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八 又成眼中釘

采采無事的時候，也在后宮中走走，看看究竟哪里變化了，走到了如意那邊，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呢。楚狂再三強調，知道她回來的人越少越好，如意身邊也有眼線，如果她擅自前往，搞不好要牽扯出別的事。見秋色正好菊花怒放，就在石頭上面坐下，被一個人拍了肩膀，扭頭看到那人笑盈盈。

包子一笑：“這里比匈奴皇宮好玩么？”

“其實也沒什么好玩的，我只是好奇，楚狂這里亂成了什么樣子，不出我所料，這里現在的狀況，他比我發愁。”

看“是么。”其實采采知道，聶凌風比楚狂發愁吧，可是沒說破，似乎聶凌風這樣心中平衡多了。

包子虎著臉，提醒道：“如果你玩夠了，就請盡早出去吧，回去看著麟兒錚兒。”

“我是你家的保姆么，我幫你看孩子。”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心里也是這么打算的，那兩個小東西年紀是太小了，如月三腳貓功夫，楚榮那基本不懂功夫，萬一被人沖進來剿滅怎辦。可是嘴硬，這孩子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系呀。他撇一眼，說道：“我愛什么時候出去，就什么時候出去，我出去之后，也不一定會幫你做什么，你最好別多奢望。”

滲包子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沒錯，是我錯了，我是不該支配你的，那你隨便吧。”

當天聶凌風就出宮了。

三日未見，包子才知道他真的出宮了。

雖然聶凌風也已經默認，會在這件事上站在她的，但是包子始終覺得，還是大哥葉賀泰更妥帖，至少以葉賀泰的前科來分析，他是不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包子在小廚房里熬粥，忽然聽到外面吵吵嚷嚷，探頭一看，大門口站著許多宮人，大頭的趾高氣揚，不知是誰家宮女，她正指著公主的貼身侍女責罵。

“我們娘娘聽說，你們這些奴婢不好好的伺候主子，竟然跑去內務府告狀了，事情還被驚動了皇上，皇上可把娘娘的表兄給責罵了一場。娘娘叫我來問，究竟是誰嘴巴那么賤，到皇上身邊去胡說八道呢？她眼圈兒輕輕轉動，落在奴婢們的臉上，但是這里的宮女多半是小門戶的小姐出身，并不是粗野的丫頭。

她們靜靜立著，一言不發。

那個人就更氣了，寧愿見幾個女孩子大哭大鬧，才能顯得，她的厲害呀。

她氣道：“你們別跟我裝死，今日，必須抓出那個多嘴多舌的是非精。”

貼身宮女忍無可忍，冷冷說：“你這么趾高氣揚是為什么，我們不說話，并非是我們怕你，而是大家有涵養，但是你這么說話，難道是因為你以為你主子正得寵么，我只這么告訴你，公主是皇上的親生骨肉，一生下來就是尊貴無比的，你們可以欺負她小，不給這個不給那個，可是她無論怎樣，就是皇家血脈，是皇上，太子之下最大的。”

“那些妃嬪娘娘，除去皇后之外，哪一個比得上公主尊貴，更別說只是國夫人的，你家主人。”

“啊，大膽！”

“還有，你不過是個下等婢女，我們這些大部分都是伴讀半工。你以為，自己比我們了不起么。”

包子一笑，這個女孩子真有如家姐妹的風采，倒好了，公主有她陪伴的不容易吃虧的。

龍吟宮那邊，張麗華正跟楚狂哭訴呢。

她哭得簡直梨花帶雨。

“皇上，您得給臣妾做主，現在外面的人都把臣妾說成什么了，說臣妾指使自己的兄弟，克扣公主殿下。臣妾的自然不會這么做，臣妾的兄弟，自從擔任內務府司之后，更是兢兢業業的。公主要什么，不是按照最好的呢？”她心里其實十分不明白的，為什么皇上一直對公主默默不問，就像完全不記得有這個孩子。迅眼看書

今天忽然慈父的心情發作了呢。

楚狂強耐著××子，說道：“這件事不必再說，朕已經查明，的確是你的表兄，把公主的俸祿中飽私囊，一年中，什么都沒給公主。就算朕不時常問起，那也是朕的女兒，保不齊朕今天想起去看看她，可是跟朕發覺這么心寒的一幕，真是多么信任你呀，麗華。”

楚狂用又糾結又無奈的眼神看著她。

張麗華自覺皇上折回真生氣了，立刻哭道；“皇上息怒，臣妾知道錯了，臣妾一定好好訓斥表兄。臣妾也會對公主多加照顧的。”

“朕已經把你的表兄革職了，以后這件事就不必提起了。”

“是。”不敢再說，再說下去就是自討無趣，張麗華想著怎么哄哄楚狂，不敢再說，也不敢鬧，只是乖乖的呆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看奏折寫字。

“皇上，臣妾跳舞給皇上看吧。”

“不必了，麗華你先下去吧，朕現在沒心情。”

張麗華還以為皇上為這件事生氣了，所以無趣的退下，回宮之后立刻準備了一些上好的衣料，還有各色點心糕餅，帶著十幾個奴婢大肆朝著公主殿去探望。

公主殿的人都嚇呆了。

欣兒坐在上面，瞧著張麗華在下面，笑盈盈的。

她還是頭一次對著她笑，以前每次見到，她都愛答不理，這次，欣兒反而怕了。

張麗華上下望著欣兒，笑道：“公主還真是漂亮，如果打扮起來，一定會更可愛。”把一個盒子拿出來，里面是金子打造的小鳳冠，很小很小，可以扣在她高高盤起，但是不很厚重的發髻上。

她要伸手去幫她弄，欣兒側過頭，說道：“你別碰我。”

張麗華好氣，她這么專程來看看她，給她送些貴重的禮物，這個小丫頭真不識趣。

早晚，她就成為她母后了，早晚，她會落在她的手心里。

張麗華卻還是笑著，把鳳冠放在桌上，站起來，說道：“我這就去看看，公主究竟還需要什么。

她帶著下人巡查，從寢室到廚房。

見到桌子上放著新作的衣服，是小棉袍子，手工很好，于是問道：“這個是誰做的？”

“哦，這個是一個老嬤嬤做的。”

“做的還真不錯呢，手工很好。”

很少見到這么好的手藝呢，上面刺繡的花鳥兒活靈活現的，她忽然想著，可以叫這個人調到自己那邊去幫幫忙。一笑，說道：“我那邊有幾塊好衣料，就叫她隨我回去取吧。”

“娘娘，奴婢隨娘娘回去就好了。”

張麗華冷冷說：“本娘娘說的是，叫這個做衣服的人去取，你聽不懂么？”

她看著她，也沒辦法，找到采采。

采采只好跟隨她回宮去取衣料。

路上也跟張麗華閑談，張麗華問東問西，主要是問怎么以前沒見過她。

包子硬是信口胡說了一通。

到了她那本，張麗華拿出一副衣料，包子看著，是上好的蘇繡。她笑道：“這料子是我珍藏的，你也應該看得出好吧？”

“是很好，這是上好蘇繡，上面得花鳥魚蟲細膩生動，這塊料子價值連城。”

“這是皇上賞賜的，我一直不知交給誰做才好。迅眼看書剛才看到你為公主做的手工，我很滿意。所以我叫你來，是叫你幫我把這衣服做一做。”這說話算是客氣了，原因是張麗華果然是把這布料收藏很久了，不舍得拿出來。她說道：“你得好好做，如果做的不好，我可是要懲罰你的。”

“我做衣服？”包子可真不想給她做什么衣服。

順嘴問：“你叫我來，難道不是要我拿衣服給公主做衣服？”

“你在公主那邊的俸祿有多少，我照價給你三倍。”

出手也算闊綽了，包子笑道：“我是不會離開公主的，娘娘，這衣裳的布料太珍貴了，奴婢不敢動手，娘娘可以找裳衣局得姐妹來做，她們經驗豐富，奴婢呀，只是懂得做小衣服小褲子。”

“你大膽！”張麗華沒想到現在連一個小小的老奴婢也敢違背她了，張麗華冷冷說：“在你眼中，本宮是什么？”

“您是，皇上的后宮呀。”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就好好的呆著這里，把這件衣服做好了，我還是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她獨自離開了，把這門關起來，只是叫自己的奴婢送了金絲銀線之類。

包子看著桌子上的布料，難道真要幫她做衣裳。

包子說道：“沒有尺寸，如何裁剪？”

她們才放她出來，為張麗華量身。

張麗華說；“你只管照著最大方的樣子裁剪，就是了。”

包子一言不發的，后來說：“我拿回去，做好了送來如何？”

看她心不在焉的，張麗華生怕糟踐了她的衣料，她覺得自己必須盯著才好，于是說：“你就在這里，不做好了，不許回去，如果做的不好，你也就回不去了。”她的目光中有威脅，采采皺皺眉頭。自己明明是來進宮來順便照料欣兒的，怎么跑來照料這個為娘娘大人物了，她是不樂意幫她的。

而且現在，那邊不知道會不會著急找她。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宣告，皇上駕到。

心道，來的正好。

楚狂來，倒不是因為聽說了包子被弄來，他只是來做做戲，忽然看到包子在這里，愣著。

張麗華見到采采竟然不跪拜，罵道：“大膽的奴婢，你見了皇上竟然不跪拜，這是誰的規矩？”

“是……”

“算了。”楚狂一笑。

問道：“這個奴婢不是公主那邊的人么，朕剛剛配給公主用的，怎么在愛妃這里？”

“皇上，臣妾有一副衣料，還是皇上送的，那衣服乃是蘇繡，并且上面的蝴蝶可在深夜中閃閃發亮，所以，臣妾十分珍愛。今日去看完公主發覺這個奴婢的手藝不錯，叫她來幫忙裁剪做起來。”

楚狂點點頭，包子望著他在求助，楚狂說道：“但是公主那邊怎辦愛妃，我看不如，這衣服叫別人做，我看這女子粗手粗腳，她不一定可以勝任的起呢。”包子點點頭，張麗華不依不饒的：“皇上，可否叫她跟隨我吧，另外配給公主一個可好。”

楚狂皺眉，瞪著張麗華，張麗華見氣氛不對，才退縮了，說道：“那，臣妾就叫她帶回去做可好？”

楚狂勉為其難點點頭。

包子這才脫身，楚狂借口要走，跟采采前后腳離開，路上不經意就像拉著她的手，包子臉一袖，甩開。

楚狂見四處無人，走上前去，手搭在她的肩頭，笑道：“沒想到才來幾天，你就被人看上了。”

“那個張麗華呀，也是可氣，看到我給公主做的衣服，就說叫我隨她回來，取幾件衣料給公主做衣服，但是到了，又說是給她自己做衣裳，楚狂，你的眼光可真好呀。”

“這哪里是朕的眼光？”

是呀，這是那個的眼光，采采忽然想著，那幾個回去，一定是在大沙漠里，呵呵，這下生死難料。

他們兩個在那邊，利用了人家身體，這下，兩個人不知怎么樣了。

而且她跟楚狂都沒結婚，皺眉，“如果那邊的小妹妹跟你那個小弟弟相互之間不喜歡，怎么辦，到時候，又是一場悲劇。”

她怎么忽然想到這些，楚狂不過心的，“哼，你杞人憂天呀。”

“在因為我們兩個人在那邊應該守禮才對，應該保持一定距離。”

楚狂有點窘迫，抓起她的手：“說不定是一段姻緣呀。”

包子垂著頭沉思，楚狂見那邊一處花園，里面無人，反手拉著她進了花園，花園的中間有一處宅院，通常宴會時才會到此處，所以平常是無人來的。楚狂拉著包子進去，反手關上門。包子的心砰砰亂跳起來，感覺著禽獸似乎是要做什么，他臉上果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搓著手心：“這里，沒眼線，沒敵人，沒壞人，這里最適合談情說愛了。”

“楚狂，你看，外面有人呀。”

包子一指。

但是楚狂連回頭也沒回頭。

外面有個屁，這個時間，午后了，宮女太監多清閑也來不及。多半不知藏在什么地方賭錢，宮女就是藏在屋子里做刺繡，現在正好秋日，最忙著做冬衣。他陰測測的笑：“放心吧，這里，是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來個餓虎羊，午后并不是很冷，陽光暖融融的。兩個人則在里面的床榻上親熱一番。

好像很久沒親熱了，這身體果然變得十分敏感。

沒多久就纏成一團，難解難分了。

全身的汗毛都被楚狂是舌尖梳理一遍，她到怕她臉上的易容被他給吃沒了。

一個多時辰之后，體溫才漸漸回落，楚狂給她合上衣服，自己整理一翻。見她長發落在肩頭。

一笑：“你現在只是頭發好看。”

“剛才有人似乎是什么都不在意呀。”

“嗯，這只說明，朕可是個正常的男子，朕見到你就想要做這種事，你應該覺得高興么。”

包子臉袖，這個人，說話越來越無賴露骨了。

把長發盤起來，楚狂伸手輕輕攏著，十分疼愛。

出了花園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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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麗華聽了跟蹤楚狂跟剛才那奴婢的下人回報，皇上拉著那個下人進了一座御花園里的宅院，皇上竟然在那宅院中，對那奴婢做了那個事情。張麗華的腦子嗡嗡作響，那奴婢已經是半老徐娘，皇上眼瞎了么，他就算再饑不擇食也不至于……張麗華頭痛的坐在椅子上。

心中想著，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娘娘，我看，是那奴婢××皇上了吧？”

“就算她再××，皇上難道看不出她都一把年紀了？”

“其實，前朝皇帝愛上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的事情并不少見呢。”

“你這么說，就是給本宮添堵是么？”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說……但是皇上的確是跟那奴婢在花園里纏綿了一兩個時辰，出來的時候還手牽著手，十分恩愛的樣子。”看到張麗華的表情不善，她只好說：“是娘娘問，奴婢才說出事實。”

“你記住，這件事就你我知道就好，不許再給別人知道了，再說家丑不可外揚，這件事的確不是什么好事。”

張麗華現在一時是受刺激，二來則是生氣，三來是嫉妒。

然而想起自己其實也是個有婦之夫，年歲并不算年輕，遇到皇上，以姿色風情使得皇上絕倒。

“娘娘，那奴婢怎么處置？”

“我看，皇上也不過是一時玩心，找一個公公去看著她，如果還有下一次，來告訴本宮。”

然后她在那花園里布了眼線，后來發覺，總有兩三天，皇上都會在這里跟那個宮女私會。

總要纏綿很久。

張麗華忽然發覺大事不妙，皇上對上官皇后寵幸，上官皇后還有了身孕。皇上又隔三差五寵幸一個宮女，每次逗留時間很長。如果那個宮女再懷有身孕，她必定會落在敗局。

張麗華心中想著，那個宮女徐娘半老，也不一定會生的出孩子吧。

可是，如果她生出來了呢……

史上這種情況不少見。

張麗華忽然想，她不能就把她弄死，畢竟皇上現在對她比較上心，但是，卻可以斷了她的以后，等皇上玩心過后，再把她處置。哼，她一定會有最殘酷的方法處置她的。

在小柜子里取出一包藥粉，這藥費，乃是青樓給××女所吃的，為的是斷其身孕。

吃過這藥，日后，就再也不可能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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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后宮舉辦宴會，正式為皇后娘娘身孕慶祝。

她現在還不需要帶著假肚子偽裝，只兩個月身孕而已。

這日宮中的所有妃嬪，公主，王子，包括親王俊王。所以早先，楚榮就把錚兒送回了皇宮。

最開心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師一家人。

他們也偕老攜幼的，盛裝打扮，依偎著太師，坐著轎子，馬車，從正門進入。

早上，包子幫欣兒簡單打扮。

“父皇又有孩兒了，父皇會更加不疼愛欣兒了。”

“父皇很疼欣兒，只是，父皇現在無暇分身。”

欣兒看著她，“皇后娘娘如果生了小皇子，那錚兒怎辦？”

采采揉揉她的發絲，笑道：“欣兒不必想那么多。”

這小孩子也學會了操心。

大概到宴會開始的時間，包子簡單打扮，帶著幾個奴婢，攜著欣兒，想宴會的殿閣去了。

冤家路窄，路上遇到了盛裝而來的張麗華。

張麗華還穿著包子做的衣裳。

“呵呵，你們來的好早呢。”

采采萬福說：“公主乃是晚輩，自然要比太后，皇上，各位娘娘早到。”

“說的也是。”她的表情有點古怪，看著采采，一笑：“你這個奴婢，真不簡單，才來幾日，就叫公主對你這么聽從了。”她淡淡說：“誰不知道小公主的脾氣，也是刁鉆古怪的呢？”

“公主一向乖巧伶俐，是娘娘不了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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