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八百里加急

瞪大眼睛朝著那狂奔而來的身影望去之余，呆滯的搖了搖頭。

眼前突然出現這人，可不是在登基大典的流程之內，他的闖入，對于蕭敬而言，也同樣是一個意外。

所以，當他聽到朱厚照問詢的時候，滿面驚詫神色之余，僵硬的搖了搖頭。

幾息過后，方才后知后覺回過神來，沖著朱厚照拱手請示道：

“陛下，奴婢過去看看。”

“嗯。”

朱厚照輕聲應允。

蕭敬撩起前擺，就欲朝著那人跑去。

“等等！”

朱厚照突然出聲，叫停了蕭敬。

緊接著。

“他在喊什么？”

蕭敬一愣，皺眉側耳傾聽。

與此同時。

朱厚照的異常，引起了廣場上一眾朝臣的注意。

就在他們思索，陛下這突然的沉默，到底是因為何故的時候，一道撕心力竭的呼喝聲，從他們的身后遠遠傳來。

“在”

百官聞言，瞬間就是一愣。

原本跪在地上的人，也不顧上什么逾越和禮數了，所有人齊齊轉身，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入目所見。

一名灰頭土臉的兵丁，正從宮門處朝著他們這邊快速跑來。

宮中是不允許縱馬的，哪怕是八百里加急也不允許，再加上如今正值朱厚照的登基大典，把守宮門的兵丁能放他進來，就已經是冒了巨大的風險，又怎么可能讓其騎馬進宮呢。

百官皺眉，剛剛因為傳國玉璽出現而澎湃的心情，瞬間揪了起來，所有人一臉凝重，對于這突然出現的八百里加急充滿了恐懼。

沒錯！

就是恐懼！

八百里加急，雖然是快的代表，但是，它同樣也是噩耗的化身。

自從八百里加急出現以來，他所傳遞的消息不是災荒就是人禍，用來傳遞好消息的時候，寥寥無幾。

所以也正是因為如此，百官才會在聽聞到是八百里加急趕到時，心中恐慌不已的同時，臉色也紛紛變得難看起來。

眾人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橫生什么枝節。

陛下在登基之前，做的已經夠多了。

難不成就這么一個登基大典，還讓他不消停嗎？

而且，萬一又是戰事的話，到時候陛下若是再一意孤行，親涉險地……

不行！

絕對不行！

這般念頭剛才群臣腦海升起，所有人就直接予以了否定。

南征太過突然，再加上又是為父報仇，百官忍了。

后續北上驅虜，殿下偷偷離京，百官不知內情，算了。

現在呢？

若是再讓陛下親率兵伍出征。

那就不是陛下的錯誤了，是滿朝文武的無能！

群臣思慮至此，神情漸漸變得凝重，所有人的目光也漸漸從那送信的兵丁身上移開，繼而朝著皇極殿前的朱厚照望去。

寬闊的殿前廣場。

文武百官整齊跪倒在地。

所有人仰頭看向龍椅之上的朱厚照。

而隨風傳來的話語聲，也漸漸開始變得清晰。

“八百里加急……”

一聲聲。

一道道。

百官離得近些，自是要早聽清一會。

而位于臺階之上的朱厚照，在攔住蕭敬后，也漸漸聽清楚了隨風傳來的呼喊聲。

是

朱厚照聽清楚對方的呼喊，眉頭瞬間皺起，原本平和的神色，瞬間變得冷冽萬分。

我靠！

他奶奶的！

今天是朕的登基大典。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在這個時候冒犯天顏，這是要朕記他一輩子。

還是說這個家伙根本就沒有將朕放在眼里，用這種幾近于羞辱的方式，來主動上門挑釁自己？

朱厚照滿面森寒，靜靜等待著這送信兵丁的近前。

蕭敬站立一旁，感受著這風雨欲來的氣氛，心中愈發驚懼之余，行為舉止更是謹小慎微，生怕自己的哪個舉動，繼而召來陛下的怒火。

時間流逝。

空間好似已然靜止。

除了那送信的驛卒依舊還在疾馳外。

整個皇極殿前的廣場上，已然是一片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朝著朱厚照望去，而朱厚照則是看著那奔馳而來的兵丁。

喜悅的氣氛漸漸消散，一股壓抑的氣氛，漸漸覆蓋整片天空。

而送信的兵丁。

原本因為適逢這般盛景而激動不已。

可一邊奔跑一邊呼喊的他，也漸漸注意到了周圍氣氛的變化。

從他初來時的驚愕，到后續的震驚，再到現在的……壓抑？

兵丁意識到了不對勁，狂熱欣喜的神色也漸漸有了變化。

不對勁！

不對勁！

是哪里出問題了？

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結合自己進來之后的種種變化，兵丁已經隱隱意識到，眼前的種種可能都是因為自己而起。

可是自己此次前來，不是……

呃……

兵丁恍然大悟。

眼睛猛然變得老大之余，心中瞬間明了。

明白了！

兵丁想到某種緣由，大聲呼喝道：

“捷報！捷報！大明勝了，大明勝了！韃靼舉族盡數誅滅，天下再無韃靼！”

“捷報！捷報！大明勝了，大明勝了！韃靼舉族盡數誅滅，天下再無韃靼！”……

兵丁撕心裂肺。

這一次真的是拼盡力氣去高聲呼喊。

看那架勢，就好似想讓這廣場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他的呼喊一般。

可是他也不想想，這殿前廣場何其浩瀚，區區一人呼喊就怎么可能傳遍四方，即便是之前蕭敬在高臺之上的呼喊，那也是需要站立在人群中的太監幫著傳聲。

就憑他這一個已經喊得沙啞的兵丁，又能讓多少人聽清楚他所呼喊的的話語。

即便如此。

和他距離較近的禁軍和朝臣，還是聽清楚了他所言的種種。

剎那間，一陣轟鳴和喧嘩，忽然在人群之中炸響。

如此突發的事情。

讓聆聽到這個消息的眾人措手不及。

要知道。

就在剛才他們就已經做好了迎接壞消息的準備。

可是哪想到……哪想到，等了半天，等來的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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