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旁敲側擊

錢氏聽后果真一展愁眉，激動地對著崔媽媽道是熙兒了嗎，現在人在哪里？”緊張地看向崔媽身后。

弄蕓跟著也是一喜，邊站起身來，邊伸頭張望著門口。見外面并沒有動靜，臉上略有失望。

崔媽媽轉過頭瞧了瞧外面，才道回，是秦府差了人來，說是四姑娘在秦家。來人面色著急，稱秦有急事，讓趕緊一趟。”

一聽到是秦家，錢氏面色當場就垮了下來。站起身來，冷著臉道會在秦家？”

弄蕓察覺出錢氏的怒意，輕聲道或許是四無處可去，就跑到了秦家。”

“叫無處可去？有家不回，這還沒嫁，人就先住到了秦府，她當真以為別人都聽不到風聲嗎？老爺說的對，熙兒真是越來越沒規矩，看來還是我對她太過寬容，才惹得她如此膽大妄為”

錢氏怒形于色，對著崔媽媽就道快備車，馬上去秦府”

錢氏心中打定心思，這次要好好懲治弄熙。待字閨中的女子能跑到未來夫家去，還留宿在那里？本來昨夜是有想到過秦家，但白日里秦楓剛，只字未提弄熙在秦府的消息，她便也沒多想。

現在想來，倒還是忽略了。這秦家到底存了些心思，錢氏會不，雙眼含怒，秦家的人可真是狡猾

崔媽媽“哎”了一聲，就忙轉出屋子去準備。

弄蕓走到錢氏身旁，讓她坐了下來才柔聲道母親，可要女兒陪您一起？”

錢氏看著弄蕓搖了搖頭，“這倒不必，到底是薛家與秦家的事，你留在府里就好。”說完似是又想到了些，補充道你也難得一趟，就等用了午膳再。熙兒那丫頭性子倔，從小她很多心事都喜歡同你說。等她，你也好幫我開解開解她。”

弄蕓點了頭，然又似是想到了，目中閃過一絲為難。悠悠道昨兒個出了那個事，聽她說的那番話，我也不曉得熙兒還愿不愿意同我說心事。可真是冤枉我，說女兒居然只曉得守著的幸福，對她不管不顧。母親您也，哪回我不去看她，哪回在你您跟前，不幫著她同秦家世子的事情？”

弄蕓心里是有埋怨的，真是費力不討好，最后還落了個自私的罪名。唉聲嘆氣了一番，對上錢氏擔心的眼眸，沉默的面色，又道不過我畢竟是她長姐，熙兒年少不懂事，我該體諒。”

錢氏這才表情微松，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弄蕓弄熙兩鬧得不合。畢竟等弄熙今后出嫁了，總要與長姐多走動，很多事情不方面出面，便都要弄蕓來指導她。對弄熙，錢氏不否認是多寵了些，因為弄蕓從小就懂事，看問題做事也有分寸，不需要她去操心擔憂。

雖說弄熙總是給氣受，但或許就正是因為這一點，錢氏才更加寵溺她。

“女孩子，還真沒幾個是她那種德行？”

錢氏說完，無奈地又搖了搖頭。

弄蕓笑著應下，一臉理解的表情對錢氏道母親放心，您路上。”

錢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在弄蕓的陪伴下出了梧桐院。見錢氏人影遠去，弄蕓并沒有轉回屋子，而是往另一條路走去。

如錦從月怑院回到錦園，剛至門口就聽守在院外的小丫頭上來稟報，說是大姑奶奶弄蕓了。

如錦淡然張口問道現在在哪里？”

小丫頭恭敬回道大姑奶奶本來在大堂里等姑娘，可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不見姑娘，二姑娘就引著她去了屋子里。”

一問一答間，如錦已經跨進了錦園。也不曉得是早有丫頭進去稟報了還是湊巧，西面的屋子正好打開，如冪和弄蕓二人一藍一紅出現她的視線里。

三人站在院子中間，各自打過招呼，如冪率先對如錦道五可了，都等了好一會。”

望向一身華麗的弄蕓，如錦客氣道讓久等了，我在母親那里多坐了會。沒想到今日會回府，要就早些了。”說完看向如冪，笑著道二也不遣個丫頭，讓等了這么久。”

如冪佯裝生氣，嗔道還不是說，不必去驚擾母親。我就是想要遣丫鬟，她還不讓。”

如錦聽后看向一臉閑適的弄蕓，后者拉著如錦的手。笑笑表示無礙，“客氣了，我來的突然，不曉得也屬正常。”

如錦“呵呵”回她一笑，轉而道找我，是有要事？”

“瞧說的，不過是間走動，能有要事。我今日是惦記著弄熙的事情，所以才回府來看看，沒想到她還真不懂事，讓母親操心了一夜。本是該先見過二嬸，可聽說二嬸最近忙得很，我想著就是午時再見也一樣。閑來無事，又念著許久沒有單獨同們交談，便看看你們。”

弄蕓熱情地抓著如錦的手，笑笑便又道昨日本是邀去賞花，最后倒是讓你受了驚，聽說還迷了路，這是的疏忽。”

如錦搖頭，看著她回道方才還說我客氣，你這話才更是生疏呢。都說了是，有好致歉的？再說昨日的事情誰都沒想到，倒是，本來好好的一場賞花宴出了那種意外，定是為難了。”

弄蕓聽到這話心中不免一暖，自昨日的事情發生之后，誰都沒有替為想過。

這場宴會雖是以平易王府的名義辦的，但關鍵那些官家太太與大都是平時和有交情的，說到底不少人都是看著她是薛家姑娘的身份才。最后鬧得不歡而散，對別人要一一去給個解釋，而家中老少，也沒法子交代。

婆婆陸氏對她一陣嘮叨，說是的生疏，沒有事先安排好才使這種意外發生。至于陳老王氏，因為清風苑里的事本就心情不好，后來陳浩宣同沈家的事情沒了影，就更是不給好臉色瞧。

故而，今日當母親說在陳家也不容易這句話時，確實是不經意地說到了心坎里去。可錢氏也不過是一話而過，并沒有給過只言片語的安慰。她心心念念惦記著弄熙，不過是埋怨四幾句，就了她的不滿。

至于的，她總覺得……唉，想到這一處，弄蕓便更是郁郁寡歡。倒也不是他對不少，就覺得總是有橫在與他之間，有種貌合神離的感覺。昨天也受了不少委屈，但他關心的卻不是的情緒問題，而是……

弄蕓心中苦澀，心思也跟著沉重了些，沒想到最后竟然是平時這個大意的五會點出來為難的事。感激她的細心，一下子對她倒是好感了幾分，握著如錦的手又緊了幾分，笑著道不說這些了，今日，是與敘舊，咱不提那些個掃興事。”

弄蕓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木槿花香，如錦對這種香味極其敏感，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將手自她的手里抽出。轉頭看著院子里四下繽紛燦爛的錦葵，淡淡一笑。

見如錦的目光放在這府中的錦葵花上，弄蕓意外道竟是植了一院子的錦葵，記imgsrc'/sss/fmgeyimehid.jpg'媚鬩鄖白釹不兜氖悄鵑取！北咚禱褂直咦囈巳緗跫阜幀br/

如錦抬頭，對面人身上的香味清晰地傳入鼻中，壓制住心中的那份不適，不想再去胡思亂想。平靜地答道再好的花瞧多了也就膩了。我聞著身上的味兒，像是木槿的香味，沒想到許久不見，倒是愛上了這花。”

弄蕓臉色泛出一抹紅潮，對上如錦的目光，并不言語。

“五真是給忘了，自從去年遇著了夫，這喜好也就跟著變了。”如冪似是不敢被冷落，笑著就插話。

原來真的是去年早就認識了的，竟然從來不曉得。

再次想到這個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難受，或許來到燕京久了，如錦越發的適應現在的形勢了。那早前的一份不甘，一份不舍，或者因為被欺騙而產生的怒意，在此時早被理智所壓制住。

此刻如錦心中平靜如水，望著有些害羞的弄蕓，觀左右而言其他，“做都在院子里站著，天氣兒可真熱。，走，去屋子里。”

弄蕓點頭，攜了如錦的手，親昵地就往東邊的屋子里去。如錦走了一步又停下，轉頭見如冪并沒有跟上來，就好奇道二姐，一起坐坐吧。”

弄蕓也注視著如冪，意味深明。

如冪看清弄蕓目中深意，搖頭對如錦推拒道我屋子里有方帕子還未繡成，過幾日中秋的時候想送給府里各位的，便不了。”

如錦了然于心，笑著點頭道既然二姐有事要忙，那我就不強求了。”

如冪頷首，目送著弄蕓與如錦的身影走進東邊的屋子。

如錦、弄蕓兩人一左一右坐在金絲檀木小圓桌前。軟絨福字桌布上，擺著一個中大的錦鯉戲水圖案的瓜盤，四周冰塊圍繞著的，是切成小快的甜瓜。

如錦取了丫鬟傳的小碟，親自將甜瓜分了幾塊，遞與弄蕓，笑著道天氣悶熱，嘗嘗，喝茶可不解渴。”

弄蕓接過小碟，見如錦取了梅花紋的木塊優雅地吃了幾塊，仔細咀嚼，又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難得見她這嫻靜的模樣，弄蕓有些驚訝，低頭望著手中的甜瓜，放下并不食用。平靜地對著如錦道說到底，自我出嫁后，都沒與一起坐下來靜靜說過話。”

如錦抬頭，對著弄蕓眨了眨眼，附和道是啊，果真是許久未見了。出嫁，也沒有親自恭賀，昨日去了夫家，可真是有意思。只是沒想著后來出了沈姑娘的事，現在大伯母都在為四擔心呢。”

弄蕓本是想慢慢同如錦談昨日的事情，以漫不經心的態度問出心中所慮。可不妨如錦現在說得這般直白，也不知她是了心中所想故而直奔主題，還是真的無心提及，不自然地就道若是有空，可隨時。碰巧，我聽說昨日雨婷還纏著，要你叫她梅花篆。想來你與她也是有緣，平日里我還不見雨婷拉著哪家的姑娘那般熱情的。”

含笑著說完，弄蕓掩帕又狀似隨意地道現在真是對生疏了，我都不曉得你時候學了一手的梅花篆。”

如錦謙虛道不過是看了些書，我哪能寫，也就是覺得那字樣好看，養養眼翻了些字帖罷了。又不是不曉得，我不是個能坐得住的人，可能坐下來安心練字，所以你家四姑娘讓我教她，我是著實慚愧。”

弄蕓見她說的煞有其事，也不再糾纏于此，仔細著就道昨日府里來做客的姑娘多，招呼不周，竟是讓你落了單，一個人在府里閑游亂晃，著實過意不去。等過陣子，再邀你，好好陪你逛逛院子。”

如錦不置可否，淡淡笑了笑。

“我最近也是慵懶，今日要不是送落綝表妹，也不會那么早起。”

弄蕓仔細瞅著如錦說出這話，目光一點都不移開如錦身上，似是想要從對方臉上看出些。

如錦垂眸斂神，心中“咯噔”一下，但臉上卻依舊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拿起木塊，又夾了一塊水果，細細地咽下后，覺得心中一一涼快，輕輕地就對弄蕓道辛苦了。對了，這甜瓜著實爽口，也嘗嘗。”

弄蕓狐疑，對著那盆瓜果擺了擺手又鄭重地問道不記得落綝表妹了？”

如錦抬放下木塊，滿臉茫然，一雙美目閃著無辜，自然而然就問道誰是落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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