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女衣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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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車上久久，蕭頌的才道，“既然懷靜法師未答應桑隨遠剃度，必然有原因，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他自小在寺院里長大，養成了那樣的性子，有遁入空門的想法也不奇怪。”

歷經那么多虛假之后，蕭頌偶爾會羨慕嫉妒桑隨遠的真性情，然而他并不期待成為這樣的人，作為一個男人，他要得到想得到人，護住想護的人，這一世才算沒有白活。哪怕因此失去一些。

有舍才有得，自古便是這個道理。

冉顏不由握住他的手。蕭頌是個記仇的人，方才見到桑辰雖然當做事情都未曾發生過，但冉顏與他在一起久了，也能感覺出來他隱匿起來真實情緒。如今還讓他出言安慰，她心中頗有些厭棄。

“夫君。”冉顏撐起身子，在他面頰上落下一吻。

蕭頌微微一怔，臉頰微紅。

冉顏愣愣的看著他，“蕭鉞之，你還有害臊的時候？”

“咳。”蕭頌尷尬的咳了一聲，瞥了一眼冉顏的肚子，“這不是有孩子在么。”

冉顏回想起來，的確是自從懷孕之后，蕭頌便很少有特別親昵的舉動。比如以前動不動就喜歡親她額頭，或者偶爾動手動腳的吃點小豆腐，但現在正經的很。

“哈。”冉顏忍不住笑出聲音，蕭頌難得有犯傻的時候，偶爾犯一回傻，倒是挺有趣。

兩人在車內正說著話，馬車卻是停了下來。歌藍撩開簾子進來道，“郎君，，前面人群堵住了路，晚綠已經瞧瞧發生生么事情。”

“嗯。”冉顏在家悶了許久，也憋壞了，遂將兩側的簾子卷起來，看著外面風景。

這是在曲江的堤岸上，兩側柳樹成蔭，繁花似錦，鶯啼燕舞，一派春日明媚景象。曲江宛如一片碧藍的水玉鑲嵌在青山環抱之中，河堤邊的白沙在陽光下璀璨生輝，與碧藍的湖水相映，顯得分外干凈美麗。

晚綠小跑著，“郎君，，前面是游湖賞花會，許多車馬都堵在那里，倒也能，不過需久一些。”

“夫君，讓馬車先行，咱們賞賞景走。”冉顏道。

蕭頌算了算，她今日倒是沒有走多久的路，便答應了。

兩人下了車，攜手往百花盛開的地方走去。

蕭頌和冉顏一出現便吸引的不少目光，一對身著紫色常服的夫婦，郎君高大俊朗，娘子容貌秀美，走到哪兒都不會被埋沒。

“蕭九”李德謇激動的奮力撥開人群，沖到蕭頌和冉顏面前，拱手道，“拜見嫂。九郎，咱們幾個都在，清河公主她們也在，不如你與嫂一起吧。”

李德謇眼神不斷往歌藍那邊飄，示意蕭頌給他創造一下機會。

李德謇說要追求歌藍，還真就付諸行動了，寫了無數的情詩，托人送給歌藍，但仿佛如石沉大海般，沒有任何音訊。后來又開始送禮物，但是依舊如石沉大海，歌藍沒有拒絕，也從沒有表達過謝意。

李德謇曾經逼急了拽著晚綠問了問情況，結果得到的答案讓他險些吐血。

歌藍說：像這種有錢的哥兒，必慣常拿這些去哄騙小娘子，不是給我也是拿去哄騙旁人，既然他自愿給，我雖然不喜歡，也勉強受了。反正我是不會答應他，他若是來討要，我也一份不的還了。

李德謇哪里有臉去討要

誠然，李德謇是曾經拿這些去哄過別的娘子，但給歌藍的，都是他花了心思的，可不是拿錢財隨隨便便買了。

今日本想去找歌藍一起來賞花會，誰知早上去的晚了，竟是撲了個空。

“我要陪你嫂去清音庵，你們玩去吧。”蕭頌對他的眼神視而不見。

“輕松哥說的對，九郎你就是個無情的人”李德謇說罷，一著急便沖到后面拽著歌藍，沖蕭頌道，“你走你的，把她留下。”

歌藍淡淡道，“我的臉面不值，但是李郎君還請想想令尊。”

說完，趁著他猶豫間猛的抽回手，挪了挪位置，站到了蕭頌和冉顏的身邊。

李德謇實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想他縱橫百花叢中，何曾有失手的時候比歌藍美的人到處都是，而且召之即來，但是奈何他越看歌藍越是順眼。

眼看關注這邊的人越來越多，李德謇找不到話說，卻又不愿放歌藍走。李德謇還，蕭頌和冉顏夫婦倆真是太無良了，不是一般的黑，兩人不同意去游湖，也不急著走，更令人氣憤的是，居然袖手旁觀，沒有一個出言打圓場

劉青松和程懷亮也從人群中擠了，程懷亮嚷嚷道，“你這么慢”轉眼看見蕭頌和冉顏，立刻規規矩矩的施禮。

李德謇見到劉青松，仿佛見到救兵，立刻拉著他小聲道，“輕松，九郎不留，幫想想辦法。”

程懷亮忙著寒暄道，“嫂，今日某的愛妻也來了，嫂要不要見見她。”

程懷亮對清河公主似乎十分滿意，因此也分外愛重，婚還未成，便迫不及待的冠上妻名了。這也不算輕浮，圣旨一定，這婚事幾乎是鐵板釘釘子了。

李德謇暗贊了一聲，真是好

“不了，今日還有些事情。”蕭頌再次無情拒絕。

蕭頌也曾經同冉顏說過李德謇的事情。但冉顏對這件事情保持中立，李德謇早已有未婚妻了，今年就會完婚。他求歌藍做側妻，冉顏雖覺得不大好，但歌藍是大唐土生土長的女子，說不定也不會覺得委屈，她不會干涉歌藍的婚事。

劉青松對李德謇道，“哥以多年的經驗告訴你，這對夫婦油鹽不進，你死了這條心吧。從小到大我們跟九郎玩心眼，哪次玩過他了？他那個婦人別看長著一副嬌俏的模樣，也不是個善茬，咱們另謀他路吧。”

“你們玩著吧，我有事先行。”蕭頌拱手告辭。

李德謇見歌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嘴里有些發苦，迎著春日小風無比幽怨的道，“想當年，我阿耶一出現便立刻迷倒了我阿娘……我阿娘夜投阿耶，成就一段佳話。”

“但德謇，我老程就是個實在人，說句實話，你不是你阿娘親生的吧？無不少字”程懷亮道。

“你才不是你阿娘親生的”李德謇一扇子敲在他腦門上。

不過說起來李德謇雖也長得不，但相比李靖的俊容朗朗，比起紅拂女的絕艷，他的確沒遺傳到父母的優點，否則多半也是個妖孽美男子。

“走吧走吧，別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劉青松拽了拽他。

“你們都帶了未婚妻的，我去干”李德謇甩開劉青松。

劉青松攏著袖子道，“你又不是沒有，不帶，怨誰？”

李德謇看了一眼歌藍的背影，“我未婚妻要是那樣的，我去哪兒都帶著。”

兩人正說著話，卻聽程懷亮大吼了一聲，“快快，去救人”

冉顏與蕭頌還沒有擠出人群，便聽見了程懷亮洪亮的聲音，不由止住腳步，回頭看。

有不少人往河堤下面跑，跑在頭一個的就是程懷亮。

冉顏瞇著眼睛看，但見碧藍的湖面上飄著一抹白，是個俯臥水面的人，“那個男人早死了。”

蕭頌微微一頓，交代幾名護衛保護冉顏，“我去看看。”

這并不在他管轄的范圍之內，但作為刑部侍郎，倘若在眼皮底下發生人命案，他連看都不去看一眼，定會給人落下話柄。

冉顏看著蕭頌的背影，吩咐晚綠道，“去車上拿了避穢丸給他送去。”

眼看著來去還需要一會兒，歌藍便端了胡凳讓冉顏先坐一會。

“如何那是個名男子？”歌藍看了半晌也只能勉強分辨是一個俯臥在水面的白衣人，甚至連是男是女一時都無法分辨。

“這與人體的結構有關，人死后體內會出現腐敗氣體，男人上寬下窄，這就使得其身體重心偏向于身軀的前方，男尸在水中常呈現俯臥位。而女性盆骨較大，身體重心偏后方，多呈仰臥位。”冉顏盡量用簡單的詞匯解釋，能不能聽懂就看歌藍的領悟力了。

“只有死了一段的人才會漂浮嗎？”無錯不跳字。歌藍抬頭，看見程懷亮早已經入水將人給拖了上來，但他本人正伏在岸邊吐。

“對。”冉顏看向方才尸體漂浮的位置，旁邊有一塊深入水中的淺灘，上面生滿了蘆葦，很有可能尸體是順著水流從那邊漂。而且漂的不久，方才她在看風景的時候，湖面上還都沒有。

按照這幾日的氣溫來看，冉顏估計那人至少死了四天以上。恐怕倘若不是今日氣溫迅速上升，導致尸體腐敗加速，很有可能再過一段才能浮上來。

等了一會兒，蕭頌才返，站在離冉顏幾步遠的地方道，“尸體已經腐敗不堪，身上著了女衣，驗尸之后卻如所說，是個男人。我身上怕是沾染了尸氣，在這里站一會兒吧。”

“劉青松驗的尸？”冉顏問道。

蕭頌歉然道，“是。已經令人報官了，一會兒府衙便會派人，我恐怕暫時還不能離開，改日再去清音庵吧。”

“這是應當的。”冉顏向來都是一個以工作為重的人，自是理解蕭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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