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理在總結講話中,充分肯定了花都市政府取得的成績,并提出了新的要求:“同志們,金帥同志的匯報很好,剛才大家的發言也說到了點子上,特別是針對金帥提出的三個重點進行認真的討論。俗話說話不說不透理不辨不明,相信一些還存在模糊認識的同志,思想上會有一個清醒的認識。”
總理的目光在與會人員的身上掃了一遍,端起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然后說道:“不簡單吶,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花都市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遏制住了實體企業破產倒閉的勢頭,而且還在企業轉型和高新技術產業方面走出一條新路,在房地產市場的整頓方面,更是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我認為花都市的經驗是好的,應該值得大家的學習,我希望花都市政府戒驕戒躁,進一步穩定和發展目前所取得的成績,及時總結經驗,為深化改革開辟出一條道路,粵海省委和省政府要大力支持花都市委和市政府的工作,并在全省范圍內花都經驗。”
總理的講話包含了很多的內容,足夠錢世軍消化一陣子了,盡管他現在還理解得不是那么透徹,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金帥不僅管理好了總理的試驗田,而且還超出了總理原先的設想,這就是說金帥以取得的這些政績充分的證明了他的能力,在總理心目中的地位已經非常靠前了。
按照事先的安排,省委常委中午將陪總理一起用餐,看到金帥要走,錢世軍急忙把他喊住了:“金帥同志,請留下一起陪總理用餐吧。”
金帥笑了笑:“我現在還不是省委常委,陪總理用餐恐怕沒有這個資格吧。”
看了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錢世軍才明白,金帥是在這個地方等著他呢,看來這家伙非常知道在什么場合說什么話,他這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對錢世軍沒有安排他去機場接總理提出了抗議。
“呵呵,金帥同志,總理不喜歡搞迎來送往那一套,辦公廳考慮問題有些草率,不過今天中午的情況特殊,我們剛在一起開完會,總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回去吧?”
錢世軍雖然沒有明說,但話里已經有了道歉的意思,既然這樣的話,金帥也就不能再抻著了,雖然他有總理這座靠山,不至于怕了錢世軍,但畢竟以后還要在人家的領導下開展工作,搞好關系還是必要的,萬一錢世軍暗地里給他使絆子,總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再去找總理評理去吧。
午餐是自助餐的形勢,也沒有上酒,吃過飯后,總理上樓休息了,臨走的時候特意握著金帥的手:“金帥同志,元旦期間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下午你就不要送我了,我期待著你們花都市在今年能夠做出更大的成績來。”
看著常委們用羨慕的目光望著自己,金帥的心里覺得爽極了,總理不讓他去送,金帥自然要聽指示了,這可與錢世軍不讓他去機場接機是兩碼事。
望著金帥的背影,錢世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元正正木著臉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心里琢磨著什么,錢世軍此時覺得他在對待金帥這件事情上,犯了一個不可彌補的大錯。本來還想在花都市搞一搞平衡,卻沒想到凈用了一些蠢材,結果是平衡沒有搞好,反而把金帥推到了周元那一邊。金帥進入省委常委后,周元的勢力必將得到進一步的增強,兩個人以前本來就是勢均力敵的局面,如果再加上金帥,錢世軍覺得他在常委會的話語權恐怕就很難得到保證了。
回到了家里,剛一進到小院,就聽到小樓里傳來了一陣笑聲,走進去一看,原來是李媽媽和岳媽媽都來了,兩個老人的身邊圍著一群孩子。
“李媽媽、岳媽媽,沒有去機場迎接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兩位老人站了起來,一個人拉住了金帥的一只手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直把金帥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種親情是發自內心的,沒有絲毫做作的成分。
“小帥瘦了也黑了。”李媽媽的眼里蒙上了一層霧氣:“快一年沒有見了,媽媽真想你。”
岳虹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小帥變了,變得更成熟更穩重了。”
金帥剛想說話,覺得腿被幾個小家伙給抱住了,低頭一看,原來是劉麗嬌的女兒大丫和李志的兒子小東,兩個小家伙瞪著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金帥,小嘴一張幾乎同時吐出了爸爸兩個字。
客廳里響起了一陣笑聲,雖然金帥與這些人沒有血緣關系,但這種親情是常人所不能體會到的,也只有經過長期的考驗才能夠得到,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說的也就是這個道理,只要是用真心去交往的人,換來的必定是真心。
一輛面包車開到了小樓前面,金帥陪著一大家子的人開始了他們的市內游,望著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和一座座雄偉的立交橋,岳虹的目光看向了金帥,這還是老李當年那個小秘書嗎,一轉眼的功夫竟然成了這座現代化城市的市長了。
手機鈴聲響了,剛按下接聽鍵,里邊就傳出了趙祥峰的聲音:“金市長,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出來一下?我想請你吃頓飯,咱們好好聊一聊。”
趙祥峰想聊什么,金帥自然心知肚明,不過金帥現在還不想搭理他,和這種人既不能走得太近又不能太疏遠,否則他還不知道又能琢磨出什么道道來呢。
“呵呵,趙書記,真是不好意思,我有幾個家人從外地來了,今天下午我要陪陪他們,吃飯以后再找機會吧。”
聽到金帥的家人來了,趙祥峰自然也不好再堅持了,放下了電話,看了看坐在旁邊的省委秘書長彭天逸,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金帥正在陪家人,沒有時間出來吃飯。”
彭天逸笑了笑:“我就說嘛,金帥是不會出來吃這頓飯的,不過老趙,你也不用太心急了,金帥就是進入了省委常委,要想站住腳還需要時間,他同樣也需要我們的支持。”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件事情不早一天說開了,放在心里就是一塊心病,尤其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還是要采取一下主動。”
彭天逸看了看趙祥峰:“金帥這次能夠放了趙東,主要是看在大老板的面子上,想必金帥不會再亂來的。”
趙祥峰搖了搖頭:“金帥是一個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別看他年輕,但論起政治智慧,可并不在你我之下。再說了,我上次拿著周松那件事情給他下了個套,雖然他沒有上當,但心里卻一定把我給恨上了,我是擔心萬一有一天,他再拿著這件事情做點文章,我們可就被動了。”
彭天逸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件事情還是要看大老板的意思,根子還在周松的身上。”
趙祥峰點起了一支煙默默地吸了一口:“你說的意思我明白,可問題是這件事情我們兩個說了不算。”
“既然知道我們說了不算,那就更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傷腦筋了,相信大老板會有一個全面考慮的,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住,更何況天還不一定能塌下來。”
趙祥峰把煙狠狠地按在了煙灰缸里,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突然覺得在周松這個問題上,又做了一件錯事,可這是大老板的意思,他要保周松,自己又能怎么辦呢?彭天逸說得對,如果不解決周松的問題,靠自己去向金帥解釋能解釋得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