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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漠北王的奴 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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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1-04-27  作者:妃小貓
王庭里,王的大床上,慢慢推開壓在身上的鐵臂,從毯子里掙扎著爬起。

方才站立起來,兩條腿抖得不成樣子,下處疼痛得讓她想哭,一次又一次的索求讓她從沒感覺到如此的疲累過,即便師傅也從不舍得讓她這么累的。

她瞪著那沉睡的臉,握著燭臺,心想,若是在王的頭上砸個大洞會有什么后果?師傅肯定又要責怪她闖禍了,一想到師傅,心里酸楚不已,吸吸鼻子,把手里燭臺對著毯子里一扔,拖著凌亂的身子出了王的牙帳。

牙帳外,冷不防撞見一襲白衣的師傅站在那。

懶她癟癟嘴,撲到師傅懷里:“師傅......徒兒不要呆在這......徒兒想師兄們......徒兒要回東華山。”

師傅沒有輕飄飄的嘆息,沉默的撫摸她的頭。

她哭得心碎不已:“師傅......徒兒疼......”

壟師傅還是沒有嘆息,沉默的繼續撫摸她的發。

她哭得越發洶猛:“師傅你老人家生氣了是不是,徒兒錯了,徒兒不該不聽師傅的話,師傅不要不理徒兒......師傅嫌棄徒兒臟了是不是......師傅師傅......”她用力將師傅抱緊,傷心得像是天都要塌了。

師傅終究嘆了一聲,抬起她淚水泛濫的臉,“雪奴,師傅終究是師傅,師傅不能照顧妳一輩子。”

她驚慌的睜大了眼睛,師傅莫不是真的生氣了,師傅不要她了?師傅從沒用這樣深的眼神看過她,看得她心中無比的慌亂,“師傅,您真的生徒兒的氣了嗎,師傅您不要徒兒了嗎!”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雪奴,妳難道不明白嗎,師傅不會不要妳,可師傅......也要不起妳。”

她懵了:“師傅,師傅您能不能說得簡單些,徒兒不明白啊,什么是要,什么是不要,師傅......你果然不要徒兒了......”淚水啪嗒啪嗒掉得干脆,她抱他抱得更緊,仿佛一松手師傅就飛了。她從七歲那年跟著師傅起,師傅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一切,雖然她老是愛捉弄師傅,可是她只是想讓師傅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師傅也從沒有怪過她。

她覺得很累很累,下處很疼很疼,心痛的渾身都無力了,軟綿綿的掛在師傅身上,她聽見師傅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后將她抱起走回帳子。

師傅細心照顧著她,可是師傅變了,看著她的眼神不再是輕飄飄的寵愛,而是一種深深的,深不見底的沉重,她想,師傅一定是嫌棄她身子骯臟了。

她決定了,決定出走,從前在東華師門,她離家出走,師傅都會心急如焚的來找她,找到她對她承諾,他不會再責備她,不會不要她,她永遠是師傅的寶貝徒兒。

師傅一定還會來找她的。

她騎著那棗紅馬,在這片漠北土地上走了七天七夜。

漫無目的的走著,繞來繞去,她想,明天師傅一定就能找到她了,她只要不出漠北就好了,師傅一定能找到她的。

可是師傅沒有來,她卻等來了王。

鋪天蓋地的軍隊,數以萬計的兵馬,那位仁兄還真是不低調,光是那陣勢就把她嚇到了,她安能不逃,她逃啊逃,棗紅馬也嚇得不輕。

可他像是幽魂一樣對她緊追不舍,他說她一日是他的奴兒,永遠都是他的女人。

她決定了,一如既往的討厭他。

干糧沒了,棗紅馬也累了,漠北的烈陽蒸得人渾身無力,頭眼發昏。

她再也無力逃了,一頭栽倒在一處默默無聞的沙丘里,就是這片默默無聞的沙丘里來了個如此清美的美少年,她努力想要撐開眼皮,干澀的唇結了咖,喉嚨火燒般的疼,可那清美的少年兄臺一味的牽著馬兒將她盯著,似乎忘了她現下是個急需救命的病患。

“兄......兄臺......是否能給口水......喝......”她想還是自己主動求救算了。

那白衣少年像師傅一般輕淡淡的笑著,掏出水壺,可她已經等不及他的水,便很沒志氣的昏死過去,再醒來,她躺在柔軟的毯子里,這一驚,她便醒了,莫不是被王捉回來了?

“醒了。”淡淡的像是風一般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還好,這帳子布置得雅致,不是王的王庭,可從這帳子的華麗程度來看,倒也不是一般的百姓氈包。

少年白白凈凈的,生的與一般的漠北男子不大一樣,這漠北的男人沒有這般凈白的肌膚的,雖然王的肌膚也是一等一的好,但王是古銅色的,雖然師傅的肌膚也是一等一的,但師傅也沒這般凈透。

“別怕,這兒是回紇部的王庭,我在沙丘中發現你昏倒,所以把你帶到這來,你昏迷了五天。”

她驚得跌到毯子里,“我昏迷了五天?”

回紇,她居然到了回紇部落,回紇處在漠北以東,是漠北王最強勁的敵人。怎么辦,她不在漠北了,師傅要怎么才能找到她!

見她就要哭了,清美少年忙說:“妳是哪里的人,可是與親人走散了,不妨事,我可以讓人送妳回家。”

送回去?不行,這樣太沒面子了,而且她不想再看到那個王。

由是,她在回紇王庭住了下來。

這一住便是半月,原來那少年竟然是回紇王的六王子——赫連宇,這六王子倒是把她照顧得妥妥貼貼,她也沒白吃白住,醫治了不少的病人,還治好了回紇王的頭痛病,六王子見她半月都郁郁寡歡,因此總變著法為她找開心,讓她頗為感激。

可她那顆想師傅的紅鸞心越來越沒有耐性了。

她決定了,她要回去找師傅。

誰知——

“師傅......”您老人家終于來了。她牽著棗紅馬準備悄悄離開,師傅卻找來了。

草原上的晚風呼呼的吹,天上的星子燦若星河。

她從沒有與師傅分開過這么長的時間,她也從沒有倒在師傅懷里哭得那樣可憐,師傅揉著她的發:“小五,妳總這般任性,讓為師如何能放得下心。”

“那師傅就讓徒兒一輩子留在師傅身邊,徒兒一定聽師傅的話,不再犯錯,給師傅和師兄們洗衣做飯。”

師傅靜靜凝視她良久,用一貫輕飄飄的聲音道:“小五,隨為師回漠北王庭,王一直在找妳。”

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瞪了許久,氣狠狠的喊著:“師傅最討厭,徒兒討厭王,更討厭師傅!”她哭著翻身上了棗紅馬揚長而去,漫無目的的狂奔著,草原深處遇見了野狼群。

狼群撲上來,在她身上撕咬一口,她想過很多種死法,卻沒想到會死得如此凄涼。

“小五————”

生死之際,師傅親切的聲音傳來,師傅殺死了所有的野狼,把血淋淋的她抱在懷里,在這片荒漠里尋了個山洞為她療傷,“師傅......我的小紅馬......”

“放心,棗紅馬受了點輕傷,為師已經給它上了藥。”

“師傅,徒兒冷......”

師傅脫下袍子抱著她攏在懷里,用袍子裹嚴實了,她感覺到師傅暖暖的體溫,還有師傅繃緊的身體,她翻個身撲在師傅胸前,湊上唇,貼在師傅嘴上親了親。

師傅渾身一僵。

“師傅,徒兒想一輩子都留在師傅身邊,徒兒不要做什么王妃,徒兒只想要和師傅一起生活,徒兒......喜歡師傅很久很久了......”

師傅低低的吼了一聲,她從沒聽師傅這樣吼過,像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她躺在袍子里,承受著師傅熱火般的吻,一向冷清的師傅在這一刻變得更像個男人,而不是師傅。

她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她多少次想要師傅這樣對她,當初在東華山上,師傅總能惹來一堆的桃花女,那群鶯鶯燕燕窺伺師傅的美貌,想著法子同師傅做這肌膚之親,每次親個嘴被她撞見了她都要傷心上好長一段時間,由是,她破壞了師傅多少的春閨美事。

師傅都只是輕飄飄的笑著,揉著她發頂惱一聲:“促狹鬼。”

師傅的吻溫暖的像是要將她融化,她覺得四肢都像是飄在云端,從沒有這樣的欣喜過,用力攀上師傅的頸子,她青澀而火熱的回應著。

“不可!”師傅臉色白了,將她推開。

“師傅?”她茫然不知所措。

師傅清涼的眼神又深了,深不見底,困獸般將她望著:“小五......雪奴......原諒為師。”

“師傅,您沒錯啊?”

“不,小五,妳還小,不明白什么叫世事非議,自古師傅跟徒兒,是不可結為夫妻,更不可做這肌膚之親,此乃是有悖倫理道德之事,懂了嗎。”

“不懂!”

師傅嘆了一聲。

她蓄滿淚水:“師傅是嫌棄徒兒不再干凈了......”

他將她攬在心口,揉著她發頂,“妳永遠是師傅的好徒兒,答應為師,回王庭吧,王是真的很喜愛妳,為師希望妳能找到幸福。”

她出奇的平靜,可是心一寸一寸涼了下去。

“好......徒兒聽師傅的話,師傅要徒兒做什么,徒兒永遠都不違背,師傅要徒兒做王的女人,徒兒答應師傅。”

她沒想到,王竟然帶著大批的軍隊逼到了回紇的邊境上。

這一次事件,也為以后回紇同漠北的關系埋藏了隱患,那時的她不知,六王子赫連宇也早已對她心存了愛戀。只是那次她不告而別,倒確實有些對不住他。

離開回紇,踏入漠北的土地,王在邊境等著她。

回漠北王庭還有上十天的路程,這一路王將她守得死死的,幾乎是要她寸步不離。

“在想什么,雪奴,白殤是妳的師傅,妳不能愛他,妳已經是本王的女人,心里只能想著本王,聽懂了嗎。”他輕捏她下頜,滾燙的吻烙印在她胸前滑膩的豐盈上。

她轉動眼珠子將他盯著,她想,她要是當日不被酒吸引,要是當日沒有招惹他,會不會一切都不同了?

可是這個男人偏生就躺在那。

“王,你想想啊,你有那么多的妃子侍妾,漠北還有無數的美女等著你臨幸,你其實可以把我這身板子瘦小,毫無女人味,又不會生崽子的女人扔一邊的。”她試圖對他講‘道理’。只要他對師傅說不要她了,師傅一定會帶她離開回東華山的,那時她又能跟師傅在一起了。

怎奈仁兄腦子不甚開竅,還火了,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如豺狼猛虎將她瞪著:“妳再說一次!”

她無法否認,他這樣子的確是嚇到她了,她忍不住心里喚師傅。

他用力捏著她下巴,這滋味不大好受,而他的語氣冷得像塊冰,“是誰說妳沒有女人味,不能生崽子?”

她眨巴眨巴眼,“是你的那群侍妾說的,說我瘦瘦弱弱,屁/股不大,嗯,我也頗為贊同她們的話。”

誰知仁兄一轉眼又笑了,將她撥到胸膛里捂著,“傻女人,在本王眼里,她們都不及妳十分之一的嬌媚,誰說妳這兒......”他話一緩,大掌捏了一把她粉嫩的翹臀,曖/昧道:“本王瞧來,妳不僅能為本王生崽子,還能生一堆。”

她嘴抽了幾抽,沒想到好好的一番‘勸解’,變成了引火上身。“王,我不是母狼,生不了一堆崽子。”

他笑著捂緊了她,將她放倒壓下,“本王也舍不得讓妳生一堆,本王只要一個就好。”

她心慌了慌,她從沒想過要為他生孩子,她還要同師傅在一起的,她只要同師傅生孩子,所以支支吾吾抗拒道:“王......我......我餓了......”

“做了再吃飯,本王為妳準備好吃的。”

“不要做,我現在就餓了。”

“......”他黑漆漆的眼瞳將她凝視著,妥協:“那好,等妳吃飽了再來生孩子,不過......”他話尾一拖,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為她帶在頸子上,“本王先送妳一樣東西。”

“這是什么?”她將那冰涼涼的一塊紅色的‘石頭’左右上下瞧了瞧。那石頭兩面雕著讓人頭痛的紋路,她索性不去細究。

他道:“這是紅河血玉,幾百年只此一塊,本王自幼便帶著它,今日將她送給妳,萬不可弄丟了。”

她心中唏噓了兩聲,仁兄,既然它在你身上帶得好好的,作甚么要把這重擔子壓在她的脖子上,萬一弄丟了,她可要從哪里弄塊幾百年的‘石頭’給他?“這樣珍貴的東西,不如王還是收回吧,從來師傅的那些寶貝被我砸的砸,摔的摔,丟的丟,也沒剩幾件了,師傅每每心疼得讓人不忍,可我還是沒學乖......”

他野獸般的眸子黑漆漆的笑了笑:“它有靈性,今日既到了妳身上,便是認定了妳的,妳想逃也逃不了。”

她萬沒想到,這塊‘石頭’在以后的日子里給她帶來太多的意外,也是這塊偶爾會閃紅光的‘石頭’讓她在以后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

所有的畫面都漸漸遠去,時光飛快褪色——

團團的暖紅色光芒柔柔將她籠罩,緊扣的十指動了動,一睜眼,金色面具映在眼底,他還在沉睡,而她下意識望向胸口衣襟里那枚血玉。

這一場夢很長,可夢醒了,也忘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畫面殘存在腦海。

雪衣握著那枚血玉,緩緩瞇起眼眸。

漠北王是誰,師傅又是誰,他們的臉已經模糊,她想要用力去回想,但頭脹痛不已。

難道......真的有漠北王陵墓嗎?

可是三百年前的事,會與她有關系嗎?

思忖中她為他蓋好被褥,慢慢跺出王帳,站在一處山坡上吹著晚風,兵營里火光連天,一堆連著一堆,各個兵營里還有士兵在操練。

吹了一會風,她想著阿碧必然會擔心了,正要轉身回營,卻見遠處營中隱約有騷動傳來,身后林子里陡然一聲狼嗷,驚得人心中一涼。

“什么人!?”

林子里沙沙一陣響動,她緊緊盯著暗處靠近的一群黑影,竟是一群兇猛的狼!

這群狼在此出現著實讓人她吃驚,狐疑涌上心頭,但她來不及思考,緊盯著那群狼,試圖找到后路將這些畜生甩掉。卻忽略了身后隱藏的威脅,冷不防被人劈中后頸,意識一沉,倒在一堵胸膛里。

當她再醒來,她已經身處一處大帳,被人綁在柱子上,而眼前站著一個臉上帶著一道傷疤的男人,正端著酒杯盯著她。

雪衣定定的將對方打量了幾眼,內心忖度對方的身份。

從穿著和目前的情形看來,此人應當是西夷國的人,莫非正是那一夕滅了人滿門的定南王耶律楚天?

她冷冷一笑:“你們西夷國的人都是如此卑鄙的嗎?”

耶律楚天哧哧的笑了起來:“妳的美倒是出乎本王的意料,怪到能讓堂堂東陵國幾位王爺對妳愛慕不已,不過,妳的冷靜和膽識倒更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雪衣冷笑:“西夷國的人也讓我很意外,之前聽聞西夷國與東陵幾番交戰下來,本還對西夷國當成對手,但如今看來,是我高看了你們這些雪原蠻人。”

耶律楚天勾起一邊唇角,上來幾步輕輕掐起雪衣的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兵不厭詐,你不懂?”

雪衣直直的迎著那雙看似在笑,卻凌厲非常的眸子,道:“定南王以為,捉了我來便可以威脅于東陵國的攝政王嗎?”

“那么以妳看呢?聽聞東陵國攝政王對妳這王妃極為寵愛,可拋盡江山也要博美人一笑,也許妳真就是枚好棋子?”他灌著手里的酒,笑意很濃。

雪衣冷笑:“聽聞西夷國定南王是個有勇有謀之人,原來定南王爺只是個利用女流之輩的宵小,可見很多傳聞不可信,眼見了才為實。”

耶律楚天的笑意冷了一分,捏著下頜的力道緊了緊,“太聰明的女人,本王一向不大喜歡,不過妳是個例外,因為本王欣賞妳的這份勇氣,這世上還無人敢對本王如此冷嘲熱諷,若非妳是個孕婦,本王這手移到妳這優美的頸子上,定教妳這利嘴再張不了口。”

雪衣勾著冷笑不語。

耶律楚天在她身上又掃了掃,松了手,端著酒杯咭了一口酒,“當年木倫草原上薩滿家族將黃金寶盒交給妳,那寶盒,現在哪。”淡淡一問,雪衣疑惑的蹙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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