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先天之上

水雖柔，但海浪的力量，卻并不柔弱，正相反，海浪的力量很大，遠不是尋常人可以對付的，若是遇到了滔天巨浪，那就更加可怕了。

顧凡的身上，隨著海浪的不斷拍擊，雖然還沒有被沖走，但是他的后背，已經是十分疼痛了，但他還是咬牙堅持著，想要聽聽看他師尊，要說些什么。

孟無塵像是沒有看見顧凡在底下的堅持一樣，慢慢地開口說道：“你現在乃是鍛體境中期，鍛體境乃是武道第一個境界，這個層次，尚是入門。鍛體之后，便為氣血，到了這個層次，已經可以算是稍有造詣了。氣血之后，便為先天。”

顧凡抵御著海水的沖擊，聚精會神地聽著孟無塵的話語，現在的他對接下來修煉之路都是不解，更不用說對氣血境和先天境的了解了。提前知道這些，不僅能夠讓他對將來的修煉有所認識，更能夠讓他有朝一日，遭遇到強敵時，不至于一無所知，毫無還手之力。

孟無塵徐徐說道：“鍛體境煉體，氣血境凝血，到了先天境，那便是真正的練氣了。練的便是那真氣，也只有到了這個境界，你的內力，才能夠真正的推動真氣的爆發，真氣護罩，就是其中的一種表達方式。”

顧凡聽得很認真，很入迷，海浪拍擊在他背后的痛楚，都忘記了許多。

心中一愣，顧凡聽到了先天境圓滿，在師尊的口中，也不過是武道高手，難不成還有比先天更強的境界，這一聽，他深吸了口氣，更加認真的聽了起來。

奈何海浪接二連三的出現，顧凡體內真氣恢復的速度，遠比不上消耗的速度，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但是顧凡的身體，畢竟是經過天石兩次淬煉的，豈是這么容易被擊垮的，在他就要力竭之時，在他的經脈當中，有著點點的光芒流露出來，一股新生的力量，出現在顧凡的體內。

顧凡心中一喜，他不知道這力量從何處而來的，但是只要能讓他繼續堅持下去，那就夠了。

孟無塵的眼中有著異芒閃過，在他原本的計算當中，以顧凡如今的修為，恐怕此時已經是差不多了，也不會再有余力堅持下去才對的，這還是有他昨天幫顧凡洗髓過的原因，否則顧凡早就堅持不住了。

不過顧凡能夠堅持得更久，他心中倒也滿意，期待這個弟子能夠帶給他，更多的驚喜。

“先天境界，是目前眾人眼中的武道極限了，梁魏國之中，最強的武者，也只有先天境的修為罷了。但實際上，武道又怎么可能只有鍛體、氣血、先天三個境界，武道的極限又怎么會是一個先天巔峰。世人所不知的，是在先天之上，還有著境界的存在。”

顧凡大吃一驚，脫口而出了一句：“什么！那先天之上，又是什么境界，叫做什么？”

孟無塵的雙眼凝視著前方，對于顧凡的震驚，毫無反應，那不算蒼老的臉上帶著些許滄桑，敘述道：“這種原本應該算是世人皆知的常識，在梁魏國之中，知道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不過也對，在這蠻荒之地上，武道都這么落后了，又有幾人能夠知曉。

縱然是有人知道了，也絕對不會透露出來的，可笑至極，這原本還是所有人都該知道的事情，被當成了什么隱蔽一樣，遮遮掩掩的，不敢告訴別人。先天之上，便為化境！”

這一句一出，海面上的浪濤，都大了許多，顧凡又是吞下了好幾口的海水。

“化境武者，才是絕大多數武者眼中的武道巔峰，也只有到了這個境界，才有那么個資格，叫做強者。到了這個境界，真氣比起先天境，更加強橫，離體攻擊，幻化萬物，殺人于無形之間。

縱使是十個先天境武者聯手，也不是一個化境武者的對手。若是能夠修煉到化境的極限，更是有機會凝聚出一絲天地間的真元，到了那個程度，就真的擁有了超脫凡人的力量了，凡人大軍在化境武者的面前，也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礫一般。”

顧凡此時的內心已經是一片空白了，這些真的是聞所未聞的經歷，通北府之中，一個氣血境巔峰，就足以撐起一個大門派，就像黃毅斌一樣。震雷劍派，通北府四大門派之一，眾多武者聽到，皆要臣服。

如果是通北府出現了一個先天境，那就更加可怕了，封不安一人，就讓三大世家中的云劍世家，閉門十年，僅僅是他的弟子出現，就可以引起那么大的轟動。x33小說m.x33xs

再往前推移，就是兩百多年前的通北府，一個清風劍客，名揚梁魏國，甚至周遭數國當中，也是難尋敵手，而就算是清風劍客，也不過是先天中期而已。

先天境就已經如此可怕了顧凡想象不出來，化境武者的實力，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聽誰說過化境這個境界，更不用說傳聞了，若是真的有這樣的人物的話，在武林之中，絕不會默默無聞。

既然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只能說明梁魏國當中，或許真的沒有出現過化境武者，即便是有的話，也只是曇花一現，沒有被人發現。

這一回顧凡終于能夠明白了，為什么當初明乾國的那幾個蒙面人，會說梁魏國是蠻夷之地，卑劣武修了。明乾國是太云大陸上的頂尖國家，其中或許就有著化境武者存在，或許那里的武道，已經強大到無法想象了。

顧凡念頭一轉，從他師尊剛剛的語氣來看，先天境在他的眼中，好像算不上什么，就連化境，也不是很重視。那這說明他師尊的境界，至少也是化境級別的，甚至還有可能更高。

感覺到體內的力量飛速地流逝，顧凡開始快速地提出問題了：“師尊，那化境是不是武道的極限，化境之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境界，那您又是什么境界……”

說完這句話，一道一丈高的海浪轟然落下，越過這巖石，一股顧凡根本就無法對抗的力量壓了下來，這一回的顧凡，終于是沒有辦法撐住了。

他的人昏迷了，他的身子，無力地從巖石上落了下來，落盡了海里面，他口中說出的問題，還回蕩在這里，被孟無塵聽到了。

孟無塵的右手一揮，龐大無比的真氣從他的手上釋放了出去，壓在了海面上，海水朝著兩邊擠壓，露出了一個通道，顧凡就躺在那通道之中，陷入了昏迷，渾然不知外面的變化。

“竟然能夠撐住半個時辰，比我預料中，多了不少時間，看來這小子身上的際遇不少，真不愧是被天命前輩選中的人。”

最初擔憂顧凡第一次經受這樣的訓練，還會有點吃不消，孟無塵才幫他洗髓了一番，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并非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了。不過他的洗髓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也是讓顧凡的身體，憑空提升了不少。

孟無塵的右手緩緩抬起，顧凡那沉在海里面的身體也隨之升了起來，孟無塵的手一收，顧凡的身子，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藥瓶，從里面倒出了一粒黑色的丹藥，孟無塵將顧凡的嘴巴打開，把藥倒了進去。

“不讓你的身體疲憊到極限，洗髓丹的藥效就發揮不到最大，這日子才剛剛開始，你就好好地忍著吧。想要成就一名強者，這條路是很坎坷的，身懷武印，也就說明了你體內還有靈脈，通天大道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能不能掌握住了。”

孟無塵低聲喃喃，也不知道這一番話是對顧凡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

猛烈的海風在海面上吹著，吹起了更大的海浪，朝著岸邊沖擊著，孟無塵看著茫茫大海，他的眼中出現了凌厲，周圍的氣息都變得有些壓抑了起來。

顧凡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他揉了揉雙眼，張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會是一副渾身酸痛的樣子，反而還感覺身上充滿了力氣。

對于自己為何會如此，顧凡也是不知道，接著他又聞到了自己身上的惡臭味，皮膚毛孔當中，又有著黑色的污垢流了出來，黏在身上。

也不著急清理，顧凡抬起頭就看到了身前的師尊的背影，看著這個背影，顧凡想到了他師尊方才所說的話語，心情激昂，現在的他，有九成的把握，當日在北川山上出手的，就是他的師尊。

在他看來，也唯有他的師尊，才有著移山倒海之力，一擊可讓北川山巔塌，眾多氣血武者退。

就在他呼吸亂想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終于醒了？不再多睡一會兒？”

顧凡訕訕一笑，看著天色，他記得昏迷過去的時候，還是早上，而此時的天色，卻是接近黃昏了，看起來太陽就要下山了。

“行了，今日就到此為止，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我希望明日，你能夠有點進步，現在就跟著我回去吧。”孟無塵一說完，人瞬間站起，朝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速度依然是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