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電臺高層開始進行著人事調整的同時,陳瀟也沒閑著,除了把沖鋒陷陣的活計推給了臧易華,就著手處理起娛樂公司的事務。下#載樓小.說網шWш.XiàZǎilóu.Cοм
自從寧薇的那極品小叔子入獄后,陳瀟就讓葛筱筱幫忙張羅起收購虞文輝的那家公司,運作很順暢,幾乎沒遇到丁點曲折,價格更是低廉得離譜。
暫且不論虞文輝外面欠下的債務,而且這家從事影視劇代理的公司本就沒多大的資產和業績,純粹就是在毗鄰市區的地帶租用了一個辦公樓層,辦公人員不過幾人,寒磣得簡直讓葛筱筱郁悶得猛翻白眼,認為陳瀟純粹是嫌她不夠忙,還要消遣幾下!
陳瀟自有打算,畢竟他根本沒打算把公司的規模辦得多大,純粹是給寧薇母女一個生活依仗,只要能保持穩定盈利,那就很足夠了,而且雖然虞文輝成事不足,可總算開拓出了些渠道,可以省去不少前期的準備工程。
從廣電臺出來后,陳瀟和葛筱筱約好了碰面的時間和地點,抵達商業圈的一家粵菜餐館,開了包廂,叮囑領班等人到齊再上菜,然后就去了洗手間。
“咦?陳制片人……”
經過洗手臺,陳瀟聽聞有人喊自己,回頭看了眼,不由笑了,“這么巧,俞經理。”
面前的女子正是廣電臺的下級公司、清風廣告的總經理俞萍,在關于欄目組的幾次廣告贊助中,陳瀟和她接觸甚多印象里,是個作風利落穩重的事業型女人,關系尚算不錯。
“來這吃飯呢?”俞萍洗了下手,刻意別過了臉,用手背抹了下眼眶的水漬笑容有些尷尬。
陳瀟飛快掃了兩眼,發現她的眼睛微微腥紅,臉色也有些蒼白,皺眉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俞萍搖搖頭,笑道:“沒事,就不勝酒力剛剛吐了下。
陳瀟嗅了嗅,還真聞到了刺鼻的白酒味。
俞萍見他遲疑不語,嫣然一笑:“我可不是午休跑出來酗酒你回頭千萬別向紀檢組打我的小報道。”朝不遠處的包廂揚了揚手臂,解釋道:“工作應酬,約了客戶吃飯,被逼著喝了些酒。”
清風廣告是臺屬臺控的子公司,為了增加創收,廣電臺接到商業推廣合作的時候,大多會推薦商家將廣告制作轉到清風廣告,提供從制作到播放的一條龍服務流程,由于快捷簡便加上水準不凡,所以很多商家會選擇這條途徑。
廣電臺擁有十多個頻道,陳瀟所屬的都市頻道一年下來的廣告量就高達七八百條,加上購物頻道開通后,假設選擇清風公司制作廣告的商家只有五成,也足夠讓俞萍忙得前胸貼后背了,甚至還得履行起公關的職責。
“對了,你來得正巧,這次要洽談的業務正好是要綁定在你們欄目的,你要不見一見吧,雖然你暫時被借調去了省局,可我總得和你取得共識才行。”俞萍微笑道:“是一個sp運營商,和我們臺的合作也有幾次了。”
sp運營商,換言之,就是提供聲訊服務的運營商,通過移動、聯通等通信運營商提供的增值接口為用戶提供服務,然后由通信運營商在用戶的手機費和寬帶費中扣除相關服務費,最后通信運營商和sp運營商再按照比例分成。
眼下,sp運營商的營銷渠道基本鎖定在了報刊、電視和廣播等媒體,最普遍的還是電視節目中,插播的互動競猜和特色服務,比如競猜電視劇的內容發送短信到指定號碼、比如測姻緣、測運程、測姓名……五花八門,名目繁多,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雖然若干年后,聲訊服務行業的利潤空間愈發狹窄,可在這幾年,正是這行業最為紅火熾熱的黃金期,陳瀟前世曾經接觸過一個sp運營商,啟動資金僅有20萬,可短短的幾年,每月的平均利潤不下五十萬,幾乎是躺在床上等收錢,最后出售給一家門戶門站,一舉斬獲六千多萬!
暴利的程度,別說石油了,連毒品都拍馬難及!
聽說有sp運營商看中了自家欄目,陳瀟微微詫異,其實這類合作,只要給徐輝等臺領導審核通過就沒問題了,根本無須理會欄目組的意見,可俞萍特意打招呼、甚至透露出征詢的口吻,交好親近的意圖顯而易見!
“那行,既然都碰上了,我總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吞白酒硬扛著。”
陳瀟答應下來,人家都把姿態做足了,自己總得給些面子,而且葛筱筱一時還沒到,走個過場也沒什么。
俞萍領著他走進了包廂里,圓桌旁還坐著一男一女,其中,女孩是俞萍的公司下屬,男人則是此次洽談合作的sp運營商,名叫諸克友,橢圓臉,眼睛細長,偶爾閃爍的精光詮釋著商賈本質。
令陳瀟側目的不是他的精明,而是從他的面貌特征和名字可以斷定,這是諸克儉的一個近親兄弟,于是待俞萍介紹完畢后,趁著握手的空隙,道:“冒昧問一句,諸克儉局長和你是什么關系?”
“哦,他是我堂兄。”諸克友倒沒在這點上遮遮掩掩,笑道:“陳制片人也見過我堂兄?”
俞萍在旁解釋道:“陳制片人如今剛好被借調去了省廣電局辦事呢。
“原來這樣,那可真是一家人了,快坐快坐。”
諸克友恍然一笑,雙頰浮現出酒精的紅暈,“這次我之所以再次找省臺合作,可全是看中了《星海熱線》居高不下的黃金收視率,只要我們能順利合作,那絕對是穩賺不賠,在這里,我得跟陳制片人敬杯酒,要不是你高明的決策領導,打造出這樣的王牌欄目,哪有我賺錢的機會!”
陳瀟含笑和他碰了下,心里卻早已計較開了,這諸克友能靠著聲訊服務發家致富,和他的堂兄弟絕對有著偌大干系。
眼前自己和諸克儉正明里暗里較著勁,在他的堂弟身上找些私密,說不得還能派上些許用途。
哪怕自己會盡量消弭彼此間的恩怨,可難保諸克儉不會記仇,多捏一張附身符在手,總是有利無弊。
有了決斷,陳瀟佯裝和善的和他攀談絮叨,幾次刻意的想把話題轉入諸克友的sp生意,不料這人哪怕喝了酒,也仍有幾分清明,毫無例外地全都搪塞而過,不愿在生意方面多談半句。
由此可見,諸克友謹小慎微的心性,可他的堂兄諸克儉如出一轍!
眼看旁敲側擊沒用,陳瀟打算暫時作罷,留待回頭再找人調查,不過在此之前,俞萍卻坐不住了,陪著笑道:“諸總,這次合作的問題不大了,只要把細節條款磋商掉就差不多,可以預見,這次的前景絕對是互惠互利……”
俞萍的遣詞造句很到位,并且謹言慎行,顯然諸克友在省廣電局的關系讓她頗為忌憚,見對方臉色松弛,借機道:“你看吧,之前我們合作了幾次,廣告內容一直都是我這邊在給你制作的,市場反響還算不錯,否則你也不會再找我了,只不過最近公司要給總臺財務部報賬,我昨天翻看了下,我們之前的賬目還有些沒理清,要不就趁著這機會,你把前幾次的尾款先結算下吧?”
原來,諸克友之前和省廣電臺的幾次合作,雖然基本愉快無恙,卻拖欠了不少款項,按照臺里的財務規定,商家的合作款必須在一個季度里全部到位,偏偏諸克友的背景特殊,使得這筆賬賴了整整一年還沒了結。
業務部不敢催,財務部不愿碰,臺領導不想理,麻煩推來推去,最后只能由俞萍硬著頭皮討要,否則成了死賬,她也難辭其咎。
陳瀟大致清楚了俞萍把自己拉來的目的,一方面自然是尊重自己的意向,另一方面則是想找個稍有分量的見證人,證明她確實已經盡了力,免得談崩后,所有的責任都讓她獨自承擔!
“嗨!我還以為是什么事,這點芝麻小事,也值得俞經理興師動眾的。”
諸克友看似很豪爽的一揮手,道:“我早想跟你說了,不過平常瑣事纏身,一時疏忽給忘了,倒不是有意要賴賬,只是我之前手頭確實有些緊張,這事也跟徐輝臺長談過了,他還是比較諒解我的難處,同意多寬限些時日。”
見俞萍的眉頭微微皺起,諸克友的眼里閃過一絲戲謔,“說實話,我最近正好有樁大買賣要處理,資金捉襟見肘,所以才想到再重拾手機短信平臺的衣缽賺些回來,可既然俞經理提起了,我總不能再裝糊涂,這樣吧,回頭咱倆再約時間詳談,爭取把事早點了斷,今兒酒桌上,還是別多說這些傷神費腦的鬧心事了。”
他起身給俞萍斟滿了一整杯白酒,舉著自己僅一口不到的玻璃杯,道:“來,再走一個,都說感情是酒桌上喝出來的,為了接下來合作的順利,我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