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孫紅軍是真滑頭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440節

韓素貞看到經委主任坐上車就跑了，火氣頓時上來了：“媽的，這個花辛樹，真不是個東西，哪里還像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個縮頭烏龜！”看到自己的車和翟新文的車已經向這個方向靠過來了，韓素貞說：“新文，我們追，我就不信不能追上這只縮頭烏龜。”翟新文說：“韓局長，消消火，我們不必去追這個花辛樹了。”韓素貞眼睛一瞪：“為什么不追？”翟新文說：“追上又有什么用，他給你打太極拳，左支右擋，一點實際的也不解決，我們不是白白耽誤時間嗎？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我們回教育局，把黨委成員們都召集起來，研究研究解決問題的辦法。想徹底解決企業辦學校退休教師問題、學校校辦工廠工人編制問題，上頭沒有政策，我們也是干瞪眼。但黨代會召開在即，我們總要想個臨時的安撫辦法，確保在黨代會期間不出問題。韓局，你看王書記那嚴肅的神情，他以前可很少這樣啊！”韓素貞說：“是啊，我們趕緊回教育局吧。媽的，這個花辛樹，等我有機會，一定得跟他好好說叨說叨。”

各進各車。韓素貞在車里就給汪興邦打了電話，布置好了下午召開緊急會議的事情。同時，要求汪興邦立刻聯系所有的局黨委成員，在局的呆在局里，哪里都不準去；在外的，馬上趕回來，所有的車都可以派出去接。

教育局臨時黨委擴大會議在局大會議室召開，局黨委全體成員，局各科室科長全部到會。翟新文與韓素貞坐在平常的一號、二號位置，巡視全場。翟新文問：“蔣科長，人都到齊了嗎？”汪興邦看了翟新文一眼，奇怪為什么要問蔣春華。翟新文心里說，你懂什么，今天是黨委擴大會議，不是局長辦公會議，當然要由政工科長來負責組織。但既然韓素貞已經安排了你來聯系和組織，但規矩不能亂，亂了規矩以后的黨委會還怎么開。蔣春華站了起來，看了一圈，不缺一個人。蔣春華說：“翟書記，全部到齊。”翟新文說：“好，你坐下。人都到齊，現在開始開會。現在，請韓局長把一個小時前市委擴大會議的精神傳達一下。”

韓素貞打開筆記本，朗聲說道：“同志們，今天，市委召開擴大會議，主要研究了市第六次黨代會期間的社會穩定問題。宋云生代市長主持會議，王國棟書記作重要講話。今天，局黨委在這里召開這一次緊急的擴大的黨委會議，就是要研究在黨代會召開的5天時間里，如果確保全市教育系統的穩定，特別是不能發生群體性上訪事件，更不能發生會引發社會不穩定的學生傷亡事故。聽了今天的會，我和新文書記的心里都感到壓力很大，責任很重。我們教育系統也有一些歷史遺留問題，造成了持續不斷的上訪，比如校辦企業的工人要求享受教師待遇的上訪，比如企業辦子弟學校的退休老教師要求與全民事業編制的教師享受同樣退休金的上訪。如何在近期保持這些上訪人員的思想穩定，召集這個黨委會，一是集思廣益，二是部署工作。同時，今天下午，將召集各局屬中學的書記、校長，各區市縣教體局的書記、局長，到市局召開緊急會議，把全市教育系統保持黨代會期間的穩定意見部署下去。現在，大家談一談，有什么好的辦法，能讓這些校辦工廠的工人、企業辦學校的退休教師不鬧騰。”

信訪工作主要由副調研員、工會主席宋萍負責，不單設信訪科。現在，韓素貞提起了上訪問題，宋萍像是遇到了娘家人一樣，怎么著也得傾訴傾訴：“翟書記，韓局長，信訪這工作實在是沒辦法做，我和人事科楚科長最近這些日子簡直是忙暈了頭，市人民群眾接待辦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我和楚科長、人事科的同志別的工作也基本不用干了，天天去市政府人民群眾來訪接待室去接人、安撫。辦公室汪主任也跟著忙活派車派人，受了不少累。現在的問題是，企業辦學校退休教師的問題，應該由市經委來牽頭，跟市信訪局的同志反映了，市信訪局的領導說，市經委那一頭找過了，人家根本不管，還是要找教育局，誰讓這些人是退休教師呢？說起來，這些企業退休教師素質還是不錯，但那些校辦工廠的，更麻煩，許多原來是縫紉工、木工、瓦工什么的，要文化沒文化，要素質沒素質，張嘴就罵，開口就是臟字，我和楚科長是經常被他們罵得狗血噴頭。局領導把這項艱巨的工作交給我們，是對我們的信任，可是沒有解決他們問題的政策，我們又能怎么辦？尤其是這些校辦工廠的工人，他們調入教育系統的時候，就是工人身份，現在要求轉教師編制，對照學歷，學歷不合格，有多少是初中畢業的？對照身份，身份不符合。上一次局領導研究出來的可以讓他們通過教師招聘考試考進來，如果通過考錄，那就轉教師，可他們文化沒有多少，就是考一百回也考不進來啊！他們也看明白了，罵我們教育局是騙子，給他們設套兒，其實，這些人的上訪，根本就是無理取鬧。我覺得，市里應該出臺一項政策，直接確定校辦工廠工人各種待遇與社會上的企業同樣，徹底死了這些人的心。”

副局長于勝利說：“宋主席啊，市里定的政策本來就是讓這些工人的待遇跟社會上企業的待遇一樣，關鍵是他們明知有這樣的規定，但還是要求享受跟教師一樣的待遇，要求轉為教師編制啊！”

韓素貞有些不耐煩地說：“停停停，這一次黨委會，不是訴苦會。我和新文書記也知道宋主席、人事科的工作不容易做，也很辛苦，但我們今天不是來訴苦，而是要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辦法，懂嗎？”

或許是被韓素貞的強勢壓迫住了，宋萍嘟嘟囔囔地說：“沒有政策，哪有什么辦法啊！”隨即被韓素貞投過來的嚴厲的眼神震住了，閉上了嘴巴。韓素貞說：“大家想一想，有什么好的辦法，說出來，大家議一議。”翟新文說：“現在，市里沒有政策，恐怕要徹底解決這兩類人上訪的辦法，還是很難的。現在，我們關鍵要做的是，找到一個暫時的安撫辦法，確保在市黨代會召開期間不出問題。還有，不僅是上訪問題，學校的安全問題也很重要。雖然放寒假了，一旦學校的安全、師生的安全出了問題，都會造成巨大的社會影響，給我們教育局帶來很大的壓力。”

會場一片沉默。許多人都抽起了煙。一時間，整個會議室里煙霧繚繞，一些女科長們忍不住輕聲咳嗽起來。

看著到了關鍵時刻都啞巴了的副局長、科長們，韓素貞的火氣是噌噌地向上升。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到了這個關鍵時候，一個個的都當了縮頭烏龜，跟那個市經委主任花辛樹也沒有什么區別。韓素貞強忍怒氣，說：“下午1點，我們就要召開中學校長書記、區市縣教體局局長書記會，如果大家再這樣磨蹭，恐怕黃花菜都涼了。來不及了，從孫書記開始，一個人講一點，全場每一個人都要發言。”

翟新文暗自譏笑這韓素貞工作不講求工作方法，一直采用強勢的壓迫式的工作方法，下面誰會真正支持她的工作，之所以在平常還比較配合，都是為了自己的位子，為了手中的飯碗。現在，信訪工作是一項特別敏感的工作，靠壓迫的辦法，常常會造成適得其反啊！

孫紅軍說：“好，韓局長說了，我先說。我考慮得很不成熟，就當作拋磚引玉。我重點談一談學校的安全問題。應該說，從黨中央、國務院到地方各級黨委、政府，都對學校安全工作相當重視。我局也是非常重視，專門成立了安全科，負責全市教育系統的安全生產管理和安全教育工作。在成立的半年多時間里，全市教育系統沒有發生一起大的安全事故，充分說明安全科的工作和分管安全工作的于局長的工作，都是卓有成效的。在黨代會召開期間，我建議，安全科在局機關有關科室的配合下，再開展一次全市拉網式的安全大檢查，重點檢查校舍安全。同時，要求各學校，開展一次全面的家訪，把安全教育的事項作為家訪的重要內容，至少，也應該由每一個班的班主任，聯系到自己班的所有學生，給他們強調重視安全，加強安全自我防護。我想，經過這樣的工作，學校安全隱患應該能夠消除。我就先說這些，確實考慮得也不成熟，相信其他同志一定能夠想出更好的辦法。”

滑頭！韓素貞心里恨恨地罵了一句。這孫紅軍，避開校辦工廠工人上訪問題，避開企業辦學校退休教師問題，抓住了安全檢查這個只需動動嘴，而且很容易解決的問題。就是他孫紅軍不說，我韓素貞也知道要開展一次全市大檢查。韓素貞強壓火氣，說：“剛才孫書記說得很好，我看安全工作方面，就按孫書記說的辦，散會后，安全科先拿出個意見來，請于局長審核一下。下面同志們交流，不再提安全問題，就說說校辦工廠工人和企業辦學校退休教師這兩類上訪問題，有什么好的安撫辦法，哪怕是暫時的也可以。”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