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焦點

喝著鹿茸雞湯的李真細細品味著，“沒覺得和以前的雞湯有啥不同，這錢花冤枉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八卦的主角，而且還是三場八卦的主角。

雅朗那就不提了，撞木板上了，于是也就摸了摸鼻子專心吃酒了。

但另一處八卦則剛剛開始。

“李真就真的沒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著急來？”昨兒剛回京的前八福晉臨歇息前，招來留京的得力干將韓嬤嬤，探望李真的狀況，府中賬冊都粗略過了一遍，可以騰出手來過問其他事宜了。

唐燁一直無所出，這消息八福晉知道，李真沒納妾，八福晉也知道，但她想確認的是，李真果然有那么淡定嘛？

“在面上不顯的，何二還特意問過，李副使只說不著急。”李真身份不明，但韓嬤嬤也不好直呼其名，幸好，李真有個職位啊。

何二是李真的同僚，和八阿哥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奉命親近李真，與李真建立了革命同志般的友誼，偶爾在一起套套話，順便喝點小酒。

“不急？”八福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真的不急嗎？無錯。”

“何二說瞧著好像是真的。”韓嬤嬤認真的回稟著。

“李唐氏呢？”八福晉心想，你們中總有一個該著急的吧。

“沒瞧她請過大夫。她們又不買下人，所以，她的事知道的不多。”韓嬤嬤挺郁悶的，沒法安插人啊，馬車行和蔬菜鋪倒是雇傭小廝，但她安排的人竟然一個也沒被選上，掌柜的就更不用說了，按說李真的生意做的還不錯，怎么也該買一兩個丫鬟婆子了，結果，他們竟然一個也沒買，氣得韓嬤嬤都想給他們上一堂課了，名字就叫，富人必備裝備…

“雅朗還那樣？”對于流言，八福晉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莊親王還是那樣。”

“九王爺那沒動靜？”

“沒。”

“奇怪了…”八福晉喃喃道。

而前廳里九王爺正和八阿哥沉默相對。

半響，九王爺才道：“八哥，皇阿瑪只是，只是…”九王爺只是了半天，也沒只是出個所以然來。

八阿哥昨兒一回京，就托九王爺今兒去暢春園在康熙面前遞個話，說想去給康熙磕幾個頭，但康熙沒等九王爺將話說完，就直接拒絕了。

九王爺碰了一鼻子灰后，只好轉道去紫禁城，尋找德兒，如今德兒在康熙面前說話可是很有分量的。

哪知德兒卻將頭搖的叮當響，“我不去，八伯自己去暢春園外跪著不就行了？”

“在外面跪半天，你皇瑪法若還是不接見，那不是讓人看笑話嘛？”九王爺循循善誘。

“哪那么在意外人眼光啊，”德兒挺著胸膛道：“我還就叫愛新覺羅德兒呢，起初大家一聽不都要楞一下嘛，后來還不是都習慣了。”

康熙直等到德兒要進上書房讀書了才給取名，結果，德兒不要了，堅決就要叫德兒，“干嘛非要弄個按輩分取名啊，我就覺得以前祖宗們的名字好聽多了，弘，弘，弘，耳朵里全是弘，聽著一點都不舒服。”

愛新覺羅家依照輩分取名是康熙開始搞的，德兒此話簡直就是裸的影射康熙不咋的，因此，康熙便報復了，頭一點，德兒兩字就寫進官方文件了，心里還稍微遺憾了一下，老十當時咋不給這小子取名狗剩呢，愛新覺羅狗剩…

康熙很得意，德兒也很得意，當事者來了個雙贏，但這落在外人眼里卻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各種猜測頗多。

只有弘歷對德兒無比仰慕，“四哥當時就是笨啊，非鬧著要皇瑪法給起名，結果落個重名，后來想改名了，卻沒轍了，唉…”

因此，德兒更得意了，瞧吧，自己比哥哥們都還聰明呢…

聰明的德兒怎么可能樂意去趟康熙父子間的渾水，“我見都沒見過八伯，干嘛要幫他啊？”這話是德兒在中午休息時分到弘暄辦公室蹭飯吃的時候說的，九王爺不知道。

德兒給九王爺的官方說辭是，“九伯，我前兩天將皇瑪法寫的一副字給偷偷拿到外面去讓人估價了，結果人家說不值錢，只肯出價2兩銀子，我回去給皇瑪法說了，皇瑪法正惱我呢，我現在去不合適，只能適得其反，你找大哥吧…”

“大哥，九伯來找你沒？”德兒一點也沒將弘暄推出去頂缸該有的羞愧，一邊猛吃肉，一邊很坦然的問著。

“沒，”弘暄從德兒的筷子里搶了一塊肉，“你再光吃肉，我就告訴皇額娘去。”

“你若去告狀，我就搶侄兒的肉吃…”德兒滿不在乎道，“九伯怎么沒來找你啊？”

九王爺為什么不找弘暄，很簡單，因為敦慶帝沒接見八阿哥的打算，因此弘暄這個太子此時若出面調和康熙和八阿哥之間的關系就不太合適了，德兒畢竟沒爵位，年紀也還小，他出面不管是康熙還是敦慶帝都不會說德兒什么，只會指責九王爺犯了教唆罪，弘暄要出面，只會讓康熙和敦慶帝覺得弘暄不成熟，可弘暄若不出面，那是不是又會顯得弘暄有些薄情呢？…

因此，九王爺便沒去找弘暄，這點政治覺悟還是有的，怎么能讓太子為難呢？不過嘛，有了政治覺悟，在八阿哥面前就有些不好交差，“八哥，你也別急，再緩緩，總之回京了就是好事，如今兒孫滿堂的，挺好的…”

八阿哥自嘲的微微笑了笑，“我想的開得很，實在沒想到這輩子還有回京的一天，比起放逐爪哇的二哥，比起繞著大清國境線在冰天雪地打打殺殺了十多年的大哥，比起被賜死的四哥，我算運氣好的了，還有什么想不開的…”

“八哥，二哥如今在爪哇過得自在著呢，弘政在那里，所以我知道，二哥沒受委屈，大哥如今不也回京了嘛？還有了爵位…”九王爺勸道，“四哥的孩子有十四弟照拂著，日子也過得去…”九王爺心想，這樣的結果算不錯了，哪個朝代奪嫡失敗的能有如此好的下場？

“對了，李真怎么樣了？”八阿哥不想再提兄弟間的事，轉了話題。

雖然八阿哥對李真的身份一直是不承認也不否認，但九王爺在信中還是偶爾會提一下的，因此，大致的狀況，八阿哥都大約清楚。

“還是那樣，這一兩個月沒什么變化。”畢竟八阿哥是在皇陵守靈，九王爺和八阿哥之間的通信并不勤。

“他媳婦還是沒動靜？”

“嗯。”對于李真兩口子二人世界的生活，九王爺早就上心了，但是卻沒強勢的給李真送幾個小妾去，連提都沒有提，為什么？因為七出之條里就有“無子，去”…

至于上層圈子里隱隱流傳的流言，九王爺也沒理，因為七出之條里就有“淫，去”…你清白，流言怎么就偏偏找上你了呢？

在得知敦慶帝要解除八阿哥軟禁的情況下，九王爺按兵不動，留著讓八阿哥回來處置…

“我想見見李真…”八阿哥沉吟片刻開口了。

“我來安排。”九王爺立即接話。

八王爺點點頭，拿出一封信，遞給九王爺，“幫我轉呈給皇上吧，我是庶民，沒資格上折子，只好寫封信叩謝皇恩了。”

九王爺接過信，放懷里揣好，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出得八阿哥府，看著門前空空的胡同，九王爺不由又感嘆了一番人情冷暖，當初響當當的八賢王啊，如今，如今回京后，門可羅雀，甚至連個大的接風宴都沒有，兄弟中昨兒露面的除了九王爺，就只有十四…都得看上頭的風向針啊。

九王爺不由一陣唏噓。

算了，先安排父子相見吧，骨肉相認應該能讓暖暖八阿哥的心。

于是，剛喝完鹿茸雞湯，準備再接再厲，繼續努力造人的李真就接到了通知，明日下午去九王爺辦公室…

李真對九王爺有些犯憷，本來也是，率先給李真資助的是十四王爺，批準李真結婚的是十四王爺，給李真銀子，田地和房子的還是十四王爺，給安排工作的也是十四王爺，當然，九王爺也提供了居所，還每月給撥十兩銀子的生活費，還給李真找了先生，但是，九王爺當時卻是堅決不準李真結婚的，后來還硬要塞小妾，后來還將唐燁給關柴房了…

兩相一對照，雖然后來九王爺也消停了，但李真心里還是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一聽說九王爺召喚，李真頭就疼了，多希望是十四王爺啊…

于是，雖然鹿茸湯已經下肚了，李真還是堅決不造人了，寧愿流鼻血也不釋放能量，“快幫俺想想，九王爺還會問到啥…”明天可得見九王爺呢，答案不先預備好，答錯了，誰知道會不會招惹出什么事來…

這九王爺怎么在關鍵時候總要來插一杠子啊，唐燁也很氣悶，要是今天才排卵呢？這個月不又廢了，鹿茸可不便宜啊…

但是，唐燁氣歸氣，卻沒硬拉李真上床，而是湊著腦袋也在仔細想著，九王爺明天還會問什么呢？除了工作，除了精神感悟，會不會很無聊的問到孩子呢？問到孩子該怎么說？…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