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后院墻外一路快速奔掠,繞至客棧正面時,入眼所及的景象令林東怒從心起。
客棧的大門,竟全部被熊熊大火給包圍,炙熱的氣浪,饒是身在十數米之外,也能感覺帶著些許酒味的熱流撲面而來。
林東咬牙切齒,還好防御系統能阻止火勢蔓延,要不然,酒助火勢,整家客棧用不了多久就能燒成灰燼。
目光在空曠的街道上掃了一眼,林東皺了皺眉,竟沒有發現縱火者。
噗通!
兩個黑影被丟在了身前,細細一看,是兩名蜷縮著身體的大漢。
“說是什么柳家表少爺讓他們來放火的。”鼎老頭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林東輕輕點頭:“老爺子,能不能把火撲滅?”
“這簡單!”鼎老頭衣袖猛然一脹,隨著右臂掃動,一陣陰柔的寒風緩緩拂出。
十幾米轉瞬就到,寒風所過之處,火焰盡數熄滅,眨眼間,整個大門恢復如初。若非還有淡淡的酒香飄來,竟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怎么做到的?”林東愕然道。
“想不傷大門,需要靈力和靈技運用嫻熟自如。至于滅火,不是給了你本風掌訣嗎?”鼎老頭懶洋洋道:“我倒是很好奇,你這門是什么木料做的,燒了該有不少時間了,怎么一點燒痕都沒有?”
林東恍然,門是什么木料做的自然無法解釋,總不能說是除非防御值被耗光,否則永遠不會壞……想了想,索性神神叨叨一笑:“秘密!”
鼎老頭差點吐血,衣袖一揮:“沒事的話,老頭回去睡覺了。”
“剛才的事還沒談好呢!我同意了,管他什么勁敵不勁敵的,總沒因噎廢食的道理。”
“想好了?”鼎老頭正色道。
林東也是面色一正,點頭道:“想好了!”
“我回去睡覺。”鼎老頭說變就變,打了呵欠,瞬時如鬼魅般消失不見。
林東本想喊住老頭,手都抬起來了,想想還是放棄。老頭實力恐怖,自然得當成客棧的殺手锏,些許小事都請他出馬,這已經不是殺雞用牛刀了,殺螞蟻用牛刀都不為過。
看了眼依舊昏迷不醒,蜷縮如蝦米般的兩名大漢,林東一左一右,拎著疾步轉回后院,把人丟進院子以后,翻墻而入。
大半夜把王六痣他們吵醒有點不厚道,林東只得親自動手,找了兩條麻繩,把人綁得結結實實再堵上嘴巴以后,帶回房間。
被人縱火,自然沒有善罷甘休的可能。林東冷睨了眼二人,心中盤算著他們跟老頭說的話可不可信,畢竟,前日用那種手段把周金池的腿打斷,這會兒應該躺在床上嗷嗷叫喚才對,怎么可能還有膽量派人來尋仇?
不管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再留不得。
昏暗的房間內,林東目光冷峻。換做是普通客棧,今晚這把火一旦燒起來,后面可是有百多名住宿的客人,光憑這點,不僅是周金池必須得死,柳家要是敢阻攔,也得一起陪葬!
想去柳家要人,自己單槍匹馬無疑是白去,好在算算日子,古桓宗也該派人過來了,也就多等幾天而已。
翌日清晨,林東被兩名大漢的嗚嗚聲打斷修煉,下床一人一拳打暈之后,開門找來王六痣。
聽聞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后,王六痣心中后怕,看著兩名大漢的眼神,猙獰起來:“掌柜,晚上我過去還他們一把火?”
“不急,等古桓宗的人來了再說。”林東搖頭,朝著被包如粽子的兩名大漢努了努嘴:“帶柴房去關幾天,有空確認一下幕后指使的人是誰。”
“關幾天?”王六痣恨聲道:“就算不是元兇,放火的人總是他們沒錯,這要是成功了,我們在后院或許還有機會逃出去,上百位客人恐怕就剩不了幾個,難不成,掌柜還想把他們送官查辦不成?照我說,殺了丟亂葬崗一了百了。”
林東冷聲解釋道:“人家是奔著要命來的,我們當然得還他們一命,不過……我們誰都沒有殺人免罪的特權,殺了他們丟亂葬崗一旦被追查起來容易引起禍患。等古桓宗的人來了再說,讓他們用靈技幫忙殺掉,鑒定出殺人者實力的話,衙門不敢追查。”
“行!我這就送他們去柴房。”
王六痣心中大寬,當即拖著一人直奔柴房。
……
來客棧修煉的人選,蕭天池顯然非常謹慎,一直等了五天,林東才得到古桓宗來人的消息。
親自出門相迎,來者共有六個,為首一人年過六旬,身穿黑色長袍,體魄健碩,面黑無須,隱隱帶著殺伐之氣。
另外五人則都只有二三十歲,除當中一黑臉青年和老者一般赤手空拳之外,都是身配寶劍,出塵超凡。
“請跟我進后院。”林東淡然一笑,側身做請勢。
“麻煩林掌柜了。”老者也知道大堂人多眼雜,并未多言,龍行虎步走進后門,身后五人緊跟而上。
將六人引到后院,林東朝跟來的王六痣使了個眼色。
王六痣將西側緊靠柴房的房間打開,眾人先后而入。
房間并不小,足有二十多個平米,原本是雜物間,但里面的雜物都已經被清出。
現而今,房內只有一排長長的大通鋪,和普通大通鋪不同,這大通鋪上下不但共有三層,且占地足有大半個房間。真要睡人,擠一擠,上下三層少說也可以睡五六十人,若是坐的話,更能超過百人。
“林掌柜,我是古桓宗大長老霍元,以后負責古桓宗弟子在林記客棧的所有事宜,如果林掌柜有什么吩咐可以隨時找我。”老者朝林東頷首道。
林東微訝,旋即又心中釋然。他從天豪口中聽過這位大長老,總管整個古桓山的門規戒律,手段狠辣,鐵面無私,實力也是古桓宗最強的一位。林記客棧事關重大,讓他親自過來坐鎮,效果甚至比蕭天池本人過來還具有威懾力。
“大長老客氣了,還希望不要嫌棄才好。”林東客套地指了指一旁的王六痣:“這位是我們林記客棧的總管王六痣,大長老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他。”
“嗯,麻煩王兄弟了。”大長老臉龐抽了抽,本想擠點笑容出來,可板著臉幾十年了,一時也改不過來,只得作罷。
古桓宗,西蘭城的人眼里,那是圣地。堂堂古桓宗大長老喊自己做兄弟,而且還擠眉弄眼……饒是這大半年下來,王六痣跟著林東也算見過不小的場面,也不由腦袋暈暈乎乎的,心里直呼親娘在上,竟連客氣話都忘了回上一句。
再客套了一番,加上以前從天豪聽到的消息,林東對另外五人也算有些了解。五人當中,黑臉的那位正是大長老的二弟子江震。其他四個則分別是蕭天池的二弟子蕭慕南,五長老的大弟子邢澤嘯,六長老的三弟子法春,九長老的六弟子楊奉。
這五人,都是古桓宗宗主和十二位長老精心挑選,并通過考驗,對古桓宗忠心不二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