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老一套

“聽說也有幾種嘉甘油的替代品，但和嘉甘油一樣，產量都不大，目前甘園境超過三成的特種靈晶生產，都離不開嘉甘油。嘉甘油是嘉甘溝的特產，其他地方找不到，其實，真正支持嘉甘溝的關鍵，就是嘉甘油，沒有嘉甘油，嘉甘溝早就生存不下去了。木大哥，嘉甘溝就是一個妖族的生產基地。”

呼延芝對鳳如山點頭示意，口中淡淡地解釋道。

“哦，這個我明白。呼延仙子，既然嘉甘油如此重要，妖族為什么不直接占領嘉甘溝，把嘉甘油的生產控制在自己手里，總要方便不少。妖族連這也想不到？不大可能。”

既然呼延芝不介意，鳳如山也不客氣。

“木大哥高明。”

呼延芝嘴角一翹，卻端起酒杯喝起酒來。

“鳳如山，你懂什么，好好喝你的酒吧。芝妹妹，妖族不會真的有那么好的脾氣吧？”

“笨蛋！”

對妖族如此行事，慕容雪菲更不懂，不過卻不妨礙她教訓鳳如山。她知道不是鳳如山的問題不對，而是稱呼不對，呼延芝一口一個“木大哥”，鳳如山卻口口聲聲“呼延仙子”，聽起來有點刺耳。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對稱呼毫不在意的。

“雪菲姐，妖族可沒有那么好的脾氣，他們也是迫不得已。要從嘉甘果中提煉出高品質的嘉甘油，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順手給鳳如山一個小小的“尷尬”，呼延芝也不再賣關子。

原來，從嘉甘果的果仁中提煉普通的嘉甘油，難度并不高，一般的煉氣后期修士，經過三五年的訓練，都可以輕松掌握。但要想提煉出極品的嘉甘油，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不要說筑基修士，就是金丹真人，也不能輕松完成。

想提煉出極品的嘉甘油，需要提煉用火中含有嘉甘木之火，不是直接用嘉甘木點火提煉，而是說修士的真火中要包含嘉甘木之火的精華。

要想真火中包含嘉甘木之火的精華，修士要長時間使用嘉甘木之火，并配合相應的秘法，經過幾十、上百年的錘煉，才能達成，沒有任何捷徑可走，任何一個能提煉極品嘉甘油的修士，都是這樣慢慢熬過來的，是嘉甘溝三家宗門最寶貴的人才。

“……，妖族真要強攻嘉甘溝，也害怕三家宗門來個魚死網破。妖族想重新培養自己的人才，需要拿到相應的秘法，即使拿到秘法，成才的周期也太長，妖族，也許不愿意承受近百年沒有極品嘉甘油的損失吧。再說，現在對妖族挺好，據我所知，嘉甘油的產量，比人妖之戰前增加了很多，價格卻便宜不少。”

呼延芝眼神有幾分迷茫。

“芝妹妹，為什么嘉甘油的產量會增加？”

慕容雪菲不愿鳳如山難堪，更不愿鳳如山改口，和呼延芝哥哥妹妹的亂叫，只好自己代勞。

人妖之戰前，墾淵派他們三家雖然爭斗不休，但在嘉甘油的生產上，卻能一致對外。幾千年來，他們都是三家先坐下來確定一個總的產量，再根據各自的實力，分配各家的產量，大體上對份額的分配結果，三家互相監督，也都能遵守。

嘉甘油的產量，也因此保持在一個合適的水平，價格也很滿意，而且三家主要是生產高品質的嘉甘油。

現在，外來的修士這么多，嘉甘油的生產，可不再是三家說了算的。極品的嘉甘油，還掌握在三家手里，一般的嘉甘油生產，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嘉甘木就那么多，嘉甘果當然也是有限的，因此，盡管三家不愿意大量的生產普通的的嘉甘油，但也不得不加入這場惡性競爭。

你不生產，自然有別人生產，與其白白便宜了其他對手，不如我自己來。

所有的人都明白，這樣做的結果，最樂意看到的就是妖族一方，但明白道理，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嘉甘溝突然涌進這么多修士，沒有足夠的沉淀，想協調行動，制定出有自我約束力的規則，無異于癡人說夢。

秩序的產生，當然需要人們對秩序的共同渴望，但僅僅有共同的渴望，離最終秩序的出現，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中間，往往伴隨著大量的血腥和暴力，絕非隨便一個人登高一呼那么簡單。

更不用說，暗地里還有妖族的各種推波助瀾。妖族，掌握著嘉甘溝的物資供應，想做些手腳，簡直太簡單了。

至少鳳如山相信，妖族，不缺這樣的人才。

現在，三家宗門最大的優勢，一是極品嘉甘油的生產，二就是嘉甘油的銷售渠道，同時，也是外部物資運進嘉甘溝的通道。

“……，雪菲姐，其實，整體上說，嘉甘溝原來的勢力，傾向于防御待變，就這樣混下去，靜等著人妖之戰最終的結果，如果人類奪回甘園境，他們當然有功，沒什么好說的；如果人類奪不回嘉甘溝，嘿嘿，也沒什么好說的。外來的修士，既然不肯在妖占區廝混，來到嘉甘溝，自然要激進一些，雙方的矛盾，很難解決，總有一天，唉！”

呼延芝搖搖頭，不愿再說下去。

“哼，芝妹妹，三家宗門才不過300不到的金丹，真的沖突起來，他們不怕？”

“他們人是少，但畢竟是嘉甘溝的地頭蛇，經營了上萬年，手中又掌握著銷售嘉甘油的渠道，外來的修士，被分成一塊一塊的，自己內部也沖突不斷，再加上三家在其中有意無意的挑撥，根本不能擰成一股繩，最后會是什么樣子，唉，沒有人知道。”

呼延芝長嘆了口氣。

三家宗門掌握著物資進出嘉甘溝的通道，只要稍微用點心思，在外來勢力之間制造點糾紛，根本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呼延芝自己，現在就面臨著這樣一個難題，不過由于某種原因，她不愿當著鳳如山說出來。

“芝妹妹，我看三家宗門的店鋪，彼此之間，好像也不是很友好啊？”

“要不是他們三家之間仇怨頗深，互相競爭，嘉甘溝，更沒有我們這些外來者說話的分。”

“那我們自己不能出去找些買主，想想辦法？”

“有啊，也有不少人打這個主意，但目前都是小打小鬧，想成氣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得到的。”

慕容雪菲默然。

她很清楚，即使是天元派想銷售祝融爐這樣的稀缺產品，除了在自己的傳統底盤，在其他的地方也不得不和當地的勢力合作，更不用說這些在嘉甘溝全無根基，又一盤散沙的外來修士了。

做生意，說起來就是低買高賣，但真正想做好，可不是買和賣那么簡單，那也需要專業的人才和各種各樣資源的積累，絕非想象中的那么輕而易舉。

“嗯，不說這些了。走吧，芝妹妹，我們再去逛逛。”

這些事情，太過復雜，慕容雪菲懶的去想，讓鳳如山頭疼去吧。大不了，她和鳳如山再換一個地方。

只是，另外的“火源”，情況會更好嗎？

慕容雪菲更懶的去想。

大不了回天元派再換一個任務。

現在，先去逛逛街才是最重要的。

湫茲山最高的山峰之上，終年云霧繚繞，一塊飛來石如天外遺珠，東面的懸崖筆直刃立，深不見底，懸崖上一棵古松，頑強的探出頭來，根繁葉茂，大有蒼勁古樸之韻。

“鳳如山，我喜歡云海霧松，回去我們也找一個這樣的山峰，你說好不好？”

慕容雪菲迎風而立，山風過處，白裙飄飄，黑發飛舞，宛如凌風起舞一般。

“紫光峰就挺好啊，師叔真是神仙中人。”

鳳如山對風景的好壞，向來不怎么放在心上，這些事情，也輪不到他操心。

“紫光峰火系靈力充沛，哪里會有云海，你又不懂。對了，你琢磨的怎么樣了。”

慕容雪菲不過是隨口發幾句感慨，本來就沒有和鳳如山討論風景的意思。

“師叔，墾淵派、百草門、森吉門不睦，他們在長平城合作的妖族，屬于不同的家族，互相之間也是勾心斗角，這中間一定有文章可做，不過就靠我們兩個，想寫好這篇文章，難。”

“不是還有呼家兄妹嗎？”

“師叔，呼家兄妹，和我們不一樣。我看呼家兄妹的意思，最重要的還是找陸華維報仇，對嘉甘溝以后的存亡，并不是特別放在心上，對古牧派的未來，也沒有認真的打算。嘿嘿，報仇，成了呼延平的一大心障，殺死陸華維之前，估計呼延平干什么也靜不下心來。”

鳳如山此行，主要是尋找天元派未來的朋友，對呼家兄妹，他只是感覺不錯而已，當然不會忘了自己的正事。

“嗯，要是殺了陸華維，呼延平還能活下來，他借此結嬰成功也有可能，執著，也不是一無是處。”

慕容雪菲攏了攏飛舞的長發，口氣中帶了幾分茫然之意。

“師叔想幫呼延平報仇？”

“不想，想幫也幫不上。你有辦法？”

“有點想法，還是老一套，不過還差得遠，我要再好好的考慮一下。師叔，我們去看看旭飔怎么樣了吧。”

“好啊！呼延芝答應幫我買一些嘉甘油，不知道在嘉蔭境有用沒有。”

嘉甘溝的情形，出乎意料的復雜，慕容雪菲，也想換個心情。

鳳如山和慕容雪菲萬萬沒有想到，在蒲蘭境，旭飔給他出了個小小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