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要生要死我說了算

數日后。

寧凰收到了一封來自南術國的書函。

讀完書函后，寧凰便孤身一人策馬來到城門口，沉著臉讓守將放行。

鵑“海兒姑娘你要去哪里？大王有令……”

“啪！”寧凰一鞭子碎開城門口的巨石，嚇了眾將士一跳。

寧凰冷聲吩咐道，“開城門！”

諧“凰兒……”

寧凰回轉頭望著遠遠奔來的奉天等人。

突地拔高身形，棄馬離去，白色的身影飛上城墻直直縱落而下，順手奪過城外一匹馬，飛快地跨上去，揚鞭一甩，馬兒奔馳而去。

奉天等人追出城后，凰兒早已遠去。

“發生什么事了？”

“主人。”阿蒙幾個縱落來到奉天面前，恭敬地遞給他一封書函。

奉天奪過來瞄了幾行，面色冷厲地一握拳，“備馬！”

“奉天你要去哪里？”赤金一手拽住他的衣袖。

“南術營。”

“你孤身一人太危險了啊。”

“凰兒可以孤身一人前去，我為何不能？”

“凰兒去那里干什么？”

奉天將書函遞給赤金，“九幽宮的人抓了我的母親。”

“原來夫人真得在他們手中。”

“開城門。”

“奉天！”

“赤金你留在這里……”

“我一定要去！”回應他的是果決的聲音。

“赤金……”

“讓其他人守在這里吧，我陪你去。”

奉天望著他冷凝的臉色，知道拗不過他，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于是便果斷地點點頭，“走。”

“喂喂！你們要把凰兒帶回來呀！”

“你們兩個要小心點……”

“千萬要活著回來呀！”

“白龍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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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黃昏下。

單人匹馬，孤身一人，迎著昏黃的日頭，徐徐來到敵營前。

百多名南術國士兵如臨大敵般地齊刷刷亮出長矛，尖尖的矛頭對準了她。

寧凰唇角微彎，揚鞭直指眾人，冷清地說道，“去！通報你們大王！就說寧凰來了！”

眾人交頭接耳。

突然有人振臂高呼，“我認識這個女子！就是她！那天在城樓上向大王放冷箭，讓大王重傷的惡毒女人！”

“殺了她！”

“殺了她！”

“為大王報仇！”

十幾把尖利的長矛齊刷刷刺向她座下的黃驃馬。

寧凰雙腿一挫，拍馬飛向前，彎下細腰，空手奪白刃一路策馬奔騰過去，擄了一大把長矛在手，神情睥睨地居高臨下望著他們，雙手輕輕一折，一捆長矛斷成兩截，給她用力拋在腳下。

“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寧凰冷著小臉，伸手指著中軍大帳的方向，“滾回去立刻通知你們大王我寧凰來了！我寧凰！很早以前就跟自己發過誓！有任何人任何畜牲想要傷害我、傷害我的家人和朋友！讓我痛苦！讓我的家人和朋友痛苦！我就讓他走一條路！”

“死路！”她比出一根食指冷厲地吼道。

凌人的氣勢立刻駭退一片士兵。

等他們發現后，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退后了。

認識到這一點后，這些錚錚鐵骨的士兵都感到了無比難堪。

他們是南術國大王座下最神勇的士兵，是南術國人人稱頌的勇士！

今日居然給一個小姑娘吼了回去，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這么多人沖上去，連人家小姑娘的衣角都沒摸到！真讓人氣憤！

此時。

衛國大將軍馬遠闊步走出軍營。

“寧姑娘！大王等待多時，請你下馬，隨我進來！”

“我今日是以北魏國使者身份而來！”寧凰倨傲地瞄了馬遠一眼，沖著他遙遙舉起馬鞭，“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寧凰下馬！讓你的手下滾到兩邊去站著！不要擋我的道！”

饒是馬遠好脾氣，也不由給她氣了個半死。

從來沒見過如此囂張跋扈的小女子。

站在敵國的軍營面前，面對五十萬大軍，面容不改，從容淡定，還能說出如此傲慢無禮的言語，恐怕天下只有她一人才能做到！

“寧姑娘……”

“啪！”一鞭子抽過去，軍營門前的柵欄抽得木屑飛揚。

“是你們大王請我來的！就不要在我寧凰面前擺譜！滾！再不退開，我就殺進去，血洗你們的營地！”

“你！”

“讓不讓？”寧凰大聲叱喝，譏誚地揚起唇，“想給我一個下馬威！你們這些人……還不夠資格！”

寧凰眸色一冷，跟著笑道，“應該說！這個圣光大陸上！夠資格讓我寧凰下馬！夠資格命令我寧凰做什么事的人，還沒出生呢！滾……不要讓我再說第三次！”

“大王有令！請寧凰小姐入內！”大王身側的近侍飛步來到軍營門口傳令。

寧凰撥轉馬頭，悠然自得地放慢馬步，緩緩走入營地。

在大堆人馬嚴陣以待的長矛方陣中，閑散地策馬慢步。

在三軍將士憤怒的視線中閑閑來到中軍大帳前，這才打住。

“馬大將軍！請你好好看管我的寶馬！我的馬跟我的人一樣很重要，少一根汗毛，我都要你們血債血償！”寧凰一躍下馬，韁繩交到馬遠手中。

“混賬！”馬遠怒斥一聲，“馬某跟隨大王征戰萬里！可不是個馬夫！”

“對！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命令馬大將軍做事？”

“馬大將軍可不是你的小廝！”

士兵a抽出佩刀架著馬脖子，“你敢這樣侮辱馬大將軍，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你不要以為我們南術國五十萬大軍是好惹的！”

“啪！”寧凰揚起手中的馬鞭，狠狠抽在那士兵的臉上，血花四濺，周遭一干人均傻了眼。

“你當我寧凰說的話是放屁嘛？敢威脅我？你這個蠢貨還不夠資格！”寧凰一腳將他蹬在地上，狠狠踩上他的肚腹，“你應該感謝我多年來所受的良好教育！讓我還有人性為善的一面！要不然！光憑你剛才的那個動作那句話！我讓你死一千次！”

“我告訴你！就算你們大王！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這樣跟我說話！別說是照看我寧凰的馬匹，就算是照看我寧凰腳下的一只哈巴狗！只要是我說的！你們就得照做！”寧凰一耳光劈在那家伙臉上，再狠狠將他扔出去，“馬大將軍想在我寧凰面前立威？大錯特錯！”

“比起耍威風，我可以做你的祖宗！”

“你！”

“誒！”寧凰一揮手，轉身望著馬遠，“大將軍不必多言！我寧凰說過的話，言出必行！不要讓我再重復第二次！我的寶馬，要是少一根汗毛，你們給我試試看！”

那根閃亮亮的手指劃過一群氣得內外兼黑的將士，“那么就麻煩馬大將軍，加以看顧了！我很快就回來！”

烏黑滾圓、亮閃閃的大眼，譏嘲萬分地瞪了馬遠一眼，這才在所有人噴火的視線之中，囂張轉身，隨著那名近侍掀開中軍大帳的簾子，彎腰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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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中極為溫暖。

四角設著炭盆。

炭火星子微微四濺。

鋪著厚厚一層鵝絨毛氈的軟榻上，大王正側身躺在那里，腰間覆了一條薄薄的毯子，一手支著額角，眼睛扎也不眨地盯著闊步走入的寧凰。

軟榻前毫無懸念地跪著兩個妖嬈美麗的女子。

一個桃艷美人衣衫單薄的倚在大王胸前，軟呼呼的小手正粘著水果喂他。

果然是好福氣呀。

寧凰走進來，根本連正眼都沒瞄他們一下，口氣很沖地朝旁邊那太監揮揮小手，“你過來，搬把椅子給我坐。”

那胖乎乎的太監心有余悸地看了大王一眼。

術離支著額角，笑瞇瞇地點點頭。

胖乎乎的太監便急忙搬了把椅子伸手扶小祖宗坐下。

寧凰疊起小腳丫子坐下。

“上茶。”寧凰吩咐。

那胖乎乎的太監對天翻了個白眼。

這人怎么回事啊。

當自家這么隨意呢。

術離點點頭，一杯上好龍井便迅速遞到寧凰小同學手中。

“啪……”茶杯落在地上，寧凰幾乎是第一時間跳了起來，伸出小拳頭就要揍那太監，“你瞎了眼啦？你是遞茶還是想燙死我？”

“啊啊！”胖乎乎的倒霉太監一骨碌滾到術離軟榻邊，“大，大王……”

“碰！”不輕不重的一腳落在太監的屁股上。

“你干什么一來就拿寡人的太監撒氣？”

“我也不想的大王。”寧凰重新落座，翹起小腳，“外邊有人給我氣受，我當然只能找你出氣了！還有啊，這兩個女人，叫她們滾出去，不是有事要跟我談嘛？說說你的條件吧，不要拐彎抹角，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這一套。”

“大膽女子！”桃艷女子跳了起來怒道，“你是何人，大王面前竟如此放肆！”

“你別給我嘰歪我警告你！你不給我滾，稍后我打得你變成豬頭！”寧凰翻翻白眼，沒好氣地揮揮小手，“我耐性不好，也沒這么多時間跟你們蘑菇，有什么話，你給我直說！”

“大王！”；衣衫單薄的艷色女子回頭撲入術離懷中，兩眼含著可憐巴巴的淚水嚷道，“大王就看著桃姬給人欺負都不吱聲嘛？大王，這個人是誰呀，這么囂張跋扈，完全不把大王放在眼里，大王干脆殺了她……”

“啪！”術離反手一記耳光，將那桃姬摔在一旁地上。

桃姬摸著那張艷艷小臉震驚地望著術離陰晴不定的臉色，那委屈的淚水是一個勁往外冒。

“大王……”桃姬露出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兒，一排貝齒咬著薄薄的嘴唇，眼淚汪汪地看著術離。

“大王，給我氣受就是給大王氣受對不對？”

術離笑瞇瞇地點點頭，“不錯。”

“她招惹我了。”

寧凰笑了笑，“我現在要殺了她，大王同意嘛？”

術離點點頭，“要生要死凰兒說了算，我沒什么意見的。”

桃姬嚇得臉色發白，呆坐在地上，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

寧凰低頭瞄了一眼那嚇得面無人色的可憐女人，微彎唇角笑道，“你聽到了！要生要死我說了算！那么你說，我要怎么對付你？”

“不，不要，不要殺我啊！”桃姬嚇得連連擺手，哭得稀里嘩啦，“這這位小姐，桃桃姬知道錯了！請請你跟大王求情！”

桃姬連連往后退去，驚怕得慌忙擺手。

寧凰忽地綻開很燦亮的笑顏，輕步上前，彎腰扶起她，“這位桃姬姐姐！凰兒看起來這么像一個濫殺無辜的壞人嘛？你我之間不過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又怎么會真得拿你開刀立威呢？”

她伸手整了整她的衣領，眉宇間含著一絲濃濃的笑意，“你放心！我保證桃姬姐姐你會長命百歲。誰都不敢傷害你的！”

“多多謝你。”桃姬戰戰兢兢地點了個頭。

“那么現在，兩位可以出去了吧。”

“是，是，大王，妾身告退……”

“凰兒。”術離一手支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她，“你過來我身邊。”

寧凰跳跳蹦蹦地來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坐下，“可以說正事了吧。”

“什么正事。”

寧凰笑瞇瞇地彎起雙眸，“我娘嘍，她現在在哪里？我可不可以見她一面？”

“當然可以了。”術離笑呵呵地點點頭，“不過在這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告訴寡人，這幾日，你睡得可安好？”

“睡得很好啊，吃的香睡的著，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遙無比呢！”寧凰可愛地笑笑，“要是大王可以退兵的話，那就更了！更加無憂無慮沒有煩惱了！大王哦？”

術離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這么說……你親手給了寡人一箭之后，非但毫無悔意，還很得意，是不是？”

他猛地握住她的小手，緊緊攥在手心之中，微微用力，寧凰皺了皺細長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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