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云懷袖面對著夏侯玦,伺候人穿衣服這種事情,她還真是頭一遭呢——沒讓人伺候她穿衣服就不錯了!
他本是入睡的時候鉆到床底下去的,身上穿的是極薄的里衣,她要給他換衣服,便要先脫掉他身上此刻穿著的衣服,微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微有些遲疑,到底,還是咬一咬呀,拉開了他里衣纏系著的帶子……
“云懷袖,你在做什么?”還沒走的云致寧風一樣拐了進來,少有表情的面上此刻端的是橫眉豎眼,一把將她拉離開夏侯玦身邊,不讓她再碰到他身上半分,而夏侯玦也因為他的突然闖進來嚇了一大跳,直覺又往角落里縮去……
“二哥,你也看到了,旁人根本近不了他身邊嘛!”真是,他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是什么意思?她不就是想幫夏侯玦換衣服而已嘛,需要這樣大驚小怪么?
就但是,也不免有了疑惑,云致寧是個什么人?天塌下來眉頭都不會皺一丟丟的人耶……如今終于變了臉,卻是因為她要幫夏侯玦換衣裳?呃,他不會也要來一通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可怕理論吧?
“你看他那衣裳,好久沒有換過了,眼下又弄得這樣臟,總不好由著他一直穿下去是不是?”之前在宮里,可能有他不懼怕的宮人幫他打點這一切,但是在這王府里,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他自然會懼怕會抗拒。
如果她撒手不管的話,那他這身衣服,豈不要穿一輩子了?“不然,二哥你幫他換好了?”
堙云致寧抿緊唇,不言不語的瞪著她——她在開玩笑嗎?夏侯玦一見他就躲,他能怎么幫他?但是,也不能由著她幫他換衣裳,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而夏侯玦,他是地地道道的男人——
“你回宮去跟皇上講,讓他將從前伺候他起居的人再給他派過來不就得了?”終于,讓他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既不用他動手,也不用她親自幫忙。“就這樣說定了!爹還在家里等我吃飯,你也早點回宮去,聽見沒?”別讓一群人為了她擔心不已。
云懷袖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他大少爺怎么說怎么是行了吧?只要他將身上的冰寒之氣收一收……唉,她是他妹妹,他就不能拿出春天般的溫暖來對待她嗎?偏要她面對他時中感覺像是寒冬臘月……唉,同樣是兄長,怎么就跟天音哥哥差了那么多哩?
云致寧這才放開一直抓著的她的手臂,轉出屏風外,對錦蘇簡短的說道:“保護好小姐——”
錦蘇微微紅了臉,垂了視線,恭聲道:“是——”
云致寧終于走了。云懷袖垮了有些僵的肩膀,松了大口氣,不滿的嘀咕:“臭家伙,對我好一點兒是會怎樣啊?哼,祝你以后找一個比你厲害千百倍的母夜叉嫂子,整的你呼天搶地、叫爹喊娘那才好呢……”
角落里縮成一團的夏侯玦聽見她泄憤般的嘀咕,飛快的抬眼,純凈的眸色里似有波瀾一晃而過。他緩緩起身,緩步朝她走去,怯怯伸手,拉一拉她的衣袖,如蛋清般純凈明亮的眸里凈是依賴。
“算了,反正云致寧那家伙已經走了……”陽奉陰違的事情她也沒少干。一邊伸手解他衣帶,一邊道:“夏侯玦,你已經十八歲了,是大人了知道不?很多事情,你要學會自己完成,像是簡單的穿衣洗漱……你總不能一輩子依賴別人是不是?真是……沒事長這么高,又不能有所貢獻,嘖,不是浪費糧食是什么?吶,手臂抬一抬……”
“吼,小姐,你又不聽二公子的話!”柳語在外邊聽的里面的動靜,雖然她也覺得,小姐這樣做很不合宜啦,但她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小姐連二公子的話都敢違背,當然也只會將她的話當成耳邊風,所以她連勸都懶得勸了,“當心他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直接用威脅的。
“哼,這屋子里就我們幾個人,若是被他知道了,你跟錦蘇的皮最好給我繃緊點兒!”她沒有好果子吃,她們能幸免于難?別天真了好不好?
錦蘇與柳語無言的對視一眼,雙雙垮下肩頭,是的,小姐沒有好果子吃,她
們的下場也不會很好——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小姐,所以她們一定會將嘴巴閉的很緊。
屏風后的云懷袖,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夏侯玦身上,順利脫掉他臟兮兮的里衣,隨手丟棄在地上,然而,像是中邪般,她的目光卻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一寸半點兒——這家伙的皮膚會不會太好了啊?
膚若凝脂——她從前一度認為這只是個過于夸張的形容詞,可是現在,她看到夏侯玦的身體,她看著他白嫩細滑的肌膚,終于肯承認,這個詞原來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一個大男人,這樣的好肌膚,會讓身為女子的她嫉妒死的——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戳一戳他后背雖光滑卻緊致的肌理,羨慕的吞口口水:“我說……你是在牛奶里頭泡大的吧?”
一戳,指腹下舒服的觸感竟讓人生出愛不釋手的感覺來,忍不住又摸了一把,沒有察覺夏侯玦立時緊繃了身子,還在一個勁兒的感嘆:“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吧,這樣的冰肌雪膚居然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要拼命控制,才能勉強不讓自己的哈喇子丟臉的流出來。
我戳,我捏,我揉……驚嘆一聲接一聲的響起,直到一聲壓抑不住的破碎的低吟聲出口,才將她從沉醉中拉了回來,一抬眼,對上夏侯玦紅紅的咬唇忍耐的臉龐,剎那間,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她居然,不自覺的調戲了夏侯玦,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