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吊喪（1）

小說指南

第一百零三章吊喪（1）

段業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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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是戴大紅的妻子，她有個很美得名字，叫寒雪。

其實段業本來，以為那是那個俗不可耐的“韓雪”，但是經過確認后，才知道是寒冷的寒，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說，名字讀起來還是那個名字，可是一知道是哪個字，這境界馬上就不同了。段業也因此就多看了寒雪一眼。

可是這一看，段業就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其實，這個寒雪，長得固然漂亮，但是段業身邊，可都是美女，而且還有各個民族的，平素出入的場合，見的美女也不少，況且段業畢竟是后世來的，信息時代能夠看見的美女更多，本來是見過世面的。

而且，這個寒雪，單單看五官，也只能剛剛夠得上美女的級別。但是，問題就在于，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風騷了！

對，沒有錯！就是風騷！

雖然她的名字叫寒雪，但是她給段業的感覺，卻是個烈火一樣的女人！她的桃花眼，柳葉眉，鼻子其實都只能說不錯，但是組合在一起，就構成了極度的風韻，配上那不太符合這個年代審美觀的略厚的嘴唇和略帶麥色的皮膚，雖然一身白色，卻也讓段業幾乎不敢直視。

她跪在火盆旁邊，一身的孝服，身上自然也沒有任何收拾，而且連眼睛都哭腫了，但是，當段業進門而寒雪抬起頭來時，二人目光一對視，段業就從目光里感覺到了火一般的熱情！

關鍵是，段業知道，這絕不是因為自己是刺史大人，她想巴結，或者自己貌比潘宋，了她，段業看得出來她的神色明顯一片哀傷，而她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是非常友好。

縱然是這樣，段業還是能夠從她臉上，身上，看出來那阻擋不住的風情，這才是女人味啊！

這個時候，當地一個里正模樣的人看寒雪還在那里怔怔的看著段業，居然沒行禮也沒有打招呼，不由得有些緊張，他趕忙低聲道：“戴家的，這是刺史大人！涼州最大的官兒，你怎么……你怎么沒個反應啊？”

寒雪這才如夢初醒，她艱難的站起身來，顯然是跪的時間太長有些腿軟，居然還踉蹌了一下。

段業本能的伸出手想去扶一下，可是自己的手剛剛伸出去，還沒有碰到她，她卻像是被電了一下一樣，劇烈的縮回了手，顯然對自己非常抗拒。

段業有些尷尬的縮回了手，道：“戴夫人……這……這個噩耗，我也是剛剛聽到，就過來了，還請夫人節哀。”

寒雪站穩了之后，還是福了一禮，然后冷冷道：“不敢當！奴家的夫君是庶民，怎么敢勞動刺史大人來？”

“這個……戴先生雖然沒有公職在身，可是也是我涼州的百姓，我既然是涼州最高官員，就有理由來看他，送他最后一程。”段業說道。

“既然這樣，難道以后涼州死個人，你就來去送嗎？你送的過來嗎？”寒雪一點也不怕段業，直接看著段業的眼睛說道。

這話說的可是非常囂張的了，隨同來一起幫忙的鏢師們很多人都面如土色，那個里正更是捶胸頓足！

刺史大人！那在過去，根本不是他們能夠看到的官兒，別說刺史了，刺史府隨便一個小吏出來，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就得好好打點，不然他隨便說個什么壞話，或者陰自己一把，都不是自己這些人能夠承擔得起的。

如今，你男人死了，死的是有點冤枉，可人刺史大人都親自上門吊喪了，這面子，就是涼州最有頭有臉的士紳們也沒這個待遇啊，你還想怎么樣？

現在他們甚至都有些埋怨寒雪了，其實里正畢竟是地頭蛇，段業來，雖然是微服出來，沒有什么行頭和排場，也沒有前呼后應，但是里正還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也及時通知了寒雪。

時間緊迫，實在是不可能搞排場來迎接段業，但是里正的意思，起碼要全部出迎吧？

結果寒雪卻是堅決拒絕，怎么說都不聽，自己剛剛想發火，這段業就已經來了。

聽了寒雪方才那番話，段業心里也有一點點不好受。

如今正面看著寒雪，聞著她那成熟女性才特有的體香，段業只覺得五味陳雜。

其實事情很明顯，如果不是因為有交易所，給了這些人這么一個投機的機會，現在，寒雪依然有丈夫，寒雪的女兒依然有父親，這依然是一個完整的家。

但是因為段業“養魚”的需要，提前放了魚餌，讓戴大紅這些人認為有利可圖而選擇入市，結果賠的精光，不單賠了錢，還賠上了性命。

雖然之前盈兒問他的時候，段業曾經斬釘截鐵的說，不管發生什么事情，自己絕對不會感到愧疚。

因為交易都是自己去做的，一切責任當然應該自己承擔，愿賭服輸，這是最基本的素質和前提，沒有什么可以商量的。

但是現在，面對寒雪，段業依然心里有些過不去。

猶豫了會，段業才說道：“戴夫人，事已至此，還是希望你能夠節哀順變，你放心，你家的事情，官府絕對不會不管……”

“要怎么管！”寒雪打斷段業的話說道。

這下子，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隨行的劉億如，連段業自己都皺起了眉頭。

不管怎么說，段業也是個官兒，放在天下的局面下，這也算是個諸侯了，這樣一個人，雖然段業自己并不是太喜歡擺排場，但是該擺的時候那也不含糊，人們對段業也都是畢恭畢敬的。

就算段業自己平易近人，但是也不能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你打斷了吧？這也未免太不把段業當回事了吧？

當然這個時候，寒雪心里，卻真的沒有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的丈夫，因為眼前這個人開的交易所而走上了絕路！自己幸福的家庭就這樣沒了，自己的下半輩子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度過！

而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造成的！自己是女人，不用去管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只知道，是他造成的，自己就要他給個說法！

段業強忍著怒氣，道：“戴夫人，您放心，官府會適度的給你們生活補助，你的女兒，官府也會每月給錢，直到她們長大成人。”

“不是錢的問題！”寒雪道，“奴家只想知道，那黑了心放印子錢的苗猛，大人打算怎么辦？”

段業回頭看了下，得到確認之后，才說道：“苗猛是放了高利貸，而且經查，這些年，他放高利貸超過二十筆……”

聽到這話，寒雪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她驚喜道：“大人愿意給奴家出頭！？求求大人，殺了他給我丈夫抵命吧，嗚嗚嗚”

過于激動地寒雪，居然這么嗚嗚哭了起來，倒是讓段業有些尷尬。

“呃。”段業頓了頓，道：“戴夫人，我已經讓人把這苗猛請到刺史府去，要好好罵他一頓。”

“嗯”寒雪應了聲，突然覺得不對，道：“大人，罵他一頓，你是說你要罵他一頓？”

“恩。”段業點頭。

寒雪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后，突然大叫道，“大人，那苗猛放印子錢，收高利貸，逼死了我丈夫！殺人償命，這么大的罪過，你就罵他一頓？你不殺了他給我丈夫抵命？”

段業艱難的搖搖頭，道：“戴夫人，這苗猛放印子錢是實，但是我們調查之后，所有人都是主動去找他借錢，而且，這些人都是正常人，沒有瘋子和傻子，借錢都是自愿的，而且我們也查到，苗猛在還不起錢的時候，的確有過上門索要，但是沒有過威逼，也沒有使用過暴力，嚴格的說，苗猛并沒有違法的行為！”

“可是他逼死了我丈夫！”寒雪非常激動地大喊道，“這是街坊鄰居，鄉里鄉親都知道的事情，那還有假？”

“他是來要債過……”段業遲疑了下，“但是他的確沒有犯法，我不能抓他，殺他！但是他做的不對，造成這樣的后果，也是有責任的，我會讓他做出賠償的。”

“賠償？”寒雪突然笑了，不過，是那種很可怕的冷笑，“賠償有什么用？我們要錢有什么用？我的夫君死了，已經死了！”

突然，她的目光變得兇狠，死死的看著段業，道：“奴家明白了，你們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你一定是收了那個苗猛的好處，對不對？不然你刺史大人，這么大的官兒，干什么要來看我們？恩？是不是？”

段業這下子也有點生氣了，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你傷心過度，我可以理解，好多你胡說八道的事情我也不和你計較，可是你不能血口噴人吧。

可是，段業還沒搞清楚呢，寒雪突然大吼一聲，”我和你拼了！“說完就開始和段業廝打起來。

這下子，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都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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