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老的警察苦笑了一下:“兩邊都是大爺,我們誰也不敢管。”
張銘看了看車牌,桑塔納掛的是省公安廳的牌照,而大奔上的牌照則是一連串的八,不用問也知道,車的主人是個能呼風喚雨的角色。
“哪個單位的車?”
“奔馳是達華集團的,司機說他們車上還坐著從京城來的一個貴客,而桑塔納則是省公安廳刑偵總隊的。”
張銘點了點頭“我是市政府的,市長的車正在后邊,你馬上讓他們把車移開,可不能耽誤了市長的工作。”
兩個人正說話間,只見從奔馳車里又下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的身手就和司機不一樣了,幾招就把兩個便衣警察打翻在地。
公安廳的警察平日里耀武揚威慣了,哪里吃過這樣的虧,其中一個警察還沒等爬起來,順手掏出了槍,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天就是兩槍,周圍看熱鬧的人楞了一下,接著就像馬峰炸了窩似的,呼啦一聲全跑開了,還有幾個女司機發出了一陣陣凄厲的尖叫聲。
鐘杰寶一個箭步擋在了金帥的前面,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四周,張銘向后跑了幾步,覺得有些不對勁,也回來擋在了金帥的前面。
讓金帥沒有想到的是,奔馳車輛下來那個人迅速藏到了車的另一邊,竟然也掏出了一把槍同時大聲喊道:“我是中警局的,對面的人馬上把槍放下,否則我要開槍了。”
“市長,這里危險,快走啊。”鐘杰寶有些急了,拉著金帥躲到了另一輛車的后面。
金帥奇怪了,這里怎么會有中警局的人?難道奔馳車里坐著哪位中央首長?可是又一想也不對,中央首長怎么會做地方車輛哪,再說了也沒有接到有中央首長要來的通知啊。
聽到槍聲,兩輛在不遠處巡邏的警車趕了過來,車上的警察下來后也沒有敢上前,用車門做掩護,大聲喊道:“我們是花都市公安局的,雙方都放下武器。”
那位中警內衛說道:“我是中警局的,先讓對面把槍放下。”
對面的那兩個便衣警察也毫不示弱:“我們是公安廳刑偵總隊的,懷疑這兩個人是公安部通緝的要犯,先讓他把槍放下。”
雙方對峙起來,看樣子短時間內是不會結束的,金帥看了看表,無論如何也不能按時趕到省長的辦公室,現在只有打電話解釋一下了。
“周省長,我正在去你辦公室的路上,途中碰到了一件交通事故事件,一個自稱是中警內衛的正在和兩個自稱是公安廳刑偵總隊的人持槍對峙。”
周元一聽急了:“金市長,你千萬要注意安全,你先回辦公室,等有時間我們再聊,我馬上通知省公安廳,派人去處理。”
兩個肩扛攝像機的人急匆匆的從后面跑了過來,不用問也知道是電視臺的,金帥郁悶了,這個時候來不是添亂嘛。
沒有多大一會,對面又駛過來了兩輛警車,從車上跳下來了幾個荷槍實彈的特警,這一下子是想不熱鬧都不行了。
高音喇叭響了起來:“我是花都市公安局局長何書杰,我不管你們是干什么的,現在我數一二三,同時把槍放下,否則我們就要采取行動了。”
從奔馳車里走出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看他那個樣子無論如何也與中央首長對不上號,金帥明白了,能用得起中警內衛的,一定又是哪位中央首長的公子。
年輕人擺了擺手:“小梁,把槍放下吧,我看他們能把我們怎么樣。”
像持槍對峙這種事情,只要有一方主動把槍放下了,另一方也不會再有進步的動作,更甭說旁邊還有一伙虎視眈眈的特警,現在可不是賭氣的時候,一旦有動手的意思,特警們肯定會搶先開槍的。
看到雙方都放下了槍,特警們一擁而上把兩邊的人都給摁倒在地上,接著就給他們拷上了明晃晃的手銬。從奔馳車里出來的那個公子剛要抗議,就挨了重重一槍托,當場昏了過去,而那個自稱是中警內衛的卻沒有反抗,這就是識時務與不識時務的區別。
何書杰臉色鐵青的走了過來,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里的金帥,心想壞事了,市長怎么也在這里?幸虧剛才雙方都沒有開槍,否則一旦誤傷了市長,他可是絕對吃罪不起的。
“市長,你怎么也在這里?”
金帥擺了擺手:“你忙你的,我去省政府正好碰上了,何局長,光天化日之下舞刀弄槍的,這件事情的影響是非常壞的。”
“請市長放心,我們一定嚴肅處理。”
金帥搖了搖頭:“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我剛才聽說了,一邊是中警內衛,一邊又是省公安廳的,這件事情可不小啊。”
何書杰牙一咬,惡狠狠地說道:“我不管他們是什么來頭,只要在花都市這個地盤上鬧事,我就不會對他們講客氣。”
金帥點了點頭:“注意一下策略,盡量不要把事情鬧大,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時給我打電話。”
一場鬧劇就這樣收場了,幾個當事人被警察帶走了,兩輛事故車被推到路邊,交通警察很神氣的大聲吆喝著指揮車輛通行,當看到市里的二號車開過來時,一個個挺胸凹肚的同時敬了一個禮,就好像他們立了多大功似的。
看到金帥走了進來,周元微微一愣,離開辦公桌迎了上來:“金帥同志,你沒有事吧?”
金帥笑了:“我沒事,幸虧今天雙方還比較克制,否則可就出大事了,省長,沒聽說過中央首長來粵海啊。”
“我剛才也在琢磨這件事情呢,省委那邊也沒有接到通知,公安廳內衛局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這可真是奇怪了。”
金帥此時更加堅信了他剛才的判斷是正確的,中央首長既然沒有來粵海,一定又是哪個公子哥來粵海,帶著中警內衛擺威風來了,而這個人的來頭還不小。
雖然中警局是負責首長安全保衛的,但有時候也難免會被派去做其他的事情,像金帥所使用的司機鐘杰寶就是這種情況,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沒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人的地位只要到了一定的高度,規定和法律對他們來講也沒有多大用處。
等到秘書沏完茶走了出去,周元很隨意的說道:“剛才交通部的魯副部長來過我這里了,金帥同志,你準備怎么處理魯梅這件事情?”
“一切聽省長的指示。”
周元笑了:“你甭和我踢皮球,我是在問你的態度。”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周元點了點頭:“目前的形勢很復雜呀。”
周元說的沒錯,粵海省的形勢確實很復雜,究其原因就是金帥引起來的。
金帥沒有來花都市之前,錢世軍為了保持在花都市的影響力,確切的說為了打壓上面派到花都市的各方政治勢力,不讓他們危及到自己的地位,對周松采取了縱容和默許的態度,不僅吳嘉云被周松給架空了,就是華玉雙和葛強松也沒有敢亂說亂動的,當時確實是取到了很不錯的效果。
讓錢世軍沒有想到的是,在支持和縱容周松一伙人的同時,沒有對他們進行有效地控制,結果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面,周松一伙人的勢力得到了急劇的膨脹和發展,讓他們縱常委會把好端端的花都市搞得烏煙瘴氣的,省里的一些常委特別是周元對此很不滿意。
為了得到錢世軍的支持,周松和錢世軍走得非常近,在工作上對錢世軍惟命是從,反而對周元陽奉陰違,這自然讓周元很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