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禽.獸為伍
蘇墨風剛想起身,蘇墨沉卻是先他一步,“噌”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對著文帝重重跪了下去。.
“父皇,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所為!”
他的聲音響亮堅定,如同平地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眾人一震,包括文帝,也包括千城。懶
全場再一次嘩然,皆是難以置信。
怎么會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會是他!
通常做出如此事情,只會出于兩個目的,一個幫人,一個害人,總不可能只是為了娛樂大眾吧?
但是如果說蘇墨沉是為了幫蘇墨風,眾人絕對不信。
雖然這個四王爺與人無爭、人淡如菊,但是,那日洞房之夜,他的女人被蘇墨風掀了蓋頭的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那日在后花園蘇墨風又抱著他的女人不放,眾人也是親眼所見;而且前段時間還出現了蘇墨風說自己是他的女人腹中的孩子父親的那件事,所以,雖然面上兩人沒起什么大沖突,但是,心里應該是不和的吧?至少,是不會如此處心積慮地相幫!
再說,他自己也是王爺呢,也有成為太子的機會,為何要去幫別人?
那就只有可能是害人,可是說他害人,眾人也覺得不可能。
因為要是栽贓,也應該栽在蘇墨風的身上,或者別的王爺身上,也不會將夜光粉灑在自己女人的身上,那樣豈不是此地無銀?蟲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眾人甚是疑惑,特別文帝,聽他如此一說,便抬手示意禁衛退了,復又坐了下去,緩緩瞇起眸子,凝著他,“是你?”
“是的!兒臣給鳥兒涂抹夜光粉的時候,千城也在旁邊,許是不小心沾到了衣衫上。”
千城一怔。
眾人唏噓,文帝沉眸,“你為何要這么做?”
蘇墨沉緩緩抬起頭,“兒臣想在父皇壽辰之際給父皇一個驚喜,讓父皇開心……”
“給朕一個驚喜?”文帝打斷他的話,冷笑不已,“果然是好大的驚喜!”
邊上的皇后亦是微微勾起唇角,眸底盡凝陰笑。.
坐在不遠處的梅妃依舊淡定飲茶,水眸幽幽。
蘇墨逸和蘇墨宇對視了一眼,眉頭深蹙。
千城從背后看著蘇墨沉,心中如小鼓在搗。
眾人都等著蘇墨沉繼續。
蘇墨沉抿了抿唇,也并不為所懼,低低嘆出一口氣,道:“其實,兒臣想拼之字并非‘三’字,而是一個‘王’字,沒想到……有幾只鳥兒不知飛到哪里去了?所以……才少了一豎,請父皇原諒!”
王字?!
原來如此!
眾人恍悟。
可是,大家馬上又意識到這個好心辦壞事的四王爺,真真是辦了一件壞事!
試想,在一國之君的壽宴上,一個‘王’字莫名其妙變成了‘三’字,意味著什么?讓這個身為王的人怎么想?又讓他們這些臣子們怎么想?
果然不出所料。
在良久的沉默以后,文帝盛怒,拍案而起。
“這就是你要讓朕開心的東西?”
“你一個堂堂的四王爺不想著江山社稷,不想著黎民百姓,不想著怎么替朕分憂,跑去學馴鳥,弄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你這樣跟一個江湖小混混又有什么區別?”
眾人一陣壓抑的倒抽氣。
蘇墨沉低垂著眉眼,默默地聽著。
而文帝依舊在厲指著他繼續,“想讓朕開心,就做點表現給朕看看,朕是皇帝,國富民強才是朕開心的根本,不是這些嘩眾取寵的東西!知道嗎?”
在眾人眼里,當今的文帝雖然做事有時有些暴戾乖張,但是卻是一個沉得住的皇帝,鮮少看到他生氣成這個樣子。
眾人大氣不敢出。
只有蘇墨沉知道他心里在氣什么。
原本看到天降異象,他應該是開心的吧,原本,他就有意蘇墨風,此番正好順應天意,天時地利人和,誰知道,最后竟是假的。
假則假矣,到最后還被告知,原本是一個王字,因為鳥兒莫名失蹤幾只,變成了三字。
他自然就更不高興了,不僅不高興,還惶恐了吧?
王被抽掉了主心骨的一豎成了三,這才是他最最忌諱的東西吧?
見蘇墨沉跪在那里不聲不響,文帝只覺得心中怒氣更甚:“怎么?不服氣?”
“兒臣不敢!父皇教訓的是!兒臣定當謹記在心!”
“你是朕的兒子,事事都應該做表率才對!你說你成天與這些禽.獸為伍,傳出去,豈不被天下人笑話?”
禽.獸為伍?
這話說得……
文帝的妃嬪中已有不少女人壓抑不住地掩嘴竊笑,席間也有低低的哄笑聲傳來。
蘇墨沉抿緊了唇未語,背脊挺得筆直。
看著他的背影,千城心里很難過。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為了救她而已。
除了她院中葡萄架上的兩只鳥兒,她根本就沒有看到其他什么喜鵲,更沒有看到給喜鵲涂抹夜光粉,再說,她進宮之前,換了一套衣服,之后就再也沒有碰到過蘇墨沉,她身上的粉也不可能是他所為。
“既然,你如此喜歡那些飛禽走獸,那朕便成全你!從明日起,宮里的那些鴿子和馬廄里的馬
都由你負責,由你負責喂養它們三個月!”
文帝一邊往下走,一邊大喊著李公公,讓其擬旨。
蘇墨沉虔誠俯首,聲音洪亮如鐘:“謝父皇!”
文帝冷哼,末了,衣袖一揮,憤然離去。
眾人愕然,石化。
最后,還是皇后先反應過來,狠狠瞪了蘇墨沉一眼,冷言道:“好好的一個壽宴被你搞成這個樣子!”
說完,亦是起身,搭著云蔻的手,離去。
其他的女人也都紛紛起身,離開。
慢慢的,眾人亦是離席。
只是每一個經過蘇墨沉身邊的人,都會毫不吝嗇地給他一覬,只不過有同情的、有惋惜的、有得意的、也有幸災樂禍的,各人眉眼、各種心情。
大家都很清楚,讓一個王爺去做這種低賤的事情意味著什么?
侮辱?輕視?
無論哪一種,這個兒子在那個帝王心里都是落了詬病。
梅妃盈盈從他面前經過,蓮步微頓,可終是什么也沒說,離開。
不一會兒,偌大的廣場就只剩下千城、小七、蘇墨逸和蘇墨宇。
空曠蕭瑟,就好像剛才這里的繁華只是一場夢。
蘇墨沉依舊跪在那里。
千城緩緩走了過去,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后,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百轉千回。
夜風拂過,帶起他的墨發,在身后肆意盤旋,一襲深紫的錦袍,竟有一種妖冶的絕美。
終于,她緩緩伸出手,從后面抱住他,下顎抵在他的肩膀上,她顫抖地喚著,“蘇墨沉!”
她也不管眾目睽睽。
男人的身子明顯一僵,默然片刻后,他輕輕掰開她的手臂,從地上站起,回過身望著她。
“你身上如何會有那個東西?”
臉色冷冷,眼神冷冷,聲音冷冷。
千城一怔,自是知道他說的是夜光粉。
“我……”
她不知該怎么說,因為,她也不知道為何身上會沾染上那個東西。
見她欲言又止,蘇墨沉只當她是不肯說,彎唇冷冷一笑,轉身,便走。
千城怔住。
“四哥!”蘇墨逸和蘇墨宇深凝了千城一眼,跟了過去。
就只剩下千城和小七,小七亦是蹙眉,凝重了臉色,看了看走遠的三人,又看了看千城,走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四嫂,不要怪四哥,他心里不好受。”
千城微微抿了唇,未響。
她知道。
“四嫂,你再好好想想,和小七進宮以后,你遇到過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如何會衣服上有夜光粉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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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