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風起云涌（15）

”我明白。“

”所以，慕容家族，需要這一次勝利，你父王，更需要。“慕容垂說的輕松，但是，慕容柔知道他面臨的壓力有多么的大。

慕容垂本來在慕容家族的地位，威望都是足夠的，昔日他在坊頭打敗了不可一世的桓溫，可以說是名揚天下。

即便后來，他投降了苻堅，其實族人們也沒有人怪他。因為當時慕容評做的事情，可以說是天怒人怨，是個有良心的人，都受不了。那個時候你不投降，難道還等著他殺你不成？

后來，淝水之戰將要失敗，慕容德等人，都建議慕容垂立即發難，起兵造反，光復大燕國。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慕容垂沒有答應。他選擇了等待。

他不是看不出當時的形勢，而僅僅是因為，苻堅對他，的確不錯，他要還這個人情。

但是后來，他被慕容沖打敗，險些身死，多虧了大鮮卑山的鮮卑秘密力量，才勉強反敗為勝。但是這樣一來，原本籠罩在他身上的光環，卻是基本喪失。如今慕容垂的權力基礎，其實并不穩固。

慕容柔想了想，還是說道：”父王，四哥如今做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慕容寶排行老四，所以慕容柔稱其為四哥。

這話，如果別人，是肯定不敢說的，道理很簡單，慕容寶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你說這種話，就難逃挑撥的嫌疑。這種事情，你根本解釋不清楚，越描越黑。

但是慕容柔就不一樣了，她是女人。她絕不可能繼承王位。而且，誰都知道，她很長時間都在外面游歷，對于這些奪嫡之類狗屁倒灶的事情是絕不會摻合的。正因為如此，慕容柔這么說，也就不會引起什么嚴重的后果。

慕容垂瞇著眼睛，看了慕容柔一眼，道：”你能這么說，我很高興。“

可是慕容柔等了半天，卻沒有了下文。

慕容柔也是聰明人，她知道，這其實就是態度了。因此慕容柔問安之后，就告辭了。

等到慕容柔走遠之后，原本看起來已經又睡著的慕容垂，突然睜開眼睛，而且眼睛里神光如電，哪里有半點之前委頓的樣子？

“千秋，你是對的！”司馬道子坦然說道，“本王不聽你的忠言，置邊關十萬火急的文書與不顧，才有今日之敗。一想到國土淪陷，百姓受苦，近來夜里本王是常常睡不著覺啊，白天又覺頭疼,身體也不如以前。”

這番話，如果是不知道底細的人聽起來，簡直都要感動了！

司馬道子是什么人？是如今天子司馬昌明最信任的人，是晉國實質上的主宰！尤其是現在，謝安去世，謝家勢力正處在最動蕩的時刻，這樣一襯托，就更顯得司馬道子權勢熏天。

但是這樣的人，居然還會為自己判斷錯誤而道歉，實在是很難得的事情。

茹千秋并沒有受寵若驚的樣子，相反，這個時候，他神情嚴肅地看了司馬道子一眼，然后說道：“大人！如今情勢嚴重，內有謝安猝然去世，外有鮮卑大兵壓境，看來，這真的是天意啊！王爺，這保衛天下的重擔全落在你的肩上了。”

這話說出了之后，雖然司馬道子聽了高興，但是他很有城府的沒有動容。

他瞅了瞅旁邊眾多的心腹，想了想，還是命令道:“高原，高嶺，高達聽令!”

這三個人是親兄弟三胞胎，長得一模一樣，一直以來，都讓很多人佩服司馬道子，居然還能找到這樣的人。而且，這三人，俱都是武功高強，有勇有謀的人！

三人一齊上前施禮道:“愿聽王爺調遣!”

司馬道子面沉似水,嚴肅地道:“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就到了你們出馬的時候了，明天，本王會上奏皇上，會保舉高原為主將，高嶺，高達二位將軍為副將，并且給你們三人五萬大軍。”

眾人都死死地盯著司馬道子，看看他能夠說出什么來。因為，誰都知道，司馬道子從來就沒有任何帶兵的經驗，也只知道他搞陰謀不錯，搞朝政還可以，如今還想運籌帷幄么？“

司馬道子深吸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接著說道：”如今鮮卑人南下，劉裕已經率軍去了壽州……不過他是北府，和咱們不是一個系統，高原！“

”在！“

”你務必守住長江一線！采石磯和瓜州渡，可是都要重點防守的！“

這話說出來，大家都有些茫然。

現在雖然說山東丟了，不過，那個地方失陷已經很多年了，也就是去年劉裕率部北伐奪回來了，不過，胡人們，本來就是很可怕的，剛剛奪回來的地方沒有守住，其實大家也不心疼的。

但是壽州可就不一樣了。淮河防線，這些年來，一直還是很堅固的，劉裕么……這個人雖然討厭，但是當初既然能夠打下廣固，把慕容沖打個半死，如今想來，守住壽州問題也不大。

而壽州如果守住了，敵人又怎么能夠打到長江一線呢？

但是作為下屬，服從命令是天職！所以高原馬上應諾。

”此外……“司馬道子想了下，道：”高嶺！“

”在！“

”如果需要的話，唔，有些事情，你可要機靈著點，嗯？“司馬道子說的神秘。而高嶺看起來也提前得到了交待，他點點頭，道：”請王爺放心！“

”那就好！“司馬道子站起來，道：”本王在這里，恭祝各位，旗開得勝！“

”多謝王爺！“三高齊聲喝道，神色凜然。

三高走了之后，茹千秋依然神色有些緊張，司馬道子笑道：”怎么了千秋，你還有什么疑慮嗎？“

”有！“茹千秋坦然說道。

”說！“司馬道子這個時候倒是非常之大氣。

”王爺。“茹千秋道，”目前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計劃之內，可是……您不覺得嗎王爺，我們現在似乎是太順了一點！這不正常。“

”太順了？“司馬道子皺起了眉頭。

”所以啊，這事情呢，波折越多越好，太順的事情，就很反常啊，那是信不得滴。“段業看完一份情報之后，對著崔浩道。

”大人這運氣之好，那可是亙古少有啊。“崔浩打趣道。

”你可別這么說。“段業緊張的說道，”現在咱們可是攢運氣，拼人品的時候，你這么說，可是敗人品的。“

”大人還信這個？“

”不能寄希望，但是不能不當回事。“段業嚴肅的說道。

想了想，段業又說道：”明兒個，就是婚禮了，上次苻宏一場夜宴，搞出來那么大的事情，苻睿現在還在牢里蹲著呢，如今這一次，卻是不知道會搞多大。“

”大人您希望搞多大呢？”崔浩問道。

“大和小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能不能在我的控制范圍內。”段業說道，“你想想看，如今是什么時候？我說句大氣的話，現在這個點兒，我的事兒，那就是天下人的大事兒！可是大事是什么？是大家都來摻合的事兒。我能過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人，卻控制不來外人。如果事情超出了控制，不管我們再縝密的布局，都是要完蛋的。”

“有理，那么我們之前的中心開花計劃，大人還有什么需要修正的嗎？”

“沒有了！”段業擺擺手，“這些事情，再怎么推敲，也就那么回事了，最重要的還是隨機應變了，你去準備吧。”

“是！“

崔浩出門的時候，恰好看見賽里木卓爾蹬蹬走了過來，他擺出最和煦的笑容迎接著小美人。

但是卓爾根本就沒有正眼看他，就點點頭，就推門進去了。

”唉。“崔浩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就走了。

”大人！“卓爾俏生生的站在段業面前，滿臉喜色。

”怎么這么高興啊？“段業放下筆，奇道。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卓爾搖著滿頭的辮子，”你看。“

說完，賽里木卓爾把一封信交給了段業。

段業馬上打開看完，然后嘆道：”卓爾，真的是感謝老天，把你賜給了我。“

可是這話說完，賽里木卓爾卻突然羞得滿臉通紅。她先是低下頭去，看了段業一眼，然后扁扁嘴，又低下頭，捏著衣角不說話。

段業這才意識到，那話好像說的有些曖昧了，這應該是對自己愛慕的成年女人說，才對。可是……卓爾現在明明就不滿十四歲，這種女人在后世，那可是天使，也是惡魔。

是天使，是因為任何一個大叔都會喜歡她們的。是惡魔，是因為這種女人，即便她心甘情愿，你碰了，也是強奸！是要吃牢飯滴。

”呃，卓爾，我的意思是說……“段業搓著手，想解釋一下，卻發現這種話，簡直就沒法解釋，很明顯越描越黑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卓爾抬起頭，飛快的看了段業一眼后說道。

”你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段業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