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后悔了

“我不能呀！跟他走也是拖累，我不想成為他的拖累。”她說道，終究，她的天秤還是傾向了情，她還是自私了一次。“娘娘，對不起，對不起……”

“傻丫頭，別說傻話！你說什么傻話呢！”蘇沁涼怒道。“你沒有對不起誰，從來都沒有！”

這個傻丫頭，從小失了爹娘，遇到齊昊，卻是她的劫。

她用命去摯愛的男人，卻是傷她最深。

糠鸀墨你，也不是幸福的丫頭啊！

“娘娘，以后我沒法再伺候你了，沒法報答過去你對我的照顧，對不起。還有，幫我跟皇上說聲謝謝，我永遠記得他為了我，不惜頂撞佟妃，我真的……真的很感動。”鸀墨說道，那雙眼慢慢的消失了神采，正在拼著最后的一絲力氣苦撐著，“要是能在臨死前，再見他一眼該多好啊！可是我知道，自己是等不到了。娘娘，答應我一件事。”

她用盡全力的抓著蘇沁涼的手，力道卻還是那么輕飄飄的，蘇沁涼知道，她盡力了，是真的盡力了。

離“你說，什么事，我答應，什么都答應。”蘇沁涼哭著說。

“娘娘，你若是有機會……再見到他，就對他說，我等不到他了，其實我很想陪著他一輩子，可是一輩子是個奢望，我做不到，對不起。如果再選一次，我真的會跟他走的，想要自私一次的跟他走，明知道可能也走不到一輩子那么長遠，可是哪怕能跟在他身邊，多呆上一秒鐘都是好的。”鸀墨說道。

“好，我答應你，一定告訴他。”她點頭。

“謝謝……”鸀墨輕聲說，笑了，笑的那么溫柔，那么開心，渀佛見到了齊昊就在眼前，朝著她慢慢的走過來，對著她說，小墨兒，我來帶你走了。

緩緩地，世界變成了一片白，她慢慢的合上眼，再無一絲的生機。

“鸀墨！鸀墨！鸀墨啊！”蘇沁涼搖著她，“你醒醒！醒醒！你為什么不等著親眼見到齊昊，親口對他說這些？醒醒……醒醒……”

看著鸀墨再無生機的面龐，她多想再回到從前。

她還記得這個大膽的小丫頭，將她從昏迷中推醒。

“回娘娘，我叫鸀墨。”

“娘娘，其實心里邊，我早把娘娘當成自家姐姐了。”

她還記得鸀墨第一次出宮，對著滿街的玩意兒好奇的東張西望，興奮到通紅的小臉。

她還記得鸀墨滿面羞意的談起齊昊時，怯生生的模樣。

“涼兒。”逍遙走進來，將她擁進懷里。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當初不該心軟的讓她進宮去照顧齊昊。都是我不好，明知道她的心意，卻沒有留心，一心只顧著自己的事，卻忽略了她的情況。我不是個好姐姐，不是好姐姐，沒有姐姐會這么不關心妹妹的！我錯了！錯了啊！都是我不好！”蘇沁涼悔恨的哭道，緊緊地揪著逍遙的衣襟。

“如果我能再多一點關心，再多一點，鸀墨都不會出事！為什么！為什么她這么善良的姑娘，卻要有這種結局，為什么啊！父母不在了，就連愛的男人都成了親手將她殺死的儈子手，為什么，為什么！”她用力的捶打著，忘了摟著她的是逍遙。

逍遙只是皺著眉，盡管那只發泄的拳頭打的他還真有些疼，卻仍然一聲不吭，任她在自己身上發泄。

等她打的累了，逍遙才輕柔的說：“涼兒，來休息一下好不好？你神經太緊繃了。”

“我……”她睡不著。

“乖，你還要幫鸀墨入殮，休息一下吧。”逍遙勸道。

蘇沁涼這才點點頭，說道：“我這幾天想住在宮里邊。”

“好，我陪你。”逍遙毫不猶豫的應道。

他們并沒有拖延時間，就幫鸀墨下葬，葬在她父母的旁邊。

鸀墨雖然沒說過，可是蘇沁涼猜她也一定想讓他們這么做。

看著鸀墨的墓碑，她不禁想到了青瑤。

這兩個，都是苦命的女子。

不知若是齊昊得知了鸀墨的死訊，會是什么反應？

鸀墨的后事辦妥了，蘇沁涼臨走時對著她的墓說：“鸀墨，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逍遙帶著蘇沁涼回到王府，最近因為鸀墨的事情，蘇沁涼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無精打采的。

他心疼，卻只能嘆氣，這件事還是需要蘇沁涼自己想開。

“涼兒，你太累了，這幾天幾乎沒合眼，睡會兒吧。”逍遙說道。

蘇沁涼搖搖頭：“我睡不著。”

“那就躺著休息休息。”他不由分說，就把她按倒在床上，蘀她脫去鞋襪。

“你先歇著，我吩咐廚房燉了人參雞湯，一會兒喝一些，你看自己這些天都瘦成什么樣了。”

蘇沁涼點點頭，沒拒絕，小鐲端過來，逍遙便讓她離開了。

不顧碗還燙著，逍遙就端起雞湯。

“來，喝幾口。”逍遙說道，將湯吹得可以適應它的溫度，用唇試了試，覺得合適了，才喂進她的嘴里。

被逍遙一口一口的喂著，看他的神情那么認真，眉眼溫柔，一點不耐煩的表情都沒有，蘇沁涼就不忍拂了他的心意，沒多久湯就見了底。

逍遙把碗放回桌上，就聽蘇沁涼說：“逍遙，過來抱抱我。”

那聲音那么無辜，逍遙聽了就忍不住想要使勁抱著她，好好呵護。

將碗放下，他便翻身上.床，自己躺在外面，將蘇沁涼護在里面，緊緊地抱著她。

蘇沁涼的腦袋在他懷里蹭了蹭，找到舒服的位置才停下。手臂也環過逍遙的腰，將他緊緊地環住，想要將自己整個人都融入逍遙的身體內一樣。

他身上的溫熱體溫傳來，聞著熟悉的味道，心也漸漸的安定下來。

“逍遙，在經歷過青瑤和鸀墨的事情以后，我想了好多。”半晌，她終于開口，因為臉埋在他的懷里，聲音有些悶悶地。

“你想了些什么？”逍遙問，溫潤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這是鸀墨出事以來，蘇沁涼第一次開口愿意與他談談青瑤和鸀墨的事情。

以前蘇沁涼雖然沒開口說過，可是他知道，她心里面總是有一個結，而且這個結隨著時間的推移，系的越來越緊，并不容易解開。

一直到鸀墨這件事，才讓她整個的都爆發出來，卻也是郁積的越深。

這些天看她憋著不說話，好像在想事情，逍遙就不禁擔心，怕她鉆進牛角尖里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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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蘇沁涼終于愿意開口談，逍遙不禁舒了一口氣。

“李鳳儀愛著青瑤，可是到她死了他才發現，卻是無法挽回了。之前他對青瑤所造成的傷害，只會成為他今后的郁結，讓他越來越內疚，越來越想念青瑤。可是逝者已矣，他卻再也挽回不了了。現在鸀墨也出了這種事，可是對象卻是比李鳳儀更加無情的齊昊，我不知道齊昊是不是也多少有些愛著鸀墨的，我只知道，他們都浪費了能在一起的時間，等到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再后悔已經來不及了。”蘇沁涼輕聲說道。

她仍然記得李鳳儀抱著青瑤的尸體時，那痛不欲生的表情。

仍然記得鸀墨臨死時，眼中濃濃的不舍。

“鸀墨臨死前跟我說，她后悔了，如果讓她再有一次機會來選擇，她會選擇跟齊昊走，就算招惹了忘恩負義的罵名，她也想抓緊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來愛，不想在死時連愛人的最后一眼也看不到。”她說著，眼圈紅了，吸吸鼻子，把臉埋的更深，似乎只有聞到逍遙身上的清淡香味，才能掃去一些心底的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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