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流產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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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瑩被摔得七葷八素，只聽身下人“啊”了一聲，當時也沒在意，手撐著地就要起身。站直后理了理的衣裳，耳旁聽得那旁痛苦的呻吟聲，催道還不起身，躺……”

話說到一半，卻瞥見秦霞裙擺處流出一攤血跡。她當下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望向躺著的人，面如槁木，眉頭皺得緊緊，“你、你了？”

“奶奶，出事了？

門外，敲門的是聞聲而來的春宜。

余瑩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情況，大叫了一聲連連后退。

春宜以為出了事，便不顧規矩地就推開了門，哪知見到那副光景，立即朝躺在地上的人飛奔。半扶起她就無措道會這樣，出事了？”望向那攤血跡，忙對外又嚷嚷道快、快來人那……”

余瑩只覺得周身麻木，不知該作何反應。

唐府的眾人都趕到了流云軒，年長的婦人一瞧便知是小產了。當下目光齊刷刷地都射向余瑩，她身子戰栗，不停抖動，面無血色，比早前的秦霞好不了多少。

大夫、仆婦進屋，眾人移到廳堂。如錦站在唐身旁，望著站在中央只哆嗦著說“不”的余瑩，不禁嘆了一聲。

方才還在曲意苑見過她，轉身她就到了這兒？

找秦霞嗎？

如錦隱隱地猜測出了些。

“瑩瑩，你說說是一回事？”唐面色沉重。

余瑩只愣在原處搖頭。

“啪”的一聲，唐重重一拍桌案，“聽下人說，當時屋子里只有你和大，她出了事，難道你還不清楚？”

“我、我就拉了她一下。”

“你這勁倒是大，一拉她就成了那樣。”唐冷哼了一聲，抬頭便聞嘈雜的腳步聲進院。

是二張氏與四姑娘唐秀。

“你這個孽障，捅出這樣的簍子，可和大侄子交代”張氏進屋，立即就沖到了余瑩跟前，拉下臉就大訓責道還站在這里，你委屈個啥？你大嫂子也不知是個情況，給我跪下”

余瑩抿了抿唇，不敢辯駁，規矩地跪在了原地。

張氏又念了幾句諸如“混帳”之類的話，才轉看向唐，關切道侄現在樣？”

“大夫還在里面呢，也不知是個情況。”雖說唐前陣子嫌秦霞礙眼，將她禁足了好些日子，但是畢竟是兒，眼下出這種大事，也亂了心神。

“她何時有的身孕，都沒有聽到風聲？這也真是的，有了身子是好事，能不告訴府里？我兒這個不成器的妾，真是沒規沒距，連長幼尊卑都不清楚，真是枉累了別人遭罪。”張氏說著還白眼。

唐聽得眉頭微蹙。余瑩是她的侄女，從小受的是余家的教育，跟她同出一宗，這是含沙射影不成？

本因之前的事，二房間關系就不太和睦。唐雖顧及著姑侄關系，但余瑩也算了二房的人。

“弟妹，現在霞兒情況不容樂觀，府上的人已經去請了子謙回府。他在外當差，等下聽到這消息，還不知要樣呢？”唐說得一點都不含糊，睨了眼跪著的人又道瑩瑩年幼，才進府也不懂得規矩。這些事啊，唉……”

張氏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是在怪這個當婆婆的沒有管教好？

這二人對話，一個指責是余家家教不好，一個則說是婆婆沒有管束，都是你推我擋。如錦站在一旁，一時也不知該說，目光在眾人間游神。

屋外的廊下，端了水盆的婢子來來往往，連等著的人都開始焦躁了起來。

須臾，唐起身，由辛媽媽扶著就要往主臥去。如錦提步跟上，卻聽得她道你還是未生子的人，那等地，不要進去。”跟著又對身旁的唐雪叮囑道你與你嫂嫂一起，在外等著就是。”

“是，母親。”

唐雪轉走到如錦身旁。

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找了，似是從余瑩和唐子賢的事情出了之后就沒見著她。之前還沒覺得怎樣，眼下瞧她，卻是憔悴了幾分。如錦心有好奇，又思及早前唐子默曾與提過，唐似是在為唐雪選夫。

現在，一點風聲都沒了？

側首又仔細瞧了幾眼，她目光呆滯，無之前一點的靈氣與活力。忍不住擔憂了幾分，拉過她的手輕聲道是不是不舒服？”

唐雪回神，晃了晃身子才道沒，勞嫂嫂關心了。”

語氣亦是沒精打采。

如錦還欲再說，張氏指責余瑩的話就傳了，“身為妾室，老老實實呆在院子里，誰準你私下到處串門的？子賢不在家，你就該為他打點收拾好一切，難不成還等著他再做？做了婦人，連這些本分都不明白”

張氏說著又往前兩步，胳膊也自唐秀的手中抽出，低頭訓道若真是呆不住院子里，就來我屋里伺候。別仗著子賢寵你，連規矩都不守了。雖說是貴妾，但畢竟是個妾，與府里的少奶奶大不一樣。兩位侄客氣，這才允你喊聲嫂嫂，你別識不得身份”

“我、我……”余瑩才抬眸，一臉委屈地欲要開口。對方卻又黑了臉道‘我我’，進府這么久，連這些稱呼還弄不明白？你母親在家沒教你，難道我也沒說過？總是當面應著，轉身就忘”

“妾、妾明白。”余瑩說著，嘴唇咬緊，晶瑩般的淚水就落在地上。

唐雪到底心軟，見狀就要上前，被如錦一把抓住。張氏能站在流云軒這兒，當著這個二少奶奶和兩位姑娘的面，對余瑩說這樣一番話，不就是給闔府上下的人瞧的？

怕還是因為早前唐的幾句，她便得嚴訓余瑩了。

再者，這是二房里的事。長輩的教訓晚輩，最正常不過了。

張氏說得心中暢快了，又板臉道今日這事沒這樣簡單，你別指望著子賢能幫你，惹出這樣大的禍，賣了你都抵不了”

妾是可以買賣的。

只是……

余瑩嚇得渾身一顫，終于不再沉默，抬頭道賣、賣了我？”盯著那嚴肅的面容，收緊了手指道您怕是給忘了，我不是那些婢子出身”

張氏瞪了她一樣，自鼻間發出一聲重哼。

顯得毫不在意。

如錦見這場景也差不多了，往前對張氏出言道嬸嬸何必這樣罵她，屋子里的事還沒弄明白，還是等大嫂情況穩住了再說吧唉，可惜那些下人都不在屋里。”

張氏便往外面瞅了瞅，復又煩躁道真是家門不幸，得了這樣的婦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大侄媳這樣，讓我和自謙那孩子交代喲。”

“或許，也沒這樣糟糕。”

如錦低首睨了眼余瑩的后背，心中思量著這事的可能。余瑩或是真推了秦霞，但是為會出手？好端端的，她特地跑流云軒做？

聽下人道，余瑩自進府后就頻頻，只是一直被秦霞拒在門外。

秦霞，可也不是個善茬。

見那些忙碌的下人，張氏心中納悶著是不是情況很不好。站了一會，便也提步走了，除了跪著的余瑩，廳堂里一下子便只剩下如錦和唐雪唐秀。

天色漸暗，有下人在外面嘀咕，“大奶這是了，連大夫都說情況不正常。”

“是啊，一般小產，哪有這樣多的血？”

端了紅色臟水的丫頭從廳門外走過，如錦招手換了進來，詢問情況。

那兩個婢子只回了話，說是大奶血量太大，大夫正在施法止血。

如錦微微皺眉，揮手讓她們下去。

跪著的余瑩后背顫了顫，有些不安地回眸。

如錦見狀，搖頭道這一次，別說三弟，怕是母親都保不住你。”

張氏本就看不慣余瑩，以為她是用了手段迷惑住了唐子賢。加之從前自余太太那受了悶氣，進府后就從未善待過。秦霞今日要是有個不好，她怕是在劫難逃。

雖說不是那些婢子提做的姨娘，可終究只是個妾。若非唐出自余府，哪會這般客氣？她進了門，生死便是唐家的人，與余府可沒關系。

“她身子不好，說不定孩子本就保不住，能怪我？從前我家姑媽懷著孩子的時候摔了一跤，孩子一點事都沒有，偏得她身子嬌貴，倒一下就成這樣了？”

許是張氏不在，余瑩一點都不怕如錦。

“母親說的你都給忘了，還敢頂撞二嫂？”一直不出聲的唐秀橫眉冷道。

余瑩周身的姑娘性子還沒完全散去，似是完全認不清一個妾室的身份，依舊嘀咕道我說的都是事實，她本來走路就搖搖晃晃的，說不準壓根就是摔下去的”

待話出口，才猛然后悔起來。早前那么笨，居然會自招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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