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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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沉了下來，李真早已在馬車行里候著了，見掌柜和賬房終于從唐燁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微微笑了笑，和大家打了聲招呼，方進辦公室尋葉子，“還好，今兒比昨天早。”

唐燁揉了揉脖子，笑道今天你吃的？”

因加班，唐燁和同事們都是叫的外賣，很簡單的工作餐，炸醬面，李真則是回家吃晚飯，吃完了再慢慢踱步。

“三牛做的面疙瘩湯，挺好吃的。”李真笑著從門背后取下大衣，給唐燁披上，“又飄雪了，仔細著。”

“是嘛？”唐燁來了點興致，扭扭脖子，“我們走吧，坐了一整天，腰都坐疼了，我們走吧。”

李真想了一下，“行，雪不大，應該不會打濕衣裳…”

小兩口就這么步行出了馬車行，讓原本要再加一會兒班的馬車夫提前了。

走在路上，唐燁感覺心里陣陣輕松，不知不覺伸出手去接雪花，“空氣真好。”

“像個小孩似的。”李真微微笑著，“你要喜歡，日后只要下雪，晚上俺都陪你在胡同里溜達…”

“那下雨天呢？”唐燁笑問道。

“下雨天當然在屋里待著了，”李真呵呵笑著，慢悠悠補充道，“陪你聽雨…”

“聽雨？”唐燁撲哧笑了出來，“我可沒那份情調，哈哈。”

“啊？”李真咋呼道難道你要俺陪你淋雨？那可不行，那得著涼呢。”

唐燁沖李真胳膊輕輕打了一下，“貧嘴。”

“呵呵，”李真輕笑道那俺嘴不笨了是吧？無不少字”

“貧吧你，看來你今天很悠閑啊…”唐燁真想挽住李真的胳膊，但是，這是大清啊，只能想想而已。

“哪兒啊，慈善會忙著呢，俺今天還見了和碩公主額駙呢…”李真笑道。

“喔，有事發生了？”唐燁好奇了。

“沒，他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這還拿出來說，真是的”唐燁癟癟嘴。

“他沖俺單獨說的呢…”合著李真還賣了個關子。

唐燁再度打了一下李真的手臂，“說了？”

李真笑道，“說保鋪的事公主聽說了，叫你不用擔心銀子，兩萬兩之內她都會借給四爺的…”

“皇家還真奇怪，阿哥都沒錢，公主卻一開口就是上萬啊？”唐燁嘖嘖道。

“當今圣上只有一個公主，當然寵公主了，對了，俺聽說，圣上盼孫女也盼了好久了，你說蜜兒頭胎要生個閨女，會不會特得寵啊？”

“別，阿哥再不受寵，頭胎還是阿哥的好，”唐燁很市儈，“這年頭，才能傍身啊，閨女再好，爹娘也難做，我和蜜兒算不的了吧，可奶奶還不是照樣打起了爹那點身家的主意？要是蜜兒沒嫁入皇家，這事啊，還真不好解決，一個孝字壓下來，大家還不得多憋屈的瞧著奶奶可勁兒的倚老賣老裝瘋撒潑呢…”

“蜜兒就算沒嫁入皇家，你也不會憋屈的站在那瞧，”李真樂道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啊？”

“反正不會如現在這般輕松痛快…”唐燁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對了，今兒二叔來馬車行了。”

“你咋說？”李真問道。

“我說馬上要過年了，蜜兒如今肯定忙，大概還沒空理這事，讓二叔再等等，”唐燁道二叔說來說去，又說到奶奶這輩子吃了不少苦，我就問二叔，奶奶受苦是因為我爹嗎？如果是，漫說六成入息了，就是八成、九成都給。當然，我語氣很柔和的，一點都不咄咄逼人。”

“真的很柔和？”李真對此表示懷疑，“你有時候說急了，這語速就快，原本再想柔和都顯得不那么柔和…”

“二叔說得苦哈哈的，我自然也會跟著悲情一點點了，那氣氛就那樣，我想顯得氣勢洶洶都不大可能。”唐燁白了李真一眼。

“葉子，你說到底會是誰在奶奶耳邊嚼舌根？”李真有點納悶，“都到這地步了，奶奶竟然都沒將幕后之人給供出來，真的有些蹊蹺。”

“肯定不是二嬸。”唐燁道，“如果是二嬸，奶奶早將她給供出來了，兒再親歸根結底那也是外人。”

“俺娘若在，肯定不會將你當外人的。”李真忙給老娘正名。

唐燁心想，才怪，不過逝者已矣，唐燁當然也聰明的對李真的說法進行了附和，“那是，娘肯定會將我當親閨女一樣疼的。”

李真滿意了，這才重新撿起剛才的話頭，繼續道那會是誰？二叔？興全？但我覺得都不像啊。二叔是個明白人，應該不會做這傻事，興全心眼也挺實在的，應該不會打這種鬼主意…”

“唐巧呢？”唐燁問道。

李真搖搖頭，“她都嫁人了，夫婿還在苦讀考舉人呢，若考不中，肯定想四爺提攜一下，在衙門里安排個文書之類的差事，若考中了，那前途更是要靠四爺，娘家分得再多的錢，也遠遠比不上四爺提攜重要啊…”

“那她會不會是損人不利己？”唐燁問道。

“她這么干不光是損人不利己，還是損人又害己啊，”李真道。

“害己？不見得，就算爹不高興奶奶，但和二叔的情分卻沒少，二叔若為他求上門，爹肯定會找蜜兒的…”唐燁的看法不大相同。

“但如果是唐巧，我覺得吧，奶奶說不定已經將她給招出來了。”李真撓了撓腦袋，“奶奶雖然也心疼孫女，但是似乎還沒心疼到這地步呢，俺只是感覺哈…”

“算了，不說這煩心事了，反正還有，”唐燁道還是琢磨琢磨火上眉毛的事吧，給四爺的禮到底送好呢？”

唐燁和李真早就在準備各府的年禮了，給弘歷的早也備好，但總覺得不滿意，挑剔來挑剔去，到如今都還沒定下來，唉，又要不貴，又不能流于俗套，又要不能太平淡，又得不能太耀眼，一個字，難…

而阿哥所里，弘歷則將禮單隨手放在桌上，“太子妃幫你看過沒？”

蜜兒笑道，“你皇額娘會讓太子妃幫我把關？…”

“那是我皇額娘，我能不？”弘歷笑道她是最不耐煩這些事的，但是呢，又放心不下你，自然就扔給太子妃了…”

“為不會是公主呢？”蜜兒有點好奇。

“因為到年關了，忙，沒功夫進宮…”弘歷笑道。

蜜兒笑了笑，“對了，皇額娘保鋪的事了呢，給我說，說五弟的主意都挺好的，叫我姐認真琢磨琢磨，還說，如果錢不夠，她可以借給咱們呢…”

“皇額娘真說這主意不？”弘歷來了興趣。

“嗯，”蜜兒點點頭，“還夸五弟腦袋瓜子聰明呢。”

“那爺是斷然不會借錢了，哈哈，”弘歷很開心，“德兒這小子肯定會賣力朝里投錢的。”

見蜜兒有些不解，弘歷便笑著解釋了，“皇額娘的眼光那是非常非常好，我們家的鋪子都是皇額娘張羅起來的，掙的比九伯少不了多少…”

“真的？”蜜兒有些不大，看著不像啊。

弘歷忙笑道皇額娘可不是那種精明的生意人，呵呵，她擅長的是，覺得不了，就朝里砸銀子，然后就當甩手掌柜，非常有耐心的慢慢等回報，但她每次覺得不的生意吧，還差不多都做起來了，當然了，前面砸的銀子都不少，哈哈，所以啊，德兒肯定會拼命朝里砸銀子的…”

“皇阿瑪回回都支持啊？”蜜兒好奇極了，就有限的接觸，敦慶帝性子很急躁的呢，會有那耐心等？

“皇阿瑪才不管這些事呢，”弘歷笑道他從來就不家里有多少錢…九伯伯對此是早就給氣得沒一點脾氣了。”

“九伯為要生氣啊？”蜜兒認為，九王爺貌似沒道理呢，卻聽弘歷道因為以前皇阿瑪雖然不有多少錢，但是卻以為沒錢，不過，卻認準了九伯就是有錢啊，而現在，皇阿瑪雖然依然不有多少錢，但好歹已還是有點錢的，不過，卻認準了九伯最最有錢，哈哈，以前一遇到要動用大筆銀子了，皇阿瑪想都不想，就伸手問九伯借，如今皇阿瑪則全憑想象，拍拍腦子一想，嗯，肯定沒那么多錢，扭頭就找九伯借了，氣得九伯直跺腳，‘問問內務府的人能占多少啊？不我的一半身家都捐給慈善會了啊？’”…

蜜兒捂嘴笑著，“皇阿瑪和九伯處得真好。”

弘歷笑道嗯，皇阿瑪經常給我們們說，說九伯對他特別大度，從不記仇，讓我們都學九伯呢…說到這了，對了，庫房里有個匕首，你一看就，鑲嵌了許多寶石的，是爺在熱河贏來的，你若沒選，就給加上，阿爾薩蘭應該喜歡。”

“好的，我明兒就將它添上禮單。”蜜兒應道。

“對了，給岳父岳母的禮你都挑的？”禮單就在桌子上，弘歷卻偏偏不看。

聽蜜兒說了后，弘歷覺得有點薄，“再添兩成吧，對了，奶奶的事樣了？”

回門那天，弘歷回宮后就問了蜜兒，唐家發生了事，蜜兒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和盤托出，如果瞞，被查出來了不是更沒臉？“四爺，這事我們一定會處理好的，不會給四爺添亂。”

弘歷起初聽到唐俞氏的主意，先是失笑的搖頭，后來聽到蜜兒的提議，則是瞪大了眼睛，也是好一陣失笑，弄得蜜兒忐忑不已，卻聽弘歷笑道奶奶是糊涂了，不過，你還不，看來爺不用擔心你被人欺負了，哈哈，日后外人若欺負你，你就像這次這么放開手了干…”

蜜兒見弘歷沒怪罪的意思，這才放了心，隨后，弘歷便沒再過問這事，不想今天聊著聊著天，又提及此事。

蜜兒有些黯然道還那么拖著，奶奶至今都沒說是誰唆使的…”

“奶奶確實沒在外頭接觸過人？”弘歷挑了挑眉毛。

“沒有，”蜜兒道奶奶出門，娘都跟著去了的。”

“那就是家里人干的了，”弘歷搖搖頭，“好好查查是不是你二叔和興全干的，如果和他們無關，這事就那么了吧，岳父是抱養的，但二叔和他一直處得好，興全在你們家也待了幾年，大家也有感情，如果和他們無關，就看在他們的面子上，睜只眼閉只眼吧，有些事就讓他糊涂吧，屆時你再嚇唬嚇唬奶奶，想來她也不敢再出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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