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長歌

“青山，你沒事吧！”韓瓊枝迎上來。

“沒事，殿下待我好的很，還送了件東西給我呢！”李青山笑著揚了揚手中的黑色圓環。

韓瓊枝露出奇怪的神色，李青山道：“我們走吧！”

“我還要維持秩序，你快到柳知府那便去吧，等下陪我去逛逛。”

白狼衛皆二人一組在周遭巡視，不遠處站在一名白狼衛服飾的女子在等候韓瓊枝，看見李青山望過來，沖他頷首致意，李青山還之一笑：“你快去吧，你朋友在等著呢！”

在飛云臺前是一片大廣場，共分成九個陣列，由各府知府率領，赤鷹統領與統兵將軍，則分列左右，而在每個陣列中，又分成十余種不同的樣色，那是各家弟子穿著各家的服飾。再加上在周圍旁觀的門派修士，超過萬人之數，也絲毫不顯得擁擠。

李青山也是頭一回見到這么多修行者站在一塊，不由感嘆：“果然是一場盛會！”

他穿過廣場，發現清河府的陣列則是九府之中最小的，遠遠不及其他各府的人丁興旺，但也因經過戰爭的洗禮，清河府的弟子有著別樣的氣質和鋒芒。

而在他走到哪里，哪里便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止閑談，將視線聚焦在他的身上：乍眼望去覺得他貌不驚人，古銅色的臉龐仍然顯得很年輕，不過因為風霜磨礪，而有一種超出年紀的沉穩，但是依然棱角分明，顯得剛毅而近乎桀驁。

他體格高大強健，步履從容，神情并不像傳說中那般狂傲。頭顱微微低垂，若有所思的樣子。但在眼神游移之間，所有人都感到他并未將自己放在眼中，宛如猛虎安靜的行于密林間，有著自然而然的輕慢。

各府家主們都有些擔憂：“清河府有此人在，最后的大演武，恐怕會很不樂觀！”特別是小說家的家主們，更是苦思冥想在小說家的演武中。該怎么限制此人的力量。

而尋常弟子所想的是，他在幾年之前也只是個毫無背景的無名小卒，他可以做到的事，未必我就不行，由此燃起一番雄心壯志。

“瓊枝，你家青山差不多已是筑基巔峰了吧！修行的速度實在驚人。聽說那時候是韓師妹你主動追求，這份眼光實在令師姐佩服的很，有什么妙招傳授沒有，最近家里也在逼迫我成婚呢，分明是瞧不起姑奶奶！”

丁敏面露苦惱之色，在韓瓊枝成為白狼衛之后，便是由她引領熟悉環境，二人便結為好友。她也是世家出身，若在修行道上無法更進一步。便有著為家族繁育子嗣的責任。

“我哪有什么眼光，只是喜歡罷了。”韓瓊枝將視線從李青山身上收回，颯爽一笑：“丁姐你知道我的性格，若是心儀，便什么都顧不得了。”

“這是你的福分，真羨慕錢容芷啊！竟然能被顧統領收為弟子，你家青山甚受統領看重，不如讓他求求顧統領，把你也收做弟子好了。反正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教！”

“我最不愛求人，也不想讓他為我求人。”

“真是死腦筋！”

李青山來到清河府的隊列。沖褚丹青微微頷首，示意沒什么事，然后立于柳長卿身旁，靜靜等候典禮開始。旁人看他若有所思，無心言語，也不敢來打擾，倒讓他樂得清靜，將心思全放在分身那邊。

應北月的熱烈要求，姒慶安排了歌姬舞姬上來表現，他對這些東西是沒什么興趣的，不過姜賦在侯府中蓄養了不少，他在繼任如意候的位置的時候，也一并接手，臨時拿來湊數倒也勉強。

北月依然跟姒慶坐在一塊，毫無形象的盤著腿，隨便拿起姒慶的酒盞來就喝，倒沒用他的筷子，直接用手抓，一邊飲酒，一邊看的聚精會神，眼神不離那些舞姬身上的妙處，似要將她們一口吞下去。

姒慶雖然心中不快，但看他的表現，與賈真惡丹交換眼色，卻也有一種詭計得逞的快意，無論是人是妖，只要有欲求就可以被操控。

顧雁影心中笑道：“這小子裝的跟真的似的！”

“阿姐，你說著北月了得，我看也沒什么出奇，你當心他真的被姒慶拉到他那一邊，聯起手來對付你！”姒寶有些擔心的傳音給顧雁影。

“我自有分寸。”

“嘻，阿姐你只要稍微施展一下美人計，就能讓這北月臨陣倒戈！”

“這你就太小看他了。”

惡丹笑著對北月道：“你看這些女子如何，可有入眼的？”

“女人倒是不錯，只不過唱的這些歌軟綿綿的，沒什么勁，讓人聽了想睡覺！”

“哦，沒想到你還精通樂曲！那什么聲音聽著才有勁呢？莫非是野獸吼叫？”姒慶笑道。

眾修士不禁微笑起來，沒有開化的妖魔也敢妄議人類的音律，真是自取其辱。雖然月魔很強，但他們依然懷著人類天然的優越感，只將他當做極強大的野獸而已。

北月假裝聽不懂姒慶的嘲諷，從席位上一躍而起，“話說那一晚，我煉化大河，仰望星辰，興致大開，唱了首歌，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界！”

他閃身來到樂師身旁，樂師們也都是女子，紛紛驚呼四散。

他理也不理，拿起一張瑤琴來，隨便撥弄兩下，搖搖頭丟在腳下，又拿起一個笙來胡亂吹了幾聲，扔在一旁。

眾修士面面相覷，悄悄用神念交流：“月魔這是要來真的？”“罷了，就當看猴戲了！”

北月眼睛瞟向窗外，忽然眼前一亮，飛身出去，又飛回來，扛著城樓上報時的大鼓，砰地一聲放在地上。

然后揮起鼓槌，咚咚咚的敲擊起來，急促的鼓點聲驟然響起。

北月引吭高歌：“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嘿嘿參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這一嗓子吼出來，響遏層云，聲震十里，莫說姒慶等人目瞪口呆，就連顧雁影都有一種被震了一下的感覺。

“雖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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