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彼此心照不宣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406節

遠遠地，姚長青就聽到了黃潤亮堂堂的嗓門：“姚校長啊，方校長，我和政委在這里等你們很久了。”姚長青幾步走到跟前，緊緊地握住了黃潤的手：“黃團長，你好啊！”黃潤也緊緊相握：“你好，姚校長。”姚長青不能冷落了和平，連忙握住和平的手：“和政委，你好。”和平臉上是和善的微笑：“姚校長好。”

黃潤和和平又與方圓握手。姚長青利用這個時間差，與邊防一團的三個副職一一握手。姚長青說：“幾位團領導，你們的工作都那么忙，真地不用陪我們這些老師吃飯，更不必到餐廳門口接我們呀！各位團領導，這怎么能讓我擔待得起呀？”黃潤說：“本來中午就要來的，但團里的工作實在太忙，抽不開身。我和政委商量一下，就委托蕭副政委代我們向68中的領導和老師們問好。姚校長，方校長，不好意思啊！陪罪，陪罪。”姚長青說：“黃團長，和政委，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啊！給邊防一團帶來那么多的麻煩，團長、政委和諸位團領導都來陪，這讓我長青能說什么呢？”

一路客氣著，來到一號桌。邊防一團5位，只有董梅被安排坐在副陪的位置上。姚長青看了一下人數，再看看2號桌，賈明、周素素已經坐在了那里。再看看其他桌，一些老師已經開吃了——這就是紀律！丟人哪！

姚長青說：“賈校長，周主席，請到這邊來坐吧。”賈明笑笑說：“在這里坐也挺好的，一樣一樣，都開吃了。”

嘿，不給面子。姚長青心里冷笑，但面色平和：“賈校長，周主席，過來坐吧。邊防一團的各位團領導，全都到齊了，我們副校以上的領導也應該到齊吧。”賈明說：“我這里已經開吃了，就不過去了。周主席，你過去吧。”姚長青不再理會賈明，說：“周主席，你過來吧。田書記，你也過來吧。”

周素素和田喬喬起身走了過來。周素素是想來，早就不想跟賈明坐在一張桌前，更何況，到一號桌，顯示了不同的地位，該顯示的時候就要顯示，哪怕是小的地方。田喬喬則是歡天喜地。賈校長不來，怎么輪也輪不到她，沒想到校長會叫她。

姚長青當然不想叫她。姚長青想叫的是蘇進波，可惜蘇進波沒有從市區返回。看看其他幾個人，趙剛，德育總結的帳還沒有跟他算呢，怎么能讓他過來。說到底，過來這也是一種榮譽啊！方淑娟，倒是不錯，可惜長得丑了點，為人又冷峻了些，臉上笑模樣少，估計不會讓團領導們感覺歡愉；鐘雪，和周素素一樣是徐娘半老，多一個也沒有什么意思。就是這田喬喬，為人外向活潑，人又長得年輕漂亮，也有眼神知道什么時候敬酒什么時候倒酒倒茶，特別是那眼神還比較會勾人，那就讓她迷惑迷惑這邊防一團的頭頭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吃飯喝酒也一個道理。

黃潤的左右，坐著董梅和姚長青。和平的左右，坐著周素素和方圓。副團長穆秋軍的右側，坐著年輕漂亮的田喬喬。看著這樣的坐法，姚長青忽然覺得略微有些缺憾，那就是，團參謀長尹忠誠的左面和右邊，可全是男的，沒有女的。這個時候，姚長青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到了蘇睿涵。如果蘇睿涵坐在尹忠誠的右邊，那就圓滿無缺了。

黃潤說：“姚校長，今天增加了幾位，麻煩你給介紹一下。”姚長青說：“好。和政委左邊，坐的是學校的工會主席周素素，也是學校的副校級干部。穆副團長的右邊，坐的是學校的團委副書記田喬喬，我們學校的音樂老師，昨天晚上還唱過歌的。”

幾個軍人的目光都在田喬喬的臉上停留了好幾秒，似乎很不愿意離開。姚長青心里感嘆：天下的男人，都一個德性。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樣想的，讓田喬喬過來當這個花瓶。這不說別的，其實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是挺齷齪的。想到這里，姚長青也看了田喬喬一眼，卻驚奇地發現，田喬喬似乎并不在意有這么多男人的目光在她年輕白嫩的面龐上蹂躪，并顯示出很自豪很開心的樣子！天哪！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姚長青眨了眨眼睛再看，還真是很開心的樣子！姚長青的腦海中忽然涌現了一個詞：“賤貨。”

黃潤說：“兩位新認識的女士原來也是68中學的領導，周主席氣質很好，風韻猶存；小田書記年輕活潑，楚楚動人。我相信，今天晚上，我們這個一號桌一定會熱鬧非凡啊！”和平說：“能坐在周主席的身邊，我是榮幸之至啊！”穆秋軍說：“田書記坐在我身邊，我是如墜花叢。”尹忠誠說：“只可惜了我，兩邊全是老爺們兒。”

眾人哈哈大笑，在笑聲里很有點淫蕩的味道。這讓董梅很不舒服，她微微皺皺眉，喝了一口茶，并沒有像周素素、田喬喬一樣，開顏歡笑。注意到董梅這表情的，一個是方圓，一個是黃潤。方圓心里暗暗吃驚，軍人原來在心目中那美好的印象，一點一點的消失。是不是軍營里的雌性動物太少，讓這些男軍官們如此地熱衷于拿女性作為話題的中心？看來，今天晚上，這三位女士恐怕有點“兇多吉少”。方圓最關心的就是董梅，心里自然也暗暗地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董梅在這個夜晚受欺負。

黃潤看到了董梅微微皺眉的樣子，心里莫名地喜歡。他懂得，這是董梅不喜歡幾個男人拿女性說事兒，這本身就說明她是一個正經的女性啊。想到昨天晚上與董梅的合唱，黃潤意猶未盡，今天晚上的聯歡，再能請請董梅跳個舞，那種感覺，一定相當的不錯吧。為了給董梅留下更好的印象，黃潤一改以前自己在酒桌上最喜歡講黃段子、開女性玩笑的習慣，說道：“各位，不管身邊是男領導，還是女領導，那都是我們的貴賓。讓我們的貴賓吃得好，喝得好，玩得好，我們這些邊防一團的黨委成員，就要陪得好。周主席、田書記，我們都自己介紹自己。我是邊防一團的團長，黃潤，黃色的黃，滋潤的潤。”

黃潤忽然覺得自己的介紹很有些曖昧的味道，連自己的思維意識，都忽然想到了“看黃色，被愛液滋潤”這樣的字眼來。看到和平不懷好意的淺笑，黃潤忽然覺得，以后再介紹自己的時間，一定不能用這個習以為常的介紹方法。

和平說：“我是邊防一團的政委，和的和，平凡的平。”田喬喬說：“是不是那個世界和平的后兩個字？”和平說：“對。”田喬喬說：“和政委，您的名字起得特別好。軍人就是要來維護世界和平的，您的名字就寄寓了這樣的含義。不過，和政委，您剛才介紹您的名字，可介紹得不太好。”和平饒有興趣：“哦，怎么不好？”田喬喬調皮的笑容里帶著幾分調諧：“和政委，那個和可是個大貪官，您何必跟這個大貪官聯系在一起呢？說到平凡，這個字用到您身上，更不合適了。您現在都是上校了，兩杠三星，怎么會平凡呢？”

小小的馬屁，拍得和平對田喬喬興致增添好幾分：好善解人意的妮子。和平說：“小田書記批評我了，我可得接受。好，以后我介紹自己的時候，我就說我是世界和平的后兩個字。哈哈哈哈哈哈。”全場也都跟著笑。但黃潤對和平似乎搶了自己的幾分彩頭而感到心里不悅。這田喬喬，又恰恰觸到了他的痛處：雖然他是團長，是主管軍事的一把手，但他是中校；而他的政委，卻是兩杠三星的上校，自己的兩個副手，穆秋軍和蕭山，也都是中校。在團里，大家還知道他黃潤是老大，是說了算的；但到了外面，如果不了解，肯定會以為和平是老大，而認為穆秋軍和蕭山與他黃潤是平級！黃潤心里忽然對上校軍銜產生了強烈的渴望——他媽的什么時候才能再晉級一級啊？

穆秋軍、蕭山、尹忠誠也一一向周素素、田喬喬介紹了自己。田喬喬對蕭山的介紹進行了評價，她說：“蕭副政委，你的名字我一下子就記住了。”蕭山說：“是么？為什么呢？”田喬喬說：“Z省省會，下設的最大的一個區，原來是杭江市最大的一個縣級市，就是蕭山。”

餐桌前又是一片歡聲笑語。黃潤說：“姚校長，各位領導，我們開始吧。你看看其他桌，都早就開吃了。”姚長青說：“好。”看到田喬喬這樣積極地調和著餐廳的氣氛，姚長青忽然覺得，讓田喬喬來這一號桌，也是對的。他回頭看了看2號桌，賈明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不在了，看來，他是心里氣得不行，提前退場了。走吧，趕緊走吧，眼不見心不煩。姚長青恨恨地想。

酒比昨天喝得少一些，但大家都喝得很盡興。快吃完飯的時候，黃潤忽然說：“尹參謀長，去把炊事排的大頭兒和二頭兒叫來。”尹忠誠就起了身，進入餐廳的后臺。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少尉和早晨那個與女老師吵架的專業軍士祁大旗站在了黃潤的面前，打了立正敬了禮，喊了一聲“報告！”

黃潤說：“陳排長，祁班長，這68中學的領導和老師，是邊防一團的貴客，你們一定要把飯做好，讓68中學的領導和老師們吃得開心，吃得舒心。”少尉和祁大旗立刻打了一個立正，大聲喊道：“是，團長！”祁大旗卻向姚長青飄過來一絲怨恨的光。姚長青立即明白過來：“黃團長，我看這位陳排長和祁班長已經做得相當好了。昨天晚上的晚餐，今天的早餐，中餐和晚餐，都相當好。”黃潤說：“你就不用表揚他們了。這兩個東西，我不囑咐囑咐，我怕他們偷工減料啊！”和平說：“陳排長、祁班長，團長的意見也代表了我意見，未來幾天，必須把68中學的飯菜做好，保證質量，保證營養，保證衛生，讓68中的領導和老師們吃得好，吃得香，能不能做到？”少尉和祁大旗打了立正，大聲說：“保證完成任務！”

姚長青站了起來，分別與少尉和祁大旗握手，說：“那就辛苦陳排長、祁班長了。”姚長青知道，跟不跟少尉和祁大旗握手，他們一樣要把飯菜做好。這黃潤和和平為什么要在快吃完飯的時候把這兩個人叫過來？這還用說嗎？看著兩個炊事排的頭頭離開，姚長青回到座位上，客氣地說：“謝謝黃團長、和政委了。”黃潤笑著說：“客氣什么？我們應該感謝的是你啊！”和平說：“我們有什么做得不周的地方，盡管提，我們一定盡力。今天下午，一個干事問我老師們洗澡的事情，那就是我們考慮不周。姚校長你千萬不要客氣呀！”

姚長青說：“那就謝謝了。太感謝幾位團領導，太感謝了。”但姚長青心里說：沒有糖衣炮彈提前打過來，你們今天還會囑咐炊事排做好飯嗎？還會在門口接待我嗎？一切都心照不宣的東西，根本不需要說出來。在友好的氣氛里，在干掉了7瓶西子國宴酒，消滅了N瓶青島啤酒之后，一頓開心的、活躍的、充滿著酒味兒和人情兒的晚餐，終于結束。其他九桌已經不見人了，早就撤了。

黃潤說：“各位校領導，我們一起去團部大禮堂吧。今天晚上的軍民聯誼就在那里。”姚長青說：“好。”黃潤說：“董校長，今天晚上，我想請你跳一曲，不知道是不是會賞光啊？”董梅說：“我今天喝得頭有點暈，我想回宿舍休息休息。”黃潤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在整個邊防一團，誰敢忤逆他的意思？姚長青說：“董校長，過去看一看嘛！這也是68中學與部隊搞的第一次重要的聯誼活動，你作為學校的第一副校長，不去不合適吧。”董梅說：“好吧。”方圓也想請假，但看到董梅要去，有些不放心，干脆連嘴都沒有張。其實方圓心里也有一個顧慮：如果那個汪連長再邀請他方圓唱歌或跳舞，該怎么辦？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