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武裝延安

第411章武裝延安

這一天的延安,張燈結彩,萬頭攢動。

在唯一一條像樣的大馬路上,老毛、朱德、周恩來以及劉少奇、任弼時、彭德懷、劉伯承等黨政軍領導人幾乎傾巢而出,三三倆倆地站在馬路兩旁或是翹首相望,或是交頭接耳,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節日般的喜氣。甚至連李克農、康生這樣因秘密工作所限極少拋頭露面的神秘人物,也都夾雜在人群中,不時地竊竊私語。

建立統一的抗日陣線的戰略目標,終于達成。不管是否出于自愿,老蔣及其南京政府,終于在日本帝國主義的四處緊逼中承認了延安的存在和合法性。整個第八集團軍雖然才給了三個師的番號,但至少他們可以不再被人家言必稱"匪”,甚至還可以到指定的城市設立八路軍辦事處,這就是勝利。

最最重要的是,多年來一直被林彪、彭德懷、賀龍等一線高級將領惦念、盼望著的大批軍事援助,在這一天終于夢想成真。

老毛沒有忘記。

突擊營更沒有忘記。

"日本鬼子大舉進犯,大片國土淪喪,就是我突擊營打開武庫的那一天。那一天,突擊營一定給予紅軍至少一個集團軍的先進武器裝備。靠戰士的勇敢和土槍土炮與敵死拼的時代,要一點點地在突擊營手中慢慢終結。突擊營有能力做到哪一步,就一定絕不含糊地做到哪一步。”

若干年前的承諾,終于在今天兌現。

其實準確地說,這些年,突擊營已經陸陸續續給予了紅軍不少讓人眼饞的武器裝備,雖然量少,但歸攏歸攏,武裝一個齊裝滿員的主力團還是綽綽有余。誰都知道,這一個團,現在可是像一個寶貝疙瘩似的被中央軍委攥在手中,作為唯一一支戰略預備隊,不知被多少雙眼紅不已的眼睛盯著哩。

長征結束,延安初定,散落在一、四方面軍的來自突擊營贈與的各式武器,便被迅速歸攏到一起,并最終因武器而特設出一個獨立于任何軍事單位的軍委特別主力團。

這樣特立獨行的軍事單位設置,在所有軍兵種軍事建設歷史上還是第一次。然而,這種因人而設,因武器而建的早被批判過的建軍思想,卻第一次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和歡迎。這,大概也是紅軍歷史中的一個特例。

誰都想成為這個對紅軍而言幾乎是恐怖力量的主力團的首任團長,有一度甚至連林彪都想放棄自己軍團長的高級職務,寧愿要來這個團當一個小小的團長。

當然,這個團從設立之初,老毛便將它直接定在了副軍級單位的高端。

出乎意料的是,陳賡成了這個團的首位當家人。細想一下,這個人選似乎又不無道理。

團長一選定,一直都沒有公布團名的老毛,立刻便將這個團以中央軍委的名義,正式命名它為陳賡團。呵呵,原本還算不上軍事才干最頂端人士的陳賡,一下子可以和彭德懷、林彪、劉伯承這樣的軍事大佬站在一起,羨煞人吶。

不過效果卻是驚人的。

在經過半年的整訓之后,老毛竟然親自操刀,分別從林彪的紅一軍團、彭德懷的紅三軍團這兩支他自己最信任的鐵桿嫡系部隊中,抽調出精兵強將,組成一個臨時戰斗團,與陳賡團進行了多次接近實戰的軍事對抗。然而結局是誰都沒想到的,在整個紅軍中高人一等的紅一、三軍團,竟然被打得潰不成軍。

經過調整,老毛又分別從賀龍以及原陜北紅軍中拉出兩個主力營,加強到臨時團中,結果還是驚人的,陳賡團照樣把這個人數已遠遠多于自己的臨時團打得落花流水。唯一的區別,就是對抗時間增加了一個時辰而已。

這還了得？

要知道,在老毛的軍事思想中,唯武器論可是一直都為紅軍所最為鄙視的,現在可好,武器成為決定一場戰斗的決定性因素,這就不是一個簡單的戰術思想問題了。

于是,在以紅軍大學層面悄悄發起的大討論、大爭論,在老毛深思熟慮后發表的一篇半公開的內部談話中,逐漸在延安全軍民中形成了一場公開的思潮。

這場至今還沒有一個結論、甚至連一個爭論的標準都不曾出現的思潮,仍在延安上空久久盤旋,突擊營的軍事援助卻終于來到了。

當今天幾乎所有人都走出窯洞,手搭涼棚翹首以盼,他們才發現,任何實際的行動,都遠比嘴皮子上的官司,來得更讓人得勁,也更叫他們如逢甘霖。

"恩來呀,看來物質是決定一切思想、行動的基礎,我們還是要做徹底的唯物者吶。”

老毛手里夾著一支香煙,這時突然不看天上,轉過頭有滋有味地打量起站滿了延安滿山坡的軍民起來,思緒似乎突然有些豁然開朗了。

"我很同意主席的這個觀點,就像老百姓那句俗話,民以食為天嘛——”

周恩來說著,很是擔憂地瞅了瞅自己的手表,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緊接著補充道：

"就拿陳賡團來說,如果沒有比帝國主義還要強大的武器裝備,他陳賡就是再厲害,要跟老彭、林彪他們這些百勝將軍抗衡,我看那還是有著不短的距離。這不正是老百姓說的那樣,巧婦難為無米炊喔。那個彭德懷,不是已經找你、找我,都跳腳、罵娘了多少回了嘛。”

老毛一下子笑了："這個老彭罵娘,還不是稀罕事。我稀罕的是,我們的林彪這個娃娃軍團長,也跟陳賡瞪了多少回眼睛啰,哈哈。”

看到兩人相談甚歡,葉劍英不由得也被感染了,忍不住低頭掃著手中的電文高興地插話道：

"主席,這第一批兩個師的裝備,分六次交割,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這個被你們臨時拉差的總后勤部長,現在都快被那些老軍團長們五馬分尸嘍。我還真想提前問問主席,這第一架次的武器裝備,到底先給誰？”

一聽到這句話,老毛馬上不笑了,若有所思地大口吞著手里的紙煙,重新向仍舊聽不到任何動靜的遠空望去。

老毛這是怎么了？

葉劍英一時間疑惑地看了看身旁向他連連搖手的周恩來,頗有些意外地自嘲的搖了搖腦袋。

大多數情況下,他還算一個對老毛號脈比較得力的一員合格助手,無論是在政治上、軍事上。但今天,他猶如參謀總長般精準的算路不靈光了。

"恩來,今天天空一直都陰著,都快到約定時間了,他們不會出什么問題？”

朱德望著頭頂,開始頻頻地低頭瞅起了手表。

"不會的,朱老總,你只管放心。如果說這世界有一架百分之百安全的飛機,那就只能是孟遙他的座駕了。對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

周恩來說著,剛要加重語氣敲敲他的表殼,空氣忽然開始嗡嗡地波動了起來,他馬上臉上就是一喜：

"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劍英,快,你馬上去機場坐鎮一下,不要讓我們的指戰員因為過于熱情和興奮,而擾亂了突擊營的正常降落秩序。”

"好的,我立刻就趕過去當好這個看門人。”

葉劍英說著,跳上一旁的戰馬便沿著斜斜的山坡揚鞭而去,直看得老毛連聲驚呼：

"慢些跑,莫要馬失前蹄嘍。”

然而,等到他們終于用肉眼能夠看見飛機的影子時,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景象,卻完全不是雙方電文中交換的那種樣子。只見一個越來越清晰、同時也是越來越龐大的飛機輪廓突然低空掠過寶塔山,隨后便又揚長而去。

這是怎么回事？

遍及了方圓近十里的成千上萬的人群,頓時都愣住了。

"陳賡,陳賡來了嗎,快叫他過來——”

周恩來也被這個意外弄懵了,當即急中生智地喊了一聲。

誰知,陳賡還沒趕到,遠遠的一個黑影又從烏云中一頭鉆將出來。不過,這一次似乎更加蹊蹺,一面震耳欲聾的轟鳴著,一面圍著那條臨時趕建出來的長長跑道,一圈一圈地繞起了圈子。

陳賡也是看的莫名其妙,連連撓頭說道：

"主席,還是把李克農同志叫來問一問,看看突擊營是否有電文過來。”

"不用了,我看孟遙很可能又要為我們表演那次雪山上的什么空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很可能又是那位蔣先生所逼,他不得不臨時更改方案……”

老毛還沒說完,只見烏云密布的天空上,果然一下子出現了一朵朵潔白的傘花,搖搖晃晃著,煞是好看。

隨著第一朵傘花綻放在頭頂,成千上萬的人群頓時爆發出震天價的歡呼聲。

"哎呀,陳賡——”

周恩來突然出人意料地一跺腳,連連揮著手就將他往山下趕道：

"像這般天女散花一樣的撒豆子,那還了得,誰第一個撿到,豈不是要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嗎？快,馬上集合你的陳賡團,給我到每個山頭上去,一個傘包都不準丟失。”

老毛也一下子醒悟過來,連身對吳吉清催促道：

"你趕緊騎上馬去告訴葉劍英和林彪,把機場周圍的守衛部隊都撤出來,重新部署到每個山頭上去,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