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黃仙師之言,此時在常笑眼中,毫無價值的胥師兄的身軀突然變成了一把沉重的金屬大槍,而且還是金精之氣打造的那種,不會因為承受不住強力子彈噴射而變形的那種,而那顆金丹更是能夠將這把槍變成真寶那個級別的寶物。
真寶級別的槍,會是怎么個樣子,常笑想一想都覺得心癢難耐,甚至有種現在就馬上打造一支的沖動。
黃仙師眼瞅著常笑剛才的目光還是不以為意,聽他說完,此時雙目之中的不以為意瞬間變成了貪婪和無恥,不由得撇了撇嘴。開口學著常笑的聲音道:“師父,你有那么多法寶真寶,一顆金丹你留著也沒有用,給我吧!”
常笑嘴巴恰在此時張開,師父兩字也吐出來了,但是后面的字吐不出來了,因為他的話都被黃仙師說光了,這黃仙師在他肚子里面種下了蛔蟲不成?
常笑哈哈一笑道:“那我就愧領了!”說著便將瑾蕓嬌軟的身軀好似抱小孩一般的用一只手抱住,另外一只手便去抓黃仙師手中的金丹。
黃仙師手掌突然一合,從常笑手下移開,嘿嘿一笑道:“這金丹給你倒也無妨,反正為師也確實不缺法寶,這區區金丹雖好,對我的用處卻也不大,但你得先告訴為師你剛才的那把槍是怎么回事。”
常笑雙目微微一瞇,黃仙師雙目也是微微一瞇,師徒兩個對視片刻,常笑展顏笑道:“就是槍而已,我胡亂鼓搗出來玩的。”
黃仙師雖然不信,但常笑說得也不錯,因為那確實是槍,而不是別的什么!
黃仙師伸手攝起一把左輪手槍,放在眼前左看右看,看了半晌之后還摟了下扳機,隨即搖頭不已,道:“以你的智慧打造不出這么精巧的東西。莫說是你,就是為師沒有見到這東西的話也打造不出來。當初在書房之中的那三個家伙就是被這種槍打死的吧?你小子騙得為師好苦啊!”
常笑聞言,嘿嘿一笑道:“師父,你的修為也不是真氣境界,記得你曾經還滿臉得意的對我說,你快要修出金丹來了,嘖嘖,師父,你的演技實在是高明,高明啊!你騙得徒弟我好苦啊!”
黃仙師聞言,不由得尷尬的咳嗽一聲,然后正色道:“為師現在教你個乖,無論什么時候,在任何人面前,都將自己的修為收斂五分,這樣才是活命之道。”
說著黃仙師的目光似乎變得悠遠了些,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道:“為師見過不知道多少比為師修為高明之輩,也見過不知道多少張狂的年輕俊杰,他們都如這東一劍皇派的弟子一般,喜歡將自己的修為擺出來,叫人畏懼,但這些人的下場全都和這被我奪了金丹的東一劍皇派弟子差不多,身死道消還是小事,不少都被人抓去連神魂一并祭煉,那真是永生受苦慘不堪言了!咱們修仙之輩縱橫仙道之中正應該小心低調,你以后也得熟記于心,切記切記!”
黃仙師說得鄭重,常笑便也用心牢記,黃仙師這種四處勾搭別人老婆的家伙,能夠活到現在,顯然非是僥幸,他的活命經驗還是要仔細揣摩的!
說著,黃仙師將左輪手槍放在鼻端聞了聞,道:“這火藥的味道也是古怪,徒弟,金丹可以給你,但這槍要送為師幾把,以后遇到你的師母們也好拿出來顯擺一下。”
常笑微微皺眉,這槍不重要,黃仙師看到了便應該有辦法自己做出來,最多就是要多花點心思仔細揣摩,最重要的就是火藥了,黃火藥這東西不是看一眼聞一下就能夠打造出來的,這東西是后世工業革命的產物,是無數人智慧累積產生出來的結晶,甚至說常笑將黃色的晶狀火藥放在黃仙師面前,他也不一定就能夠知道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但常笑也不會做這個實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黃火藥是他的秘密,這個秘密不光對他很重要,對這個世界也很重要,連胥師兄臨死之前都能琢磨出這槍械對于仙道的沖擊,常笑又怎么可能想不到?火藥的秘密,現在還不宜透漏出去!更何況黃仙師是要拿出去到女人面前顯擺,就更不能讓他知道了。
他對于黃仙師還多少有些顧忌,畢竟常笑并非是本來的常笑,這里的整個世界對于常笑來說都是陌生的所在,軍人出身的他習慣于將一切陌生都當成是敵人,雖然這黃仙師并非是他的敵人,但就暫時來說,還絕對不是他值得信賴,值得將后背托付給對方的戰友,畢竟黃仙師一直都在隱瞞著自己修為境界,不管出于任何目的,隱瞞就是隱瞞,黃仙師可以出于這個目的隱瞞修為,自然也可以為了別的目的隱瞞其他的東西,這些都是常笑不可預料的!
可以說槍械都是皮毛,火藥才是常笑的關鍵所在。
不過常笑倒也沒有一口拒絕黃仙師,而是一口應承下來,因為黑火藥也完全可以用于左輪手槍,只是子彈的威力沒有那么大而已!黃仙師要拿去騙女人這種威力的火藥也足夠用來顯擺了。
這個時代黑火藥已經應用得很廣泛了,黃仙師就算知道常笑給他的火藥不對,常笑一口咬定就是這個火藥,黃仙師也拿他沒辦法!
“好吧,這幾把槍就孝敬給師父你了。金丹給我吧。”
“還有那種不用塞火藥,裝填壓實就能射擊的子彈!”
“這是自然,現在沒有,過幾天徒兒幫你打造幾顆就是!”
黃仙師驚訝于常笑的大方,想了想后找不到破綻所在,便點了點頭,欣然的將金丹種子送到了常笑手中。
常笑連忙將這金丹種子放入錦囊之中收好。
黃仙師又將胥師兄的被三條火泥鰍糾纏的飛劍攝了過來,此時這柄飛劍已經成了無主之物,這飛劍又沒有生出本我靈識來,是以隨著胥師兄身死,無人催動,便徹底沒了動靜,化為一柄死物。
黃仙師將這柄飛劍拿在手中,舞動幾下,帶出一片片的冷冽光芒,隨后將這劍丟給常笑倒:“這也是一件真寶,為師不善用劍,也一并便宜你吧!”
常笑此時已經知道黃仙師身家巨富,一身是寶,也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子將的貼身真寶,自然不將一柄飛劍看在眼中,但常笑便不同了,他早就羨慕飛劍了,當初青裊手中的那一把寸許長的飛劍都叫常笑心生羨慕,此時這么一柄和真劍一般大小的飛劍更是叫常笑手癢,黃仙師不要他自然要收起來。
這樣算起來,他就是此次事件之中最大的受益者了!
此時瑾蕓長長地睫毛微微動了下。
常笑連忙將長劍收入錦囊之中,將瑾蕓抱好,從滿是嗆人的血腥氣味的倉房之中走了出來。
被陽光一曬,本來處于半睡半醒的恍惚之中的瑾蕓立時清醒許多,雙目微微睜開,看到的便是常笑,瑾蕓似乎很意外自己此時竟被常笑抱著,而且渾身不知為何的酸軟無力,用頭靠在常笑的胸膛上,聽著常笑的心跳,心中安詳許多,開口道:“我不是在屋中么?怎么會在這里?”
常笑不大好解釋這個問題,恰在此時春來和巧福兩個遠遠跑來,剛好看到常笑懷中的瑾蕓,一個個不顧形態的喜極大叫,一路快跑著過來。
瑾蕓聽到叫聲,隨即發現自己還被常笑抱著,這在光天化日之下可不成體統,便掙扎著想要下來,卻沒想到渾身酸軟到了一定的程度,根本用不上力氣,瑾蕓突然驚呼一聲,用手輕輕在常笑胸口處錘了一下道:“討厭,夫君你怎么能夠趁著蕓兒熟睡的時候將蕓兒帶到這里來胡天胡地?這下我渾身酸軟,都下不了地,你叫我怎么見人?”
常笑聞言一愣,隨即臉頰抽了抽,半晌也沒吐出一個字來,黑著一張臉,只好默認當一條趁人之危大逞淫欲的色狼。
春來還有巧福此時跑過來拉著瑾蕓的手就道:“小姐,你上哪去了,我們去拿賬冊不過是一轉身的功夫,你怎么就不見了?”
瑾蕓嗔怪的看了常笑一眼,常笑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起碼竇娥沒有打生打死險些喪命……
這一場瑾蕓失蹤的風波很快便因為找到了瑾蕓而平息下去,什么瑾蕓被妖怪抓走的古怪言論也消散一空!
瑾蕓也為掩飾常笑的獸行,只說自己是在屋中悶了,所以出去透氣,在這院子中迷路了。
這樣說也還算得上是合理,畢竟這宅子確實不小,屋宇成片,不熟悉的卻是容易轉向。
“姐姐,你說胥師兄怎么還不會來啊?”殷殷心中越發不安起來,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但胥師兄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青裊此時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但依舊強笑道:“或許你的胥師兄臨時有事,去辦別的事情了,或許是半路上發現了活佛,去追活佛了,也說不定!”
殷殷一雙秀眉緊緊皺起,聞言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一雙美目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
天際之處突然有一道流星劃過,光芒璀璨,一閃即逝。
殷殷心中沒來由的往下一沉,但她沒有說話,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依舊看著漆黑的夜空,看著天空之中的無數星星,不知為何,淚水不經意的順著她圓潤的臉蛋流淌下來,敲在窗欞上,發出一聲聲輕響,隨即殷殷連忙將淚水擦干,用力的呸了幾聲,念叨道:“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
青裊想笑,嘲笑殷殷的癡情,嘲笑殷殷的愚蠢表現,嘲笑殷殷的傻,但不知為何她竟然也笑不出來,一雙眼睛也不由得朝著漆黑的窗外望去……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