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顏剛回潭石村沒多久,華子昌就把昏迷的沈銀霜送回了醫堂。華子昌怕宋清顏擔心主動跟她說明情況。
“沈師妹是疲勞過度,雖說被妖獸吼得受了些傷,不過我已經看過沒什么大礙,師妹放心。”
“多謝大師兄。我看大師兄也頗為疲憊,不如就在藥堂歇息歇息,我幫大師兄施幾針舒緩舒緩。”華子昌黑眼圈極重,臉上的皮膚也失了原來的光澤,看得出他這幾也非常累。
“不用了,我還趕著回去向師尊報告,我就是個勞碌命啊。”華子昌嘆了口氣,端起茶喝了一大口,屁股還沒有坐熱,起身又要走。
“對了,師妹,沈師妹的事你也別怨躍老七,他一路上對沈師妹還是頗為照顧。”
“我知道。”后面的場面宋清顏也看到了,聞人躍縱是有心,也沒有那個力了。
聞言華子昌點頭笑了笑。“師妹是個明事理的人,我就不多說了,日后若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師兄一定幫。”
“是。”送走了華子昌,宋清顏給沈銀霜把了把脈確定她真的沒事才放心地離開房間。
“沈師姐沒事吧?”沈銀霜的房間外柳時謙一臉關切地問。
“沒事,就是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你的事我再理理思路,等準備好了再行動。這事還是慎重點好。”
“有勞師姐了。”
“這幾日如果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暫時不用找我。不過如果師姐醒了的話,要立刻通知我。”交代完畢之后,宋清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要把《問醫經》中與根骨有關的內容再好好讀一讀。
沈銀霜這一昏就是三天,三天后的黃昏她才悠悠轉醒。
“醒了?”宋清顏放下手中的書,對著她笑了笑。她原本是在自己房間里看書的,可是見沈銀霜三天未醒,還是放心不下,搬到了沈銀霜的房間。
“師妹你的傷……”沈銀霜指著宋清顏的臉說,她可記得很清楚宋清顏離開黃壘山的時候還蒙著面紗,現在傷卻已經完全好了,這才過了多長時間。
難不成她昏迷了很久?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你可真能睡,都睡了三天了。”
聽到宋清顏說她才昏迷三天,沈銀霜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么一年半載的。
“感覺怎么樣?”
“哎呀。”沈銀霜捂著胸口呻吟了一聲,宋清顏連忙坐到床邊為她檢查。
“哪里痛了?有傷嗎?”看到她那緊張的模樣,沈銀霜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此時宋清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啊,你居然拿我尋開心,你想笑,我就讓你笑個夠。”宋清顏伸出手就向沈銀霜的腰間撓了過去。沈銀霜很怕癢被她一撓咯咯地笑個不停。
她撓得起勁,沈銀霜也不能坐以待斃,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也撓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從房間里傳了出去。
“師兄,兩位師伯在房間里聊什么呀,笑得這么開心。”彭巖問常寧浩。
常寧浩極其曖昧地往沈銀霜的房間看去。“你說能做什么。”
“沒想到兩位師伯居然好這口,這笑聲真銷魂啊,這才剛天黑呢,兩位師伯就這么心急。不過也能理解,小別勝新婚嘛。”
“婚你個頭!小心被宋師伯聽見扒了你的皮,你腦子里想得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徐東升聽到常寧浩在那里胡說八道,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知道什么叫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嗎?你仔細些,別讓宋師伯把你的嘴縫了。”
“誰要縫嘴啊?”宋清顏與沈銀霜笑攜手出了房間,她笑了笑說:“是要我用靈線一針縫結實了,還是要我在上面縫個小花小草小麒麟什么的啊?”
常寧浩一聽自己代入了,腦子里出現宋清顏把他當布縫的情景,哇得一聲,捂住嘴跑了。
“他怎么了?”宋清顏問徐東升。
“他吃錯東西了。”徐東升扶墻而笑。
“腸胃不好就不要亂吃嘛,回頭我給他扎幾針。”
聽到宋清顏的話,徐東升笑得更猛了。
“看來你也不太舒服啊,要不要我也給你扎幾針?”宋清顏手腕一轉,幾根銀針出現在她的手中,她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徐東升。徐東升這會兒算是明白了,原來她什么都聽見了。
“不敢勞煩師伯,我去找師父給我抓點藥……”徐東升也一溜煙地跑了,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彭巖。
“師妹,你好像嚇到他們了。”沈銀霜望著他們消失地方向嘆到。
“活該!小心我下次真給他們縫了。”
沈銀霜被那妖獸震得受了些傷,不過卻是不重,調養幾天就好了。她這次去黃壘山得到了極大的鍛煉,醒來之后她發現自己精神飽滿,在服下宋清顏特意留給她的蛇膽之后,她突破了多年的瓶頸,修為從煉氣五層一下子增長到了煉氣七層。
蛇膽的藥力被她吸收得一干二凈。
沈銀霜閉關鞏固修為,宋清顏則著手幫助柳時謙改善根骨的事。
從黃壘山宋清顏接了不少月蛇血,她取出一部分蛇血,混合著數十總藥材熬煮成一鍋藥汁,然后舀出一勺倒入沐浴的木桶。
柳時謙站在木桶旁,此時的他已經除去上外衣,赤果著勻稱的上身。
“可能會有些痛,你要熬住。”
“是。”柳時謙點頭,果斷地跳入木桶中,剛一坐下陣陣刺痛從全身涌來,饒是宋清顏已經提醒過,他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抱元守一。”宋清顏對木桶中的柳時謙說:“你是銀根鐵骨,經脈倒是通暢,不過體內的濁氣雜質卻很多。我這鍋藥湯能刺激你的身體,排出體內的雜質。你以后每隔一天就用這藥湯沐浴。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比較痛,等你習慣了些就好了。”
“你若能忍得住痛對神識也有好處。這種方法雖然見效慢,但是勝在穩妥。接下來,我會用針助你。”
宋清顏從藥箱里取出一盒藥膏,在她取針的時候猶豫了片刻,最終將玄貞留給她的九始元魂針拿了出來。
九始元魂針的材質有些奇怪,像是石頭又像是金屬,針的兩則各有一根極細的金絲,金絲的旁邊布著細小如蝌蚪般的符文。
九始元魂針是長針,長度和宋清顏的手掌差不多。它的長度是固定的,粗細卻是可以隨意改變。
玄貞給宋清顏九始元魂針時并未交待如可使用,宋清顏在《問醫經》中也沒有找到相關內容,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自己摸索。九始元魂針的親靈性很強,特別容易控制,宋清顏甚至覺得它就如同自己的手一般。
它不僅親靈性很強,而且使用的過程極少浪費真元。
宋清顏選擇九始元魂針也正是出于這一點。
宋清顏先用體內真火為九始元魂針消毒,接著用針尖從盒子里挑了一點藥膏。她催動真元將藥膏化開,等九根針上都沾滿了藥膏之后,將六根九始元魂針打入柳時謙體內,余下三根在手中。
九始元魂針入體,柳時謙的痛苦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加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下落到渾濁的水中。
那種滋味真是說不出來。
眼看著他已經快要適應身體的痛疼,宋清顏又將一根九始元魂針打入他體內,這一次他忍不住痛呼了一聲,這一次用得是宋清顏歸元三針。
在歸元三針的幫助之下,藥力迅速滲入柳時謙的奇經八脈。
“啊!”一聲又一聲地慘叫回蕩在藥宗上空。
柳時謙的徒弟們趴在門后面聽到自家師父的慘叫,心也跟著一下下地縮著。
半個時辰之后,柳時謙基本上是被徒兒們從木桶里抱出來的,看著筋疲力竭的柳時謙柳時謙,他的徒弟們默了,這還是他們那個瀟灑的師父嗎?
柳時謙的徒兒們偷偷喵了一旁收拾藥箱的宋清顏,心里決定了,以后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這位師伯。
太可怕了!丟命倒是小事,關鍵是過程太痛太凄慘。
承受不住啊!
“我先回了,后天繼續。”
什么!后天還要繼續?!柳時謙的徒兒們傻眼了,他們不禁同情起自己的師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