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吊喪（3）

第一百零五章吊喪（3）

“這……”段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可是現在，自己身邊根本就沒個合適的人來幫他啊，他只好親自上陣，來哄倆抽抽搭搭哭個不停的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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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玲兒和瓏兒的母親還在這里呢，而且這人雖然看起來似乎很好欺負的樣子，畢竟是傳說的刺史大人，她們這么抽抽噎噎的，似乎很是失禮呢。

加上段業怕再引起誤會，也只好使出了哄女，總算把二女弄得是破涕為笑。

只是，完事兒后，段業抬頭看了看，寒雪看自己的眼神倒是稍微友好了一些。

留下一筆錢后，段業還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只是一出來，就迎上了眾人有些曖昧的目光。

“干什么啊你們？”段業看了眾人一眼，有些不滿，“我們走吧。”

“大人，您放心，呵呵呵。”那里正一臉的奸笑，看的段業都想踢他了。

“放心什么？”段業沒好氣的問道，說完，在眾人的錯愕聲中，段業第一個就走了。

回到了刺史府，段業還是一臉的不高興，看了眾女出來迎接，也不說話。

靈兒看見段業一臉不高興，奇道，“大人您怎么了？”

“沒什么。”段業自顧自的走了進去，對靈兒也不是太理會。

只是，段業剛在書房坐下沒多久，就聽見外面眾女簡直要炸鍋了。

折彥納蘭第一個進來，道：“大人，你又在沾花惹草了？”

“沒有啊。”

“我都知道了，聽說又是一對雙胞胎啊。”

“真的沒有！”段業擺擺手。

“好了好了，你想要就收了吧。”說完，折彥納蘭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這下子輪到段業奇怪了，這到底是為什么，居然一向醋意熏天的她，居然沒啥反應。

在科舉成績出來前，段業卻先開了個會。

這次與會者，不是博學鴻儒，不是名門望族，卻是一群放印子錢的人。

在段業的會客室，現在這群人都濟濟一堂，他們穿的雖然都不錯，可是大部分人，都微微有點駝背。

倒不是身體上有殘疾，而是在這涼州的最高權力機構，他們心里多少都有些發蒙。

所謂的印子錢其實就是高利貸中的一種形式，放債人以高利發放貸款，本息到期一起計算。

不過還錢的時候，就比較有趣了，借款人必須分次歸還，比方說，你借了一萬錢，以一月為期，每月二分行息，合計一月間本利，共為一萬零二百文。再以三十日除之，每日應還本利錢為三百四十文。當貸出原本時，即扣除本利，然后按日索取每日應還的本利，到期取完。因為每次歸還都要在折子上蓋一印記，所以人們就把它叫做“印子錢”。

這群人里，有個相貌堂堂的人坐在角落里，只是他的臉色卻非常不好看。而這個時候，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正指著他說道：“小孟，這次都怪你！啊？你干什么不行？非要放錢放到那老戴那兒了，這下子好，給我們都招來了事情了吧？”

小孟抬起頭，剛想爭辯，可是看見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也就不敢爭辯，只是聶諾的說道：”咱們這行的規矩，哪兒管他是干嘛來借錢呢？不然咱們這生意怎么做？“

胖子為之語塞，旋即又道：”就算是這樣，他還不起就按規矩行事，怎么還鬧出人命了呢？“

小孟不由得心里在破口大罵，這胖子也忒缺德了，你鬧出的人命還少？

可是如今，因為自己把那戴大紅給逼死了，自己不單成為了眾矢之的，還害得所有涼州放印子錢的家伙，都被段業請來喝茶。

開玩笑，這個茶，可是你想喝也得來，不想喝也得來，根本就沒有商量，俗話說民不與官斗，這些放印子錢的人，可沒本事把段業的話置之不理。

正在眾人還在爭吵時候，段業從門簾后面走出，還輕輕咳了下。

眾人頓時安靜起來，他們只看見一個剛過二十歲的年輕人，一身常服，頭上只是扎了個頭巾，背著雙手緩緩走出來。

雖然這身打扮顯得很平民，可是看他相貌英俊，不怒自威，走起路來，都很有節奏，看起來果然是頗有官威，看來這就是段業沒錯了。

于是眾人紛紛行禮，而這些人本來都是平民，段業對于他們并沒有什么好感，也就不可能太過于客氣。

禮畢之后，賓主落座，段業端起茶，喝了口，然后道：”今天叫各位來這里，是有些事情想和大家商量商量，本官呢也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們，恩？“

”呃。“之前那個胖子看起來是這些人的頭，他第一個說道：”大人，我們這行……呃，您也知道，實在是上不來臺面，不瞞您說，我趙宇活了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能夠進官府的會客室，呵呵呵，要說商量那可不敢，大人您有什么事情，您就盡管吩咐。“

”對啊大人您吩咐吧。“

”大人您就說吧。“

”好！“段業一拍巴掌，”我最近聽說了一句俗話。“段業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圈，緩緩道，”俗語云：印子錢,一還三;利滾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還;幾輩子,還不完!各位，這話你們聽過沒有？”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紛紛面面相覷，搞不清楚段業是想干什么。

這難道是要算舊賬么？可是如果想治自己這些人，那辦法太多了啊，且不說別的，直接讓官府打壓取締，自己這些人，都是上不了臺面的人，雖然有錢，但是能有這刺史大人有錢么？有點勢力，也就可以為害鄉里，讓欠債的人不敢不還錢，卻也不可能和段業對抗。

所以說，要算賬，根本不必是現在。

那是要干什么呢？

可是刺史大人的話，卻不能不回答，胖子趙宇猶豫了好久，才道：“大人，這個話是有的，草民也承認，這放錢的人里，卻是也有不少人，為富不仁，殘暴不已，逼死了不少人！可是，也并不是所有放印子錢的都是為富不仁之人啊。”

“這怎么說？”段業看起來很有興趣的樣子。

趙宇有些興奮，他道：“大人，請您容我說來，這放印子錢，其實最開始，是過去一些大家族的遺孤或者無勞動能力的寡婦等等，他們死了親人，自己也沒法勞動，也沒法掙錢，又不愿去拋頭露面的做生意，為了維持生活，會賣掉租屋等，籌措一筆錢，放印子，好牟利生活。他們，那也是沒有辦法啊。”

“唔。”段業點頭，然后道：“可是，你說的這些歌孤兒寡母，他們放錢，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么？人家不還錢，那可怎么辦？”

趙宇有些尷尬的說道，“您說的對，這……這樣的人往往有放無收，有時候是沒法把放的錢收回了，因為不具備一定的后臺和力量回收利息甚至本錢。其實他們也是一股弱勢力量。呃，大人，出于無奈，他們往往花錢請那破皮無賴，地痞流氓之類的人，或者有權勢者幫助他們，不然……不然那可是血本無歸啊。”

“唔。”段業說道，“也就是說，這些人呢，在欺負別人的同時，也被欺負著。對不對？”

“是是是”眾人紛紛點頭。

段業這個時候看著小孟，突然道：“戴大紅的錢，是你放的？”

眾人心里頓時一緊，看來真的來了！

小孟抬起頭，梗著脖子，道：“回刺史大人，是孟全所為！”

“喔！這樣子。”段業點點頭，“那你知道不知道，戴大紅死了呢？”

“知道！”孟全說道。

“那你怎么看？”段業坐下，端起茶杯，笑吟吟說道。

“這……”孟全有些尷尬，道：“戴大紅死了，我很傷心，雖然他的死，不是我所愿意的，但是怎么說，也和我有關，所以……所以我已經給他家把利息全免了，本錢也……也只讓他還一半！”

“還還一半？”段業說道。

孟全不顧眾人打的眼神，大聲道，“大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的道理，戴大紅死了，是英年早逝，是很可惜，但是他是借了錢的人，借了錢那就該還！因為我沒有騙他沒有逼著他，是他自己來借的錢，他死了，那他的老婆孩子當然就要還錢，這是規矩。小人愿意免了利息和一半的本錢，那是因為上天有好生之德，小人也想修來世，可是如果全免了，那可就是壞了規矩，恕小人不能從命。”

段業愣了下，突然大笑道：“你在想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既然欠了錢，那就得還，而且要還就還全部的，什么還一半啊！還有，利息也得給，借錢的不收利息，那怎么行？”

眾人的嘴巴頓時都張的比雞蛋還大，大家都沒搞清楚，大人這是怎么了？

“你說的很對。”段業指著孟全，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不還錢那是無賴干的事情，本官很討厭無賴。當然，戴大紅是因為還不起，那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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