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曲終

長長的龍尾蓄力已久，夾帶萬鈞之力，以撕裂空間之勢，對著鳳如山攔腰橫掃，龍尾未至，鳳如山只覺周身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仿若深陷泥沼之中，身上如負重物，舉手投足，渾不見平時的毫不費力。

“好強力的法術！”

鳳如山暗贊一聲，就欲躲進仙府之中暫避鋒芒，仙府，被他置于地上不遠處，作為保命的底牌。

就在此時，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啪！啪！嘩啦！”

接連不斷的脆響聲中，巨大的龍尾寸寸斷裂，化作片片青色的小塊，漫天飛舞，仔細看去，青色的碎片上，竟有淡淡黑氣環繞。

“怎么回事？不可能！噗！”

南宮羽全身法力狂涌，正欲一舉擊殺鳳如山，驀然之間風龍碎裂，法術反噬之下，胸口如遭重擊，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在兩人驚愕的眼神中，噼啪聲不斷，整條風龍轟然炸開。

“好機會！師叔，殺！”

南宮羽正自錯愕不解，只見地上黑影一閃，顯出慕容雪菲的身形，二話不說，張嘴吐出風雷刺，左手一點，“嗖”，風雷刺化作一道黑光，轉瞬即至。

“咔嚓！噗！”

南宮羽身上白光閃過，隨即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

“自動激發的法衣！哈哈，南宮公子，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保命的底牌！化魔神針！”

鳳如山不顧風龍碎片打在身上帶來的巨疼，哈哈大笑聲中，右手狠命的一揮。

南宮羽法術莫名失效，心神失守，對慕容雪菲的風雷刺根本來不及應對，依仗法衣所帶的護體之功，勉強躲過一劫，風雷刺上挾帶的力量，卻是結結實實的挨個正著。

一口鮮血噴出，南宮羽突然清醒過來，知道今晚再也討不了好去，在兩人聯手之下，能不能全身而退，尚在兩可之間。

值此生死攸關之際，南宮羽毫不猶豫，左手掐絕，借風雷刺一撞之力，身形疾退，當真迅若飄風。

他今晚連續失血，本來臉色蒼白的可怕，隨著左手法訣的變動，全身血氣彌漫，臉上更是幾欲滴出血來。

“不好，鳳如山，是血遁術！”

慕容雪菲不由一聲輕呼，對南宮羽的決斷，也是暗暗佩服不已。

她的風雷刺本就是匆忙發出，擊破南宮羽法衣的防御，已是力竭，重新蓄力，已是趕之不及。

南宮羽手中法訣不停，朦朧中見一道黑光襲來，知道是鳳如山發出的化魔神針，他要是全力躲避，也許可以躲過，但血遁術卻不得不停止，料來兩人不會再給他機會。

“針中沒有魔氣，怕它何來？”

南宮羽一咬牙，身體微微一扭，躲過前胸要害，任由化魔神針擊中自己右肩。

“噗！”

化魔神針毫無障礙的沒入南宮羽的斷臂之處。

“嗯！魔氣！”

南宮羽全身一震，身上血色倏忽不見。

“啪！”

“噗通！”

風雷刺一閃而過，將南宮羽炸成兩截。

“好了，小紅，沒有你的魔液，南宮羽很可能成功發動血遁術，可沒有師叔的假針，南宮羽未必躲不開，化魔神針再厲害，射不中南宮羽，總不能把他嚇死！”

扶風城臨時住所，對小紅的斤斤計較，鳳如山大感頭疼。

半個月前的激戰，他用慕容雪菲煉制的化魔神針仿制品攻擊蒼家的妖尉，本來就是要解除南宮羽的戒心，最后果然一擊得手。

那枚仿制品，是他平時練手用的，重量形狀，和化魔神針完全一樣，就是實心，里面無法灌注魔液而已。

化魔神針，可不是隨便什么材料都能煉制出來的。只有異魔金，射入人體后，能第一時間把其中的魔氣完全釋放出來，污染法力，迅速摧毀修士的戰力。其他的材料，卻是無此效果。

“那是你手法不行，如果你手法再巧妙一些，南宮羽根本躲不過去，也就用不到玩那些小聰明。像你那些把魔火球和小火球排成怪異的樣子，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用，純粹是唬人的玩意，沒有一點意義，以后還是少玩的好。”

小紅洋洋得意。

和南宮羽的激戰，不僅最后化魔神針立下大功，就是用含有魔氣的魔火球對付龍馭長空，也大半是小紅的功勞。

至于鳳如山的其他準備，就被小紅華麗的忽略了。

小紅的想法很簡單。

無論什么樣的法術，總是由靈氣結合而成，魔氣可以污染靈氣，那么，法術被魔火球擊中，其中的靈氣也不可避免的會被污染，被污染的靈氣，修士操縱法術的法訣自然會失效，法術也就不攻自破，談不上任何威力可言。

從道理上說，小紅的想法當然沒錯，鳳如山拿慕容雪菲的法術試驗了幾次，效果也不能說沒有，但絕非如小紅所言，可以一魔破萬法。

目前看來，主要是污染法術的速度太慢。

組成法術的靈氣，不同于修士體內的法力，是以修士的法力為引，運用特殊的功法，和空間中的天地靈氣相結合，最后形成法術。

要提高污染法術的速度，最主要的是提高魔火球中魔氣的純度，還要增加對敵方法術的了解。一是了解對手法術的靈氣構成，二是了解對手法術的“節點”。

魔火球擊在不同的地方，對法術的破壞力度，顯然不同。

這些，自然都非一朝一夕之功，自從鳳如山可以隨意的召喚出魔火球，他就經常練習，進展，卻是不大。

這次碰上南宮羽的龍馭長空而得以建功，不得不說有幾分運氣的成分。

而對于慕容雪菲擔心，鳳如山戰斗中的魔火球含有魔氣，戰斗后不及時清除，魔氣會越來越多，最終形成大麻煩，卻又被小紅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回。

按小紅的說法，原始的狀態下，都是魔氣和靈氣并存的，現在的華夏大陸人類各境，之所以沒有魔氣，是因為有人對各境的本源元氣動了手腳，本源元氣中沒有了本源魔氣，只剩下本源靈氣，沒有本源魔氣的支持，又沒有持續不斷的新魔氣生成，被魔氣污染的靈氣，最終會被本源靈氣慢慢的凈化掉，不會留存太長時間，更不會造成慕容雪菲言語中的大麻煩。

至于具體的細節，什么是本源元氣，什么是本源靈氣，什么是本源魔氣，三者又是什么關系，兩人都沒問。慕容雪菲是不愿意給小紅顯擺的機會，鳳如山則是擔心小紅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他小心的試驗了一下，小紅所言非虛，也就不再擔心，牽涉到本源的東西，離他太遠了，想也無益。

戰斗的兩個關鍵都和自己有關，立下如此大功，小紅自然要大大的吹噓幾句，慕容雪菲心情不爽，聽了兩遍之后，言語之間，對化魔神針和魔火球的作用一再貶低，小紅知道慕容雪菲心里糾結，不給她計較，卻來找鳳如山聒噪。

“好好，小紅，這是蒼缺給的靈石，你藏好了，要是讓師叔發現，我們兩個都要挨揍。”

蒼缺答應的半船裝備，鳳如山要他換成上品靈石，足有五萬多塊，裝在一個儲物袋中，小紅身材嬌小，攜帶大為不便。

“這個你放心，那個白癡，一定找不到。你多留心一下那三種凝靈珠，要是能買齊冰、風、雷三種凝靈珠，哈哈，我……”

小紅頓時高興起來，滔滔不絕的講述它的構想，卻是壓低了聲音，唯恐驚醒聽雪樓中的慕容雪菲，即使它知道，剛從冰火泉中出來的慕容雪菲，睡得比豬還沉，就是它大喊大叫，也未必喊得醒她。

在聽雪樓中，慕容雪菲自然安心的很，蒼家的那名妖尉，是她親自動手，所有的后患，都已清除干凈。

“端木大哥，這幾個月有什么稀罕事？”

慕容雪菲聽從鳳如山的安排，在扶風城晃悠了三個月，才去萬寧要塞交了任務，轉回林菀城，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老驥酒吧找端木靖喝酒。

“沒什么。南宮羽的小隊幾乎損失殆盡，南宮羽自己也沒回來，南宮家又派了一個精英牌過來，……。”

端木靖倒是好興致，把林菀城中近三個月發生的大小事情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

“南宮羽的小隊也這么差勁？”

慕容雪菲對別的自然不關心，那應該是旁邊鳳如山考慮的。

“嗯，聽說伏擊南宮羽小隊的妖族使用了靈炮，要是南宮雁愿意下功夫，循著這條線索，也許能發現些什么，不過我估計南宮雁未必有這份心思。”

南宮雁和南宮羽年紀相似，修為也差不多，卻不是南宮三杰之一，和南宮羽之間的交情，外人自然很難知道。不過以南宮雁自己也擁有一個精英軍功牌而言，他和南宮羽的關系，最多泛泛，給南宮羽報仇的心思到底有多少，大可懷疑。

而且，死于妖族的人類金丹不知有多少，也不存在報仇的說法，雖然妖族在伏擊南宮羽小隊時動用靈炮，情形多少顯得有點詭異。

“哦，南宮羽死了活該，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慕容雪菲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她徹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