣不是辦法,最多只能拖延落敗的時間罷了。
至于比拼消耗?
唐信安覺得自己腦子還沒壞掉。
他很清楚,蘇安然不知道學了什么秘法,真氣量是尋常修士的三到五倍以上,跟他比拼消耗戰,他真氣耗盡了,蘇安然還能繼續活蹦亂跳的追殺他呢。
所以……
唐信安的目光放在了那個遮天蔽日般的巨大法陣屏障上。
只要擊敗了法陣,那么他就可以脫身離開。
“轟——”
猛然揮劍而出。
又是一道狂暴的劍氣破空而出,與射向自己的猩紅劍氣互相碰撞,然后炸散,卻是又卷動了大量的周遭靈氣,將其徹底撕碎、湮滅,不留分毫,加速了法陣空間內的靈氣消耗速度。
唐信安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剛才那一道破空而來的劍氣便是蘇安然所獨有的核彈劍氣,威力絕倫。
尋常的劍氣手段根本就無法與之相提并論,反而會被吞噬后為對方的劍氣增添數分威力;而若是想要以劍法劍技破此劍氣,那么除非得有足夠強悍的肉身,否則的話就算能夠擋下這招核彈劍氣,不死也得掉一層皮。
至于躲閃?
同樣并非最好的選擇。
無它。
影響范圍實在太廣了。
所以唐信安唯一能夠選擇的,便只有同樣施以核彈劍氣的手段進行破招。
但問題是,他唐信安卻沒有蘇安然那么充沛的真氣,而這一門劍招手段卻又是最耗真氣的。所以若是再加上隨后產生的爆炸沖擊會加速天地靈氣的驅散,這對唐信安的威脅就非常大了。
散溢開來的紅色劍芒中,一道劍光閃耀而起。
蘇安然破塵而至。
“叮——”
兩劍相撞。
但唐信安的臉色卻是再度難看幾分。
他手中的佩劍,也是他的本命法寶,而且還是淬煉溫養了無數年的法寶,已然有靈。若非此界天道法則古怪,他無法為自身的本命飛劍納入法則的話,這柄飛劍早就可以稱之為道器了。
但哪怕如此,他也很少會在外人面前展現,更不用說暴露自身飛劍有靈識的能力。
可剛剛就這么一次對拼,他卻是從自己的本命法寶上感受到靈識傳遞過來的一個意念:疼痛。
唐信安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修煉者。
所以他很清楚,能夠讓已經誕生了器靈的法寶傳來痛感,這便代表著自身的本命飛劍已經受創。
只是或許此刻尚且不算明顯,但這種受創的過程不斷累積下來的話,那么最終便是連他也要一起受創!
“你此前一直都在隱藏實力?!”諸多不安的因素不斷疊加,終于讓唐信安也忍不住開口喝問。
“只是要將你的修為徹底廢掉的做法,讓我念頭通達而已。”蘇安然揮劍再擊,冷聲回應,“你逃不掉的,我勸你還是自廢修為比較好,畢竟可以免受一頓毆打。”
“可笑!”唐信安冷笑一聲。
爾后,便是一身氣勢猛然爆發而出,以狂暴的氣勢沖擊將蘇安然逼退數尺。
“天兵三十六劍訣!”
一聲暴喝,唐信安便是毫無保留的出手。
他深知蘇安然最厲害的殺手锏,所以根本不敢和蘇安然拉開太遠的距離,否則一旦讓對方毫無節制的施展核彈劍氣的話,那么就算是他也絕對承受不住。
而戰斗經驗無比豐富的唐信安自然明白,想要壓制住蘇安然的話,便只能以精妙的劍技來對付,其他任何手段根本都無法壓制住對方。畢竟作為玄界的修士,他可比天元秘境的修士更清楚何為劍修,何為劍氣。
浩大的劍光破空而出。
或刺、或劈、或挑、或撩、或斬、或點。
或正、或斜、或橫、或豎、或上、或下。
劍類兵器能夠做到的各種攻擊動作、攻擊方向,伴隨唐信安的出手,三十六式劍路劍招卻是頃刻間便如狂風暴雨般的傾瀉而落——明明只是一劍,卻有著三十六道不同的劍影攻擊,全方面的覆蓋和封鎖住了蘇安然的周身,讓其無法回避,只能強行接招。
而只要接招,那么便會落入唐信安的戰斗節奏。
蘇安然抬手一劍直刺。
但他的身體周圍卻是陡然有無窮無盡的猩紅色劍氣噴涌而出,然后迅速的化作了如同一個烏龜殼一般的存在。
“叮叮當當——”
不絕于耳的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
唐信安所謂的天兵三十六劍訣的劍式劍路,全部都砸在了蘇安然的護體劍氣上,只是濺起了無數的火花,卻未能傷到蘇安然的本體絲毫。
劍涌。
不止是能夠劍氣化龍,也能夠化作這如烏龜殼一般的劍罡,保護蘇安然不受損害。
只是以往這劍涌用于防護的時候,卻是真正如同烏龜殼一般,也會阻擋住蘇安然的視野。
但這一刻,卻并沒有如此情況發生。
這涌動著的劍氣,仿佛就像是某種通靈的生物一般,懂得如何最大化的保護蘇安然不受任何傷害,又同時能夠避免影響到蘇安然的戰斗發揮。
唐信安的瞳孔猛然一縮。
蘇安然的長劍已經臨近到了自己的面前,這個時候變得騎虎難下,難以防備的反而是他自己!
“分光……”
“噗哧——”
面對做著最后掙扎的唐信安,蘇安然的長劍直接貫穿了對方的肩骨,然后劍鋒一挑,卻是斬碎了唐信安的左肩骨和神經經脈,徹底廢掉了唐信安的一只左手。
強烈的劇痛,讓唐信安的俊俏五官都扭曲了,以至于他的注意力和精神都無法保持集中,繼續施展劍招。
而蘇安然,一招得手之后,卻也沒有絲毫的停留。
他的左手猛然點出。
一道劍氣,并指而出。
而這道劍氣卻是破開了唐信安的右肩,并以同樣的手法直接廢掉了唐信安的右手。
尋常修士被廢修為,最多也就是經脈被沖刷破穴,讓一身真氣無法積蓄;若是到了凝魂境以上,那么就少不得要摧毀法相、毀去其神海小世界,讓其神魂也無法脫身。
但蘇安然許是心中有怨,所以手段也變得更加粗暴一些。
他不僅以血煞凝聚成劍氣匯入唐信安的經脈,以最粗暴、最殘忍的方式直接摧毀他的穴竅,甚至還要摧毀唐信安的經脈、骨骼、肌肉,讓他的肉身徹徹底底的變成一個廢人。
“你……”
大概是意識到蘇安然的想法,唐信安的臉色終于變得驚恐起來。
他發出一聲嘶吼,整個人迅速倒飛而出,寧愿拼著被重創的代價,也不敢再如此接近蘇安然,因為他此時終于發現,自己一切手段似乎都對蘇安然毫無效果。
甚至因為一時的經驗大意,還導致自己被廢了兩只手。
“我說了你走不掉的。”蘇安然看著唐信安迅速倒退遠離,神色冷漠,“此法陣,乃是我根據我五師姐的修羅域改變而來,雖沒有兩人只能活一個的特性,但我卻是固化了困陣的效果和威力。……所以此陣生效期間,便會驅散陣內的一切靈氣,并且將其吸收用于固化,除了我之外,沒人能夠解除這個法陣。”
聽到蘇安然的話,唐信安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甚至就連五官都扭曲起來了。
他自然知道,蘇安然的話并不是作假。
因為確實就如同他所感受的那般,這個法陣幾乎毫無殺傷力可言,甚至也沒有其他法陣的特殊效果加持,純粹就是為了將人困在其中。而陣法之道,天元秘境的修士不在乎也不重視,卻并不代表玄界也不懂,因此唐信安自然也明白,如果一個法陣只追求一個功能效果的話,那么是可以達到什么樣的極端程度。
最起碼,身陷陣內之人是別想破陣離開。
必須得有外力!
“如果你想要讓人來救援你的話,那你也可以放棄了。”蘇安然搖了搖頭,“我絕對會在你的救援抵達之前,將你的修為徹底廢掉的。”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唐信安至今還是無法相信,蘇安然怎么可能一瞬間變得這么厲害。
他又不是沒有跟蘇安然一起行動過,所以對于蘇安然的實力境界自然也是非常清楚。但也正因為越發清楚蘇安然的真實實力,所以對此刻蘇安然所彰顯出來的能力天賦就越發的無法理解。
劍技、劍氣、劍陣、御劍,似乎只要是與劍道有關的能力,他都堪稱于無敵。
可這怎么可能?!
就算是章思萱,昔年也只是以御劍技巧獨步天下,甚至就連她的劍技后來之所以會變得那么強大,最開始也是因為有自己這位劍道天才的傳授。
蘇安然松開自己的右手,任由小屠夫懸停于自己的身邊。
在這一刻,蘇安然的氣息頓時便虛弱了幾分。
而在唐信安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小屠夫也化作了人形。
“這……這……”
“我以自身一半神魂為材料,讓我的本命法寶能夠化作人形,助她成為天下第二件仙器神兵。”蘇安然緩緩說道,“所以你此前見到我,并非完整的我,只有當小屠夫顯出本體于我手中之時,你所見之人才是真正的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唐信安仰天長笑,笑聲癲狂,“瘋了……你真的是瘋了!難道你就沒想過,如果你此舉沒能成功的結果嗎?……果然,果然你們魔門之人都是瘋子!章思萱是,你也是,你們全部都是!”
“或許吧。”蘇安然沒有爭辯的欲望,“那么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么?”
“品嘗痛苦。”蘇安然開口說道。
下一刻,在唐信安瞳孔猛然一睜的難以置信神色之下,小屠夫化作了一道流光,以完全超越了唐信安能夠理解和感受的速度,直接闖入到他的眉心之中。
只見一道神光自唐信安的眉心爆閃而出,整片空間處都開始響徹震耳欲聾的破裂聲。
小屠夫又于這一瞬間從其眉心處飛了出來,重新立在蘇安然的身旁。
而唐信安,猛然噴吐出一口鮮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唐信安仰天長笑,笑聲癲狂,“瘋了……你真的是瘋了!難道你就沒想過,如果你此舉沒能成功的結果嗎?……果然,果然你們魔門之人都是瘋子!章思萱是,你也是,你們全部都是!”
“或許吧。”蘇安然沒有爭辯的欲望,“那么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么?”
“品嘗痛苦。”蘇安然開口說道。
下一刻,在唐信安瞳孔猛然一睜的難以置信神色之下,小屠夫化作了一道流光,以完全超越了唐信安能夠理解和感受的速度,直接闖入到他的眉心之中。
只見一道神光自唐信安的眉心爆閃而出,整片空間處都開始響徹震耳欲聾的破裂聲。
小屠夫又于這一瞬間從其眉心處飛了出來,重新立在蘇安然的身旁。
而唐信安,猛然噴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