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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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這本書？”望著盯著書有些出神的小妻子，程巽勛起身拉她坐下，“先吃飯。”

雨竹搖頭，老實交代我是在書房見過這本書，本來想找游記的，瞧見這本后就想翻翻來著。”

程巽勛拿箸的手頓了一下，挑眉笑道沒尋到游記？忘了與你說了，游記和古菜譜在最小的那個書架上。”

雨竹拿湯勺喝湯，狀似不在意道沒事，就是當時被擋著沒看成……咦，我要吃那個。”話說了半句就指著對面的一碟子蘿卜湯菜，歡喜的叫出聲來。

程巽勛對雨竹這種見到吃的就眼睛晶亮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按捺下心頭涌上的疑惑，讓丫鬟將碟子端近些，嗔道都快當娘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地。”

雨竹不理他，連湯舀了塊方方正正的蘿卜放進嘴里，期待著入口即化的鮮美滋味，剛準備大吃一頓，忽然面色一變，捂著嘴就干嘔起來，另一只手伸出來胡亂抓著帕子。

程巽勛敏捷的拿過桌上一個海棠硬紅蕉葉杯湊到雨竹嘴邊，里頭清清亮亮盛著酸酸甜甜的橙汁，那股味道極是清爽，雨竹一下子就舒服了不少，捧著杯子慢慢喝了幾口。再看原先那可愛的菜盤子也覺得討厭起來，心中哀怨，孕吐這感覺可比暈車難受多了。

阮媽媽很有經驗的將桌上的一盤子蒸鯉魚放在雨竹的面前，道這個都沒加，味兒寡淡，不過治害喜很有用，太太多吃些。”

冬天鯉魚難釣，還是很金貴的，這般奢侈的整條蒸食也只有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族才能供得起了，一般尋常的官宦人家怕是也難得。

雨竹心里清楚，努力壓著心頭的難受，強迫一口一口吃著寡淡的魚肉。

可能是身子底子好，加上心情放松，沒多久就感到好了不少。雨竹默默地淚了，她果然是金玉其外，草根其中……

之后程巽勛同她說年節事情繁忙，家里的事就請娘先幫著照看一二好了，總歸有著往例可循，事情不多，再有你手下的幾個媽媽也是得力的，等過了這一陣子再說。”

謝氏雖然身子起色不很大，但是執掌國公府后院這么多年，余威猶存，手下能干的人手也不少，只要她放出個風聲，不用勞神也能料理的妥妥當當……這也是謝氏主動提起的，她最重子嗣，現在就算是要她親自管家理事也是愿意的，更別說只是掛個名頭了。

程巽勛也基本不出門了，隨著四皇子登基，好多家族跟著水漲船高，程國公府也在其中。加上程巽功上次又因功被大肆封賞，過猶不及，他現在反而不能如往常一般忙碌，大半都待在府中，正好陪著雨竹。

又過了幾日，風聲也就悄悄傳開了。

陳三奶奶是首先上門的。

雨竹見了她就忍不住掩嘴輕笑，“你這是了，吃好趕緊跟我說說。”

眼前的女子穿了件煙霞銀羅花綃小襖，鼓鼓囊囊的比以前豐腴了許多，原先分明的小巧下巴也差點就成了圓弧狀，看著的目光滿是不善，“冬天囤膘你不么？這么冷的天來看你，還要被笑，哼。”

“是是是。”雨竹正無聊，也不跟她計較許多。

早園奉上熱茶，笑著問她要不要手爐。

陳三奶奶點了點頭，這才忿忿坐下抱怨道你都沒你家丫鬟貼心，也不怎樣把程家二爺栓得死死的。”

雨竹笑容頓時淺淡了些，問道誰說我把他栓得死死的了，我可沒那么大本事。”開玩笑，這種話可不是像現代那樣笑笑就了，弄不好被掃地出門都是可以的。

“你就別謙虛了。”陳三奶奶大大咧咧的喝下一口茶，又接過早園遞來的手爐擱在腿上，“這滿京城誰不國公贈的兩個通房都被你打發出去。”她沖雨竹眨了眨眼睛，夸獎道手段不。”

雨竹被她那個滿京城唬了一下，端肅了神色這話從哪里傳出來的你可。”要是陳三奶奶沒有夸張的話，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簡單了。

“這有？”陳三奶奶對雨竹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誰家不打發通房了？我院子里半個通房都沒有，更別提說是妾了。”她得意洋洋的炫耀道我的院子自是由我做主，誰敢多嘴。”

話雖如此，可是陳三奶奶情況完全不一樣，陳家三少爺品貌皆似陳尚書，人品端方正派，對那些鶯鶯燕燕避之不及，加上陳三奶奶娘家給力又是小兒媳，所以即便一個屋里人都沒有，陳也睜只眼閉只眼。

有多少女子有陳三奶奶這樣的好命？雨竹心中嘆息，便是娘家更加厲害，也無法像她這樣灑脫……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深深懷念程思義的親娘，要是那位大嫂能夠好好活著該有多好啊。

“咳咳，旁的不管，你先告訴我你是從哪兒聽說的。”雨竹強調。

陳三奶奶皺眉想了想，“我是隨著我婆婆進香還愿的時候聽到的，當時遇上了不少，與我婆婆挺熟的，她們在廂房里，我和幾個少奶奶在旁邊相陪，聽了一耳朵。”

“哼，她們在未出閣的面前也說這些？”雨竹懶洋洋的靠在了蓬松松的厚實迎枕上，何為長舌婦？

“哎，你還別說，就是個先挑起的話頭。”陳三奶奶忽然想起了，一拍巴掌，臉上少見的帶出點不可思議，“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話說那和你還有親呢。”

這下輪到雨竹傻眼了，她還有這般的親戚？

“就是你母親家二嫂的妹子啊。”陳三奶奶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道那湯家三跟著她家老太太出門，長得倒是不，笑起來嘴角有一個梨渦，不過我不喜歡她……眼睛黑沉沉的，看得人瘆得慌。”

湯家三？雨竹疑竇叢生，拿過身旁放著的紫金浮雕手爐捧在手里，笑著將盛著切好橙子的纏絲瑪瑙盤往那邊推了推，等著她說下面的。

憑借著八卦練出來的記性，陳三奶奶復述的很成功。

原來是幾位老太太和在一起聊著過年的一些趣事，謝氏往年也是去的，今年不見人影，相好的鄭老太太便問了一聲，陳于是告知是身子不好在家靜養。

那湯三便來了一句，“唉，郁氣積胸，身子怎能好呢。”見諸位都看著她，又羞澀的補了一句，“祖母前年生過一次大病，研兒憂心祖母身體，便隨著懂醫術的媽媽學了點調理身子的手段，略略懂一點。”

湯家老太太韓氏慈愛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與諸位太太說我這三孫女最孝順不過了，我平日里打個噴嚏她都要緊張半天，非要喊大夫看了才罷休，不然就跟我鬧小性子，還去廚房親手煮姜茶，要是離了她可怎生是好。”

鄭老太太最喜歡的便是孝順的女孩兒，聞言不由拉過湯三的量，越看越喜歡，見她紅了臉這才送回韓氏身邊，笑道倒是個好模樣，難怪你祖母都藏著不給見人。”

湯家老太太就不依了我家二丫頭哪里就不好看了。”

“好看，好看，我還不你啊，你家二丫頭嫁人了又顯擺起三丫頭了。”

旁邊的幾個老太太、太太都笑，這會兒不哪里傳出個聲音這好好的，往年最擔心的小又娶了親，大兒媳雖病沒了最近不是又有風聲皇上要嫁公主么，件件都是喜事啊，就郁氣積胸了？”

湯家三紅了臉就是不開口，韓氏不悅的看了眼聲音的來源，正是她的死對頭大理寺卿榮大人的江氏，臉色就不甚好了，“榮莫非就這么兩耳不聞窗外事么，有什好稀奇了，這京城里誰不程家二太太善妒成性，甫進門沒多久就打發了屋里的兩個通房，那兩個可是她親自挑選賞下來的，被兒媳這般對待，心里能好受？”

江氏臉上笑容不斷你倒是幫理不幫親，我差點忘了你家二丫頭可是許了林家呢。”

“湯家老太太氣了個倒仰，一直唬著臉不……”陳三奶奶繪聲繪色的將當時的見聞都與雨竹說了一遍，末了感嘆你這兒真是我的福地，每次一來就渾身舒坦，腦子都靈便了許多……之前一直沒想出來”

雨竹心里慢慢計較著，回頭見她間已經將那盤橙子都吃的差不多了，便吩咐華箬撤了換點心可不能吃了，涼了肚子看你婆婆以后還許不許你出門。”

“了，了。”陳三奶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這孩子還沒生下呢，就絮絮叨叨，啰哩八嗦的。”

雨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忍不住伸手在她圓嘟嘟的臉上捏了一把，狠狠道我啰嗦？”

“做呀，嚇著孩子。”她粗魯的拍開臉上的手，又翼翼的摸了摸雨竹的肚子，眼里有著淺淺的羨慕，“還要等好久孩子才出來呢。”

雨竹任她摸著的肚子，眼里有碎碎柔柔的流光蕩漾，現在還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只要一想起來肚子里有個小生命，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就油然而生。

“趕緊生一個唄，要是孩子年齡相近，將來還可以一起上書房。”雨竹笑道，這也是討個口彩，滿京城的婦人任誰第一胎都是想生的。

陳三奶奶有些頹然的放下手，嘟囔著如清懷上了，你也懷上了，婠婠都快會走了，我還沒消息呢？”

雨竹見她興致低了下去，剛想勸勸，那人又精神抖擻的湊了，嘴里還叫著再給我摸摸，好沾沾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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