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掩興奮之色,露出燦爛嫵媚的笑容。
“不必多禮,不過是一頓家常便飯罷了。”樓翩翩笑容平和。
她眸光一轉,像才看到月無塵一般,又笑道:“皇帝有孝心,哀家自然高興,不過國事也要緊,皇帝若無其它事,回了吧。”
月無塵眸色變得凌厲,這個女人竟當著其他女人的面趕他走?!該死的女人。
他邪笑綻放,看向濃妝艷抹的王婉儀,斂去眸中的鋒芒,回道:“難得愛妃能博取母后的歡心,朕也開心。這既是家宴,朕就留下來一起用午膳。國事永遠處理不完,家事同樣重要。”
三人各懷鬼胎,邊笑邊聊。仔細說起來,是樓翩翩與王婉儀在聊家常,月無塵做陪客,偶爾插上一兩句話。
直到傳午膳,三人這才就座。
席間樓翩翩仔細觀察王婉儀,只見她動作優雅,時不時含羞答答地偷窺月無塵,似想引起月無塵的注意力。
偏生月無塵目不斜視,偶爾抬眸也是看她,這點令她滿意。
她邊吃邊琢磨,要怎么留王婉儀下來,打發月無塵。她還沒休息夠,就怕月無塵興致一來,又拉她……
“母后多吃點。”月無塵板著臉往樓翩翩碗里挾了許多菜。
“皇帝給婉儀挾點兒。”樓翩翩微頷首,一點也不想吃。
她早吃飽了,只是礙于王婉儀在場,才沒放下碗筷。
月無塵掃給她威嚴的一眼,似在指責她沒動他挾給她的菜肴,沒辦法之下,她意思意思地再吃一點。
她偶一抬眸,便是王婉儀疑惑的眸光。
樓翩翩放下碗筷,輕拭唇角:“哀家飽了,你們多吃點兒。”
月無塵隨后也放下碗筷,對王婉儀道:“母后身子不適,別打擾母后休息,愛妃隨朕一起出鳳羽宮。”
王婉儀雙頰泛紅,忙不迭地放下碗筷:“是,皇上!”
聞言樓翩翩苦笑。
月無塵早識破了她的“陰謀”,索性把她的擋箭牌給搬走。就怕月無塵待會兒去而復返,頻繁在鳳羽宮走動,招人耳目。
事實證明,她的顧慮多余。
月無塵午膳后離開鳳羽宮,并沒有再回來。
樓翩翩整天在忙碌,沒時間想月無塵。春風秋雨卻覺著奇怪,兩人在殿前探頭探腦,春風問道:“皇上連晚膳也沒來鳳羽宮,會不會被王婉儀那個女人給迷住了?”
秋雨抿唇而笑,回道:“放心吧,王婉儀不會是娘娘的對手。”
“也對,王婉儀這樣的庸脂俗粉怎么可能是娘娘的對手?”經秋雨這么一說,春風覺得自己杞人憂天。
那廂樓翩翩忙碌了半天后有了倦意,讓春風秋雨早早歇下,她則倚在枕間看書,順便等候月無塵。
也許是太累,不多久她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正睡得模模糊糊的當會兒,樓翩翩恍覺不對勁,她睜開迷朦的睡眼,待看清自己的處境,睡意漸散,張大小嘴看著湖畔的美景發呆。
她正處湖泊的正中央,畫舫仙樂飄飄,紗縵翩飛,船頭的男子正在點燃畫舫船頭的最后幾盞宮燈。
男子身著藏青色長袍,身材頎長有型,他神情專注,將宮燈逐一點燃。湖風微微襲來,泛起波光粼粼,蕩漾出波浪聲聲。
風兒掀起他披散于肩的墨發,半明半暗的燈火映照在他深邃而迷人的五官,獨特的陰冷,與他王者氣派,很好的協調在一起。
他優雅得如同伺機而動的獵豹,明知危險卻又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樓翩翩呆怔地看著男人,眸中流露出綿綿情意而不自知。
感覺到她定格在他身上的眸光,男子終于回眸看向她。
她匆忙別開視線,縱目遠眺湖岸。那里美人如云,仙樂飄飄,燈火通明下,眾多美人面朝他們乘坐的畫舫載歌載舞。
“我們這是在哪里?”樓翩翩驚奇地探頭探腦,悄然轉移了注意力。
宮中的湖泊沒這么大,月無塵也不可能在宮中這般大張旗鼓玩浪漫。所以,這應該是在宮外。
“母后應該看朕,那些俗人有什么好看的?”點宮燈的男子,正是月無塵。
他不滿樓翩翩從頭至尾就不看他,便索性湊到她跟前,增強自己的存在感。
樓翩翩白他一眼,嬌嗔道:“你還不是俗人一個。讓我猜猜看,這一定是夏蘭那個丫頭給你出的主意,你才想到這個方法哄我開心,是吧?”
月無塵挫敗地輕敲樓翩翩的頭:“你這個女人能不能笨一點?”
樓翩翩朝他露齒一笑:“你這個人的性子一點也不討喜。不溫柔,大男子主義,既粗魯又粗俗,更不可能想到這種方法討女人歡心。”
這也許是月無塵活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為女人費心思,而這是為了她。
思及此,樓翩翩笑得合不攏小嘴。
月無塵無奈地搖頭。原來在樓翩翩心里,他這個皇帝沒什么優點。
月無塵發現自己對樓翩翩確實溫柔不起來,這個女人輕易就能讓他露出本性。他從懷中掏出錦盒,粗魯地塞在她的掌心:“母后,這是朕能想到的最適合你的東西。”
聽到他送禮物,樓翩翩美眸一亮。
只要是月無塵送的東西,就算是山里的石頭她也喜歡。
不過,不能讓月無塵太得意,于是她狀似不在乎地輕撇紅唇:“聽到‘東西’二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男人應該送女人鮮花,鮮花配美人。最好再親自下廚,做一頓燭光晚餐。或者是去看電影,在月色下漫步……”
她邊說邊打開錦盒,看到里面散發耀目光芒的璀璨石頭時,她傻了眼。
為什么跟她所想的一般無二,竟然真的是石頭。
“這可是世間最寶貴的天云之心。冬暖夏涼,能避邪氣,很有靈氣的東西,聽說還能保護主人,世間只此一枚,曾是云山派的鎮派之寶。”月無塵完全聽不懂樓翩翩在說什么,便索性漠視她說的話,將天云之心戴在樓翩翩的脖子上。
本來感覺有些寒冷的樓翩翩在戴上那條項鏈的一瞬,發覺肌膚的溫度迅速回升,冰冷的手心也暖和了。她驚奇地摸上鏈墜,發現方才的燦爛光芒減弱,只散發淡紫色的溫余光華。
“好神奇。”樓翩翩驚嘆不已。
“那是自然。你的身子太弱,戴上它之后……”月無塵笑出聲,突然就蠻橫地咬上她的紅唇,靈舌探入她口腔,以勢不可擋地態勢對她求/歡。
樓翩翩傻了眼。
樓翩翩本來是挺感動的,結果被月無塵突如其來的禽/獸行為弄得哭笑不得。她被動地承受月無塵的熱情,“等,等等……”
“等不及了。”月無塵喘著粗氣,打橫將她抱入船艙。
他猴急地開始脫她的衣裙,實在著急了,未來得及脫完,便縱身進入她的體內……
樓翩翩蹙緊眉頭,不能適應他的粗魯。
月無塵這才放緩動作,輕吻她的紅唇,雙手在她身上探索,直至她意亂情迷,有了反應,這才放心動作。
事實證明,樓翩翩非常了解月無塵的性子。
一嘗到鮮味的月無塵就像是出了閘的狂野禽獸,折騰了她大半夜也沒有放過她的打算。而月無塵的精力非常好,對到嘴的美味毫不留情地吞噬入腹。
畫舫的男女燃燒了一整夜,湖畔的歌舞也持續了一整夜,為他們助興。
天云之心確實是好東西,能讓人增強體力。可惜在月無塵的虛索無度之下,她還是疲累地昏睡過去。
在模模糊糊間,她喝下月無塵準備的避孕藥汁,甜蜜之后,有些苦澀。
即便她想要孩子,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拖月無塵的后腿。他剛登上帝位,根基未穩,朝中大臣軍心不穩,更有月無痕及月霽對他的皇位虎視眈眈。
她的事若被聲張出去,月無塵不一定能保她。
如果這個時候有了孩子,更不得了,她和孩子將朝不保夕,這就是她不顧一切跟了月無塵之后可能會有的后果。
可是,她不后悔。這是她選擇的路,月無塵就是她認定要跟一輩子的男人。
樓翩翩再醒,回到了鳳羽宮,已是正午時分。
她伸了伸懶腰,不似昨日那么疲憊,這是好現象。
春風在她沐浴時看到她身上的印記,吃吃偷笑,樓翩翩羞紅了臉,忙將春風趕了出去。
日子就這么平靜流逝。如月無塵所說,十天十夜,他一有機會便往鳳羽宮跑。不論白天或黑夜,只要一動情,便會拉著她往榻上跑,極盡纏綿之能事。
他偶爾也會為她制造一點驚喜,但更多的時候,只會命令她不準做這,不準做那,就連女人也不能多看一眼。
十天十夜過后,樓翩翩以為月無塵會有所收斂,孰知他對她熱情如初。
他最常說的一句話是,喜歡她的身體,迷戀她的身子。就像是中了毒,欲罷不能。
樓翩翩事后沒敢忘記喝藥,唯有一次,實在太疲累她睡得太沉,再醒才喝藥,時間隔得太久。
為了此事,她郁結了整整一日。
月無塵知道她不高興,勸慰她不會有事,不會這么巧,她這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這廂月無塵十余日不曾詔后宮妃嬪侍寢一事很快便傳開。
趙于下朝后,再對月無塵進言。月無塵耐著性子打發了趙于,想出承乾宮,最終還是忍著沒往鳳羽宮跑。
近些日子,他心里眼里全是樓翩翩,荒廢了國事是不爭的事實。
樓翩翩不只一次要他別再沉迷女/色,他左耳進右耳出,無法靜心處理國事。
如今仔細想想,他無法在兩者之間取得平衡,是他的問題,或許他該冷卻一下對樓翩翩的熱情?
這廂月無塵在承乾宮糾結要不要見樓翩翩,苦苦掙扎。
那廂鳳羽宮的樓翩翩同樣坐立難安。
她習慣了月無塵的存在,一時半會兒不見他,就魂不守舍。只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是否安好,或是,他有沒有像她想他那般想她。
左等右等等不到月無塵出現,樓翩翩心浮氣躁,無法靜心看書,唯有親自動掃鳳羽宮的清潔。
一直忙到身心俱疲,沐浴之后樓翩翩躺在了榻上,依然無法入睡。
結果,這晚月無塵還是沒來,樓翩翩一整晚沒能入眠,眼睜睜看著帳頂到天明。
她甚至很想沖到承乾宮看看,月無塵是不是又有了新歡,忘記了她這個舊人。
這種忐忑的心情令她極度不安,她從來不是患得患失的女人,可現在因為月無塵,她變得不太像自己。
隱隱發現,她越來越離不開月無塵,越來越喜歡他,喜歡到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在床榻上也變得主動,想討他歡心。
她本想在自己的心上留一塊位置給自己,卻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裝下的滿滿都是他。
好不容易等到月無塵將要下朝的時辰,樓翩翩便迫不及待地往承乾宮而去,想要確定他安好無恙,確定他沒有其他女人,更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愛著她……
“娘娘,怎么了?”秋雨見樓翩翩頓下腳步,怔忡地看著承乾宮的方向,疑惑地問道。
她循著樓翩翩的視線看過去,原來是秋吟主仆,她們剛從承乾宮出來。看情形,好像是在承乾宮留宿。
“娘娘莫慌,一定不是娘娘所想的那樣,皇上不可能詔其他女人侍寢。”秋雨忙著安慰樓翩翩,怕她胡思亂想。
“哀家相信他。”樓翩翩一字一頓地道。
她理智上想要相信他,可是在情感上,她卻患得患失。他的后宮美人那么多,美麗的妖艷的清純的,每一種都有,只要他愿意,或是其他女人耍點手段,他很可能就會被其他女人霸占。
而她,只是他不能見光的女人。美曰其名是他的妻子,實則,他們的婚禮也沒有一個外人祝福,沒人知道他們拜堂成了親。
她以為自己要的不多,卻原來,她想要的很多,卻都是月無塵給不起的東西。
“臣妾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吉祥!”在樓翩翩恍神的當會兒,秋吟主仆到了她跟前,兩主仆依次朝她行禮。
“免禮。”樓翩翩找回理智,淡聲回道,與秋吟錯身而過,頭也不回地往承乾宮而去。
待到樓翩翩進入承乾宮,琴兒便尖銳地諷刺道:“她真以為自己是皇上的女人,竟不正眼看娘娘。”
“最起碼,皇上的心還在她那里。皇上是礙于趙于的進言才謊詔本宮侍寢,更讓本宮在承乾宮留宿。在皇上心里,本宮什么都不是,所以他才將本宮推至風尖浪口!”秋吟冷笑。
經上回一役,月無塵沒有處罰她,是因為她隨時可以拿出來作擋箭牌。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或者我們還是要找王婉儀,借刀殺人。”琴兒忙出主意。
卻也巧了,她話音剛落,王婉儀與她的兩個宮人便往承乾宮方向而來。
秋吟笑了笑,迎上前道:“妹妹請止步。太后娘娘在承乾宮,皇上不得空,不如陪姐姐去御花園走走,可好?”
王婉儀燦然一笑,用力點頭道:“難得遇到姐姐,妹妹卻之不恭。”
她們對視而笑,命宮人不必跟上,她們則往御花園而去,邊說邊笑。
這廂樓翩翩進入承乾宮,沒人敢攔。月無塵還沒下朝,她便往他的寢殿而去,想搜尋他與其他女人尋歡的蹤跡。
寢宮看起來很整潔,就算他們曾經翻滾,現在也已處理干凈,哪還等她來捉奸?
“母后……”樓翩翩身后突然響起月無塵的聲音,嚇得正在他的龍榻搜尋物證的她忙縮了手。
糗大了,被他抓了個正著。
“呃,我,我,我看你榻上有耗子,所以……”樓翩翩倏地住了嘴,干笑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想的是什么借口,居然說皇帝的龍榻有老鼠。
樓翩翩尷尬地想轉移話題,孰不知月無塵在看到她的瞬間,隱忍已久的思念之情及火熱的浴望一起涌上,他急切地上前,將她拋進龍榻,隨后直接撈起她的裙擺,不規矩地在她身上摸索。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眸中花火四溢,怕樓翩翩拒絕,沒敢看她一眼。
不料樓翩翩突然熱情地吻上他的唇,生澀地探出丁香小/舌吮上他的舌/尖。
毫無技巧可言的一個吻,輕易令月無塵失控。
這是樓翩翩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主動親吻他,這令他欣喜莫明。
他呼吸加重,激/情地纏上她的舌/尖,追逐嬉戲。
他的雙手在她胸前隔著衣物用力搓柔,引來她歡愉地申吟。他另一只手更是不耐煩地脫下她的褻/褲,自她身后深深進入她的身子……
疼痛及愉悅感令樓翩翩發出嗚咽聲,她緊咬粉唇,承受著他的熱烈,兩人甚至沒脫衣裳便開始了亙古不變的愛的韻律。
“小母后,樓翩翩,朕的翩翩……”月無塵一連串雜亂無章的低喃,全是呼喚她的名。
樓翩翩心悸地緊闔美眸,感覺自己的身子飄飄欲仙。這樣情與愛,令她的身心無法重負。就算此刻死在他的身下,她亦不悔。
“無,無塵,啊--”樓翩翩忍不住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若不是月無塵及時捂住她的紅唇,可能早已傳進了殿中。
兩人唇齒相依,雙眸緊緊膠著在一起,仿佛至死方休。
正在雙雙動情的當會兒,外面響起冬梅急切的聲音:“皇上,趙大人求見!”
月無塵沖/刺的動作一頓,意亂情迷的樓翩翩還未從激/情中回神,美眸薄霧迷朦,我見猶憐的模樣令月無塵心一悸,他忍不住深深刺入她的身子,兩人同時發出悶哼。
冬梅在外面干著急,見情勢緊急,她不顧一切地沖進寢殿,埋頭小聲補充道:“趙大人收到消息,承乾宮有刺客闖入,大批大內侍衛正要沖進來,皇上,來不及了!”
她說完,忙背轉身子跑出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