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生悔意

離谷八年后,左曉瑤再次回歸,引得谷中一片歡騰,三百余妖留在谷中者,多達兩百二三十位,都聚到一起,相當壯觀,男女老少都有,看上去頗似一個大家族,不過,以左曉瑤待他們態度與期望,也確實可以稱得是個大家族。

“歡迎主人回來,若主人還不回來,屬下已經打算擇日起程,去接您！”

眾妖行完禮后,為首的石松滿面歡欣的笑道,左曉瑤心情不錯的端坐首位,笑回道“回得來,就不用你們去接,回不來,你們去接也沒用,好好呆著才對,此行所費時間超過預期,好在一切還算圓滿,看到你們一個個頗有進步,本座心中頗感欣慰,石松,你這些年功勞不小,本座心中有數,接下來,你們自認可以開始渡劫者,先在石松這里報備一下,本座準備近期給你們舉持渡渡劫,素萱,傳信給石錦,讓他準備收攤帶人回來,當年交給他的事,本就不是必須,經過此行,就更不需要再費精力！”

距離她與修行界的約定,只剩三年多,她如今雖覺得沒必要再與他們接觸,但說話就要算話,界時還是很有必要過去走一遭的,就當是游歷一圈,也不費多大事,更何況聽素萱、石柏他們匯報的情況,這八年中,山谷并不算太平,常有不明元識過來窺探。

若非她離開前,曾在谷外布下一道晴歌大仙親手煉制的七品仙陣,連普通天仙老祖親到,都無法探入谷中,谷中眾妖出入也都變得比以前隱蔽,難保那暗自窺探之人,不會親自下手試探。

想到去萬祖山脈的應融,左曉瑤笑笑,看來,隨著這時間越發臨近約定期限,修行界中那些主事的,都越發有辛不住氣了呀

而她,還真沒想過要淌此域修行界的渾水

安排好事情,又應下素萱提出的晚上舉行接風宴之事,左曉瑤打算返回自己的靜室,卻見與她關系素來較為親密,在她面前從不瞞話的石楠四小意外顯得有些拘束,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莫非分開八年,這四小就對她生疏了應該不至于吧！

“說吧,你們有什么事要交待”

四小原本只是因為各種為難猶豫而皺著的包子臉,突因此話變成一副被發現的慘樣,非常可愛笑,也很可愛,彼此推扯一番后,最終還是素靈被推出來當代言人,“主人,屬下們沒別的事,就想問問,小可怎么沒有一起回來”

左曉瑤收起笑容,“原來,你們這么為難,是因為你們只關心自己的酗伴,不關心主人！”

不需推扯,石楠就急切的跳出來解釋道“不是的,主人,我們很關心主人的,沒有主人在,我們在谷里無聊死了”

“你是想說,沒有白可在,你們才無聊吧！”

石楠瞪大雙眼,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面上糾結不已,石秋趕緊幫忙解釋道“石楠不會說話,主人您誤會了,我們不無聊的,谷里有很多同門,很熱鬧”

“所以,反正主人我在不在都無所謂了”

“啊”

石秋一時也有些詞窮,本著有難同當的原則,石杉也沒有退縮,“主人,我們都很想您的,就是也想小可,反正您們是在一起的,所以我們就一起想了！”

看著四張急著通紅的小臉,以及他們身后那群同樣眼含焦慮的童妖,左曉瑤不禁輕笑出聲“好了,緊張什么,這么不經逗,小可很好,這次他很厲害,立了大功,以前他太懈怠,現在認識到錯誤,正在努力修煉中,所以短期內,你們是見不成了,先玩你們自己的,別太無聊,也別忘了努力修煉啊！”

“主人！”

“主人真是的”

在意識到自己被逗著玩的四小惱羞成怒的叫聲中,左曉瑤心情特好的直接自大殿中消失,廳中其他眾妖含笑完這一幕后,才紛紛散去,個個都心情愉悅,此時,他們都能由衷體會到那脅俗之人與至親至愛之人重逢的歡喜心情。

谷中少了左曉瑤,原本的十分熱鬧只余下四分,哪怕她在時,大多時間也都是獨自呆著,可是,只要她在谷中,因她不在,而變得越發清寂的谷中就能充滿活力,仿佛連這谷中的林木,以及草木元氣,都更添許多活力。

這其中,有些是眾妖的心態問題,有些則是真的,左曉瑤修煉草木神訣,哪怕不是時時修煉,但無旁事的情況下,基本每天都會常規修煉幾個小時,使得谷中草木氣得到轉化,為谷中林木,以及眾妖隨意安置在谷中的本體更添活力,這很正常。

坦白說,草木神訣修煉出來的草木元力,對眾妖的吸引力,有著不下于左曉瑤身為一個好主人而在眾妖心中的魅力,這很正常,是這些妖植們的本能。

所以,深知道這一點,左曉瑤并無不滿,只覺平常,不管怎樣,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已足夠,她對搞那種個人崇拜,為難自己人前總要端著,又累又麻煩的事從來沒有興趣,因利而產生的向心力與凝聚力,相對更靠得住,通過相處產生的情義,更輕松可信,正因此,在經過那些感悟后,她在眾妖面前,更加不掩飾自己的性格,更得到眾妖發自心里的尊崇與愛戴。

當然,某些時候,適當維持自己身為主人的威信,還是很有必要的！

“石松,你有何事進來說話”

片刻過去,講明自己來意后的石松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對于他的請托,主人是何態度,他絲毫沒有把握,可是,出于同門情義,他實在不愿放棄,哪怕只有一線機會,他也要為對方努力爭取。

寂靜的靜室中,一人身處其中,是清靜,因為有兩個沉默相對的人,清靜不復存在,顯得氣氛點有凝重。

“石松,你自己渡劫在即,還有心思關注這些俗務,挺有閑心啊！”

面對左曉瑤避而不談,石松少有的堅持,“主人,只要有一線可能,屬下都希望您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若不能得到一個明確答復,屬下無心渡劫！”

“你是在威脅我”

石松有些無奈,“主人明知道屬下絕無此意,又何必拿屬下開玩笑呢”

“石松,你該知道,我對他,也是相當看重的,可他之前的選擇意味什么,你應該也知道,可你如今又替他來求我,你覺得,換位思考的話,你又會是什么態度呢”

石松聞言有些羞愧,但在左曉瑤沒有絕了他心中最后一絲期盼的情況下,他實在不忍放棄“他辜負主人的苦心教導與期望,屬下初聞時,也對他感到失望,甚至想過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可是,看到他目前的處境,到底心中不忍,身為您的屬下,屬下沒有任何資格為他來求您,身為他的同族同門,屬下實在很想為他爭得一線生機,畢竟,他已生悔意！”

盤膝坐在石床上的左曉瑤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高興,又似嘲笑,“讓你們出來見識這繁華世界前,我就曾再三囑咐,多觀、多看、多思,少言、少行,莫做后悔事,修行路上沒有回頭路,當初他一意孤行時,我也曾勸過,可他那么堅定,如今不到二十年,他就后悔了”

見左曉瑤總算愿意正面提起他,石松心中大喜,“他雖不曾提起,見到屬下羞愧難當,可是屬下能夠感覺得到,他已生悔意,卻甘愿承擔自己種下的苦果,當年服下主人賜下的那丸丹藥后,他并沒有與那女子成親,或者說,就應是他與那女子即將成親的前晚,他突然心生遲疑,再加上……”

在石松感覺有些難以啟口,稍顯遲疑之時,并未察覺到左曉瑤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后,才道“你接著說,既然你要為他求情,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正如主人所言,服下那丸丹藥后,他與凡人無異,身體脆弱,夜間不小心跌一跤后,摔斷了腿,還被毀容,又加上心中本就遲疑,就推掉那場親事,并沒有……”

想到石柯現在的情況,石松生怕說得不夠清楚,忍不住又解釋道“他現在的心態很好,經此一事得到的經驗教訓,不比屬下在麗都歷練四十余載的收獲小,若能回來,前程可期,他自感愧對主人,無臉再見主人,此番來求主人,完全是屬下出于同門之誼的私心,若主人也無力回天,屬下也就不再奢望,感慨幾下也就罷了,若主人有辦法,卻惱他不愿出手,屬下不僅能夠理解,還會堅持維護主人的決定,絕無二心”

“反正就是,話都被你說完了,你也盡人事,聽我的,你自己落個問心無愧,成了,你是好人,不成,我是壞人,反正你全了大義石松,依我看,石柯趕你可差得遠呢,做了幾十年的官,給歷練得夠圓滑,這官場果真鍛煉人得很啦！”

聽到自家主人突然話風一轉,改針對他自己了,心情凝重,還有些緊張的石松頓覺黑線,之前的復雜情緒完全一消而空,察覺到自家主人的惡趣味,干脆拿他在過去那四十多年里煉就的厚臉皮頂著,也堅決不配合,他可不想落得石楠他們那窘迫處境。

成功令左曉瑤少了些樂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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