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蒼蒼,水云深處,只留惆悵。身于山前輾轉,看微風卷春,天地彌散……死者長已矣,存者永懷悲。情堪憶,恩堪記;先烈祖訓,當常記!俱往矣,惟望天下眾生和平,而后則天下太平!”。
一首冗長的祭詞念畢,所帶來的不是眾人的昏昏欲睡,相反卻是人人微抬起頭,有些癡怔地看著年輕的皇帝將之收入衣袖,灑酒拋錢,祭奠先祖。
又是一陣器樂敲擊,云清亦朗聲念起自己的祭詞,其音清澈,透著幾分空谷黃鸝般的悅耳;與軒轅澤適才低沉醉人的嗓音完全不同,卻更加讓人屏息而聽:
“慎終追遠,不忘先人。楊柳風過,落花如雪,拂袖還沾衣,一時間惟語哽咽。人間花雨間,緩聲清吟……”。
與軒轅澤的大氣磅礴不同,云清的祭詞多了幾分小女兒的情懷,卻同樣深思幽遠,讓人倍感清新。
一時天地一片清靜,除了偶爾的鳥鳴與山風的輕呼,似乎時間已然靜止。
云清念誦期間,軒轅澤一直靜靜地凝視著她,聽著她如此出色的祭文,心情起伏。
從來沒有發現,她竟然是這樣清靜的一個女子!每一個字,每一句詞,都帶著濃濃的憂傷。雖說是為應景,卻處處又添了一份別情。
他知道女子素來心思細膩,傷春悲秋是常事,在婉兒的詩中,也每每看得到女兒家那種空穴來風的輕愁。
只是,在云清的詞文中,卻是無比的大氣與淡然,似乎,早已看盡天下蒼茫眾生。
她,為何會與一般女子如此的不同?
“何處可寄?一份隔世追思,惟借浮云遮眼。諄諄教誨,猶言在耳。但客心流水,隨緣天涯,念千里孤墳,何處凄涼畫卷?”云清聲一沉,思念起香魂早逝的娘親。
雖然娘親的音容笑貌她早已記不清,可是娘親給予的溫暖,卻讓她一生永記。
只可惜,今日她不能親至娘親的墳頭上一柱香,只能借此祭詞,祭奠于她!
當云清念及此,在底下一直冷眼跪拜的云天海卻心房一顫,一種難得的思念也隨之涌上心頭。
然他抬起頭,看著云清與她娘很是相似的背影,卻是眉眼一斂,面色越加深沉。
“昔者已靜,生者未央,是非功過且化云煙……皇天后土,功被遐荒,雨露既濡,曷勝感慕;時空殊隔,英靈尚在,唯唯上香,稽首百拜!”云清念畢,默默閉眸半晌,而后再度遙遙一拜。
“功名入塵土,千秋永長存。請所有天闕子民給列位先祖,一叩首!”主祭祀經筒一搖,雙手張開,一襲大紅的衣袍立時隨風張揚,刮出呼呼之聲。
音落,包括軒轅澤在內的所有人俱是應聲對著身前祭壇一拜,將頭叩于自己手背之上。
如此三叩首,大典終于禮畢,云清也終于可以動一動幾乎快麻木的雙腿,轉身站定。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片皇恩浩蕩中,眾人在軒轅澤與云清的身前站立起來,而后在常樂宣唱恭請圣駕起駕回宮時,護立在祭壇兩端的御駕宮人立時齊齊往軒轅澤身邊涌來。
凌歌與碧桃也迅速走向云清,百官依舊靜立御駕前,恭送著帝后上轎。
卻在此時,云清突然看到身前不遠處有人射來一道怪異目光,抬眸卻看到那竟然是爹云天海正在看她,眼神中,似乎有話想對自己說。
心思一動,云清尚未理清爹的目光有何意義,卻突然眼前銀光一閃,一種強烈到讓她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的清冷光芒,快生生地向著自己身旁飛剌而去。
“啊!”底下有人發出驚呼,軒轅澤亦是心頭一驚,本能的反應便是抬手去揮。
“當!”說時遲那時快,旁邊有人飛起長劍一擋,已經適時地揮劍擊開那支銀色暗器,也讓軒轅澤得以側身一閃,再度避過另外兩支慢了一分的凌厲暗器。
而后他衣袖快速一卷,只聽刷刷幾聲,立時掃落緊隨其后雨點般射來幾支黑色飛箭。
“護駕!”慕容沖身形一閃,身影已是快如閃電般飛身向著暗器擊發處掠去。
“保護皇上!抓住剌客!”段青冥俊眉一稟,身體便緊隨慕容沖之后,同樣向著遠處樹身飛去。
緊跟著一大群御林軍擁劍而上,團團護住軒轅澤與云清,有目地地向著龍輦之處移去。
底下眾臣也是驚慌一片,宮女太監中有人嚇得失聲尖叫,情形早已大亂,許多人只能向著有御林軍保護的地方聚來。
“皇上,皇上!”何若婉驚慌失措,身邊的兩個宮女早被這突發的狀況嚇呆,此刻也不知被人群沖到了哪里。
她提著裙擺拼命地擠向軒轅澤,大聲地哭叫著。
“娘娘小心!”凌歌與碧桃緊緊地護在云清身側,小桃紅原本離云清較遠,此刻看著御林軍護著皇上、皇后向著御輦而來,不由在擔憂中安下一顆心來。
“朕在這里!婉兒別怕!你們都讓開!”聽到何若婉的呼喊,軒轅澤心一動,便發現了她。當下心一柔,無比憐惜地向她伸出手,也讓從護衛識趣地讓開一條縫可以讓何若婉擠到軒轅澤的身邊。
一撲進軒轅澤的懷中,何若婉便哭得花枝亂顫,讓軒轅澤更是緊緊地摟著她,小心地帶著她一同往他的龍輦而去。
云清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本想遠離他們,無奈所有御林軍與太后帶來的暗衛偏偏將二人緊緊地護在圈內,讓她想閃身都不易。
------------
感謝所有支持鏡子的親們,鏡子愛你們
為了方便下次訪問,請牢記,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
(:Enter)
(:→)
如果您喜歡,請,方便以后閱讀更新連載
網友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