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見到她的動作,也不出聲,只是半轉過身子看她,并不擔心她會尖叫的喊人來,若是她要大喊,之前他的劍一放下,她就該喊了,而不是慢條斯理,旁若無人的泡茶,如今皺著眉頭突然走開自然不會是去做有害他的事。
他自然知道不能輕易的去相信人類,卻不知為什么,就是愿意相信她,或者說,他是對這個女人的格有著一種奇特的了解,而這種沒有根據的了解,更是讓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比起自己,她無疑是更不喜歡如今的場面的。
果然蘇秦只是打開衣柜,取出一卷白色的棉布條,快速的走回了青云的面前,“把你的外衣解開!”
青云雖然不喜歡有人不用敬詞的與他講話,不過眼前的女子很特別,即使心中可能不悅,臉上的神還是淡淡的,語聲也沒有愛憎分明,似乎就算自己對她而言是個天大的麻煩,那也只是她的事,不會因此遷怒自己,真是個奇特的人類,人類不是最慣于推諉責任的生物嗎?為什么這個女人如此的與眾不同?
心中不斷的奇怪,眼神也不斷的探究的同時,青云還是順從蘇秦話語的褪下了自己的外袍,露出里面淡青色的中衣。
蘇秦的眼神落到他異于一般人的中衣顏色時,神色半絲都沒有改變,似乎完全無所覺一般,直接的就繞到了青云背后,沒有看到青云瞬間有些暗沉下來的眸子。
“把你的雙手舉高!不然我沒辦法把你后背的傷口給包起來!”蘇秦清越的聲音再度從身后傳進他的耳中,青云雖然很想轉過身去,問她到底是什么人,手卻已經無意識的舉高了起來。
一雙雪白纖瘦的手從他的兩腋下,伸到了他的前,兩手間拿得正是那一個手背寬的白色棉布,蘇秦用力的一圈又一圈的把白布繞綁到了青云的身上,嚴嚴密密的把他后背的那個血洞給包裹了起來,別看青云的樣子看上去頎長纖瘦,膛卻并不單薄,雙肩以下,腰肢以上的肌還是很分明的。
蘇秦的手在綁繞白布之時,不免會使得身體有些時候碰觸到青云的身子,但是她心中清淡灑脫,也不比時下的閨閣千金,沒有那么多的講究和忌諱,也就面色不改的把整卷布條都綁了個干凈,總算那血洞也不再滲出血來了,這才直起身子,一邊走向放置著銅盆的實木架,一邊道,“傷口已經給綁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離開了。”
青云微微的動了動膛,發現布條綁得很扎實,也知道這樣的確把后背的血給止住了,不由一邊輕輕的把外衣重新穿上,一邊對著那剛洗好手,正在擦水的蘇秦道,“我不能走!”
蘇秦頓時就轉過了身子,眉頭微聚,“不能走?那你要待多久,我這里只是個簡陋的布莊,也只有這一間房,沒有多余的地方可供你留下,更何況,我不希望你給我惹來麻煩,所以你走吧!”
把話說得這么直接,卻偏又讓人生不起氣來的人,這天下并不多,這個女人算是一個特例了吧!
青云自然知道他該離開這里,對他才是最安全的做法,而且此刻他若沒有猜錯,那人怕是已經帶了人,在他的王府里守株待兔吧!
青云的心中冷冷的笑了一下,他本是打算稍稍調息過來后,就好好的教訓一下那人的,只是如今意外間認識了這么一個女人,他有些改變主意了,也許暫時不走,留在這里,好好的‘失蹤’上一陣子,會是個更好的主意,也正好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還貪得無厭,妄圖永久控制他的人急上一急,讓他知道,要和自己作對,他還太嫩了點!
決議定下之后,青云也就越加不愿意離開了,只是對著蘇秦輕吐了兩個字,“青云!”
蘇秦一怔,稍稍有些錯愕,隨后便明白了他是在說他的名字,不由雙眸微瞇的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惜字如金,她在趕他走,他卻裝傻的介紹自己的名字,難不成是個想要裝無賴不成?
只是端量他的模樣和氣度,似乎又不像,只是他哪里知道她根本無意于再認識一個姓青的人。
從他解開外衣,露出里面淡青色的中衣時,蘇秦便知道,這人若不是個王侯,也該是個和青蘄差不多的人物,畢竟在青國,皇帝的龍袍固然是明黃色的正統顏色,但是象征皇室尊貴的另一個特征就是,凡皇室子孫,中衣都是象征國色的淡青色。
一般普通人家的老百姓,是不允許裁制淡青色的中衣的,而是取用白色,所以在看到他的中衣之時,蘇秦心中便已經覺得麻煩更多了!
只是這樣顏色的中衣她也并非未曾見過,畢竟東陵王爺青蘄就是個親王。
更何況他如今自己主動的報出了大名,果然是青姓,不是皇室的人,還能有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