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3、方圓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903節

下午，方圓趕回學校的時候，已經下午4點多了。雖然有一點腿發軟，但方圓的心情不錯，想到苗群那點爛事自己不必知道也不會摻和進去，方圓的心里真地特別高興。至于蘇進波打這個電話，是不是真地認為這件事只有他方圓能夠管得好，還是安的什么別的心，方圓已經并不在意了。把車停好，方圓信步向教學樓走去。一切看起來都還不錯，操場上有幾個在打籃球的學生，有幾個在陸續離開學校的學生。校園里的柳樹綠袖長舞，柳樹間早熟的蟬已經在那里高聲歌唱了。方圓知道，這唱歌的，都是雄蟬，希望自己嘹亮的歌聲能夠吸引那些從來不會叫的雌蟬，好讓自己的遺傳基因能夠延續下去。方圓讀過關于蟬的書，這蟬說起來，真是一種很可憐的生命，它要在地下生活三年多的時間，靠吃草樹爛樹葉為生，在暗無天日的環境里生活了自己的大半生。而真正走出泥土，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過短短的十五天左右。即便是十五天，也充滿了危險，且不說雨后那些饞嘴的人們，在樹林，在夜晚，到處找尋蟬剛剛爬出的成熟的幼蟲，然后或油炸，或燒烤，都進入人的肚中；而更可憐的是那些雄蟬，拼命地叫，也不一定能夠吸引到雌蟬，15天后帶著無限的遺憾與痛苦，僵硬在樹上，然后摔下地來，化為泥土；那些有幸找到雌蟬的雄蟬，在交配結束，也耗盡所有的力氣，當天就會死掉，仿佛他的一生就是為了把體內的精子全部傳給雌蟬，這是他唯一的工作任務，工作目標。方圓想到了人生，如果人的一生70年，就是為了15天的輝煌，那這一生真沒有什么意思；如果在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有它不同層面不同等級不同水平的輝煌，都在不同范圍內閃著耀眼的光輝，那這才是有意義的人生，至少比蟬活得更有意義！人一定要成功，不成功就像那沒找到配偶的蟬和連脫殼都沒來得及完成就進入人肚的蟬，前面積累的生命過程也失去了任何的意義；人的成功不一定要像找到雌蟬的雄蟬，成功不意味著死亡，而更要爭取新的更大的輝煌和成功！

上了三樓辦公區，方圓打開自己的辦公室，把東西放好，就直接來到苗群辦公室的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聽到里面苗群的聲音：“請進。”方圓走了進來，沖著苗群笑著說：“苗校長好。我參加青聯的活動，回來了。”苗群強顏歡笑：“好，方校長，快請坐。”方圓坐到了苗群的對面，裝作不知道苗群的老婆到學校里大吵大鬧，對苗群說：“苗校長，不好意思，最近中考結束，我的社會活動多了一點，學校的事情我參與得也少了些。”苗群說：“理解，理解。方校長年輕有為，既是青聯委員，又是黨代表。最近如果有什么社會活動，打聲招呼就行。對了，今天教育局申科打電話來說，東州教育考察團要去杭江、蘇州、南京等教育發達地區。市局征求我的意見，我說我就不去了，還是讓方校長去吧。”方圓心里感到好笑，他當然清楚，自己去考察，是翟局長點了名的，與苗群并沒有任何關系。但現在看這意思，苗群是要賣個面子給自己，那就見好就收，也賣個面子給苗群吧。方圓說：“謝謝苗校長的關心。”苗群笑著說：“那你現在就回家吧，收拾收拾，明天上午9點到市教育局門前集合。”方圓說：“那我還需要為學校做哪些事情嗎？”苗群說：“你就好好地學習吧。多學了東西，就是對學校做的最大的事，最有用的事。對了，我給總務打個電話，你去提些錢。雖然這一次的費用全由市局負擔，但如果別的學校領導要輪流請同行的同志吃飯，我們68中也不能落在后面。畢竟，做什么事都要禮尚往來啊！”方圓說：“不用了吧。”苗群說：“要的，要的。帶多少合適呢？5000元，夠不夠？”方圓說：“用不了那么多啊！”苗群說：“好，就5000吧。要請市局的領導吃飯，請其他學校的領導吃飯，檔次太低也不好嘛！記得開發票就可以。”方圓說：“那太感謝苗校長了。”苗群拿起內線，撥到總務處：“蘇主任嗎？我是苗群。方圓明天要出差，你讓出納先借5000元出來，回來之后，憑發票報銷。”

掛了電話，苗群笑著說：“去吧，方校長。我祝你一路收獲多多。”方圓心里挺感激苗群，這位校長，在做人方面，不比姚校長差啊！

方圓走了，當聽到校長室的門被方圓輕輕帶上的時候，苗群一下子癱坐在辦公椅上。還好，方圓參加青聯活動剛剛回來，還不知道學校發生的一切，要不然，自己的面子算是丟大了。苗群猛地又站了起來，不行，他去了總務處，一樣會知道啊！苗群連忙撥了方圓的手機：“方校長，你回來一趟，我還有一點事找你。”方圓愣了愣，但馬上回答：“好的，我立刻回來。”苗群說：“總務處你不用去了，我讓蘇主任把錢送到校長室。”方圓說：“好的。”放下電話，馬上給總務處打內線：“蘇主任，你直接把5000元送到我辦公室吧。”蘇進波正準備想借著方圓過來的時機，問問方圓怎么看這件事呢，沒想到方圓不下樓了。

當方圓再一次來到校長室，苗群忽然發現自己并沒有什么叫跟方圓說的。急得苗群是腦筋直轉，才想起來一件看起來還算是比較靠譜的事情：“方校長，這一次去杭州、蘇州、南京，估計要考察不少的學校。每一所學校都會有不同的特色，都會有宣傳彩頁。所以，方校長還請多注意了解了解各學校的特色，并多要宣傳彩頁。回來后，請方校長給全校的老師作一次報告，把新的辦學理念、辦學思想、辦學特色，向老師們介紹介紹，讓老師們認識到我們的差距，并在今后的辦學中能夠很好地向先進地區的學校學習取經。”方圓說：“好，我一定按照苗校長說的，認真學習，認真考察。”

兩個人才說了幾句話，蘇進波就敲門進來了。蘇進波說：“苗校長，方校長，這是5000元錢。”苗群說：“辛苦了，蘇主任。明天方校長要隨市教育局考察團，考察教育先進地區。先從學校的帳上借5000元，回來后，憑發票報銷，多退少補。蘇主任，這里沒有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忙吧。”

呵，兩句話就把蘇進波給打發了。蘇進波這個憋屈啊！還有很多事想跟方圓說呢，這苗群很毒啊，根本不給自己機會啊！不行，我得到到外面等著。蘇進波說：“好吧。”把錢放到了苗群辦公桌上。看到蘇進波走了，苗群說：“也不知道這5000元夠不夠。如果不夠，就多帶一點。”方圓說：“夠了。”苗群說：“不夠的話，你先墊上，回來多退少補。”方圓說：“謝謝了。”苗群說：“我在辦公室呆了一下午了，也正想去初一初二年級看看。這樣吧，我送你下樓。”方圓說：“我自己走就行。”苗群說：“正好我也要去教學區看一看嘛！”方圓猜出了苗群是什么意思，不便說破，說：“好，謝謝苗校長了。”

回辦公室拿了包，方圓在苗群的陪同下下了樓，一直來到停在操場邊的中華駿捷轎車前。苗群伸出手：“祝你一路順風。”方圓說：“謝謝苗校長。”苗群像個大哥一般：“走吧。我看著你。”方圓進了車，啟動了轎車。搖下車窗，沖著方圓擺擺手，啟動了轎車，平穩地跑起來了。直看得在遠處的蘇進波直跺腳。看到方圓離開了學校，苗群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希望在未來一周的時間里，把今天上午的這癱子爛事給一一擺平。

方圓回到了家，見到了正在廚房里忙碌的岳母，連忙打了招呼：“媽，您辛苦了。我一會兒就過來幫你。”孔媽媽看到女婿回來了，很奇怪：“這么早啊，方圓。”方圓說：“媽，我明天要出差了，今天早回來一會兒。”孔媽媽說：“出差？一年四季都不見你出個差，這一回出的是什么差啊？”方圓說：“媽，今天我接到市教育局通知。市教育局組成了東州教育考察團，翟局長，也就是我爸爸的學生，點名讓我跟著去。”孔媽媽說：“唉，都習慣了你和小華陪著我吃飯，你爸長年累月不在家，你要是也不在家，這家該有多冷清啊！”孔媽媽的心里真有些不舍，不舍得女婿離開家到外地去。方圓說：“媽，時間也不長，聽申科長說，也就是7～10天。”孔媽媽的心咯噔一下：“什么，這么長時間啊！都去哪里啊？”方圓說：“杭江、蘇州、南京。都是中國教育最發達的地區。”孔媽媽說：“不行，你出差這么長時間，我得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你爸回家。怎么說也要給你送送行的，你爸在外面的酒場少一次半次，也沒有什么要緊。”方圓說：“不必打擾爸爸吧。爸爸在外面，也是為了咱的家。”孔媽媽固執地說：“不行，一定要讓他回來。我現在就打電話。”

方圓回到了臥室，看到了還在熟睡的妻子孔雙華。妻子的肚子是越來越大了，現在只能側睡了，已經無法平躺著了。站不能長時間站，站時間久了，腿酸得不行；坐不能長時間坐，坐久了腰疼；躺也不能平躺，平躺一會兒，就把腿給躺麻了，那是壓迫了坐骨神經；右側躺似乎也不太行，肚子本來就向右偏，再右躺，孔雙華就會覺得固定子宮的那條韌帶好像要被扯斷了似的。還好，雙休日有丈夫陪伴，陪著說話，陪著躺，陪著散步，陪著坐，這份痛苦還能減輕些。這些痛苦，雖然方圓不能體驗得到，但方圓能夠感受得到，也知道妻子真地為了他的兒子，很不容易。看著妻子，想起自己白天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幾度風雨幾度春秋，方圓的心里真有些慚愧：唉，自己這樣做怎么對得起妻子？又怎么對得起關心、愛護自己像親生父母的岳父和岳母？

方圓不忍心打擾妻子的休息，躡手躡腳地放好東西，又來到客廳。方圓說：“媽，我和你一起吧。”孔媽媽說：“不用了，都忙一天了，休息休息吧。”方圓其實覺得腰膝確實有些酸軟，但哪敢跟岳母說啊，連忙說：“沒事兒，我年輕，幫媽做一點事，很應該的。要不媽您在旁邊指導我，我來做飯做菜。”孔媽媽喜歡與女婿在一起，見女婿這樣堅持，說：“好吧。你來做。”

岳母與女婿在做飯的時候，房門打開了。孔子田風塵仆仆地回來了。方圓和孔媽媽從廚房里出來，孔子田笑著說：“喲，小方也做飯啊！看來我回來對了，又能嘗到小方的手藝了。”方圓連忙問好：“爸，您要是忙，就在外面忙。媽和我和小華，都知道您是在為這個家忙呢！”孔子田很愿意聽樣的話，但也實話實說：“女婿啊！你明天要出差了，又是跟翟局長一起去，有些話啊我還要囑咐到，我怎么能不回來呢？再大的事情，家里的事最重要。你說，我又怎么能不回來呢？”

看到岳父一臉的慈祥與關切，方圓感到更慚愧了。唉，看自己做的荒唐事吧，對不起妻子，對不起岳母，對不起岳父，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這與邵可卿的不正當男女關系，真地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對妻子不公平，對岳父、岳母，也同樣不公平啊！人家對自己是一心一意，自己呢？卻是三心二意。自己算是一個什么東西呢？唉，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啊！亅